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金发女郎
周鼎在美国已经呆了差不多一个月了。
弗林特市在美国的密歇根州,底特律以北约100公里。这里汽车工业集中,而且也是一座大学城,城市里每日里来来往往的多是大学生,世界各地来的都有。
联络处里就两个人,另一位是联络处的主任,姓李,四十多岁。李主任人很平和,没架子,周鼎刚来时一口一个主任地叫,他倒觉得别扭,就对周鼎说,这里就咱两个人,别搞得那么等级森严,像在国内机关里似的,你干脆就叫我老李吧。周鼎见他说话诚恳,并非客套,也就改叫老李。
联络处本身的工作很轻松,每大约只在办公室里工作一个小时,就可以把一的公文处理完结。余下的时间就是跟老李闲谈,周末休息就四处游玩。
这星期,周鼎跟老李驱车向北,到休伦湖边玩了半。休伦湖真是大啊,别说一眼,再续上一眼也还是望不到边。二人在湖边走得有些累了,太阳也偏向西北方了,他们就开始往回返。傍晚,他们回到联络处后边的一条街,老李说歇歇吧,于是在一家咖啡厅前停了车,二人进去喝咖啡。
咖啡厅里的陈设古色古香,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中世纪的欧洲。一位金发碧眼、身材袅娜的服务员,脸上挂着一种纯真的微笑,引导他们在一张靠窗的桌旁坐了。
不一会儿,金发女郎就麻利地送上来两杯咖啡,笑容可掬地返身而去。
金发女郎上身穿一件咖啡色的宽松罩衫,肩背之间充盈着无限爽滑的质感,周鼎看了,手痒痒的,想模。罩衫之下是一条灰色短裙,两条修长的**在裙下搅起一缕带着白种人气味的风,又把周鼎刺激得鼻孔贲张。
周鼎定定地看着金发女郎的背影,直到金发女郎回到吧台后面,转过脸来,周鼎才把目光收回到咖啡杯上,拿起小匙在杯里胡乱搅动,咖啡的香味才重新占领他的鼻孔。
老李只在埋头喝自己的咖啡,并未注意周鼎的神情。周鼎也嘬了一口咖啡,再把目光移向窗外。
窗子是朝北的,窗前有几棵叫不上名字的树,新发的女敕叶正被夕阳晃成一片斑驳的鹅黄。树间几只麻雀,叽叽喳喳扑扑楞楞地打闹个不停,似乎在作进窝前的最后角逐。
金发女郎的脚步声又由远及近地响起来了。周鼎转头去看,她又用托盘端着两杯咖啡向周鼎这边走来,要送给咖啡厅角落里的两位顾客。
说来也巧,金发女郎正走到周鼎身边时,窗外的两只麻雀忽然互相追逐着冲撞到玻璃窗上,吓得女郎一抖,咖啡杯和托盘都从她手中翻落下来。
就在杯盘翻落的一霎,周鼎已经轻快探身,一手接盘,一手在空中捉住两个杯,把三件器物都稳稳地拿在手里,有一个杯里的咖啡竟然没有洒净,还剩着小半杯。周鼎一边朝金发女郎胜利地微笑,一边把两个杯子稳稳地放在盘中,递给金发女郎。
金发女郎无比惊异,瞪大了两只湖蓝色的眼睛,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中国小伙子竟有如此矫捷的身手,从空中接杯接盘竟像杂技演员一样从容。
金发女郎用流畅的英语高声赞叹:“先生,你真厉害!”
“没什么。我练过。”周鼎用蹩脚的英语答道。
“非常感谢。”女郎找来拖把擦净地上的咖啡,又忙自己的事去了。
接下来的几,二人还是经常去那里喝咖啡,金发女郎对他们也是格外热情。接触中,他们知道这个女郎叫凯特,女郎也知道了他们两人的名字。
有一,咖啡厅里没有别的客人,金发女郎又过来搭话:“周先生,我一直不明白,你是怎么用两只手把三件东西都接住的?”
“我从小练过十多年武术呢,眼疾手快是基本功。这点小事不难。”周鼎颇有几分自豪。
“武术?什么是武术?”女郎不解地问。
“就是‘中国功夫’。”周鼎解释道。
“噢,中国功夫,怪不得这么厉害。”女郎接着说。
“想学吗?我可以教你。”周鼎说。
老李浮出一脸怪笑。
“当然想学,什么时候教?”女郎问道。
“你什么时候学,我就什么时候教。”
“那太好了,就从明开始吧。”
“明早晨六点,这个树林见吧。反正每早晨我都练功。”周鼎说着朝窗外的树林指了指。
“好的。”
二人喝完咖啡,出门上了车,老李还在笑。
周鼎说:“你笑什么,你笑?”
“我笑你啊。那我说要你教我练练武术,你说练这没啥用,瞎耽误工夫。人家金发美女刚一夸你,你就主动要教人家了。”
周鼎自己也笑了:“明你也可以一起来学呀。”
“我再怎么不识相,也不能当这个插班生啊。还‘每早晨你都练’,我看你每早晨的‘卧功’倒是练得不错,太阳不照不起床。”老李说。
“哎,谁让咱有这个毛病呢?齐宣王还说‘寡人有疾’呢。”
“你比齐宣王可强多了。齐宣王有疾,只能找中国女人来治,你周鼎有疾,却能找外国女人来治了。哈哈。”
第二一早,周鼎六点准时到了小树林,凯特却没有来。周鼎心想,恐怕是泡妞不成,反被妞泡了。他心想既然出来了,就练练,上当就上当吧。于是他就沿着林下的小路来回遛,伸伸胳膊踢踢腿,作些准备动作。周鼎正活动着,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一个老年人正在舞剑,这人舞得有模有样,周鼎一年便知这是武当派的龙华剑。再看那人,竟是个中国人。
周鼎异常惊喜,不想在此异国他乡,竟然遇到了一个来自祖国的武术爱好者。周鼎走到那人身边,静等那人练完收了势,才用汉语问道:“你好。你的剑舞得真好。”
那人一怔,向后退了一步,随即用英语反问:“你说什么?”
周鼎心想,可能这人是在美国出生的华人后裔,已经听不懂汉语了。
于是周鼎又用英语说了一遍:“我是说,你的剑舞得真好。”
那人只冷冷地点了点头。
周鼎又问:“你是中国人吗?”
那人答道:“不。我是韩国人。”
“哦,那你练的这套龙华剑可是中国的。”
“是的,我跟一个中国人学的。”
“你剑舞得很好,怪不得我把你当成中国人了。”
“是吗。”那人随口敷衍着,把剑收入剑鞘。
周鼎刚想问那人叫什么名字,却听到一个悦耳的声音生硬地叫自己的名字“周鼎——”。回头一看,是凯特来了,正在林中四下里张望着找他。
周鼎心里一乐,挥臂高喊:“我在这儿呢。”
凯特跑过来,一边喘着气,一边说:“对不起,我差点忘了。”
周鼎说:“我还以为今又过愚人节了呢。”
周鼎还想跟那个舞剑人再说几句话,可回头一看,那人已经走远了。
凯特看着那个舞剑人的背影说:“这个中国人经常在这儿练剑,我认识他。”
“他不是中国人,是韩国人。”周鼎纠正道。
“我一直以为他是中国人。他经常带家人去我们店里喝咖啡,我见他看过中文报纸。”凯特接着说。
“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周鼎问。
“他叫赵。”凯特说。
“韩国人姓赵的也不少,还是搞不清他到底是不是中国人。”周鼎说。
“我也觉得这人很怪,他很少跟别人交谈。”凯特说。
“哦。”周鼎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觉得这真是一个神秘的人。
“咱们开始吧。”凯特催促道。
“好,开始吧。咱们先从几项基本功开始。”周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