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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倾见齐四公子冲了过来,伸手便将茶盏在身后的石桌上砸碎,举着碎片将锋利的一端对准了齐四公子。
“你倘若再往前一步,我便不客气了。”姚倾越是紧张,声音反倒是十分镇静,血色也在脸上一点一点消失。
齐四公子神情一滞,停住了脚步。紧抿了嘴唇,一动不动的盯着姚倾。
安八小姐年纪小,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瞧着姚倾手上被碎片划破的伤口在滴血,忍不住惊呼出声。安五小姐也大惊失色,失声喊道,“倾姐儿!”一面喊着,一面要上去拉姚倾的手。
“别动!”情急之下姚倾的声音有些生硬,安五小姐哪里听过她这样冷硬的和自己说过话一时怔住,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
姚倾一动不动,保持着抵抗的动作。后背早已经被汗浸透了,此时风起吹动满树海棠轻轻颤动,她也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在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的顾妈妈往前走了几步,对齐四公子客气道,“还是请这位公子快些出去吧。我们小姐是个执拗的性子,倘若闹出人命来,多少人要牵连进来的。”
齐四公子依旧抿唇,仿佛没有听见顾妈**话。一双眼睛冷冷的盯着姚倾,眉头紧蹙。
姚倾也不甘示弱,一样凌厉的与他对视着。对顾妈妈道,“他不能走!”
他既然敢进来,就说明已经有人做好了当观众将事情吵嚷起来的准备。现如今没来,定是被顾氏拦住了。可倘若就这么将齐四公子放出去,要不知情的人看见,更加会诟病姚倾。
素日里老太太平白便会呵斥姚倾不守规矩,永宁侯对她横眉冷对,姚子瑜更是认定她轻佻不知检点,外面不知有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往她的身上泼脏水,这才使得多少登徒浪子敢对她动歪心思。她好好一个姑娘家,恪守本分却偏被这样污蔑。她隐忍的够久了,今日实在是触犯了她的底线。她忍无可忍,今日非要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不可!
齐四公子眉头紧蹙,想着这姚倾破釜沉舟的做派,便知道自己今日难以全身而退。转身便要走,门口却突然扬起一声厉喝,“将人围住!”
须臾片刻便有一队轻装侍卫将齐四公子团团围住,令他毫无退路。
这时众人才看见站在门口的顾氏和肃亲王侧妃。
姚倾见到母亲的一瞬间,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手上握着的陶瓷碎片陡然滑落,坠落在地上弹跳两下发出叮当脆响。
安五小姐手疾眼快的上前扶住她,抽出手帕来将她划破滴血的手包扎住。
顾氏来不及心疼姚倾,两步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顾妈妈见顾氏来,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于是便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
肃亲王侧妃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叹了一口气轻轻摇头,有些怜悯的看着姚倾。上前举着姚倾的手,疼惜道,“倾姐儿,没什么大碍吧?”
姚倾模了一把汗浸的额头,扯扯嘴角,“就是手破了而已,姨母不必担心。”
肃亲王侧妃点了点头。
顾氏站在侍卫圈外,扫了一眼齐四公子,便请肃亲王侧妃同自己一并坐在了石桌旁边。
姑娘们全都束手站在一侧,丫鬟、仆妇自然也在一旁垂首待命。
“到老太太屋子里头将齐二太太请来,再去我屋子里找甄妈妈领了对牌去请太医来给七小姐看一看手。”顾氏坐下后,十分冷静的布置。随行来的冬忍、冬梅都是得力的,领命唱了一声“喏”便去了。
须臾片刻,便有四个粗使婆子两两一组,一左一右扭着两个被捆绑的仆妇进来。顾氏眉心一跳,挑眉冷眼扫了过去。
那两个仆妇脸上是带着惊恐的,左右扭动着想要挣月兑开粗使婆子的钳制,奈何那两人力气极大,她们挣月兑不得,少不得因害怕和用力而涨红了脸。
顾氏拧眉,见那两人哭哭啼啼意欲开口,有些不耐烦。“留着你们的说辞,一会再用!”说着又一扬手,“将人压到次间去候着。”
粗使婆子得令,从身后模出两个团好的手帕塞进那两人的口中。扭送着便往姚倾上房的次间扔了进去。
被围住的齐四公子见顾氏露面,又有肃亲王侧妃带着的肃亲王府亲卫,便知道今日事情闹大了。一时间焦急万分,忽而灵光一现。扯着嗓子道,“侯夫人叫侍卫围着我,是什么道理?我今日原是来给老太太拜寿的。”
顾氏哪里听他的狡辩,冷哼一声。“老太太的雍福阁离着我们倾姐儿的沉鱼阁有些远,且从外院进来也不顺路。齐四公子今日的拜寿倒真是用心良苦。”
顾氏的话说的十分不客气,叫齐四公子脸上一白。干笑两声,说不出话。
安八小姐不过才十岁,饶是她再如何出身侯门,见识不凡,这须臾片刻的突发事件一连串的演变下来,也叫她生了一身的虚汗。懦懦的抓着姐姐的手,抽泣起来。
顾氏听了声音转过头去,忙将安八小姐搂在了怀里,道,“让八小姐受惊了。”说着又招呼人道,“快扶了安五小姐和八小姐屋里歇着。”
有丫鬟上前,被安五小姐拦住道,“只叫八妹屋里头歇着吧,我陪着倾姐儿。”
安八小姐是有些恋恋不舍的,可看着姚倾紧抿着嘴唇苍脸色苍白,以及滴血的手,便咬牙含泪跟着丫鬟去了。
顾氏很是感激的对安五小姐点了点头,她只是笑笑以示安慰,去扶住了一脸恨色的姚倾。
片刻功夫,齐二太太便匆匆的来了。见姚倾院子外面有侍卫把守,便是心头一凉。待进了院子见儿子被几个侍卫围住,更是心中大叫不好。强打着精神,往顾氏身边走过来,道,“这是怎么了?兴师动众的?”
顾氏起身,笑道,“没什么,请齐二太太来领齐四公子,他既是腿脚不方便,如何不好好看顾。”
齐二太太蹙了眉头,好歹她是郡主,纵然娘家落寞了,她也依旧是皇亲国戚,哪里被人这么不客气对待过,这顾氏未免有些太嚣张了。原本挂着牵强笑容的脸,瞬间垮了下来。道,“这是我们齐国公府的事情,不劳烦永宁侯夫人费心了。”
顾氏挑眉,“到了我们永宁侯府,齐国公府便是客人,倘若照顾不周,岂不是我们失礼。”一面紧紧盯着齐二太太,一面招手,“扶齐四公子过来。”
两个侍卫听令,一左一右看似搀扶其实挟持着齐四公子走了过来。齐二太太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原想发彪。可碍于肃亲王侧妃坐在一旁,且见原是肃亲王府亲卫如今要听顾氏差遣,便不得不强压着怒火。两步上前,将儿子自两个侍卫手里头解救出来,扶住。“儿啊,你怎么样?”
齐四公子一瘪嘴,很是委屈。摇头说没什么大碍。
因这会已经到了宴席时间,顾氏原该陪着客人却不在,老太太便打发了大*女乃来寻顾氏。正好此时大*女乃赶来姚倾的院子,见这院子里的阵势。先是一愣,随后似是明白了什么,往前走了几步。道,“祖母正寻母亲呢,原竟是在妹妹的院子。侧妃娘娘和齐二太太都在呀。”她仿若什么也没瞧出来一般,给肃亲王侧妃和齐二太太行了礼,目光落在齐四公子身上时,只略一停留后便跳开。待见姚倾手上缠着血浸了的帕子后,便惊呼道,“七妹妹怎么了?”
姚倾憋着嘴,表情比齐四少爷委屈不只两个层次。豆大的泪珠便滚了下来。
大*女乃乔氏忙不迭的便自怀里掏出了帕子来给姚倾擦眼泪,“别哭,受了什么委屈,母亲和侧妃娘娘还有大嫂都给你撑腰。”
听了这话,齐二太太有些想要放弃挣扎。顾氏没有诰命不足为惧,可肃亲王侧妃还有这位乔氏可都是朝廷有品级的命妇,来头都不小。她虽也是郡主不假,可论身份和能耐,远不及这两位。一时间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忍不住抓紧了儿子的手臂。
乔氏又转头对顾氏道,“七妹妹手上有伤,母亲可打发人去请了太医?”
顾氏点头,“自然是请了的,你妹妹这里有些个事情需要处理,老太太寿宴那边怕是要耽搁了。你回去只管照实说了吧。”
乔氏点头,又道,“老祖宗那里横竖还有三婶、四婶、表姑母和二弟妹。我留在这里帮衬着母亲吧。”说完见顾氏点头,便打发了人去照实到老太太那里回话。
顾氏便请众人到姚倾院子里头的上房去坐。
老太太屋子里头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炸开了锅。众人皆在私底下窃窃私语起来,齐老太太全然不知情况如何,便只当是和老太太计策得了逞。于是便声音不高不低道,“难不成,是我们小四又去缠着倾姐儿惹了乱子?”
此时正好前来敬酒的太子、二皇子和贺伯卿三人进门,脸色皆是一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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