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红日缓缓从天际升起,柔和的光芒透过云霄,照亮整片天空。
杨家村北面深山里的一个小山坡上,两个人影静静地伫立在那里,遥望这普通却又激荡人心的盛景。
山脚下传来此起彼伏的鸡鸣声,陆续有炊烟绕着圈飘了出来。
不知道是因为山间空气清爽,还是受壮观的日出感染,薛肃觉得今天格外神清气爽,体内仿佛有种力量要爆发出来。
他不由自主看向前面的婀娜身影。
经过昨晚之事,他原以为再见面后会分外尴尬,可她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那种事情一样,依然笑着喊他“薛大哥”,那双美丽的眼睛比秋水还要澄澈,涤去了他心中的不安。
“嗯……”一夜好眠,寻欢舒畅地伸了个懒腰,转过身子,“薛大哥,咱们开工吧!”
薛肃还震惊于她刚刚伸腰时呈现出的美好身段,突然对上她的眼睛,好像偷窥被人发现一般,慌乱地移开视线,“好,从哪里开始?”说着,拎起旁边的大镐和斧头。小树苗可以直接挖出来,粗的树木就必须先砍断了。
那两颗苹果树长在一片平缓的向阳山坡上,西坡脚下有一条三丈见宽的山涧,河水清澈见底,从深山里流出,一路喧嚣而下,最后汇入村子旁的小河里,流向未知的远方。对面则是另一座山坡,
苹果树喜阳,寻欢就以原有的两颗果树为中心,挑了这片山头,连整座山的二十分之一都不到。不过呢,只要赚了钱,这里所有的山,都将成为她的!
现在想这个为时过早,先把这五亩地收拾好吧。
“薛大哥,咱们先在这开出一块地来,用来培养果苗。”寻欢走到一处比较开阔的地方,思索道。
那里只有四颗胳膊粗细的槐树,薛肃直接用镐刨起来,口上问道:“等会儿还得把野草拔掉,再把地耕两遍才能撒种子。”
寻欢蹲,默默把玩一株野草,“嗯,那个就交给我吧。”
薛肃动作一顿,抬头看她,“不用,你找个凉快的地方歇着吧,一会我来做。”单看她的手,就是没有做过粗活的样子。
寻欢淡淡一笑,这么多的野树杂草,她如果没有一点办法,会敢开口说开荒吗?
四棵树,薛肃用了半个时辰才处理完毕。
把树搬到远处,他用汗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弯腰就要拔草。
“薛大哥,你站到那边去,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寻欢眼含深意地看着薛肃道。
她胸有成竹地站在那里,目光里满是自信,薛肃忽然想到她那神奇的功法,难道说?
心里疑惑重重,人却不由自主走到一旁的树下。
寻欢环视一周,慢慢闭上了眼睛。
枯木诀,可使灵草树木瞬间枯萎,断绝生机。以她目前的实力,还不足以应付高级的树木,只能对野草或树根施展。好在枯木诀是剥夺草木生命力,施展时消耗的灵力可以忽略不计。
薛肃有些紧张,紧紧盯着寻欢的身影。
当他暗暗期盼她有所动作,就像上次那样舞动食指那般,但就在他紧紧盯着寻欢的双手时,一圈淡淡的白色光晕忽然从她脚下扩散而出,如波浪般一层层地快速向外围蔓延。
白光经过的地方,野草迅速枯萎……
貌似只用了短短两个呼吸的时间,这片空地就再无半点绿色。
这次薛肃没有震惊,而是换成了惊骇!如果这种功法可以用在人身上,那会是什么情形?
寻欢已经睁开了眼睛,发现薛肃脸色发白,呆愣地盯着脚下。她无奈地叹口气,并没有说什么。说什么呢?她第一次施展枯木诀时,还不是也吓了一跳?这种事情,只能看薛肃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她径自拿出装着苹果籽的布袋放在一旁,挥起一把小锄刨起坑来。五亩地大概相当于三千多平方米,一颗果树预留二十五平米的空间,那么大概能种一百多颗。外面还要先留着两圈野树,就先催发一百粒苹果籽好了。
每隔五十厘米左右刨一个小坑,挖好后放一粒苹果籽进去,埋好,继续下一个。
寻欢忙的不亦乐乎,不知不觉忘了旁边还有个发愣的人。
埋好九粒苹果籽后,有人站到了她身前,投下一片阴影。
寻欢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只淡淡地道:“如果你害怕我,大可以离开,否则,后果一切自负。我可以先告诉你,我会的东西不止这一样,甚至是你根本无法想象的。”这些法决是开荒时必用的,她可以瞒住村人,却无法瞒住薛肃,不妨提早给他打个预防针。
“我终于明白,为何你父亲要千方百计谋划你们母女了,”薛肃蹲子,看着寻欢平静的面庞,心中的怜惜更甚。“因为这种能力太过强大,恐怕凡是见过的人,都想拥有吧……”
寻欢在心中答了一声“是”。
柳孽之所以招正道人士围攻,不是因为她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恶事,而是因为她手里的宝贝太多,那些人眼馋,想要据为己有。
她慢慢抬起头,直视薛肃的眼睛:“那你呢,你想不想要?”
她敢在薛肃面前暴露,一是相信他的为人,二是有对付他的办法,但凡他露出半点不轨之心,她的灵气针都会毫不犹豫地刺入他的要害。若是他始终替她保守秘密,她自然会给他大大的好处。或许这样对他有些不公平,可这世上哪里有真正的公平,还不是弱肉强食?
薛肃没有错过寻欢眼中一闪而逝的利芒,震惊之余,忽然意识到,她并没有在他面前展现她所有的真实。也是,经历过那种遭遇,她怎么会毫无防备地信赖他?
他自嘲一笑,坦荡地迎上她的视线,“你放心,我不怕你,不会觊觎你的能力,也不会透漏你的事情。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尽量帮你。”
“为什么不怕我?为什么要帮我?”寻欢不是三岁小孩,别人说些好听的话就信了,她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不管薛肃如何回答,她都会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彻底放心为止。
薛肃面沉如水,她根本就不相信他!
“因为我之前答应过要帮你!”他冷声丢下这一句,径自去另一边挖起坑来。
寻欢盯着他的背影瞧了片刻,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