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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慧再见到纪娇婧时,是在一天下着雨的日子。纪华荣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时便就叮嘱她:“呆会若是下雨,我还没有回来,你便让宫女带路来皇后殿里吧。”
天气阴暗,眼看便就有秋雨落下,这话背后暗示着什么,纪慧娴不会听不明白,她很是激动的在殿门口来回走动着,当一丝细雨吹落,空气中有微许凉意传来时,她会拉着宫女道:“走,我们去给娘娘送伞去。”
雨势越来越大,她的裙裾湿了一片的走进皇后殿里。
皇后郭氏虽不再卧病在床,但她的脸色还是带着病色,看着纪华荣的神情虽没有什么,但双眼明显有些深沉,当纪慧娴朝她请完安后,便就看着纪华荣道:“早知忠国公府的姑娘个个出色,如今又进宫来一个,倒真是百花齐放。良妃娘娘也大度,这样如花的姑娘就愿意放在自己宫里?”
纪慧娴一听,便就明白郭氏的意思,无非就是取笑纪华荣有把她献给皇上的意思。
“娘娘谬赞,娴姐儿这几日进宫来陪臣妾解闷,不日就要出宫去的。”
“真是可惜了,如今良妃有身孕,无法侍候皇上,若是这姑娘能帮着侍候一二——”郭氏对忠国公府里的姑娘已经厌恶到了这个程度,她已经不再掩饰什么,也不再装贤良,却是把心中最恶毒的语言说了出来。太子的死对她的打击是大的,如今的她再无所顾忌。
“皇后娘娘。”纪慧娴在这时接口,垂首恭敬的道:“小女看着皇后娘娘的神情也不太好呢,传闻皇后娘娘身子一直病弱,怕也是无法侍候皇上的,娘娘为何不也在家里选个妹子来侍候皇上呢?”
“娴儿。”纪华荣忙大声喝道:“在皇后娘娘面前不得妄言。”
皇后郭氏呵呵的笑了起来:“看看,良妃你这大哥的女儿却是要比你伶俐了许多呢。”说完,看向纪慧娴:“我们却是比不得你们忠国公府的荣耀的,可以一个一个的让女儿进宫来。”
“皇后娘娘。”纪华荣却是不顾几个月的身子忙朝郭氏跪了下来:“娴儿年岁还小,不懂宫里的规矩,还忘娘娘不要怪罪。”
“娘娘。”纪慧娴看到纪华荣跪了下来,有些惊讶的叫唤了一声。
“良妃娘娘这是做什么呢,不过是说些闲话,哪值得你这般。再说你还有身孕,若是跪出什么来,可是我的罪过了。”说完,便对身边的宫人道:“还不快去扶良妃娘娘起来。”
“皇后不怪罪娴儿的以下犯下,是娘娘的气度。可臣妾却是不敢不守规矩的。”说着,便就对纪慧娴道:“还不快向皇后娘娘请罪。”
说了这样一句话,就要跪下来请罪,纪慧娴虽知宫里规矩森严,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心里还真是有些接受不了,正当犹豫间,却是听皇后郭氏道:“罢了,不必请罪了,我也累了,你们退下吧。”
既然来都来了,若是就这样走了,纪慧娴可不甘愿,她忙开口又道:“小女还想向皇后娘娘请道旨意。”
郭氏眼神有些严厉的看了过来:“怎么,纪三姑娘真想请旨留在宫里不成?”
“小女有个妹妹便就在皇后娘娘殿里,想请娘娘让小女两姐妹相见。”纪慧娴不理会郭氏话里的暗讽。
“既然都开口说了,若是不允,倒要说我不近人情了。”郭氏淡淡的说道:“去吧。”
纪慧娴扶着纪华荣出了殿门,雨势小了许多,只是风中的凉意却是更浓了一些:“娘娘,我们一块去见见婧姐儿吧。”
纪华荣便就点点头,在宫女的带领下,进到了偏殿。似乎听到了动静,纪娇婧已经等候在了屋子门口。
纪娇婧的身子已经长高,脸上的稚气似乎也月兑了许多,她还来不及行礼,纪慧娴便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妹妹。”
纪娇婧的眼眶也有些湿润,她让纪慧娴与纪华荣进了她的屋子,这才对纪慧娴道:“不想,还能再见到姐姐。”
“说的什么话,我们定是还会再见的。”纪慧娴心情有些伤感:“宫里的日子定是不好过吧,瞧你,身子瘦了那么多呢。真是个呆子,怎么就不肯出宫来呢。就算不出宫,去姑姑殿里也是好的。”心情激动之下,却是再也顾及不上对纪华荣的尊称。
纪华荣这时也在一边说道:“是啊,婧姐儿也可搬来我宫里来,待娴姐儿出了宫,你也可来与说话作伴呢。”
纪娇婧却是垂下头,小声的说道:“我在这里很好呢,其实皇后娘娘说的也没有错。既然我当初那么想嫁给太子,就断没有因太子离开我就反悔的道理。”
“这是什么话,明摆着她是要折磨你啊。”纪慧娴说道。
“娴儿。”纪华荣走过来对纪慧娴说道:“你今日里是怎么了,怎么这样失态,净说些这些大不敬的话。皇后娘娘并没有苛待过婧姐儿,你可不能妄自猜测。”
纪慧娴稳了稳心神,所谓关心则乱,原来就是这样一个道理。
纪华荣拉过纪娇婧的手:“婧姐儿还这样年少,日后的年华还长着呢。婧姐儿什么时候想通了,只管来找姑姑便就是。我定向皇上求个情,让你出宫去。”
“是啊,”纪慧娴也接口说道:“日子久了,再浓的情也会淡的,婧姐儿以后的生活会更是美好呢。”
“不说我了。”纪娇婧露出一个笑意,对纪慧娴道:“我还没有恭喜姐姐及笄呢,可惜我没有什么东西能送给你的。”
“只要你好好的,便就是给我的礼物。”纪慧娴也握住纪娇婧的手道:“姐姐真希望,明年你的及笄礼可以在府里为你举行。”
“你们姐妹还真是像呢,为了那虚浮的感情,都这样固执。”纪慧娴扶着纪华荣出来时,纪华荣便就这样感叹道:“当年华老去时,希望都不会后悔。”
天气转凉了,纪慧娴从宫里出来又过去了大半个月。一日,采吉进来对纪慧娴通报道:“姑娘,大夫人正在见武骑尉的宋夫人呢,听说,她却是想让她家儿子娶大姑娘呢。”
武骑尉,一个从七品的小官,求娶忠国公府里的大姑娘,虽是庶出姑娘,但似乎却不是很可能呢,纪慧娴笑道:“太低的门户,怕是不可能的。”
采吉便就旁边一叹气:“大姑娘也是心性高呢,大户人家哪里肯娶庶出姑娘为嫡妻。若是庶出,大姑娘又是死活不同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不同意又能如何。只要大夫人觉得好,她又能怎么样呢。”纪慧娴有些不以为意。
“可奴婢看着,这次却是怕可能成呢。”杨妈妈这时在旁边开口说道:“听说,这位夫人是大夫人请进来的,若无意,见一个七品小官夫人作甚。”
“采吉,去,打听清楚些再来禀我。”纪慧娴便就忙对采吉吩咐道。
“姑娘,你要做什么呢。”杨妈妈有些疑惑的问道:“姑娘不该这般关心大姑娘才是的。”
“若是她不愿意,我可还是要劝着她愿意的。”纪慧娴轻声说道,若是她愿意的,她就要在破坏,若是她不愿,那便就要让她嫁去。不管结果如何,她定是要这般做,心里才能真正的舒畅。说她小人也罢,她真的是不打算就这样放过纪娇娟。
在惦记着纪娇娟的事情上时,纪慧娴也为答应过纪正安的事情开始安排着。她先是写了一封信给林碧华,大意把要做的事情说了清楚。
林碧华也还是爱热闹的心性,看了纪慧娴的信,哪有不允之理。却是马上写了一封信给刘家姑娘刘小小,说想约她过府一聚,结个手帕交什么的,还说纪家姑娘也会来。如此隐晦的说了出来,相信刘家姑娘会明白的。
在等待刘小小回信的日子中,采吉也把事情探了清楚:“姑娘,大姑娘与武骑尉的亲事定下来了。大夫人都把大姑娘的庚帖递给了那宋夫人,只等看排八字下聘了。而大姑娘听说了这事却是极不愿的,说什么是小户人家,她打死也不会嫁过去呢。”
“也难怪会不原意呢,门户是小了些,大夫人会同意这门亲事,也不知是为何。”杨妈妈听了,有些疑惑,边帮纪慧娴拆着挽起的头发。
“说是大爷同意的。”采吉小声道:“大夫人那日把这事一说,大爷似乎去了趟老爷那里,便就同意了呢。”
看来,又是政治婚姻,定是这武骑尉对忠国公府来说是有用处的,而且用处还不小,要用一个庶女去换。纪正安与纪娇娟的婚事,都能看出背后有安排好的痕迹,并不是单纯的门当户对而已。
纪慧娴便就有些担心,不知她会不会又如此。只是转念一想,她的婚事掌握在皇上手中,这让她的心神又放松了一些下来。但愿,她的一翻打算,就如纪华荣所说的般,不会一场空。
“大姑娘性子烈,若是真把她逼急了,做出什么事情来就不好了,既然父亲是同意的,那便不能让它毁了。”纪慧娴淡淡的开口说道:“想想法子,看有什么法子让她同意。对了,去打探下这武骑尉的公子品性如何。”如果好的话,那不就是便宜了纪娇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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