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夫人,请上座!”住持悟能大师邀请林张氏坐到释迦牟尼佛像前的蒲团上。
林张氏面带微笑,坦然接受道:“既然如此,那么老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又转身对站在她身后的林瑾姝说道,“姝姝,你也跟着过来,好好感受学习一下。”
林瑾姝忙应到,跟着林张氏坐到了最上面的蒲团。
坦白来说,林瑾姝并不觉得这是个好位子,除开它所能代表的意义以外,万众打量的目光真心不是那么好受的。
林瑾姝看着林张氏镇定自若的回答来自各方关于佛学上的问题,心里除了佩服以外,更多的却是浓浓地心疼。
就像安定侯府人说的那样,娘亲即使再是出众在这样的封建社会里,大家也不会给予一个女子该有的荣耀,毕竟根深蒂固的观念思想不会那么容易消失,她的内心其实是过得很辛苦的吧!
可是,任何事情有利必有弊,端是看对个人而言,利大一些还是弊大一些罢了。
以娘亲的聪明才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后果,但是她依然选择了这样一条路。林瑾姝想,也许对于娘亲来说,能和大家侃侃而谈自己对渊博佛学的认知,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能在某些方面体现出自己价值,还是利大一些吧!
林瑾姝强打起精神,将心思放在拜神大会上。
时间就在林瑾姝数着法佛寺墙上的砖块间过去了。
伴随着法佛寺厚重的钟声响起,林瑾姝已经知道法佛寺墙上一共有一千五百八十六块红砖,她来来回回数了五遍。
王参军的夫人和左参议的夫人热情地将林瑾姝一行人带到早就准备好的禅房。
禅房里早有专人摆上了各色的茶点,茶食刀切、杏仁佛手、香酥苹果、合意饼一看就是有人精心安排的。
尽管桌上摆放了美味的茶点,但是各家还是用着各家自己丫鬟婆子准备的茶盅、果盘、糕点。
王参军的夫人和左参议的夫人不以为意,仍旧态度殷勤地陪着林张氏她们几位贵夫人说话。
王参军的夫人活络气氛道:“定远侯夫人,您可是有几年没到法佛寺来了,想不到今年不但来了,还带了个水葱似的姑娘,只是不知是府上的几姑娘啊?”
梁冯氏接过秦妈妈递到手边的茶盅,笑道:“我这几年身子不爽利,也极少出门,家里的孩子们也跟着我这个病老太婆子待的闲闷了,有些性子活跃的待不住了就走了,这来来去去好几个,到最后也只得荃惠最对我的心,正打算留下来当姑娘养着呢。”
在场的几位夫人各自交换了一个眼色。
这是梁冯氏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承认梁荃惠的地位,也是第一次当着梁荃惠的面儿说出自己要过继她的话。
林瑾姝真心地为这个单纯耿直的女孩感到高兴。
她抬眼像梁荃惠望去。
梁荃惠听见梁冯氏的话,先是愣了几秒,后又神情激动不已,眼眶中闪烁着点点泪光。
显然,她也是第一次听到梁冯氏说这样的话。
她心里高兴坏了,想着晚上回去告诉乳娘这个消息,乳娘一定也会很高兴地,还有莲台她们就可以一直待在一起,一直住在大伯母家里了。
激动间,梁荃惠见到林瑾姝正对着她微笑。
她抬起脸回了林瑾姝一个大大的笑容,她应该要好好感谢姝姝才对,若是没有她那晚的话,自己的事情不定还有得磨呢!
左参议的夫人笑眯眯地说道:“那敢情好啊!我一看这姑娘就觉得水灵懂事儿,您也是该找个贴心的姑娘在身边好好想享清福了。府上准备什么时候办喜事儿?到时候把我们大家伙都叫上,大家一起乐呵乐呵!我可是先说好了的,您就算到时候不给我发帖子,我也是要去要一杯喜酒喝的!”
梁冯氏被左参议的夫人的话逗笑了,笑骂道:“你个老泼皮,一把年纪了还跟我讨喜酒喝,自己家里几个子侄的喜酒还没喝够?还想跑到我这里来蹭吃蹭喝。”
左参议的夫人不以为意,继续笑着道:“这不不是您府上的酒水比别处香呢么,不去您那喝个够,我们还能去哪喝,大家伙会儿说是不是这样。”
大家笑着点头。
鼎阳公的夫人笑着问道:“事情可都是定好了?家里边儿怎么说的?”
梁冯氏笑着道:“我也是最近才下的主意,等这次回府就和老爷好好商量!若是办酒席,一定少不了你们的份儿!”
鼎阳宫的夫人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一直低头品茶没有说话的林张氏。
众人说说笑笑,话题又转到了林瑾姝身上。
鼎阳公的夫人笑着道:“刚才光顾着和你们几个老家伙叙旧了,倒是把林家三姑娘给忘了。”说着,拉住林瑾姝的手,说道:“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三姑娘今年虚岁应该有十三岁了吧!”
林张氏放下手中的茶盅笑着说道:“鼎阳公夫人记性就是好,连我们家姝姝今年虚岁多少都还记得,今年可不就是十三了,也是个顽皮不知事儿的。”虽是这么说,可看向林瑾姝的眼神里是却藏不住的慈爱。
鼎阳公的夫人笑着说道:“哪能不记得呢,三姑娘小的时候我还抱过她呢!”说完,又转身对胡信的夫人说道:“当年刚见到这小姑娘的时候,就跟一只小小猫似的,我抱在手上都不敢使力,怕把她给弄疼了,谁料到转眼间,就长这么大了!我们也都老咯,真是时光不待人啊!”语气感概,颇为唏嘘。
胡信的夫人笑mimi地望着林瑾姝,说道:“您哪里就老了,您要是都老了,我们可怎么活啊,照我看啊,您不仅没有老,倒是越来越年轻了呢!”
胡信的夫人的一番打趣,惹来鼎阳公的夫人一顿笑骂。
胡信的夫人不以为意,也学着鼎阳公的夫人一样,拉着林瑾姝另外一只手,笑着说道:“您看,这小小猫不仅长大了,而且还长成了个标志清丽的小姑娘了呢!”
大家都笑了起来。
林瑾姝也跟着害羞的笑。
“也不知道这么标志的小姑娘说了婆家没有。”胡信的夫人这话刚一说出,所有的人都静默了。
大家不约而同地望向林张氏。
林瑾姝的眉头轻轻地皱了皱。
这胡信的夫人看着也是极为知道分寸的人啊,怎么会说出这样煞风景的话,整个京都有谁不知道她在郭侍郎府上经历过的事情,她怎么就偏偏
王参军的夫人立马打圆场,说道:“胡夫人久居外地恐怕还不知道吧,林夫人这是舍不得她家姑娘早早地嫁人的,说是要再好好留几年呢。你们这些想要做媒人,可是没有希望了。”
一番话既解释了胡信的夫人说错话的原因,又为胡信的夫人提了个醒儿,讨好卖乖了一回。
胡信的夫人也不是个不会看人脸色的,她见自己刚才说完话以后,场面就冷了下来,这会儿见王参军的夫人给她打圆场,自感激的对着王参军的夫人笑了笑,借着她递过来的梯子往下走。
胡信的夫人笑着道:“呵呵,我也就是怎么说说”
林瑾姝思附着,就听见鼎阳公的夫人轻轻“碎”了胡信的夫人一口,说道:“林家姑娘在这里,你也不怕烂了舌头。”
胡信的夫人哈哈大笑,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说道:“该打,该打!”
一番做作,自是逗的大家笑了起来。
刚才的事情也就这么揭过去了。
大家说说笑笑一阵,很快就到用膳的时间,左参议的夫人主动出去为大家安排了斋饭。
吃完斋饭,各家夫人领着各家的人到实现准备好的禅房去休息,下午又听了会儿《楞严经》,然后用过晚膳就各自回了自己的目前居住的屋子,大家约定明日再续。
林瑾姝和王绛紫、张云莲一起服侍着林张氏卸妆。
林张氏笑道:“绛紫、云莲,你们两人下去休息吧,我这里有姝姝就行了。”
王绛紫和张云莲轻轻地应了声“是”,然后就退了下去。
林张氏见王绛紫和张云莲出去了,立刻拉着林瑾姝的手,说道:“姝姝来,坐到我的身边来。”
林瑾姝依言坐到林张氏的身边。
林张氏含笑望着她,细细地打量她的眉眼,又轻轻地抚着她的鬓角,一副难舍难分的模样。
林瑾姝见状,心中就起了酸酸楚楚的感觉,故意逗林张氏笑,打趣地说道:“娘亲这是怎么了?可是女儿最近做错了什么事情,您避了两位嫂嫂要来单个儿教训我!”说到后来,已经是有些撒娇的味道了。
林瑾姝本事开玩笑想要逗林张氏开心,可是林张氏看向她的眼神却是渐变严厉。
林瑾姝心中一紧,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那你说说,你最近都做了什么错事?”林张氏望着她的目光幽远寒清。
林瑾姝心里“突突”地跳个不停,拿不准林张氏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故作沉思的样子,片刻之后侧头笑望着林张氏道:“娘亲,该不会是因为女儿最近使唤了您身边儿的林管事吧?!”
林瑾姝说这话,其实带了点儿探究的意味。
林张氏目光冷冷地说道:“还有呢?”
林瑾姝怔愣。
林张氏难道真的已经知道自己和熊舫之间发生的事情呢?她问她“还有什么”这到底是在试探她的底细,还是想要她自己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林瑾姝不由得苦苦思索起林张氏话里的意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隆重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