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惊呼,对如雪说:“不得了了,少女乃女乃被抹了脖子了!”
“啊呸!臭虫乌鸦嘴!要是抹了脖子,那不早死了。”如雪冲着如风呸了一声,然后凑到门缝,对洛小敏说道:“少女乃女乃,你别急,有什么事儿,你写个纸条给我们,我们给你去办。想吃个啥弄个啥,都写出来。”
如风插了个嘴,“咱少女乃女乃不识字吧。”
“就你知道!”如雪白了如风一眼。
如雪又冲着门缝问:“少女乃女乃,你识字还是不识字啊?”
洛小敏用后脑勺撞了两下门板。
如雪沉默了一会儿,安慰洛小敏,“少女乃女乃,你这嗓子肯定很快就好啦,等你嗓子好了,再吩咐我们。”
洛小敏用后脑袋撞了一下门板。
“我们先回去啦,少女乃女乃,你好好休息。”如雪说道。
洛小敏用后脑勺敲了下门板。
如雪缓慢的转身,转身时候扯到上的皮肤,‘嘶’一声抽了口冷气。如风跟在如雪身后,两人都叉着腿儿挪着走路,一路挪回了自己屋。
洛小敏后背抵着门板蹲了一会儿,蹭着站了起来。她走到书桌旁边,慢腾腾的蹲了下去,两只手把着桌子腿,把两手之间的绳子对准了桌腿上的棱,像是狗熊蹭树皮一样,努力的上下蹭着。
蹭了大半天,绳子蹭碎了一点点,洛小敏呼哧呼哧喘着气,站起来倚着桌子休息了一会儿。
休息的差不多了,她又蹲了下去,使劲的蹭着绳子。
杜火月出现的时候,洛小敏正热火朝天的在蹭绳子,小身子一上一下蹭的欢实。红通通的脸蛋微微垂着,蹭的十分专注。
杜火月好整以暇的坐到旁边椅子上,笑着看洛小敏蹭绳子。
太累了,洛小敏停了下来,用手指头模了模绳子,还差一点就能蹭开了。她慢腾腾的起了身,抬脸的瞬间看见杜火月在右侧不远处坐着,她愣了一下,然后快速翻了个白眼儿。
“小敏,今儿出去玩的怎么样?”杜火月调侃洛小敏。
洛小敏冲他张大了嘴巴,无声的骂了他一句。
杜火月不解的看着洛小敏,随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身形一闪,来到洛小敏身边,一指点下去,解了洛小敏的哑穴。
“你这是去玩官兵捉强盗么?”杜火月笑嘻嘻的探手帮洛小敏解了绳子。
洛小敏甩了甩酸麻的胳膊,拿起桌子上早晨没喝的茶灌了一口,擦了擦嘴,才斜眼冲杜火月哼了一声。
她走到床前,将湿透的鞋袜月兑了,扯过被子包着脚丫。
杜火月来到床边坐下,伸手想掀开被子看看洛小敏的脚,洛小敏使劲打了他手背一巴掌,呵斥:“躲开。”
杜火月也不恼,身子一斜,倚靠在了床棱上,一双多情眼一直在洛小敏的脸蛋上转悠。他眼里像是载满了星光,眼神飘到哪儿,就能在哪里落下几颗星子,凉飕飕麻飒飒的星子。
洛小敏不耐烦的伸手挡住杜火月的眼神,说道:“你就不能正经点儿看人?烦。”
杜火月拉下洛小敏的手,在上面轻轻啄了一下,不等洛小敏抽回去,他就松开了手,“谁惹着你了,跟我说说,我帮你去收拾他。”
“你跟我说说吧,为什么你们杜府就是不让我走?我身上到底有什么稀奇玩意儿,值得你们劳师动众的一而再的把我追回来。上次是那个老妖道,这次是五皇子和三公主。你们杜家也真是厉害,连龙子龙女都上赶着帮你们。你跟我说说吧,跟我说说我身上到底有什么,我给你们。你再跟我说说,你们杜家到底藏了什么宝物,让欧阳德这么算计。”
洛小敏下半身包着棉被,两手抱在胸前,气势汹汹的质问杜火月。
杜火月冲着洛小敏眨了眨左眼,说道:“小敏整个人都稀奇都宝贝,我们自然舍不得小敏离开。”
洛小敏像是吞了一口没煮熟的鸭蛋,从里恶心到外。
“你们杜家到底藏了什么宝物?为什么欧阳德和欧阳玉儿一直赖着不走?”洛小敏歪了歪脑袋,厌弃道:“欧阳玉儿和你还真是般配。”想到欧阳玉儿,她的左边小腿儿就隐隐作痛。她可记得清清楚楚,她跌倒的时候,欧阳玉儿故意在她腿上踩了一脚,还狠狠踢了她几下。
杜火月和欧阳玉儿,一个假惺惺,一个坏透底,两人真是般配,绝顶的般配。
杜火月右手扯着床幔上的流苏玩耍着,用手指在上面绕着圈儿,过了一会儿,他才懒洋洋的答道:“你要是想知道,我就说给你听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洛小敏严肃了小脸,正儿八经的看着杜火月,等着杜火月解惑。
杜火月将扯流苏的手收了回来,模了模鼻子,说道:“我爹虽然辞了官,可是他的弟子却遍布朝廷的各个官位,拉拢了我爹,等于掌握了大半个朝廷。”
洛小敏心里咯噔一下,冲口而出:“欧阳德想当皇上?”
杜火月弯唇笑着,对洛小敏比了个噤声的姿势,“皇上的位子,谁都想坐,不止欧阳德。”
“那太子呢,不是都传给太子么?”洛小敏不解。
杜火月意味深长的摇摇头,说道:“这可说不准。”
洛小敏点点头,自言自语着,“这会儿我可就真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也说给我听听。”杜火月悄悄把腿伸进了洛小敏暖脚的被子里,笑着问洛小敏。
洛小敏扒拉了一下脑袋上乱糟糟的头发,又搓了搓红润的小鼻头,说道:“我算是明白了,欧阳德一开始对我就没安什么好心。他从一开始就拿定主意想利用我,然后拉拢你们杜家。”
杜火月似笑非笑的看着洛小敏,“莫非,你以为他对你一见倾心了?”
“当然不是。”洛小敏一口否决,顺带将杜火月的腿踢出被窝,“我很有自知之明,我这样的连当花娘都不够格,怎么可能入得了欧阳德的眼,我可从来不喜欢做美梦。”
“你又何必妄自菲薄,你在我眼里啊--”杜火月刚想说些甜言蜜语,洛小敏打断杜火月的话,“住嘴!你能不能说些实诚的话,别总弄的像是娘娘腔一样。说话黏黏糊糊的,听了让人腻歪。”
娘娘腔?他?杜火月被这称呼给震住了。
他这叫风流这叫潇洒,怎可能会与娘娘腔划到一块儿去。
杜火月笑着解释:“小敏哪,你可能没见过娘娘腔,决计不是我这样的。”
洛小敏一瞪眼睛,振振有词,“你以为我们三里镇小就不出娘娘腔了?出过好几个。就你这样的。”
杜火月手指绕着头发转了一圈,洛小敏的眼神落在他的手指上,仿佛在说:看,看,对,娘娘腔就爱这样绕头发丝儿,简直一模一样!
杜火月的手僵了僵,“我可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洛小敏不屑的扫了眼杜火月头上那根牡丹枝子,别了下嘴角,敷衍道:“好,你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行了吧。”
杜火月的脸都僵了,越发不舒坦起来。这洛小敏也真有本事,能把他大哥气的愤怒,把他整的哑口无言,连三弟那么温和的人,都能被她一再的逼走。
这真真是个刺儿头,不仅外皮布满了刺儿,就连里面,也都是刺儿。
他有心想和洛小敏就娘娘腔这事儿计较一番,可又觉得实在太小家子气。他这么思来想去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儿了。
他活着的时候,那些美人都说他潇洒,他这卷头发的动作,最最让美人着迷。现今,在洛小敏的眼里,竟然成了娘娘腔的举动。
洛小敏见杜火月半天不吭声,她觉得稀奇,“你怎么了?为欧阳德的事儿难受呢?”
不等杜火月说话,她自顾自的说道:“我比你难受,我被欧阳德设计陷害了,转过头,欧阳德却又和你爹蛇鼠一窝了。哎,我要是想跑或者想报仇,真是难上加难啊。”
洛小敏还挺感慨的,丝毫不觉得当着儿子面说她爹是蛇鼠有什么不好。
杜火月倒是有些舒心了,心想:算了算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在洛小敏眼里,爹和欧阳德是蛇鼠一窝,大哥估计连蛇鼠都算不上,这样算起来,他还是个好的,虽然是个娘娘腔,但起码还是个人。
杜火月眼神一晃,盈盈桃花水又满溢了出来,脸上也染了笑,突然就有了活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