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药分为两大部分,一是掌握火候,二是了解制药配比。
火候虽是简单,但是掌握的精的制出的药比掌握的糙的所制出的药要好上几十倍。
而制药配比,却是绝密了。除了那些最简单的药之外,每个出色的药师都有自己的秘方,决计透漏不得。
萧芳坐在小院的石凳上翻看着丁师傅给她的那五本书,其中有四本写的都是了解药性的,这在制药中也是至关重要的,比如哪种药和哪种药搭配药效会更好,哪些药相互搭配却会降低药效甚至会有毒,都是不容忽视的。
剩下的一本,萧芳心里产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这是一本配制药材的书,说是书,却只有四五页的样子,里面应该也就只有几种药方子吧。
按理说这应该是丁师傅生存的饭碗,一个药师的制药方子若是被别人知道了,这个药师的价值也会大打折扣,除非是自己心爱的弟子或是家族之人,药师的药方子是决计不会传给外人的。
她萧芳跟丁师傅认识也不过十几天的事情,丁师傅却将这制药方子给了她,这是何缘故?
“丁师傅,丁师傅!”
萧芳觉得丁伊很有可能是给自己找药书的时候错拿了这药方子,她自己脑海中便有许多的药方,没有贪图别人的必要。
从外面走进来的丁伊面无表情的看着萧芳,手里挎着一个篮子,是她们两个中午的午饭。两人都不会做饭,每日三餐全是从外面饭馆里订来的。
“丁师傅,这个是你的吧,你错夹在给我的药书中了。”
萧芳将那薄薄的药方子递给丁伊,一脸的天真无邪。丁伊瞅了萧芳好半天,像是要将萧芳的脸穿个洞,却没发现什么不妥来。
最终确定萧没有作假,是真的要把药方子还给自己,丁伊这才收了眼光,用万年不变的冷淡声音回道:“没有错,这就是给你的。”
不等萧芳回话,便抬起脚往堂屋中去了。
“三极药师考试是要求药工做出一味成药的,你没有基础,便按那上面的来罢了。”
在进入堂屋之前,丁伊又说了这么一句。
萧芳吐了吐舌头,合着丁伊知道她只会识药不会制药,便觉得她定是没有药方子的。
第二步要学的便是切药,虽说切药时只要将药材切得又薄又均称就好,可哪里是这么容易的。药若是切得不好,药材里的药物成分就不能在煮药的时候完全浸入药汤里,在制药是也是一大致命伤。
萧芳将皮革的手套戴上,就算是学习制药,也不想让自己的手变得粗糙不堪。至于红莲,听她说是之前在冯家是赶着出一批货,戴上手套会减慢速度,便直接光着手切药捡药了,弄得现在一双手丑陋不堪,却也是她那是太信任那个男人的结果。
“开门!快开门!!!姓萧的,你给我出来!”
砰砰砰的一阵响声传来,萧芳正坐在院子里切药,突然院门被一阵敲打,外面传来许多人的叫嚷,喊得却是姓萧的。
这个园子里统共就两个人,除了萧芳,那些人还能找谁?
但此时萧芳却仍坐在小凳子上专心致志的切药,似是没听见外面的叫喊似的。
外面的拍门声越来越大,恨不得将院门给踹开。
“大哥,里面不能是没有人吧?”其中一个拿拳头砸门的长着络腮胡的男子一脸的气氛,主子在府中发火,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连午饭都没吃就得出来捉人,却没曾想吃到了闭门羹。
“不能!”又一个贼头贼脑的小个子从后面窜出来,“我问过路边卖菜的大妈了,说是方才这家主子还挎着食盒进去了呢。”
本在一旁看热闹的一卖菜大妈,听到事情扯到她头上了,脸上的颜色骤变,即刻哆哆嗦嗦的推着装菜的板车离开了。
“他祖母的,有人还给老子装聋。”带头的被称为大哥的人又开始使劲拿拳头敲门,“姓萧的,你再不开门我可就找人砸了啊!”
堂屋中的丁伊慢慢的将空碗放下,今日的糖醋里脊味道真是不错,米饭也做的喷香。若是没有门外的野狗乱叫就好了,平白将人的食欲拉下了大半。
“瑜儿啊,记得待会儿吃饭。”丁伊站在堂屋外的台阶上招呼着萧芳,萧芳很少跟丁伊坐在一起吃饭,她手中若是有正干着的活,非得将事情做完才去吃。
“哎!知道了。”萧芳低着头应了一声,她的肚子也饿着呢,将这节药材切好便成了。
门外。
“大哥,里面好像有人说话!”络腮胡子一惊一乍,带头的男子狠狠的皱了下眉,使劲往络腮胡男人头上扇了一巴掌。
“老子听见了!”复又指着一旁的小个子说:“你带个人把这门给我顶开,老子还真不信了!”带头男子一脸土匪的样子,打完那个又指挥这个。
被打的络腮胡子心里极度不满,老子娘还没打过老子的脑袋呢!不过脸上却是不敢露出什么来的,主动请缨的去撞门,谁叫他的官职没人大呢!
络腮胡子和小个子嘴里喊着“一、二、三!”便侧着身子往门上撞去。幸亏只是小门小户,门只是用普通的木板做的,不然若是实木大门,要了他俩的命也是撞不开的。
可是……
“哎呦!”
撞门的两人在碰上院门的那一瞬,却齐齐的倒进了院子里,吃了个狗啃屎。
原来是丁伊早就在门里面候着,等他们撞门的时候直接躲在一旁将院门拉开。
“我还当家里有叫花子来讨食呢,在外面一顿乱叫唤,没曾想是冯家的侍卫,怎么,你们主子家没饭给你们吃了?”
丁伊满脸的讽刺,腰杆笔直的站在门旁,斜着眼睛看那带头的人,却是有些蔑视的感觉了。
地上的两个人摔得都不轻,天气本来就冷,北方的泥土地都冻得比石头还硬,再加上刚化没多少时日的雪水,两个人皆狼狈至极。身上全是泥污不说,双手也磨破了,一道道血丝渗出来,着实有些吓人。
领头的那个男人听了丁伊一顿臭骂,本气的要跳脚,却在细细看清丁伊的容貌之后,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哟,我说谁腰杆这么硬呢,原来是沈家的丁大师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