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开泰听力何等敏锐,自从前天晚上凝聚人丹,他的力量比之前强大了百倍,这是一种怎样的力量?若是放在前朝,也算是高手了,若是放在现在,等闲三四名秀生都不是他的敌手。
若是他能够修炼出地煞金丹,那便可以抗衡大儒、鸿儒,现在的吕开泰,已经月兑离了泥腿子的范畴,是一位真真正正的武人了。
不过在大匡皇朝,武人虽然能打,但是地位普遍不怎么高,一般武人想要功成名就,只有参加军队一途。
在这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世道,即便是在军队,依然是儒师处在最顶端,因为儒师可为帅,武人之才只能为将。
吕开泰年轻的时候大感生不逢时,过了而立之年,奔着不惑之年而去,他什么念想都放下了。如今儿子吕杨有了出息,他自然欣慰非常。
那些郁郁不得志的儒生在背后偷偷议论吕杨,无论是羡慕之言,还是奉承之言,亦或是不满之言,都让他与有荣焉。正所谓行出于众,人必非之,说的正是这个道理。
黄道蕴看到吕开泰脸sè深藏的笑意,不禁微微一笑,那些儒生的谈话,她也听到了,这样的言论,她听得多了,虽然有时会窃笑,但大多数时候都会来个听而不闻。
“当当当……”第二轮钟声响起来,这是正式开始比试的jǐng钟声,书堂之内,儒生们纷纷开始执笔凝神。
浩然之气纷纷在儒生们的笔尖凝聚,无数浩然正大的气息散发出来,形成浩浩荡荡的无形气象,吕开泰一瞬间便感觉到了,心中凛然,那是一种可以众志成城,这么多人的气,竟然合在一起,似由一人而发。浩然正大的天地至伟之力,人力有时而穷,自然不可匹敌。
“圣道是众人道,果然有其独特之处,人人修圣道,人人信奉圣道,或许一人之力微小,但是圣道之力合到一处,则天下间莫可匹敌,怪不得殷墟皇朝末期强者如林,但最终还是被圣道横扫溃败。武人再强,只为私利而驱,再强大也是散沙一盘……”吕开泰似乎明白了圣道大行于世的原因。
“丫头,快去,你二哥要写书了,要把他的文拿回来!”吕杨氏一拍女儿的头,吕蒹葭小跑着到了几个抄书院职的身边去了,在那里,还有不少家仆正焦急地等待着。
“写了,写了!”有人小声叫起来,吕蒹葭踮着脚往书堂里边眺望,便看到不少浩然正气凝聚的圣道文字在书堂之中飘飞闪耀。
书堂内,三十九名儒生早就有些等不及了。钟声方停,就有儒师提笔书写起来,一个个行云流水的圣道文字飞扬起来,熠熠生光。
吕杨左右看了看,发现几乎所有儒生都开始书写了,大多气定神闲,所写的都是大义微言,颇为不凡,和参差不齐的院比水平相比不可同rì而语。
“那便手上见真章吧!”
吕杨充满自信,嘴角微扬,露出一缕笑意,他也不等了,于是虚空做纸,抬手龙飞凤舞书写三个字“道德经”
“道可道……”
“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盗;不见可yù,使心不乱。圣人治:虚其心,实其月复,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yù,使知者不敢为,则无不治。”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籥。虚而不屈,动而俞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久。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以其无私,故能成其私。”“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又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人,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
吕杨气定神闲,下笔如有神助,这一篇道德经在华夏灿烂文化中处于一个极其重要的位置,吕杨写来,意兴飞扬。
道德经分为道经和德经两部分,最初德经是放在前面的,道经放在后面,后来的儒师干脆将两部经书合放在一起。
其中重在论道的可以看做是道经,其余内容,是在道的基础上阐释的治国修身思想,可以看作德经。所以,道德二经书合在一起是有道理的。
吕杨之所以书写这部经书,因为这部书在另一个世界是一部影响古今的辉煌巨著,其思想光辉璀璨,万古不朽。
吕杨实在想不出,自己不作道德经的原因。
不管是穿越者,还是所谓的天授,抑或是更加虚无缥缈的天人转生,都要有一种觉悟,那就是将所知的东西从脑中抠出来,传递出去,不管这是不是最初的使命!但是到了这片世界,这些都是无形的使命。
将道德经书写出来,将华夏文明光辉璀璨的思想和jīng华经由自己的手传播到这个世界,吕杨没有任何的负疚感,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振奋、责任以及期待。
身为华夏之魂,若是不将华夏之jīng神传递四方,那就枉为人子。吕杨十分期待,这一本著述会在大匡皇朝这个以圣道为尊的国度激荡起怎样的浪花来。
“天地不仁……上善若水?”曹道元在吕杨动笔的时候,便将目光转到吕杨这边了,作为州比最具期待的人物,吕杨让很多的儒师非常期待。
事实上,不止曹道元,十三大书院的院主和所有的儒师都将目光投到吕杨身上,道德经三个字一出,就让不少儒师心头微微震动。
有的儒师心想,这三个字的范围太大,太宽。以一位书院儒生的水平,难以写这样大的命题,若是不能言之有物,就会落入空泛,若是没有深刻的东西,便会沦为假文。
大、空、假正是这类大命题的致命缺陷,道和德这样的东西,应该是睿智的宗师和圣人思考和书写的东西。
但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出乎预料之外往往给人带来的是震惊和惊喜,就在所有儒师心生不屑之时,吕杨用一种振奋、责任以及期待的心情书写着洋洋洒洒五千言。
“道可道,非常道……”第一句便让所有人一愣。接着便是有道,引出来的治国修身思想。
“不尚贤!”
“守中!”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
一句句具有光辉思想的圣道文字飞扬起来,让人读来jīng神一振,就像是昏昏yù睡的人,突然一盆冰水淋头,整个人从昏睡中清醒。
“哈哈,妙,妙极了!如此文字,字字如星辰,见解如此超卓!”寿阳公主手持风雅扇,禁不住惊呼一声,哗啦一声打开了扇子,飞快地为自己扇风。
其他儒师也是惊讶非常,他们实在无法想象,那些充满了智慧和不凡气度的妙言会出自一位童生之手,这样的文字,就是宗师也写不出来啊……
院落之中,数百儒师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他们议论的全都是吕杨书写的道德经,现在虽然吕杨还没有完,但是光看目前所写的,真真是字字珠玑,句句道理深奥,充满了智慧和哲理。
院落外,已经有人在传递一张张抄纸,最多的还是吕杨书写的道德经。基本上抄纸的人都是白龙潭书院的院职者,他们自然会偏向于本书院的儒生,吕杨才动笔书写,他们就紧紧跟着抄起来,然后丢出院落之外,自然有人接手传递。
吕蒹葭自己也准备了笔,飞快在白纸上抄了数十句吕杨书写的道德经,小跑回父母身边,急促道:“二哥已经开始写了,道蕴姐,你快看看,二哥写得怎么样,能不能前三!”
一旁的吕开泰和吕杨氏早就紧张起来,他们看着抄纸,也不敢去拿,只能让黄道蕴拿着,这里就她最有学问,若是说黄道蕴认为写得好,能拿前三,那便有希望了。
“对对对,道蕴小娘子,你快瞧瞧,看看我家杨儿是不是写出了好文章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入那些儒师的法眼!”
“快看,快看,姐姐不看就让我来!”黄乙乙简直是不等姐姐喘口气,直接就想要去抢,黄道蕴何许人也,手一震,一股浩然正气涌出,将黄乙乙小手震开,抄纸已经到了眼前,黄道蕴不禁定睛看去。
“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盗;不见可yù,使心不乱。圣人治:虚其心,实其月复,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yù,使知者不敢为,则无不治。”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多言数穷,不如守中。”“天地所以能长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久。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以其无私,故能成其私。”“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又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人,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一句句,真是jīng微妙理,世之哲言。
“这这这……”黄道蕴一看,美眸睁得老大,连连说了几个无意义的字,人已经目瞪口呆。
“怎么了,是不是写黄了?”黄乙乙推推自家的姐姐,然后垫着挤过来,她也要看。
黄道蕴回神,连忙向吕蒹葭问道:“蒹葭,你确定这是你二哥写的吗?”
吕蒹葭不明所以,紧张道:“是啊,没错呀,这可是我亲自抄的,蒹葭抄的时候觉得还不错,只是有些不太理解……怎么了,我二哥写的东西不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