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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纪慧娴一曲唱完,一道清朗的声音率先响了起来:“此曲应当只得天上闻,亏得小宛总说她的才华无人能及,若是让她听到这般曲子,怕是会马上跳入这河里面去洗洗脑子。”
班遥公子杨延庭不知几时到了船中,却是来不及给真宗行礼,便就赞叹了纪慧娴。
待看清纪慧娴的面目,班遥公子又面露惊讶:“竟是纪姑娘,我还以为是哪个馆中当红的艺ji。”
“放肆。”杨延昭也回过了神,却是猛地站起,对着杨延庭便就训道:“天颜面前如此无所顾忌,不懂礼数,着实是放肆。”
“原来兄长也在啊。”班遥公子这时才似乎看到杨延昭,惊唤了一声,然后看向坐在上首,一直沉默着的真宗。直到这时,他才似乎明白过来,这船中之人的身份。但很快他便恢复正色,却是不急不慢的朝真宗行了礼:“小人不知皇上在此,若有失礼,还望皇上恕罪。”
真宗扬手免了他的礼:“方才听了你的一曲,着实惊叹,便就唤你上前来说说话。”
班遥公子收起了他的随意,虽恭敬便看上去并不紧张,他看了一眼纪慧娴道:“皇上厚爱,其实纪姑娘一曲却是如天簌,那才能叫好。”然后又对纪慧娴道:“见过一次姑娘,只以为你胆子大了些,不知姑娘曲也唱得好,真是每一次都让人意外。”
“哦。”真宗轻咦了一声:“你以前还见过她,也知她是胆大的丫头?”说完,不等班遥公子回话,就看向纪慧娴面露赞赏:“的确胆大,曲更是唱得好。有赏,丫头,你倒是说说想要些什么?”
纪慧娴对这个大家都惊喜的结果却是意料之中,毕竟在这个社会,这样的曲调不多,更是会让人心生欢喜的。她忙回道:“只是搬门弄斧,实在得不到皇上如此奖赏。”
“皇上既然说了有赏。你便收下。”纪华荣对纪慧娴笑意更深,神情之中的怜惜之情更浓。
纪慧娴还在沉吟间,只听太子道:“方才听纪姑娘说,这曲子是听来的,我却是对这编曲的人有着好奇,实在想知道这词是出自哪位大师之手,竟如此艳艳。”
“正有同感。”班遥公子也是附合。
就连赵玄熙也难得开口说了一句:“此情此景,这词着实是绝配,能写出现这词之人怕是有着大学识。若是有机会结识,倒是能让人受益匪浅。”
纪慧娴听了忍不住月复诽,你来结识我吧,这样的诗词在我的海中还有许多。
真宗也是叹道:“民间还有许多不出世的才者,若是他们都能出来为朝堂所用,倒是一件快事。”
“纪姑娘是从哪里听到的?”班遥公子回头问道。
“一次出城之时,便就听到前面马车中传来女子的清唱,便就是此曲。小女当时听着便也震动,便就记了下来。正好此时,便借来献佛一番。”
“纪姑娘记性倒真是好。”赵玄熙难得正眼看向纪慧娴,但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觉得他并不相信纪慧娴的话。
真真是多疑,纪慧娴垂下首又是叹了一气。可她没有再说什么,她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若是再深究下去,说不得便就会出现大漏洞。
“若是纪姑娘日后还听来什么好曲,可要记得告诉我。”太子赵佑却是让人拿来笔墨,把方才纪慧娴清唱的词记了下来,这样的好词他怕他会忘了。
“你也不要总顾着风流好玩,多用些心,也可为朝庭做些贡献。”真宗把目光又放回了班遥公杨延庭子的身上,加重了语气说道,却是如一位长者对后辈般。
“我一直闲散惯了,若是我为官,怕还真做不来。”杨延庭却是拒绝。
“你若一直这样,让父亲如何安心。”杨延昭看着杨延庭沉声道:“杨家的门风都让你败坏了。”
杨延庭却是不见动怒,他一脸风清云淡的看向杨延昭:“我自是比不上兄长有出息的,但话说回来,我早已被赶出了杨家大门,兄长实在不必说出方才那番话来的。”
一声兄长,却是可以看出他对他的情感,但说出来的话却又让人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无一丝温情。
“你若有些出息,父亲又怎么会如此?”
“我不过是闲散些罢了,既然这样不能容我,那还有许多地方有我容身之处。”杨延庭一字一句道,说到最后,却是朝真宗行了一礼:“若是皇上无其他吩咐,小人便就告退了。”
真宗看着火药味越来越浓的两人,却也说不得其他话,清官难断家务事,就连皇帝也一样。
看杨延庭要告辞,纪慧娴却先悄悄的退出了船舱。待走到船舱门口,吹着迎面扑来带着湿气的夜风,却是看到河岸两边灯光暗了许多,人群也早已散了去。
一道白色的人影徘徊在岸边,认真看去却是小宛姑娘,她似乎正在等杨延庭。见到纪慧娴出来,便朝她望了过来,一双眸子如天上星光般明亮。这样一个艳丽的人,若不是艺ji的身份,的确与班遥公子相配。想起真宗也有这样的遗憾,说不得小宛的魅力也是感染了他的。
身后传来脚步声,纪慧娴转过身,轻唤道:“班遥公子。”
“纪姑娘。”杨延庭有些意外:“你在等我?”
“是的,有些话想跟公子说,难得遇见,怕下次见却是不知在何时了。”
“姑娘若是要见我,不是也有法子的?”
他是暗指上次在茶楼之事了,看来他心里是清楚的,上次她们去茶楼就是为了见他。纪慧娴有瞬间的尴尬,怕是他方才在船中说她大胆,便也因此事。
“公子如流云,时常飘动。而我们只是河水中一条仰望天空的小鱼,若要跃出一触公子的风度,却是力所不能及的。只盼公子偶尔的垂顾,才能一见真容。”纪慧娴苦笑道。
“姑娘缪赞,我哪是白云,一株随风而动的野草而已。姑娘要拔要踩,都是可以的。”
“公子应该明朗大方,不是这样自作低贱的,实在不符公子的性格。”
“你不了解我,看到的只是我的表面,说不得我内心便就是脏乱不堪的。”
如此贬低自己,纪慧娴有一瞬间的错愕,但她很快便明白过来,他如此这般,怕是误会了她的心意。他不想她仰望他,不想她把他想得美好,如此这般,其实就是不想她接近他。换句话来说,他在拒绝她。他以为,她喜爱他。也是,他这样的人物,怕是得到了不少女子的倾顾,他自有他拒绝的一个方式。
这样也是好的,不拖泥带水,不与人纠缠,倒也是不失为一个君子风度。但只知这样一个品德是不够的,抓住这个机会,她要更了解他。
“公子为何不成婚,听说你曾经的未婚妻乃是名门淑女。”
杨延庭看了一眼等候在岸边的那道白色身影,但他没有着急,回道:“你方才也听到了,我已经不是杨家子弟,我这样的人更适合一人过。”
“那也可以成亲的,由此是不是可以说公子也是有担待之人,怕娶了妻却是辜负了她?”
“不,其实我只不喜被绝约束,我如今不是活得轻松快意。”
“真是如此吗,为何公子说此话不敢与我对视。”
“是这样吗?”。杨延庭却是把看向夜幕深处的目光收了回来,眸光灼灼的看向了纪慧娴。他本就长得俊美,被这样一个人用热烈的眼光看着,就算纪慧娴再镇定也勉不了有些脸红,她不自在的退后了一步,然后移开目光。
耳边传来杨延庭低低的笑声,然后接着道:“纪姑娘进去罢,若是让人看见你与我走得近,你的名声却会是不好了。”说完,却是抬起步子,打算往回走去。
纪慧娴还没有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见他走,便有些发急,猛地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等一下。”
杨延庭回过头,看了一眼被纪慧娴拉住的衣袖,却是没有说话。
“公子,你一直掩饰自己,但我却看得出来你内心的柔软。别,别急着否定或是取笑。我只是想跟你说,有一位姑娘真心爱慕你,而她也值得你去眷顾。”纪慧娴急急的说出这样一番话。
“不管如何,姑娘先放手罢。”
纪慧娴这才感觉自己一直抓着他的袖子,便忙放了开来:“公子莫要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她对你的心意我看在眼里,那是怎么一种深情,公子定是想像不出来的。她只看了你一眼,便就认定了你。”
杨延庭的神色越来越慎重,最后却又是无声一笑:“纪姑娘的话,我只当没有听到。”
“她闺名叫林碧华,就是那日里茶楼见到的那位姑娘。”纪慧娴对着他的背影轻声说道。
虽声音小,杨延庭还是听到了,他回过头笑道:“看着姑娘一直紧张的神情,我还以为是你爱慕我呢,原来是我会错了意。”最后又道:“若是姑娘对我有意,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二的。其他人便就罢了。”
什么?纪慧娴看着他越走越远,最后与小宛走到一起慢慢离开的背影,却是知道她一番为林碧华争取的心思算是白费了,杨延庭他不在乎这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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