龙婆听闻此话,简直如五雷轰顶一般,对方分明是在说她不守妇道,朝淡并非龙宫之种。
“好个小贱人,如果不教训你一下的话,你将来还得骑到老身的头上了!”听到龙女的话,龙婆一声冷笑。竟然不顾龙女的身份,手中的龙头拐杖划出重重的棍影,向她重重砸去。
棍影重重,伴随着龙啸之声,道道乳白色的光线组成一只巨大龙爪之形,向龙女的头上抓去。
“莫要动手!”
便在此时,泾河龙王已然也出现在了房间的外面,但看龙婆出手,连忙高叫一声。
他的出声已晚,那只巨大的龙爪已经向龙女的头上抓去。
“老婆子,你怎么这唐突!琼莹乃是洞庭龙王的小女儿,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向洞庭龙王交待。更别说还有一个便连天帝都拿他头痛的钱塘龙王!”
看到这种情形,泾河龙王一声哀叹。猛的转头,恶狠狠的看着朝淡,但看他未着寸缕的身体,不由得勃然大怒。他早知自己的儿子不堪,但却没有想到他不堪至此。
“雕虫小技!”
龙婆出手,龙女便连动都没有动一下,手腕一扬,身后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虚影。却是一只乳白色的玉瓶的样子,瓶口缓缓抬起,对准龙婆,一道女敕绿色的光河从瓶口中射出。
光河一出,立时便是春风满面,一股清新无比的草木之气,出现了龙宫之内。龙宫内的所有植物,竟相摇动,把头均扭向了此处,便好似看到了草木王者一般。
“御气成兵!”
看到这种情形,龙婆大惊,她却没有想到这个平日最唯唯诺诺、低头顺眉的龙女竟然御气成兵的境界。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股沛然大力已然重重的击打在她的龙头拐杖之上。
“嘎!”
一声暴响,龙头拐杖被整个击断。两截断杖撞到龙婆的胸口之上。她的身体如遭雷击,闷哼一声,整个人向后抛飞。
“老婆子!”
拐杖折断的声音惊动了龙王,他一声长嘶,身体飞跃,一把接入了龙婆。
“小贱人,你胆敢如此!”
龙王放下龙婆之后,一声怒吼,悍然出手。曲指一动,一股苍凉,久远的气息,从他的身上传来,遥指一动,手中真气化成一只丈二龙鳞长枪,向前直刺。
他这只丈二长枪,色泽深黑,周身龙鳞,尖端还带着冰霜。只一出手,空气凝结,片片大如斗的雪花飘落,温度骤降。
长枪飞至半空,放出一道寒光,寒光化成一座巨大冰山,轰隆隆的向龙女压去。
“哼!”
龙女依然没有动作,背后宝瓶一转,又是一道青绿色的光华出现。重重的击在冰山之上。
并没有惊天的碰撞,也没有什么声响。便在那绿色光华撞到冰山之时,冰山竟然被定在了空中,一只女敕绿色的枝芽从冰山顶上悄然出现。
那枝芽生长的速度极快,眨眼之间,已经生长成了一颗碧柳,枝叶繁盛,枝如垂丝,叶如碧玉。
随着那柳树生成,整座冰山立时消失,地上便连半点水渍都没有残留。
“你是谁?”泾河龙王看到这种情况,大惊不矣,伸手抓住真气凝成的长枪,面露惧然之色。
龙女慢慢站了起来,把右手食指和中指扣在一起,其余三指直立,置于眉心之处。
“啊!”
看到这个动作,龙王更惊。
“跪下!”龙女冷喝一声。
“小贱人,你说什么?”龙婆躺在那里,眼中无比怨毒,却未想到龙女竟然敢让自己跪下。
“啪!”
龙王回首一记耳光,重重的抽打在龙婆身上,眼睛透出万重凶光:“给我跪下!”
说罢之后,龙王躬身拜倒,身体不断颤抖。背后是汗落涔涔,便连衣服都湿透了。
看到龙王怕成这样,龙婆哪里还不知道龙女的身份超然,哪怕再多话,连忙跪倒。
至于朝淡,惯于见风使舵,也已看出了事情不妙,连忙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朝平,你当上泾河龙王已经有八百多年了吧!”看到龙王一家三口跪在那里,龙女傲然问道。
“八百三十一年了!”龙王低头道。
“你可还记得你缘何当上龙王吗?”龙女接着又问道。
“小人记得!”龙王道。
他这一句出口,龙婆和朝淡更惊,两人虽然猜出来龙女的身份不简单,但谁也没有想到,龙王会在他的面前自称小人。
“说来听听!”龙女道。
龙王长叹一声,道:“原本泾河龙王乃是我兄朝章在位,在八百三十年一前,他入圣京城。遇到了一个算卦先生,言说圣京将降雨,更说出来降雨的数量。我兄不服,与之打赌。回府之后,接到天帝玉旨,命我兄降雨,而降雨的数量与那算卦先生所说一般无二。我兄争胜心切,擅改降雨数量,结果犯了天条,被天帝下诏斩杀!”
听了龙王的话,龙女冷笑一声:“你当了龙王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忘了此事呢?”
“小人不敢!”龙王连忙磕头道。
“不敢就好!”龙女冷笑一声:“屏退下人,我有事与你说!”
“是!”龙王回头示意龙婆和朝淡退下,而那帮蚌女自然也不敢再呆在这里,看龙王下令,立时溜的无影无踪。
“你不用走!”便在蚌珠也想溜走之时,龙女却出言阻止道。
听到龙女这么说,蚌珠差点没哭出来,只能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看众人退下,龙女这才接着又道:“我至人间,乃是为了一件大事!嫁入你们泾河龙宫,本是你们的天大机缘。但奈何你们……”
说到这里,龙女冷冷一笑。
龙王哪里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便是她在没有暴露出身份之时,他们虐待她的事情。
“你如此身份,来我龙宫做客。我们定然会大礼相迎,哪敢有半点的怠慢。可你却偏偏装神弄鬼,此事却也怨不得我们!”
他虽然如此想,但是却没敢表露出来,只是不断的磕头求饶。
“罢了!”龙女看龙王连磕了十数个头之后,这才缓缓抬手道:“我之身份,你不得有半点泄漏,否则的话,你们泾河一脉满门灭绝!”
“小人不敢!”龙王连连点头。
“至于那朝淡吗?”龙女长吟一声。
“大人慈悲,还请饶了我的孩儿吧!”听到龙女这么说,龙王只吓得魂不附体,又是一顿响头磕下。
“他若不死,你们全家就得死!”龙女不动声色的道。
“啊!”听了龙女的话,龙王哪里还不知道没有挽回的余地,颓然坐在地上。
龙女伸手一扬,一道绿光注入到了蚌女手中的合欢汤中。接着才道:“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总算也是你们七大水域的龙种,而且与我这具身体也算有夫妻之缘。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不想斩尽杀绝。合当他与蚌珠当有子息,也算是我成全了你们一家吧!”
“多谢大人!”龙王悲哀道。
听了龙女的话,蚌珠却是欢天喜地。原本她以为自己必死,却未想到龙女非但给饶了她,还给了她一个龙子。所谓子凭母贵,这可不是空口白话的说辞。
“你们退下吧!有事我会再吩咐你们的!”处置完了这些事情之后,龙女才挥手,示意龙王和蚌珠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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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毅却不知道龙宫之中发生的事情,他告别龙女之后,便离开了泾河,向南直下。而且未走官道,反而沿山路疾行。
今天已经是七月二十一,离中秋之日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如果他走的慢的话,怕是赶不及去礼部报名参加考试。
如此狂奔,至天黑之时,他才到一座高山之下。便随意吃了一口干粮,找了一株大树之下,开始休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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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鱼拿着龙鳞令,点齐了泾河水军三百人之后,浩浩荡荡的御水而行。他们皆是水族,虽然已经修行了妖体,能够离水而出,但是总觉得不舒服。是以,才会沿天下水道而走,游了三四百里,却还是没有见到柳毅的身影。
“这个和尚,跑得真快!”
看到没有发现柳毅,那青鱼直气的跳脚如雷。
“青鱼将军,怎么办?”有属下的虾兵问道。
“那和尚应当没有沿河而行,我们去洞庭守株待兔!”青鱼却也不是无能之辈,只一思索立时便有了主意。
“去洞庭湖?”那虾兵吓了一跳,他可是知道龙女在泾河龙宫的处境。不由的迟疑道:“那里是洞庭龙王的地盘,我们擅闯其水域。万一他要给女儿报仇的话,我们谁也活不了呀!”
“笨蛋!”青鱼狠狠的敲了他的脑门一下:“龙女在我们龙宫的事情,谁会知道。否则的话,她也不就用托别人报信了。我们是洞庭龙王的亲戚,去洞庭湖,有什么打紧?”
“话虽如此,但是擅闯其他水域,乃是大忌呀!”虾兵争执道。
“无妨!”青鱼的鱼眼一转,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计策:“如果遇到洞庭水军,我们便说去替公主送信去了,而且送的还是口信。到那时候,他们非但不会怪罪我们,还会安排我们好吃好喝呢?”
“将军好妙计!”听到了青鱼的计策,那虾兵是心悦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