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本就没打算走,便应了下来。夫妻两个一同用过了晚饭。
一进了内阁顾氏便开门见山道,“今日原是香姨娘的日子,按理我是不该留侯爷的。可昨日太医方才诊出香姨娘有了身孕。正巧今日我有事情要同侯爷说,便擅自占了香姨娘的日子。”
听到香姨娘有了身孕,永宁侯脸上是露出几分喜色的。但却很快收敛下去,到底他还是顾忌妻子的感受的。
顾氏只当没瞧见他脸上神色的变化,又道,“张姨娘如今月事不稳,常年吃药调理,怕是不能周到伺候侯爷。一个月里也不能总叫殷姨娘一个人伺候侯爷,我便想着替侯爷张罗一个可心的人。丫头里出挑的倒也不是没有,可正经抬上来伺候侯爷却是有些上不得档次,我便寻思着在外面寻个好人家聘一个正经姨娘来给侯爷。一来能替我周全的伺候侯爷,二来倘若添个哥儿、姐儿,也总不至于叫姨娘的身份限制了孩子。侯爷觉着可好?”
永宁侯的妾室皆是老太太一手张罗的,顾氏从不曾主动过。如今这样,到叫他有些吃惊。但妻子如此贤惠,他心底里还是高兴的。
“如今我是什么年纪了,倒也不用这般伺候着。”拒绝的话,说的很苍白,末了还加了一句。“这事儿,便你看着定夺吧。时辰不早了,我们也早些安置吧。”
顾氏何等通透,自然知道他是愿意的。于是便叫人伺候了沐浴,两人吹灯拉帘子,**一番。
永宁侯和顾氏可谓是默契十足,两人足足酣战许久,直到了深夜才渐渐停了下来。
顾氏虽不及殷姨娘会曲意奉承,但技术却是极高的,每次都能叫永宁侯心情愉悦。
于是便是起了聊天的心思,将顾氏搂在怀里头,叹气道,“圣上如今派了肃亲王世子剿匪,方才首战告捷,宫中程贵妃便传出了中毒之事。又牵扯了皇后娘娘,其中各种关窍,叫人不胜担忧。”
顾氏出身相府,见识不比常人。素日里永宁侯是愿意与她一道分析朝中各方关系,并从她偶尔的只言片语中得到启发。
怪道他今日这般痛快留下,原是想要自己分忧解难。顾氏心里头冷哼一声,脸上却还挂着某项剧烈运动后独有的红晕,低声道,“原来皇后娘娘告知不来省亲,竟是因为程贵妃娘娘中了毒?横竖侯爷和程国公素来没有交情,倒也不必忧心。管那外面的匪寇如何,宫内的中毒案件又如何,都同皇后娘娘和咱们永宁侯府没关。”
永宁侯略一思索却也如此,皇后娘娘不会蠢到这个节骨眼给死对头程贵妃下毒。就算是下了毒,圣上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觉得这是程氏一族咎由自取。皇后娘娘的罪名不过是协理六宫不善,被责罚几句了事,不是什么大事。于是便重点思考了一下顾氏前半句话,叹了一口气。“娘可是许多年没见着皇后娘娘了,原想着这次七十寿诞能够母女重逢,谁承想最后却是这般。还有那特特为皇后娘娘兴建的院子……”
到最后声音渐次低了,只剩下一声叹息。
“皇后娘娘出不得宫,自也会叫太子殿下来给母亲拜寿的。”顾氏安慰道,“到时候,见到了外孙母亲岂有不高兴的道理。”
永宁侯点头,忽而觉得胸中浊气尽出。不得不承认,比之殷姨娘的胡搅蛮缠,爱耍小性子。顾氏的善解人意是叫人心情愉悦的。可惜,她是正房太太,总时常端着架子,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
永宁侯又叹了一口气,顾氏权当没听见,又道,“到时候也可叫萝姐儿和太子先见一见,两个孩子熟悉一下,日后萝姐儿嫁过去也不会生疏了,倘若能先培养些感情岂不是更好。”
永宁侯有些诧异,他以为顾氏是想要姚倾进宫的。听她这么大公无私的想法,更觉得今日的顾氏美的难描难画。于是把她往怀里揉了揉,“倘若能够这样自然是更好的,只是……倾姐儿……”他其实是担心太子一眼看上姚倾的。
顾氏却扭曲他的意思,道,“说起倾姐儿,我倒是有个事情想要找侯爷讨个主意。母亲如今和齐国公老太太似是定了倾姐儿给齐四少爷做嫡妻。上次去齐国公府做客,齐家隐隐透了这意思。前儿不久齐二太太又亲自带了四少爷来求亲。齐二太太虽是郡主,可那齐四少爷非嫡非长,又有些跛腿的毛病,日后怕是不能袭爵。咱们倾姐儿好歹是侯爷的嫡女,皇后娘娘嫡亲的侄女。若是论样貌人品,齐四少爷倒是没得挑。可这身份,我总怕辱没了侯爷。便没敢应承,只说等着讨侯爷的主意。”
齐家那是什么门楣?永宁侯有些气恼,自己那糊涂老娘又捅了篓子。瞧了瞧精明却施展不开手脚的媳妇,心头万般纠结。于是又叹了一口气,替自己糊涂娘辩驳。“娘和齐老太太自小一同长大,感情笃定,自是乐见儿女子孙结亲的。老人家的心思无非就是这些。回头我和娘说说,倾姐儿还小婚事再定吧。”
顾氏点头,告了老太太黑状,给殷姨娘使了绊子,又替姚倾解了围,所有目的一一达到,突然觉得上下眼皮极不友好,开始打架。于是便将头一歪,往永宁侯怀里一靠睡了过去。独留了永宁侯一人絮絮叨叨又说了几句。
第二日永宁侯果然婉转的跟老太太提了一下姚倾的亲事,拒绝齐国公府的意思再明确不过。
老太太气的险些吐出一口鲜血来,跟儿子抱怨道,“你以为倾姐儿还能有什么好亲事?满街哪一个不说她是个狐媚子,连自己的兄长都勾引。你知道那跟瑜哥儿订了亲的安国公府四小姐在家里哭了多少个时辰,安国公府老太太跟我甩了多少个脸子。”
永宁侯听后,只当是妇人之见的无稽之谈,一笑置之。依旧表明自己不嫁女儿进齐国公府的态度。老太太气的将一盏热茶砸在他的身上。“亲生女儿都没见你这般疼的,她是个什么东西。”
永宁侯脸色一白,顾不得身上被烫的难受,“我欠她的,总得给她个周全的未来。”
老太太咳的脸色涨红,看着儿子甩手出去,又大骂姚倾。
正在参透处世经典的姚倾,接二连三的打了喷嚏。懊恼的揉了揉鼻子,“难不成是要得风寒?”忙叫人快去请专用大夫顾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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