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园天下 十一 危险突至

作者 : 牛山

更新时间:2012-11-25

第十一章危险突至

腊月二十,村里的孩子们已经开始享受等待过年的喜悦了,家家户户有钱没钱都在置办自己的年货。曾邦泉一家又开始大张旗鼓地做准备,因为他们要到乡下和业堂过年,已定于第二天也就是腊月二十一出发,到时肯定又是浩浩荡荡。

曾守山也有很久没见父母亲和其他的兄弟姊妹,虽然只写过一次信,那还是问父母要钱,但并不代表他不想家和家里人。

曾邦侯已经发出话了,子弟们的假期从小年开始。这就意味着到时不用练拳,不用看书,唯一要做的就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其实曾邦侯已经很残酷了,从中秋到小年硬是没有一天假期,风雨雪冻也不曾更改。曾经陈旺廷和他谈过这个问题,曾邦侯说这几个孩子非同一般就应该享受不一般的待遇,等到他们会驾驭控制自己的时间,自然不用管了。

这天深夜,陈旺廷一向睡得晚,正灯下看书喝茶。突然,心中一动,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立即凝神静气,展开神识,朦胧模糊之中察觉有十余人从四面接近曾宅。大晚上的不速之客,脚步轻细,一定是为非作歹之徒,陈旺廷不曾犹豫,轻身出房。

陈旺廷迅速找到了西面几人,那三人蒙面执刀,正翻过围墙。陈旺廷心中大凛,看来这些人为杀人而来,形势极为危急。但他并没有示警,因为曾家除了自己其他人并无一战之力,如果惊动反而暴露目标。

陈旺廷从迂回至侧面快速接近敌人。殿后一人似乎察觉什么,但陈旺廷动作实在太快,那人甚至来不及观察,陈旺廷右手一指点中其颈部动脉,左手顺势直击另一人颈部要害,瞬间两人倒地毙命。前头一人听得后面有声响,正回头间被陈旺廷悄无声息一脚踢中头部,立即晕倒,不一会七窍流血而死。陈旺廷看也没看他一眼,确定此处无敌人后迅即来到南面。

陈旺廷知道情况已十分严重,因为敌人的警觉性很强,连自己悄无声息的行踪都差点被察觉,说明这些人必是老手,至少是历经生死战斗活下来的人。如果他们赶在自己之前找到曾府之人,曾家人难有活命机会,现在只有希望曾家众多的院落房间能耽误他们的时间。只要争取一点点时间,自己就能解决所有人。

事态越急,陈旺廷越发冷静。瞬息之间来到南面,南面之敌也是三人,已经过了正厅,正寻模着往后院走。陈旺廷不敢延误,立即施展杀手,但这一次的敌人反应更快。陈旺廷刚以极快速度解决两人,第三人已察觉并急急后退,吹响了口哨。陈旺廷叹了一口气,轰出一拳。那人刚拔刀出鞘,他似乎看见了陈旺廷出拳,但看见的那一瞬间拳已轰在他的胸口。那人并未倒地,就此凝立在那。陈旺廷转身就走,他知道那人不可能再有生命。

陈旺廷马不停蹄往北面赶去,刺客的哨声只怕已传递了某种信号,他必须以最快速度找到其他刺客。陈旺廷感官神识提至极处,感知到东面和北面的刺客已合为一处。估计是因为曾家东面全是闲置的空房,东面刺客一无所获之后赶到北面。敌人的行进速度让陈旺廷大为震惊,更让人震惊的是敌人听得其同伴哨声示警不撤反进,完全是亡命之徒的做法。

陈旺廷赶到北面时,几个刺客已模进曾守宜和曾守山所住的院子,不得已一声长啸,极速掠过去。陈旺廷见事态紧急,以啸声示警,守宜和守山二人如惊醒过来至少还可以自保一二,另希望这些刺客能朝他冲过来从而赢得时间。

陈旺廷掠进院子瞬间已看清楚形势,四个刺客朝他围了过来,另有刺客已进入曾守山房间,人数不清,还有一人正要进入曾守宜的房间。陈旺廷腾身跃过正挥刀砍向他的四名刺客,正至曾守宜门前。无声无息飞起一脚踹中正欲进入曾守宜房间的刺客的腰间。这名刺客来不及发出声音,庞大的身躯竟从腰折断,其势未止,撞破曾守宜的房门跌进房间里去。负责围堵陈旺廷的四名刺客有点没反应过来,这人从院子门口直接飞到房间门口,距离起码得有两丈吧,这还是人吗?这四人本是来围堵的,眼睛还没来得及眨对方已到了他们身后,并且解决了一人。

陈旺廷并不会给他们感叹神迹的时间。他必须尽管解决这四个人,曾守山房里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他的开山大弟子现在生死未卜。他本想先救曾守山再来解决这四人,但他不敢保证这些人会不会再进曾守宜房间去杀人,尤其是这些人摆明不顾性命,只为杀人。

那四人配合默契,知道对手极为强大,拔刀列阵彼此呼应,也不进攻,等待陈旺廷露出破绽。

陈旺廷迅速冲向左面一人,另三人见状立马围过去。却见陈旺廷做出匪夷所思的动作,明明向左冲的身体却突然急速向右退,弓背窝身,正撞上一名扑上来的刺客胸口。这名刺客高举的刀再也无法砍下,口溢鲜血,轰然倒地。陈旺廷借力飘至另一刺客身侧,左手探入他的咽喉,轻轻一勒,又收割一条性命。另两人见陈旺廷微胖的身躯飞来飘去的,终于心生惧意。陈旺廷揉身而上,一掌切在左前方向刺客的颈部,这一次稍收力道,只击晕敌人而已;另一人知道绝无幸免之理,欲回刀自裁,陈旺廷岂能如他意,一脚踢飞刺客手中兵器,又是一手刀击晕了之。

这时曾守山房间似乎有人走了出来。陈旺廷心都紧成一堆,他很害怕出来的不是曾守山。

首先进入视线的是一把滴着血的刀,陈旺廷识得此刀正是这批刺客的兵器,心中大悲,莫不是曾守山已被刺客所杀?陈旺廷此时杀意滔天,却不待他动作,提刀之人出现在门口……头大眼圆,身材敦实,身着睡衣,不是曾守山还能是谁!

曾守山手中提刀望着院中的陈旺廷,陈旺廷也看清了出来的是自己的徒弟,两人同时长吁一口气,相视一笑。

陈旺廷再展神识,确定曾家周围再无敌人。

陈旺廷和曾守山两人奇怪曾守宜房间怎么没有动静。连忙进去一看,却见曾守宜仍拥被而眠,呼呼大睡。床上一人酣睡,地上一具弯折尸体,门口一条破裂的门,何其诡异!

曾守山把四哥守宜叫醒来后不久,曾家其他人也相继聚齐,曾邦侯见大家都在,放下心来。只是曾守山胸口从肩至肋一道长长的伤口,触目惊心,好在伤口不深,血已大体止住,只是样子非常吓人,欧阳氏和曾守菊连忙给他清洗、包扎伤口。

从陈旺廷发现刺客潜入到处理完毕其实不过半刻钟,曾家已多了十具尸体和两个俘虏。

曾守菊一边给曾守山包扎一边问:“五弟,疼不疼??”

曾守山道:“不怎么疼,没事。”

曾守菊埋怨道:“你怎么搞的受伤了,不是有陈伯嘛。”

曾守山道:“其实我本来觉得今晚可能完蛋了。我正睡觉时,不知为何突然醒来,听得有人进院子来,而且好像还不少。知道今天麻烦了,却不知道最后只有一人进来,原来其他人在外面被师父干掉了。”陈旺廷的神勇证实了曾守山此前的猜想,师父绝对是个高手,只是没想到这么高。

曾守菊道:“有刺客进了你的房间,你竟然能搞定?啊,难道你杀人了?”

曾守山道:“刺客没进来我已经知道了,所以我占了先机,能杀他有何奇怪。只是他实在很强,还是被他砍了一刀。幸亏我躲得快,不然三姐你见不着我了。”

欧阳氏在旁连忙道:“你别瞎说,福大命大无病无灾。”

欧阳氏和曾守菊正为曾守山无性命之忧而高兴,曾邦侯和陈旺廷却觉得不正常,曾家两后生没一个正常。曾守宜是强敌在旁,酣睡如故;曾守山杀人如饮水,毫无不适之感。莫不是他天生冷血?

陈旺廷道:“守山现在没学技击之道,能自己解决敌人实属难能可贵。但你杀了人像没事人一样,这很不寻常。”

曾守山听出师父的质疑,道:“虽说杀人是有伤仁德,但杀生是为了救生,我心坦然,自然不必学儿女态。”

曾守山的心志确实与众不同,陈旺廷和曾邦侯也没再说什么。

不一会曾邦泉布下的暗桩来到曾邦侯面前,他们是听到陈旺廷的啸声示警才知道曾家出事了,迅速赶至。按照曾邦泉交待,他们的任务是在敌人进入曾家范围之前解决所有敌人。陈旺廷是曾家最后一层保障,如果敌人出现在曾家需要陈旺廷来解决,说明这些暗桩护卫已经严重失职,处罚一定很重。曾邦泉知道他们兄弟俩镇压了声势浩大的洪天国之乱,其余孽一时难以肃清,怀恨在心伺机报仇的人肯定存在,所以他不顾兄长劝阻坚持留下百余强力护卫,并安排一组护卫轮流以暗桩的形式保护在乡下的兄长的安全。得知发生的事情之后,暗桩护卫没心情去感叹陈旺廷的神奇手段,忙不迭跪地请罪:贼匪危及大帅,属下最该万死。

曾邦侯并没有责怪他们,因为这些人不是他的部属,奖惩之事自有曾邦泉定夺。只是吩咐他们把刺客们的尸体处理掉,沾血的地方洗干净。曾邦侯没有报官,这种事情自己处理为好,报官徒增麻烦而已。曾邦侯不想这种事情被传的沸沸扬扬,以至于谣言满天飞,真假难辨。

出了这样的事情,曾家人也没办法睡觉了。把家里收拾干净后天已大亮。

上午胡鲁照常来到曾家,昨天晚上虽然陈旺廷的啸声惊醒了她,感觉似乎会出什么事情,但深更半夜她也不知所为。来到曾家看到曾守山裹着纱布的伤口,胡鲁不由得双目噙泪,但她努力克制,终于没哭出来,只是轻轻地模了模曾守山的伤口,问少爷疼不疼。

曾邦泉接到消息后带着余老鬼和守泽守林快马加鞭赶了过来。暗桩众人已经等着大半天了,但失职如同一座大山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来,几乎无颜见曾邦泉。曾邦泉冷冷地望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只叫上暗桩护卫头领普利一起去见大哥曾邦侯。

曾邦侯和陈旺廷正在喝茶,见曾邦泉和普利进来陈旺廷多倒了两杯茶。普利端着一杯热茶,脸色愈发难看,再次跪地请罪,道:“大帅、将军,普利万死,暗桩护卫不周,皆因卑职管理不严,玩忽职守。请大帅、将军治罪。”

曾邦泉道:“治罪是免不了的,但在这之前,你先把事情分析给我听。”

普利黯然道:“此次刺客乔装打扮,看起来像是朝廷官员来拜会大帅,因此我等掉以轻心,被他蒙混过去。从事后的尸首检查和陈师的描述,这帮刺客训练有素,不是一般土匪盗贼之流。陈师生擒两人,可惜短时间里还没从他们那取得有用的信息。他们使用的武器是细长的倭刀或剑,这说明这些人是从远地过来便于藏匿。从他们宁死不退的作风看来,这些人和大帅有生死大仇。所以,种种迹象表明,这些人可能仍是洪匪余孽。”

普利稍稍停顿,又道:“属下认为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把势力向外省扩展,派人剪灭这些冥顽不化的余孽。”

曾邦泉沉默不语。

这时曾邦侯道:“暗桩的兄弟们这一年多以来尽心尽力,我等方能在乡下安居,我感激不尽。邦泉,这点不可不察。”

陈旺廷也道:“这些人有备而来,确实防不胜防。”

普利对曾邦侯和陈旺廷的话异常感激,有大帅和陈师为他们求情,曾邦泉极有可能从轻发落。

曾邦泉终于开口道:“兄弟们的功劳我记着,但失职之罪不可免,此事稍后再说。普利说主动出击,大哥你怎么看?”

曾邦侯摇头道:“此时乃多事之秋,还是静观其变为好。以后我等多加小心就是。”

曾邦泉虽不知大哥全部意图,但就此时来说,韬光养晦以免授人以柄,确是正确的策略。因此他否了普利的建议。曾邦泉并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人,被人杀到家门口是他根本无法接受的事,但现在没有明确的敌人,甚至到底还有没有敌人,有多少都不确定,这让他很是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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