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后,有缘,有勇,有德师兄弟之间更显融洽,倒是有为和有缘好似生分了些,不为其它,只因着有玄总是和有为有着那么一丝隔膜,反而面对有缘时笑颜如花,口角生风。转眼时间过了九九八十一天,流苏每日一章将那道德真言讲解完了,不,应该说是念完了。
流苏看着日益懒散的众弟子道:“自今日始,这道德真言便算是学完了。”他话音刚落,众弟子齐齐起哄,嘘起了二师兄流苏。
流苏总是笑嘻嘻的样子,道:“不知道有没有人能感应到法力的存在。”
有德起身应道:“师兄,有德能感应到。”他话音刚落,更是引来一群嘘声,自从有德带回一只幼虎之后,现在谁都知道二师兄流苏给有德开小灶。
待得众人安静下来,有玄站了起来道:“二师兄,有玄近些日子也有所感觉,心有疑惑,只是不知是也不是。”
流苏心中惊异,能在八十一日之内便感应到法力,确实是天资聪颖之辈,不愧是第一个被选中的人,他追问道:“有玄,你细细说与我听,你们也仔细听着,对你们修行不无益处。”其实哪用他叮嘱,众弟子惊异佩服之时,一个个都竖着耳朵。
有玄点点头,道:“初始我是在爬山之时,觉得只要将自己的精气神与这芙蓉峰融为一体,这天地之气便由百会穴而入,最后由足底涌泉穴而出;后来我细心体会,又在藏书楼中查阅典籍,发现这天地之气由着肺肝肾心脾缓缓流过,然后慢慢汇聚于丹田,好似留下了少许,不过大部分都流出去了。”
流苏又问道:“你有否注意到什么时候最易吸收这天地灵气,还有那肺肝肾心脾可有什么不同感觉?”
有玄仔细回忆片刻答道:“每晚我于打坐之时,天地之气汇入的最易进入,至于肺肝肾心脾,我觉得每当流入肾时,便特别旺盛活泼。”
流苏终于点点头道:“那就对了,你以后每日坚持打坐,注意精气神与天地融为一体,如此最易增长法力。”有玄稽首谢过流苏之后,流苏又问其余弟子道:“尔等可明白了么?”
众弟子有点头的,有摇头的,却无人发问,好似如此便失了面子,还是有缘问道:“流苏师兄,我不明白。”
流苏见又是他,冲他点点头道:“反正今日是最后一课,我便索性给你们说个明白,哎,其实这个还是你等自行悟出来的最好。”他叹完气,然后方道:“大师兄所言人有三宝精气神,还说了增长法力的四种主要方式打坐,立功,炼龙虎,配雌雄,想必你们都还记得。”
众弟子齐齐点头,流苏接着道:“有玄,便是运用打坐吸天地之灵气,而有德,是炼的老虎。你们也得各自细细体会,寻得自己最适合的方式。”
众人此时才明白过来,纷纷点头,流苏又道:“修行之要,法力为根本,法术为树干,法宝为枝叶,你们现阶段得强根固本,增强法力,不然纵然尔等学的通天法术却是施展不出,得了天地间数得着的法宝也驾驭不了。”
弟子们这才醒悟,还想再问时,流苏已经化作一阵清风而去。
这一日散学之后,却是再没有人去夺塔了,各自散到芙蓉峰各处,寻找适合自己的修行之法,毕竟都是有缘人,资质异于常人,今日流苏又点破这层窗户纸,当日便有不少人感受到天地灵气,只是有缘却是一无所得,怎么也感应不到,心中恼火,只能如往常一般去了藏书楼,今日藏书楼却是一个人也没有,静悄悄的,马流二元帅也不知所踪,想必又去教有勇拳法去了,有缘如此想着,便信步往里走,走了两步却听见有一男一女喘息之声。
有缘此时已经隐约懂得男女之事,听着这喘息之声,不由脸红耳赤,他刚准备转身离开,却听那女子娇声喘道:“有为,你不是说来此雌雄同修么?”刚刚问完,又发出一声叮咛而又诱人的申吟,好似很是享受。
有为也气息浓重,道:“你我这不正在修行,有水师妹,你还真是人如其名,下面的水可是真多呢?”
有水?有缘有些陌生,没怎么说过话,只依稀记得她长的文文静静,冰清玉洁,平常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怎么私底下如此放浪,有缘心中更不解的还有有为师兄,他每日里都对有玄师姐大献殷勤,在自己面前也屡屡声称喜欢有玄,怎的却和有水师姐欢好。
有缘心中叹息怎的人性如此之时,只听的有水发出一声出自灵魂深处的叫声,藏书楼中的书架那有节奏的吱呀声也陡然加快,然后逐渐变缓,慢慢停歇下来。有缘哪还愿意听下去,转身离开,心中愤懑郁闷,却是无处发泄,毕竟如今天庭已经放开修行者的男欢女爱,因着时常或有仙女下凡,或有星宿下界,屡禁不止,后来托塔李天王建议,允许修行者结为夫妇,毕竟整个天庭只有李天王一人家庭和睦,有儿有女,他自己也往往觉得别扭,玉帝索性允了,谁曾想如此一来,下凡者反而少得多,真正结为夫妇的也少之又少。这世间事往往如此,越是禁止,人们往往越是好奇,放开禁忌,世人知道其中滋味,少了好奇之心,自然下凡者少了许多。
有缘出了藏书楼,望着茫茫山色,不知所措,只觉不知该去何处的好,漫无目的是顺着山路往上爬,有玄的一颦一笑自然而然的浮现在他面前,少年的心里只如抹了蜜一般甜,今日他只觉得这山路着实太短,丝毫没有感觉到崎岖艰难,只觉得匆匆几步就轻松爬上芙蓉峰顶。鹤鸣堂前空无一人,哪里又有有玄的身影,有缘心中恍然若失,想起那日有玄进屋子去拿笔墨纸砚的情景,有缘叹一口气,自顾自的去鹤鸣堂里拿了笔墨纸砚,出来铺在石桌上,提起笔来,竟然不知何处下笔,也不知写些什么,脑子里面记得清楚齐全的只有那道德真经,索性开始写了起来,一遍又一遍,直到自己写的痴了,累了,方木然的回到竹楼,只见有勇依然在那儿打拳,有勇笑道:“有缘师弟,我今日也感受到天地灵气了,这一拳自然有了千钧之力。”
有缘挤出笑容点点头,然后木然的往里走,有勇倒是不以为意,毕竟他有些神经大条,又开始挥舞起拳头来,竹楼里面的有德此时正逗着幼虎,此时它已经睁开眼,四肢有力,虎吼之声虽然小,已经有了丛林之王的威严,有德见有缘如此反应,不由奇怪问道:“有缘师弟,你没事吧。”说来也奇怪,有德一冲有缘说话,语带关切,那小老虎也蹦跳着到有缘脚下,在他身边“呜呜”低鸣,好似也在问有缘怎么了似的。
有缘见小老虎如此,心中稍微觉得舒缓,蹲子一把将它捧在怀内,边抚模,边答道:“有德师兄,我没事,只是有些累,歇一歇就好了。”
有德见他不肯说,便点点头,道:“白虎回来,让有缘师弟好好休息。”他话音刚落,那小老虎马上跳离有缘手掌,呜呜撒娇着钻到有德怀里。
有缘边走着坐到床上,边问道:“有德师兄,它的名字叫白虎么?”
有德此时正逗弄着白虎,笑道:“怎么样?这个名字不错吧!”
有缘躺在床上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此时心绪放开了不少,道:“白虎乃是战神之意,听着便威武不凡。”
有德此时也躺着把白虎抱在胸前逗弄,听了扑哧笑道:“在有缘你眼中,我也是如此俗人么?”
有缘不由好奇道:“那这白虎却是何意?望有德师兄不吝赐教。”
“你小子也耍我。”有德笑着道:“今日师兄我便在赐教于你。”说着,他顿了顿道:“有玄师姐身体内的法力流转之时,经过肾时最为活跃,你可知我是哪里感觉最明显。”
有缘摇头苦笑,自己到目前为止还丝毫没有感受到法力,何谈哪里最为活跃。
有德看了他一眼,接着道:“我却是经过肺时,最为活跃,肺属金,色白,因此叫做白虎。”
有缘恍然大悟道:“白虎本就是四灵之一,属西方,西方又恰好在五行中属金。”
有德点头道:“正是如此,其实流苏师兄还有一层意思并未说透,师兄言法力为根本,法术为枝叶,我暗自揣摩,那法术自然会依着你的法力属性教你,譬如有玄师姐,到时候最好修习水系法术,而我自然是金系法术。”
有缘心里暗赞有德真是聪明绝顶,资质不凡,难怪流苏师兄一眼就看上了他,自己真是愚钝怎么就感受不到法力呢?两人正说着话,竹楼门咿呀一开,却是有为回来了,他容光焕发,志得意满,见两人都在,笑呵呵道:“哟,都在啊!”
有德只是习惯性的点点头嗯了一声,有为对他也浑不在意,径直走到里面,坐在有缘床上,笑嘻嘻道:“有缘师弟,我今日下午已经成功引天地灵气了,你呢?”
有缘不知怎的,见着这张笑脸,只觉是那么陌生,他愣了愣,方答道:“我资质愚钝,一下午都没有感受到。”
有为听他语气低落,以为有缘因着此事不高兴,亲热的拍了拍有缘的肩膀,语气中透着一股轻松,笑道:“没事,我觉得吧,此事急也急不来,你有什么疑问的地方,大可问我。”说完,起身自行离开。
少年在那里停了许久,目光好似深邃了许多,方愣愣答了一句:“有缘谢过有为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