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丞翾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甚至开始怀疑这女人会不会是什么诈骗集团成员,或是哪个偷偷崇拜他的花痴,千方百计想以这种方式接近他。
这么一想,他直接拿出手机拨打,想立即向妹妹求证,无奈电话响了半天就是没有人接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可亮见他脸上越来越阴晴不定,一颗心也随之充满不安。
最后,袁丞翾放下手机,缓缓开口:“你……”
“嗯?”见他终于说话,她立刻准备洗耳恭听。
他无情的视线扫向她。“必须搬走。”
可亮一听,觉得顿时彷佛被人一脚狠狠踹进冰桶里。
“可是我……”她沮丧极了,差点当场落泪。
她简直不敢相信,命运之神居然会如此残忍的结束她难得的假期。
没了便宜的房子可住,以她微薄得只能用“轻飘飘”来形容的财力,大约只能在岛上再待五天左右,就必须收拾行李滚回台湾。
呜呜……她前一秒明明还真实存在着的优闲长假,别这么快就溜走呀!
“她收你多少钱?我现在马上退给你。”袁丞翾毫不留情地冷冷开口,习惯快速解决事情的果断节奏展露无遗。
“这不是钱的问题……”命运之神的摆弄果然很残酷!可亮在心中痛苦地哀号。
他挑高左眉,不耐烦地开口:“问题是什么?”
问题是,如果没有这么便宜的房子可住,她根本没办法在这里度过这段假期。
可亮摇摇头,一脸不知该怎么说明的神情。“你什么时候要搬进来?”总得给她一点时间思考下一步吧。
“我已经搬进来了。”袁丞翾直接表明要她立刻搬出去的意图。
“喔……”她不是笨蛋,听到他这样说,当然知道他的意思,顿时,她的心情更加沮丧。
一个多月的美妙假期啊……再见了!
“你的行李多不多?”他直接挑明了问。
“还好。”可亮深深地吸口气后,小声地开口:“请问,我可以明天再搬出去吗?今天已经很晚了……”
“不行。”袁丞翾的利眸迸射出骇人的冷芒,想也不想的直接反驳。“请你去住饭店,我可以替你支付费用,毕竟是我要求你立刻搬出去,但跟我同住,绝、对、不、行!”
可亮被他不近人情的赶人态度惹毛,怒火轰一声窜上脑门,让她一改卑微态度,双臂环胸,抬起下巴盯着他的双眼问:“今天已经这么晚了,为什么不能明天再搬,非得一定要这么麻烦?”
“对我来说,你住在这里这件事,本身就是麻烦。”他不带丝毫感情,冷冰冰地瞄她一眼。
“你一定要这么不通人情就对了?”被他冷漠又机车的个性一激,可亮冲动的把话爆出口,气得快脑充血。
这个男人还真是一点都不绅士啊,她真倒霉!
“你怎么知道我这个人什么都通,就是不通人情?”袁丞翾讥讽地瞥她一眼,眼底尽是浓浓的嘲弄。
可亮傻愣愣地抬眼看他,粉唇微张,一时半刻无法对他的话作出适当的反应。
天,她的血管快要爆炸啦!
现在她该怎么反驳他?脑袋,拜托快点动起来,能想个说法气死他最好!
“话说回来,你这么想跟我同住一晚,该不会是有什么奇怪的企图吧?”袁丞翾暧昧的目光慢条斯理地打量她全身,尤其是敏感部位。
当他再次将视线移回她脸上时,见到她红透的脸和说不出话来的窘状,像一只被踩到尾巴却叫不出来的猫,顿时,他差点失笑。
这女人是怎么搞的?一般正常人,有谁会因为他人略带性暗示的眼神而迅速红透了脸?
袁丞翾抚了抚下巴,默默在心底玩味着。
他已经很久没碰过这么容易害羞又不服输的想当面呛他的女生了,真是……让他想继续欺负啊!
凝望着她满脸嫣红却努力装作没事的倔强模样,他隐隐感觉心里有块地方被轻轻扯动了一下,但这简直是活见鬼了,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我对你才没有什么奇怪的企图,你等下辈子吧!”可亮全身僵硬地瞪着他,气得全身发抖。
好歹她也是未出阁的女孩子,这个男人居然大剌剌的对她说出这种话!他一定要这么可恶吗?臭男人!
“难说。”袁丞翾仍是那种气死人的慵懒语调。
“我对你又没有好感,怎么可能会有那种……那种……”面对词穷的窘境,她真想干脆拿块豆腐砸自己的头。
“。”他替她把话说完,邪肆的嘴角勾起充满诱惑的使坏线条。
这还是第一次有陌生男人在她面前毫无遮掩的把性呀爱的挂在嘴上!可亮再度瞠目结舌。
许久后,她终于反应过来,收起满脸惊愕的表情,怒哼道:“随你怎么说!”
袁丞翾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也随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但请你马上搬出我、的、屋、子。”
虽然跟这个女人相处似乎还满有意思的,但他该踩住的规则和底限绝对不会因为这样就败退。
现在是完全不能商量就对了?可亮咬牙切齿地用力瞪着他。
袁丞翾也不遑多让,冷然的强势视线与她正面交锋。
一站一坐,两人剑拔弩张地瞪视着对方,谁也不肯先退一步。
“你一定要这么坚持?确定不先问问丞婷?”可亮仍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我一向喜欢独处,你没有理由成为例外,丞婷那里我会问清楚,但不管情况如何,你势必、一定要搬出这里。”袁丞翾不由分说的语气,狠狠踩熄她心中最后的一丁点希望火光。
“好,我走!”可亮咬着牙,倔强的眼神看他一眼后,随即昂首阔步的走回房间收拾东西。
她将衣橱里那几件衣服塞进行李箱,心底感到气愤难平。
美好的假期泡汤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房”归原主也很理所当然,要怪就怪她贪小便宜住进这里,但是他的态度……
想到这里,她必须先停下来,好好深呼吸几口气才行。
可亮停下手边动作,抬起右手拍拍胸口,好不容易顺过了气,才有办法继续手边的工作。
最大的问题就是他的态度!
到底是谁灌输他那种错觉,好像只要把女人跟他关在一起,他就一定会被女人扑倒?
拜托,又不是每个女人看到好吃的东西都会扑上去好不好?外表鲜女敕欲滴,其实里头布满一堆硬刺的食物,就算她快饿死,也不会傻得咬下去!
匆匆整理完衣物,可亮拉着行李箱旋风似的刮出房间,才刚在门边穿妥鞋子,就听见身后传来低沉迷人的声音。
“等一下。”
她心中顿时一喜。也许这个男人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冷血。
“什么……事……”她一转身,立刻看见袁丞翾手里拿着她的盥洗用具,另一只手上则是她昨晚晾在浴室里的内衣裤,在半空中晃呀晃。
他姿态轻松、略带讽刺的模样让可亮差点当场吐血。
“你的东西,别忘了。”袁丞翾嘴角带着恶劣的微笑。
“我没忘。”她只是气得脑充血,忘了杀去浴室把自己的东西统统扫进行李箱!
“喔,所以你是故意把它留下来的?”他浓眉一挑,故意曲解她的话,长臂一伸,马上将东西递到她面前。
“我不是那个意思。”可亮用尽全身力量瞪他一眼,伸出双手把东西统统抢过来,塞进行李箱里。
她刻意展现强大的气势,恨不得他会因此突然心脏病发,只可惜年轻力壮的他非但连气都没有喘一下,反而朝她浅浅的笑开来,脸上的迷人微笑,连她见了都不禁有些失神。
“说到这个,你倒是提醒了我另外一点。”
袁丞翾的目光突然锁住她,有那么一刻,一丝充满兴味的光芒瞬间闪过他眼底,快得连他自己也来不及意识到。
“什么?”直觉告诉她,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拿来。”他严厉地微眯起眼。
“房租我已经给过丞婷了。”可亮郑重声明。
他别妄想从她身上连剥两次皮,她可是名副其实的超级穷人一枚,必要的时候她会……会跟他拼了!
谁在乎那点小钱?袁丞翾冷冷地挑高眉,质疑她现在是不是故意顾左右而言他。“钥匙。”
闻言,可亮深深吸了口气。
她严重更正!这男人不仅冷血,他还冷骨头、冷大脑、冷体内的每一个细胞,是百分之两百无庸置疑的冷酷家伙!
她从随身的侧背包里拿出钥匙,以不必要的力道朝他扔过去。“给你!”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的肌肉型恶魔!
袁丞翾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手臂轻松的一抬,毫不费力的将钥匙接个正着,显然不把她挑衅的动作放在眼里。
“很好。”
他微笑。终于可以回到常轨,静下心来生活个几天,然后着手设计下一季的服装。
这一次他之所以提早来闭关,主要是为了完成日前发生车祸而过世的恩师交代的唯一遗愿──接手恩师正在筹备的服装发表会。
想到恩师过世的事,他的脸色不免又重重的一沉。
可亮没再理会突然皱起眉头的袁丞翾,将门一拉,正要潇洒地挥别这间令人依依不舍的屋子时,他又缓缓开口,而且还是以那种迷死人不偿命的磁性音调说话。
“等等。”
可亮的脚步虽然停了下来,但没有转过头,因为她压根不期望冷血的他会突然良心发现。
两人间静默了两秒钟,气氛显得有些诡谲。
“你刚买回来的食物摆在我家门口……”
看吧!可亮翻了个白眼。
没有慰留,甚至连一丝丝让她溜回来的理由也都被他断得干干净净。
虽然她以自尊发誓,绝对不可能也根本不屑再见到这男人,但这是“奇摩子”的问题啊!
“住进旅馆后,我还有机会煮东西吃吗?”她心灰意冷地说完后,砰一声立即把门关上,更怒气十足地喊出“免、费、送、你”四个帅气的字眼。
不晓得他听出来了没有,其实她的心正在滴血啊!
袁丞翾面无表情地看着被用力关上的门板,敛起寒眸,视线落在散了一地的新鲜食材上。他缓缓蹲,拾起其中一颗色泽鲜艳的苹果。
很像她气呼呼的脸哪。他嘴角勾起极细微的笑痕。
出生至今,哪有女人敢拿那种丑到爆的表情面对他?
真是个有意思的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