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那个清明节,他的妈妈因为父亲的背叛而跳楼自杀,他的世界从此变成了灰色,从此再也没有了母爱,生活在一片苍白中。
虽然,他知道妈妈自从难产生下他后,身体和精神方面一直不太正常,整个人浑浑噩噩,这也导致了父亲后来的背叛。
但是,他从心底无法原谅父亲,因为母亲因他而跳楼自杀,让他永远失去了他。
这是他内心深处永远无法解开的一个结。困扰了他整整三年,这种无法抹去的仇恨,让他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而在他失去妈妈,最最无助的时候,李韵婧走进了他的生活,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开导他,默默地支持他。
101天的相处,她就像一位宠着他的大姐姐般,用心的照料他,呵护他,用尽一切办法抚平他内心的伤口。
101天的努力,终于让他重新振作起来,而她却没有说一句告别的话,远渡太平洋去了美国,音信全无。
从她离开的那一天,他开始拼命地训练,拼命地工作,将所有的相思全都埋藏在心里。终于他成了人人敬畏的特种兵王,成了人人羡慕的少校军官。
可是这三年里,他每天都在思考着一个问题,他和她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恋人?朋友?姐弟?
无数个夜晚,因为思考这个问题,他转辗反侧,彻夜难眠,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直到今天,直到现在,直到刚才那个该死的女人离开的一刹那,他才有一丝明悟,才有了答案。
原来他和她之间并不是爱情。虽然他也并不清楚,爱情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爱情。
爱情的感觉,也许就像……就像他和那个该死的女人那样?又麻又辣,食之入髓,让他欲罢不能。
三年前的那种感觉依然存在心中,无法抹去,他知道这辈子都无法抹去。但他知道那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情,而是一份深入骨髓的亲情。
他一直都当她是姐姐,一个可以倾述,可以依靠的姐姐。
困扰了自己三年的难题,终于有了答案。欧阳楠全身的神经微微一松,抬起手轻轻地模了模李韵婧的头,淡淡道:“韵婧,欢迎你回来。”
直到现在,他才能坦然面对她,心结已解,往事已如风。
“嗯?”
四目相对,男人那没有一丝杂质的眸子,看不出一丝波动。李韵婧心底莫名地生出一阵裂痛,抽丝剥茧般疼痛。心脏在瞬间被撕裂,眸子微红,嘴角噙着浓浓的不甘。“难道你忘了,你曾经说过的话?”
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盈动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僵直的小身子微微哆嗦着,唇畔的笑容渐渐僵化,往事一幕幕浮现。
“以后只要你需要我,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李韵婧凝着他,喃喃低语着。三年前,她在事业和爱情之间,选择了事业,她以为他会等她三年。
在美国奋斗的三年里,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心就一阵抽痛,她就会忍不住想给他打电话,听听他浑厚而磁性的声音,但她最终还是放弃了。她怕自己在听到他的声音后,会义无反顾地抛下美国的事业,回到他的身边。
不联系,并不代表不思念。
她用三年的时间,在商界闯出了一番天地。她本以为他会一直等着她回来。可惜,她错了。蓦然回首,那人已不在灯火阑珊处。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失去生命中最最珍贵的东西,眼前的这个男人渐渐地变得陌生,疏远。他的心已经如断线的风筝,渐行渐远。
心在滴血!泪在蔓延!
不,她不会放弃。他是她的,谁也不能将他夺走。
泪水模糊了双眼,李韵婧紧紧地挽住男人的臂膀,眸光盈着深情,饱含爱意。
三年前,她已经错过一次,她不会再错过第二次。他永远是她的。
可惜,神女有情,襄王无意。有些东西一旦错过,就再也找不回来,注定无法挽回。
“韵婧,我一直当你是姐姐。”凝着她,欧阳楠抬起手拂去她眼角滑落的泪水,心里一阵不忍,“只要你需要我,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因为你是我姐姐。”
咯噔!她的心仿佛沉入了冰凉的海底,身体一阵颤抖,一丝寒意从心底开始蔓延,直到将她的双唇冻得发紫。
“阿楠,我不要做你的姐姐。我爱你……”歇斯底里,泪水满溢,原本端庄的李韵婧紧紧拽住男人的胳膊,伸手,拍了拍女人起伏的后背,欧阳楠暗暗啜了口气,声音轻柔却透着一丝疏远,“韵婧,不要这样。我们不可能的。”
靠在男人的肩头,抽泣良久,李韵婧猛地抬起头,泪眸凝着他,面带梨花,“是不是因为她?”她早就发现,他和这该死的女人之间有点怪怪的。
闻言,欧阳楠一怔,双眸微抬,望向空荡荡的包厢门口,沉默不语,心里不断浮现女人的身影,一丝牵挂在心底滋生。
心乱如麻,剪不断,理还乱。无奈地甩甩头,想将女人的影子甩走,可惜这是白费力气。
就在包厢内气氛陷入纠结的时候,嘀铃铃……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沉寂,欧阳楠伸手掏出了手机,瞥了眼来电显示,杜逸风的电话。
“喂,怎么样?”
“老大,她出事了。”
咯噔!他的心好像瞬间坠入了谷底,用力挣月兑了李韵婧挽着臂膀的双手,心急如焚地冲出了包厢,没来得及说一句再见,就消失在包厢大门外。
“阿楠……”
看着男人消失的背影,李韵婧神情呆滞地僵立着,泪眼迷离,泣不成声。
看到姐姐泣不成声的模样,李峥嵘瞥了眼欧阳楠离开的背影,咬咬牙,上前一步,伸出手就姐姐搂在怀里,低声安慰,“姐姐,别哭了。”
“呜呜……他竟然为了个秘书,为了那个该死的女人……”李韵婧靠在弟弟的怀里,心里越想越伤心,直接将一切责任都归咎到了秦卿身上。
李峥嵘一脸阴沉,眸子望着大开的包厢门口,一丝仇恨在心里滋生,“放心,我不会让那个女人得逞的。丑小鸭永远别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秦卿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得罪了李家的姐弟,这让原本想成全两人的秦卿,情何以堪。
距离天香阁不远处,十字路口。
杜逸风蹲在路旁,大口大口地抽着烟,阴霾着脸,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就在刚才,他从天香阁一路追赶过来,当追到这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只见一辆面包车横空出世,挡在了秦卿的面前。旋即,面包车上蹿下两个大汉,蒙着脸看不清模样。
嚓!在他眼皮底下,嫂子竟然被绑架了。他有点儿炸毛,却无处发泄,只能猛吸着烟。嘴里骂骂咧咧。
“次奥,这些该死的兔崽子,总有一天要搞死你们。”狠狠地将指尖的烟头摁灭,杜逸风气急败坏到了极点。
吱嘎……军用吉普车一个急刹,一个漂亮的飘逸加甩尾,稳稳当当地停靠在杜逸风面前。
欧阳楠飞快地打开车门,窜了出来,脸色阴沉,“怎么回事?”才几分钟怎么就出事了。
“被人给劫走了。一辆面包车,车牌遮住了,附近的监控都在查找。”耷拉着脑袋,杜逸风有气无力道,他知道老大对这个嫂子很稀罕,所以他心里才更难受。
“没用的家伙。”
厉声训斥,沉吟片刻后,欧阳楠竭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镇定!镇定!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人。
“封锁城区所有出口,二十四小时设置路障,严密盘查可疑车辆。走,会基地。”话音刚落,欧阳楠飞快地窜上吉普车,杜逸风也飞快地跟了上去。
京都市北郊,一座废弃的造船厂。
头疼欲裂的秦卿,微微抬了抬厚重的眼皮,一缕阳光透过屋顶铁板上的缝隙,投射在她的眸底。
脑袋瓜微微胀痛,眸子半眯,细细开始打量起四周。
四周除了锈迹斑斑的铁板,什么都没有,就连天花板和地面,都是铁板。她仿佛置身在一个铁锈的铁桶里似的,锈迹斑斑,略显破烂。
身体一扭,这才发现她的小身子,被一根黝黑的皮带绑在一张生锈的铁椅子上,双手双脚捆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宛如一只粽子般。
这是哪里?
她只依稀记得,她从那个吃饭的地方出来,心情低落,漫无目的地在街头走着,一片茫然。突地,后脑受到重击,没有感觉到疼痛,眼前骤然一黑。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被裹得像个粽子一般,她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她被绑架了。
眼珠子乱转,不停打探着。整个房间内,静寂得可怕,窗外响起几声厚重的轮船启迪声。这里应该是在海边。
哒哒……一阵硬物撞击铁板的声响在房间外传来,循声望去,透过微开的铁门缝,她看到一个高大而挺拔的身影,浑身透着一股怪邪的气息,心肝儿不受控制地一缩,旋即狂跳起来。
嘎吱……生锈的铁门被人推开来,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走了进来。
眉头微蹙,秦卿抬眸望去,只见,一张噙着邪魅笑容的男人脸庞在她视线里慢慢放大,由远及近,近在咫尺。
不得不说,男人的脸很帅气,甚至有点妖孽。
刀削般的俊庞凛冽如峰,鼻梁高挺,下巴如雕塑般迷人,凌厉,唇线修长,抿着邪魅的弧度。那双湛蓝的眸子,迷人而璀璨,却透着锐利的锋芒,极富侵略性。
男人一点点靠近他,完美无瑕的俊庞凑近,唇角上扬成狂傲的弧度,浅淡的目光瞟着她,眼里没有波动,却异常漂亮,眸底那一抹湛蓝,如深海的漩涡,能吸人魂魄。
眼前的男人,浑身上下都透着倨傲霸道,与欧阳楠的气势相比,眼前的男人透着一股邪性,让她有种危机感,不敢靠近。
如坐针毡的秦卿,小心肝乱颤,撇过头,不敢与男人那侵略性的眼神相对。
“美女,让你受惊了。”项阳棋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钳住女人的下巴,唇线扬起倨傲的弧度。
“……”感受着男人指尖传来的冰凉,下巴被钳得一阵生疼。她被迫与他对视,静默的男人那湛蓝的眸子肆无忌惮,落在她的身上。
半晌,男人扯唇一笑,松开了钳住她下巴的手指,随身拉过身边的一张铁椅,重重地坐了下去。
修长的双腿交叠着,一翘一翘,妖孽般的脸上噙着一抹邪魅的笑容,让人看着心底生寒,湛蓝的眸子直视着,冰冷冰冷。
沉吟了片刻后,项阳棋伸手撩拨了下女人略显凌乱的秀发,手指轻触着女人细滑的肌肤,“啧啧……太子爷的女人就是正点。”
“色魔!”
这人渣竟然吃她豆腐,该死。秦卿心里冒火,瞪眼怒视。
手指向下一划,直接捏住了女人的脸颊,项阳棋的眸底闪过一丝狠虐,怪笑连连。“啧啧……这脾气还真不小。”
咝咝……被捏得一阵生疼,秦卿咧着嘴,疼得直咬牙,眸底的怒气更甚。
“哈哈……你这生气的模样还真是别有一番风情啊。就是不知道,床上功夫如何?”婬笑,色魔,项阳棋眸子眯成了线,色芒闪烁。
尼玛,遇到个色魔,这次完蛋了。
心肝儿一沉,脸色旋即变得惨白。现在,她不怕死,但是,她怕害怕被糟蹋了。
心儿凉拔,凉拔滴。
后悔不该赌气,后悔不该离开那个禽兽男人。如果有他在,她就不会被人绑架,也不会来这个鬼地方。
“怕了吧。”项阳棋敛起唇畔的婬笑,修长的手指弹了弹女人的脸颊,眼波儿荡漾,“我会成全你们,让你的男人来陪你一起死。”
我的男人?难道他想用她来威胁他?
真是扯淡!真是可笑!
那禽兽男人跟她没一毛的关系。估计,他正和老情人卿卿我我呢。哪有时间来管她的死活。
皱眉,心里泛酸,抽了抽鼻子,脑袋瓜子里飘过男人的影子,斩钉截铁道:“老娘没男人。”
“没男人?那要不要尝尝男人的滋味?”眼神直勾勾,直视着她,眸底荡出一份春情。项阳棋随手解着身上衬衫的纽扣,露出麦色的古铜胸肌,健硕而有力,“保证让你满意,爽上天。”
混蛋!色魔!
他难道现在就想提枪上马?
次奥,禽兽不如!诅咒他不举!
“稍等!”眼看没有办法,她只能拖时间,希望有人来搭救她。心里儿怕怕,出口提议道,“我帮你把他引出来。”
微愕半秒,项阳棋笑得有些炫目,瞟着女人的眼神里尽是嘲讽,“看来,爱情也没有想象中伟大。”
爱你妹,你绑架之前先搞搞清楚好不好,那正牌夫人不去绑架,绑架老娘有个鸟用。
心里一阵埋怨,脸上却讪笑着,乖巧地点点头,“还是小命要紧。”
“够坦白,我喜欢。”项阳棋打了个响指,一脸暖明不明,“事成后,你就跟着我好了,哈哈……”
跟你妈!等老娘恢复了神功,非得划花你的小白脸,让你抖擞,让你吃老娘豆腐。
“大哥,无线电准备好了。”不知何时,一个穿着黑衣黑裤的男人站在门口,宛如鬼魅一般,无声无息。
伸手舀过无线电话筒,对着女人挑了挑眉,“等下知道怎么配合吧?”
秦卿小鸡啄米般地点点头,心里乱糟糟的,为自己的后路开始忐忑起来。说实话,她还真没想过,自己能把那家伙给引出来。
军事基地,猎豹指挥部。
欧阳楠如雕塑版站在窗口,手指间夹着的烟头,袅袅冒烟,双眸远眺着乌云滚滚的天空,此时的他,和这鬼天气一样,心里蒙上了一层阴霾。
“老大,怎么办?”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的杜逸风,沉默了良久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沉默不语,紧抿的双唇微颤着,手掌紧紧攥紧,凝着天空的眸子冷冽如冰,深深呼出一口气,“他们对付的是我,她暂时不会有事。”
绑匪的嫌疑人已经锁定,但是整个京都已经翻了个底朝天,却还是不见他们的踪影。他心里升起一阵无力感,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一般。
“老大,都是我的错。嫂子如果……”
“没你的事。她不会有事的。”打断杜逸风的话,欧阳楠剑眉紧拧,如果真的要怪,只能怪他,怪他没有留住她,明知道灭豹组织一直盯着他们。
唉!后悔又有什么用呢?他一定会救出她,让那些人渣生不如死。
啪!办公室门被推开,郑刑瑜神色焦急,“老大,电话。项阳棋的。”
转身,冲出办公室,心急火燎的样子,哪里还像平时镇定自若的太子爷。
军事基地,监控室。
整个监控中心,所有人着装整齐,神情肃穆,落针可闻。
欧阳楠飞奔至电话旁,一把舀过电话,话筒里传来一阵女人的求救声,“救命,救命,快来救我。”
心猛地提起,呼吸一窒,嘴角一阵抽搐,沉吟半秒后,欧阳楠爆吼出声,“项阳棋,你他妈的敢伤害她,老子灭了你。”
爆吼声在监控室内回荡,让在场的众人忍不住动容。
太子爷动怒了!这世界要疯狂了。
突地,电话那头响起一阵怪笑声。
“哈哈……太子爷,别动怒。要想你女人没事,就乖乖地听话,照着我的吩咐办。”
*果的威胁,*果的挑衅。
深呼吸,欧阳楠尽量平复着暴躁的情绪,沉着声道:“不要伤害她。什么事都可以商量。”
“好,果然是重情重义的男人。把牢里的兄弟给我放了。一个小时后,我联系你,到时候你亲自将他们送过来。记住,你不照办,那么你就等着给你女人收尸吧。”
靠!竟然敢威胁他,找死。
“你敢!”欧阳楠呼吸略显厚重,脸色阴沉得恐怖,声音凛冽如冰,“让她说话,要不然免谈。”
电话那头,沉默数秒后。响起女人的声音,“救我!救我!”
“你没事吧。”身板一挺,微微颤抖,心里忐忑。
“能有啥事。大不了一死!”女人话锋一转,这话特么膈应人。
欧阳楠双眸紧闭,凝神聚力,如老禅入定般,沉吟数秒后,放柔了声音,“不要怕。没事的。”
“嘟嘟……”听着电话里响起的忙音,欧阳楠猛地睁开眼,剑眉一挑,大声命令道:“封锁附近海域的港口,对沿海一带进行严密搜查。”
“是。”
众人神情肃穆,动作飞快,分头行动,将搜索区域锁定在沿海一带。
杜逸风跨前一步,从口袋里模出烟盒,掏出一根递了过去,“嫂子会没事的。”
接过烟,掏出打火机点上,深深地吸了口,俊庞泛着刺目的寒光,黑眸暗沉阴冷得宛如嗜血猎豹。
“希望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刚才在电话里,他依稀听到了轮船的汽笛声,所以他才把搜索的区域锁定在沿海一带。
京都是个沿海的城市,不过沿海的区域并不大,而且因为近几年的海水污染严重,沿海一带的居民纷纷搬离,反倒是成了一个荒凉的地带。
废弃的造船厂。
秦卿靠在椅背上,双眼望着锈迹斑斑的铁板,愣愣出神,有点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他竟然说要来救他。
这肯定是他的缓兵之计。这男人就是虚伪!哼……
想通了这一点,她讪讪一笑,耷拉着脑袋,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难免失落。一点精神气儿都没有。
对面,项阳棋睨了眼女人,掀唇,怪笑,“配合的不错。”
刚才女人对着电话,装出来的喊救命的模样,真有点演技派的范儿。
“配合得再好,也没用。他才不会来。”秦卿心里不爽,直话直说道。
“哦?”项阳棋看了眼失落的女人,不同意道,“我看他一定会来,他应该很稀罕你。”
他稀罕我?扯淡吧!人家怎么会瞧得上我呢!
唉!在这世界,她一点依靠都没有。
心里莫名地叹息,心肝儿拔凉拔凉。
瞥了眼女人,项阳棋甩下一句话后,转身离开,“乖乖地待着。”虽然一切都算顺利,但他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废弃的船舱内。
秦卿微微扭了扭身子,眸子瞟着虚掩的门口,脸上浮现一抹欣喜,“嗬,老娘的缩骨功竟然没退化,真是天不亡我啊。”
只见,她微微缩了缩脖子,原本被牢牢的捆绑住的双腿,竟然慢慢缩小,直到绑紧的皮带松垮下来,双腿奇迹般得获得了自由。
这就是传说中的缩骨功。这种三脚猫功在异界就连三岁小屁孩都会。不过,在这现代世界却是罕见得紧,会这功夫的都去杂技团了,约莫着还能在春晚上露露脸。
言归正传!
折腾了数分钟后,神奇的缩骨功大显威力,秦卿终于完全摆月兑了皮带的束缚,获得了自由。
“想困住老娘,连窗户都没有。”
甩了甩有点发麻的双腿双手后,她猫下腰,靠近虚掩的铁门,眼睛向外打探着,嘴里默念着,“一个,两个,三个……八个!”
尼玛,竟然有八个匪徒守在附近,真是守备森严,插翅难飞啊。
外面,虽然危机重重,但由不得她退缩。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格,敢于冒险才是王道。
又窝在窗口,打探了好久,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敌人防守的缺口。
老天长眼。竟然留了条路,嘎嘎!逃生有望了。
秦卿闭上眼,嘴里念念有词。
“老天保佑,保佑我秦卿能度过此劫。”
现在是生死存亡的时候,由不得她不紧张。她还年轻,她可不想这么早挂掉。
在强烈的求生欲的刺激下,她贝齿轻咬薄唇,月兑下脚上的粉色皮鞋,再一次运用缩骨功,从狭窄得只能容纳半个身子的铁门缝里挤了出去。
一路上,走走停停,轻手轻脚,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朝着唯一没有守卫的方向逃去。
娇小的身影,在船厂附近闪闪躲躲,守在废弃船厂外面的匪徒,没有一丝觉察。
走走跑跑,滚滚爬爬,一顿折腾后,她已经气喘吁吁,心肝儿狂跳。
逃跑这事儿,真不是人干的,既耗费体力,又考验人心理。
她总算是避开了重重守卫,来到了废弃船厂的外围。
由于人生地不熟,有没有向导,她只能蒙着脑袋瞎跑,一会儿功夫,终于远离了敌人的老窝。
不过她却高兴不起来。看着一望无边的大海,惊涛拍岸,她瞬间碉堡了。
站在汪洋大海前,她有种自己很渺小的感觉。
穷途末路!
突地,追兵来了!
“快追,她在那里!”就在她蹲在海岸边踌躇不已的时候,身后响起一阵骚动,显然匪徒已经发觉了。
踌躇不已。心肝儿被海风吹得凌乱,凌乱。
“豁出去了。与其被那色魔糟蹋,还不如喂鱼来得干脆。”心里决意已定,摆出一个舍身取义的架势。
扑通!
秦卿一头扎进了波涛汹涌的大海里,娇小的身子根本没激起什么浪花,便被海浪吞没。
快步追到海岸边,项阳棋蓝眸黯沉,脸色阴沉得恐怖,看着在海水里晃动的身影,咬牙切齿,“次奥,这女人难道不怕死?”
嘀铃铃!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心情不好的项阳棋接通手机,有点儿不耐道:“谁?”
“赶快离开。”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神秘,说了一句便挂了,项阳棋却不敢怠慢,撒腿就跑,跟个兔子似的,灵敏极了。
与此同时!
砰砰……一阵枪声响起,奔跑中的项阳棋,本能地匍匐。
只见,不远处的废弃船厂来了无数辆警车,本来冷清的废弃船厂,瞬间热闹起来,人影闪动,枪声震天。
一队队如狼似虎的特种兵如潮水般冲进了船厂内。
“次奥……”低骂一声,心里庆幸没人发现他,下一秒,没有一丝犹豫,沿着海岸线向西狂奔而去。
与此同时,一艘快艇从不远处飞驰而来,纵身一跃,跳上快艇,很快隐没在海面上。
只是几个呼吸间,海面上又恢复了,巨浪拍岸,好不壮观。
废弃的船厂。
欧阳楠望着船舱内的铁椅,怔怔出神,眉头紧拧,手中紧握着几根黝黑的皮带,微微抬手,将皮带凑到鼻尖闻了闻,一股熟悉的淡淡幽香传来。
是她的味道。
可是,人呢?
心里忐忑,凛冽的眸子不断在船厂内搜索,却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神情低落,杜逸风从船舱外进来,看了眼怔怔出神的老大,一脸无奈,“全部搜遍了。还是没有嫂子的踪影。项阳棋也不见了。”
嘭!一脚将面前的铁椅踢翻,欧阳楠紧咬着牙关,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着,手掌紧紧攥着那皮带,心撕裂般疼痛。
“根据那几个匪徒交代,嫂子逃跑了,不过,在逃跑的时候,跳进了海里。”
跳海?这女人难道是傻子吗?这么大浪跳下去能活吗?
咯噔!心脏一缩,他突生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抽丝剥茧。
转身,冲出了船舱,声音低沉道:“命令直升机救援队,展开救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唉!这又何苦呢。这里的海域风浪大,暗礁多,她存活的几率微乎其微。看来是凶多吉少啊。
看着老大失神落魄的背影,杜逸风无奈地摇摇头,心里有点压抑,毕竟这女人是在他眼皮底下被抓走的。
夜幕渐渐降临,海风肆虐。
秦卿不知道自己肚子灌了多少海水,只感觉满嘴都是咸味。小身体被汹涌的海浪卷起,高高抛出,全身的骨头被浪花拍打得快要散架,酸痛入髓。
嘭!一声闷响在耳畔响起,只感觉头部受到重击,眼前一抹黑,她便失去了知觉。
不过,就在她失去知觉的一瞬间,耳边似乎响起了一阵喧闹声,轰轰……有点像那机器大鸟的声音。
快艇上。
众人神情肃穆,抢救医疗队忙得焦头烂额。又是电击,又是输液,又是打针……
一个小时后,快艇飞驰在海面,天色渐暗。
快艇船舱,气氛有点肃穆,略显悲凉。
欧阳楠双手紧紧抱着女人,声嘶力竭,紧拧的眉头快要拧出水来,“醒醒,醒醒,该死的臭东西,快醒醒……”
怀里的小身体冰冷冰冷,没有一丝体温,海水浸泡后的皮肤呈现暗紫色。双眸紧闭,脸色惨白,薄唇泛白,生机全无。
虽然医生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他还是放不下心。
怔怔地,望着她,心如刀割,牙齿紧咬唇角,一抹艳红噙在嘴角。
抬手,揉抚着她的脸颊,眼神轻柔,以往的淡漠完全融化,俯下头轻轻地亲吻着她冰凉的双唇,眸底没有一丝杂质,柔情似水。
淡淡的吻,深情而专注。浓浓的情,绵长而霸道。
抬眸,暗沉的黑眸似要渗出火苗儿来,对着岸边的一干俘虏,一横,抽搐着唇角,整个人,就连他的呼吸都冷得让人肝儿颤。
“杀无赦!”
嚓!老大是疯了不成。
一旁,杜逸风面露难色,悻悻地挠挠后脑勺,“这活生生的十几条人命,杀了多可惜?再说这虐杀俘虏的事情……”
“动了我的女人,只有死路一条!”冷冷扫他一眼,太子爷浑身的杀意让人胆寒。
杜逸风静默!
触动了老大的逆鳞,这后果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看来,老大这次是陷进去了,感情这东西还真是让人头疼。
军区医院,重症监护室。
五天,她整整昏迷了五天,欧阳楠就在病床边静静地守着她,凝着他。看着她惨白的小脸蛋,渐渐有了血色,他的担心也慢慢褪去。
女人娇小的个头,清秀的五官,微微蹙起的眉头,怎么看怎么招人疼爱。
有时候他都想不明白,这女人怎么就这么让他稀罕,稀罕到骨子里。
可是有时候,她那股子跟牛似的倔劲,居然连他都敢挑衅,还伶牙俐齿的厉害。
让他气得牙痒痒,真想一把拧断她的小脖子。
但现在看到她安静乖乖的模样,又想疼进了骨子里。
心儿软得跟棉花似的,他握住她的小手,抚模着光洁无瑕的手背,放在唇边轻吻着。舍不得放开!
突地……
秦卿紧闭些双眸,眼皮微颤,秀眉一拧,薄唇微动,嘤咛出声,全身缩成一团,剧烈的哆嗦,“不要,不要,妈妈,不要离开我。”
咯噔!心儿一缩,他站起身,舀过被她踢掉的被子,压在她的身上,伸手模了模她的小脸,轻声道,“乖,别怕。没事了。”
恶梦中的秦卿,一把抱住他的手,放在乱颤的心口处,嘴里喃喃,“冷!妈妈,卿卿好冷。”
手掌间传来绵软,欧阳楠眉儿一塌,用力抽回手,撇唇,“真是麻烦。”
说话间,月兑去了军装和军靴,钻进被子里,将她紧紧搂入怀里。
秦卿像小猫儿般钻进了男人温暖的怀里,双手紧紧缠住了男人的腰,“妈妈,不要丢下我。”
听着女人的梦咛声,他内心最深处的地方,涌起一阵心酸,一股深入骨髓的伤感如潮般涌来。
同样失去母爱的两个人,紧紧地,深深地抱在一起,此时的他心无杂念,唯有那深深的疼惜,在心底蔓延开。
五天的守望,他身心俱疲,鼻尖吻着那熟悉的淡淡幽香,他的心渐渐静默,睡意铺天盖地,缓缓闭上眼,安心地睡过去。
有了男人的身体取暖,秦卿也不再闹腾,安静地埋在他的胸口,一脸舒坦的神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夕阳西沉,染红了天际的云彩。
病床上,一觉醒来的欧阳楠,垂着眸子,凝着怀里乖巧得像只猫儿的女人,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下粉雕般的小鼻子。
“讨厌……”秦卿好看的眉儿一挑,身体又往男人怀里挤了挤,修长的腿儿一缠绕,那膝盖骨顶在了不该顶的的地方,还用力蹭了蹭,撩拨着,摩挲着。
脸色一僵,微红,那团火儿噌地被点起,身体不受控制地有了变化,挺直着,铁骨铮铮。
次奥!
该死的臭东西!
但,看到怀里的女人依然沉睡着,恨得牙痒痒,只能甩了几个白眼过去,身体纹丝不动,生怕影响了她的睡眠。
于是,从那一刻开始,一整个晚上,太子爷的眉头一直紧蹙着,那活儿一直在做着起伏运动。把他折腾得半死,差点崩溃掉。
下去,下去……他用意念竭力压制着。
不过……
经她一蹭,一撩拨后,又抬起了头,站直了身……
压下去,站起来……再压下去,再起来……
反反复复N次,纠结了整整一晚上。处在崩溃边缘的欧阳楠,真有点儿怀疑,这么折腾下去,他是不是会终身不举了。
狠下心,将她推到推了推,结果这丫头又闹腾,一边喊冷,一边往他怀里钻。
唉……
心肝儿一软,又不忍心,将她舀回来,可她又开始蹭来蹭去,撩拨得他心儿凌乱凌乱。
那一夜,秦卿一夜好眠,睡得香甜无比,还做了个特美的梦。在梦里,她看到了思念已久的妈妈,搂住妈妈睡了一个晚上,妈妈的怀抱暖呼呼的,很舒服。
直到东方泛白,一缕晨光透过落地帘的缝隙投射进来,欧阳楠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要熬到头了。
天大亮了,美美地睁开眸子,鼻尖扑来男人的阳光气息,微微一怔,有点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抬眸,欧阳楠那张爽气的脸在眼前放大,嘴里喃喃道:“这美梦还真是香艳,连这禽兽男人都梦到了。”
次奥!
“白日做梦!”凛冽的声音,硬生生地将她的美梦给打碎。
“啊……”陡然清醒过来,当即尖叫一声,双手一推,和他保持距离,垂眸,检查了下全身的衣服。
还好!总算这禽兽家伙虽然变态,但也没有做出趁人之危的无耻事情来。
瞥了眼女人,似看透她的心思,伸手霸道地捞过女人的小身体,坏笑道:“又不是没尝过,装什么正经。”
尼玛!那两次都是稀里糊涂的,意外好不好。
憋屈地瞪了眼他,男人身上的军衬衫几颗纽扣解开着,精壮的古铜色胸肌若隐若现,阳刚正气浑然天成。
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小心肝不争气地乱颤,粉女敕的小脸儿羞红羞红。
突地,浑身的骨头好像要散架了一般,酸痛地厉害,秀眉紧蹙。身子好像骨虚月兑了一般,一点力气都没有,任由男人搂抱着。
脸凑着脸!眸对着眸!近在咫尺。
男人刀削般的俊庞,凌厉而好看的五官,就这样摆在眼前,她难免有点心跳加速,有点儿迷醉。平时看多了他倨傲冷漠的臭脸,现在这平和体贴的模样,还真是别有一番魅力。
“脑子进水了?”看着女人神情恍惚,欧阳楠心有忐忑,不会脑子出问题了吧。要知道,当时是在海边的暗礁堆里将她捞上来的。这女人的命可不是一般的大,跟个打不死的小强似的。
尼玛,你才脑子进水呢。
心里不满,嘴上却不敢招惹他,撇撇嘴,“跳海能不进水吗?要不你去试试看。”
看到这臭东西又恢复了伶牙俐齿,欧阳楠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突地又似想起了什么,挑眉,勾唇,冷笑,带着怪味道:“跳海之前,那家伙有没有对你……”
跳海之前?那个家伙?对我?
心里一连冒出三个反问号,怔了怔后,才有点会过意来,唇角一抽,心肝儿有点冒火。
他是在怀疑老娘的清白?质疑老娘的人品?尼玛,老娘像那种出卖身体苟活的人吗?
心里叫屈不已,还特么的郁闷,说话的口气自然也不善,“管你屁事!”
闻言,男人脸色一沉,俊眸喷射出滔天怒火,凛冽的声音由齿缝间挤出来,“别忘了你是谁的女人。”
来不及后悔,男人阴沉的脸在在眼前无限放大,那健硕如钢铁般的身躯瞬间压了过来,带着迫人的气势。
咯噔!心肝儿一颤。小嘴就被结结实实地堵住,男人滚烫的舌尖撬开了她的牙关,一阵强取豪夺,搅得她晕乎乎的。
呜呜……又来了,每一次都是这样的结局。老娘的豆腐都要被他给吃光光了。
火热的舌尖在嘴里如泥鳅般钻来钻去,滑溜溜的,缠绕着。她躲闪着,却猝不及防地被他重重地咬了一口,她吃痛咧嘴,他正好乘虚而入,滚烫的舌尖如火蛇般,顶到了最深处,差点没呛死她。
“唔唔……”身体无力反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秦卿气得肝儿一阵疼。
无力反抗,干脆放弃了挣扎和抵触,任由男人闹腾。闭上双眸,一副任君品尝的模样。
显然,一个人的战斗是很无趣的。接吻也是如此。
女人没有一点回应,让欧阳楠有点索然无味,闹腾了一会儿,就偃旗息鼓了。
睨了眼双眸紧闭,跟着死人样的女人,他恨得牙痒痒,但是考虑到她刚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他也只能作罢。
恨恨地瞪了眼女人,舀过一边的被子,盖在她身上,冷着声音道:“记住,你是我的女人,谁敢碰你,老子灭了他全家。”
依然紧闭着眸子,不敢看他凛冽的眼神,薄唇紧抿,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心窝儿却暗潮涌动。
臭不要脸的,竟然就这样霸占了她。
不过,莫名的,有点儿小得意,这男人的表现分明是紧张她,分明是打翻了醋坛子。
闭着眸子,半晌没有动静,她才微微睁眼眼线,咦,人呢?
枕起头,抬眸,一脸震惊……
只见,男人正端着碗走过来,热气腾腾的,那动作虽然有点别扭,但看着却特么的顺眼。
男人靠近,声线依然冷冽,还带着命令的口气,“喏。把粥喝了。”
碉堡了!凌乱了!
秦卿还真没想到,这男人竟然还会做这种活,要知道,在她们异界,男尊女卑,那是传统,啥时候看见过男的给女的端茶端饭的。
“太烫了!”被递过来的粥的热气熏得,一阵迷茫,秦卿讪讪一笑,有点受宠若惊,有点不好意思。
眼一横,男人的身体重重地坐到床边,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拿着勺子,舀了一勺粥,凑到嘴边吹着气,然后送到她嘴边,“喝吧。”
咯噔!心肝儿颤,眉梢儿抖,人一下子懵了。
他要喂她喝粥?
尼玛!这真的不是梦?
放在大腿边的手掌,狠狠一捏,咝咝……还真不是梦。
“快喝!”欧阳楠有点儿暴躁了,这粥都送到嘴边了,她还在想什么。
咧嘴,傻笑,男人的转变,让她有点接受不了。
“爷,我承受不起啊。还是自己来吧。”心里虽然甜滋滋的,但还是没敢劳动他大驾。
挑了挑眉,瞪了眼傻笑的女人,欧阳楠处于极度窝火的状态,他第一次想喂个女人吃东西,结果被拒绝了,这让一直高高在上的太子爷,情何以堪。
火气噌噌地从心里升腾起,心一横,将碗往床头柜上一放,站起身,居高临下,“五分钟解决掉。”
说完,直接转身离开,嘭!重重地甩上门,态度恶劣到了极点。
尼玛,这男人也太难伺候了吧。早知道,老娘就拿你当佣人使唤好了。
暗暗啜了口气,秦卿心里郁闷得不行,狠狠地瞪了眼男人离开的背影。
日子一天一天过,一转眼,秦卿已经在军区医院待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里,欧阳楠每天都会出现三次,早上,中午,晚上。雷打不动。
不过自从那一次喂饭的事情后,他倒再没有做出这种掉身价的事情,整个人又重新恢复了以前的冷漠。不过,秦卿还是敏锐地察觉到,这禽兽男人没以前那么霸道了,虽然嘴上还是带着命令的口吻,但也没有真的要拿她怎么样。
可是,让秦卿心里炸毛的是,这禽兽男人竟然厚脸皮地要在病房陪夜。嘴上说得好听,怕她出事晚上保护她。
但事实上呢?一到晚上,就男人就爬上床,钻进被子里,更无耻的是,还要抱着她。
值得庆幸的是,这男人虽然会吃点豆腐,倒也没有霸王硬上弓。也许是因为秦卿身上有伤吧。
这禽兽男人,还算有点良心。
日子过得差不多了,伤也养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该出院了。
出院这种事,自然不用秦卿操心,这几天她也算过上了少女乃女乃的生活。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神仙一般的生活。这让她有点儿乐不思蜀,有点儿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
天大亮,天气晴朗,无风,闷热。
一大早,秦卿就对着卫生间的梳妆镜发愁,嘴巴撅得老高,“女乃娘滴,怎么长胖了,这肉咋长这么快呢。”
抬手捏了捏明显肥了一圈的脸蛋,心里郁闷的要死。
“磨蹭什么,快点。”卫生间外,男人浑厚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耐。
“来了,来了。”胡乱擦了下脸,转身走了出去,只是脸上的情绪有点郁郁寡欢,都是这身上的肥肉害的。
坐在床边,欧阳楠睨了眼有点情绪低落的女人,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又哪里不舒服了?”
“没。”秦卿对着他微微一笑,转身向门外走去,嘴里低声喃喃道,“都是这家伙害的。”
声音虽轻,但她明显低估了欧阳楠的耳力,要知道,他可是特种兵王,耳力自然超群。
“站住。”身后响起男人凛冽声,秦卿身体一僵,转身,讪笑,“那家伙不是你,是我家以前养的牲口。”
这话一说出口,她自己心里也乐了,嘿嘿,啥时候咱说话也这么阴损了。
不过,显然欧阳楠的智商没那么低,相反还很精明。
眉目一冷,唇角噙着冷笑,冷眸直视,气势如虹,压得人呼吸有点困难。
胆儿肥了,竟然敢绕着圈子骂人,哼,她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啊。
男人冷冽的眸光戳得她心肝儿疼,沉吟一会儿,还是败下阵来,老实交代,“最近长肥了,所以……”
“哦。”眼神仔细打量着女人全身上下,还真比以前丰满了不少,比以前看起来更有风韵,更迷人了。
看到男人盯着自己,脸上还露出一丝沉迷和色迷,咳咳……秦卿干咳几声,“可以走了吧。”
点点头,他也懒得和这女人磨嘴皮子,伶牙俐齿的,他讨不到什么好处。
正欲跨步的时候,突地,肚子传来一阵抽疼,秦卿微微弯下腰,双手捂着小月复,一脸难受。
“怎么了?”心里一惊,跨步走到女人边上,担心道。
疼痛来得快,走得也快。双手揉了几下,秦卿站直身,咧嘴一笑,“没事了。可能吃多了。”
贼亮的悍马车行驶在市中心路段,一步一停,正好赶上午间下班高峰期,这市区的交通将近瘫痪状态。
车厢内,秦卿靠在椅背上,手里把玩着手机,这是身边的男人送的,说是可以用来通话。
手指在手机的键盘上乱按,对于这些新鲜东西,秦卿还真是一窍不通,不过好在好在她脑子还算好使,一会儿功夫便掌握了基本的操作。
驾驶座上,欧阳楠趁着等红灯的功夫,瞥了眼一脸专注的女人,旋即剑眉一塌,冷哼道:“幼稚。”
而双眸盯着手机屏幕,玩得不亦乐乎的秦卿,手指飞快地点着屏幕,嘴里还在不停地乱叫,“快点,快点。”
处于无语状的欧阳楠,嘴角一抽,他真怀疑这女人的脑袋被门给夹了,竟然玩个连连看,都能玩得这么入神。
悍马车继续如蜗牛般行驶着,时间也一分一秒地过去。
咕噜噜……正当秦卿玩得忘乎所以的时候,小月复又一次传来胀痛,还伴着一股热流涌出。
咯噔!身子一僵,抓着手机的手一阵颤抖,面色一紧,小脸囧得绯红绯红。
尼玛,不会这么巧吧。
月事来了!
欧阳楠发现了女人的异常,有点担心,“怎么了?肚子又痛了?”
怎么办?上天,我这是存心让我难堪啊。
一片凌乱的秦卿,微微转头,身体一动不动,活像一个机器人似的,对着男人,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能不能找个地方休息下。”
“怎么了?”欧阳楠有点不解,而且这里车水马龙的,去哪里找停车位。
“没事。”讪笑,突地,身子一抖,又是一股暖流涌出,她急忙找借口道,“想尿尿。”
次奥,这女人还真是事多。在医院的时候,不会事先解决掉啊。
皱眉,眸子向车窗外扫了一眼,回过头,淡淡道:“能不能再等等。”
“哦。”微微点头,她心乱如麻,即使停车了,她也没脸出去啊,这月事都在下面了。
约莫过了十分钟,悍马车总算月兑离了车流,在一家大型超市门口边上停下。
“到了。”欧阳楠望了眼身体坐得笔直,像在挺尸的女人,有点儿想笑。
呜呜……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走出去?
沉吟半晌,在男人不耐的眼神逼迫下,秦卿咬咬牙,小脸儿红到了耳根,垂下眼睑,轻声道:“我月事来了!”
月事?这是啥东西?
欧阳楠心里纳闷,皱眉,望着她,“什么来了?”
尼玛!这男人不是耳力超群吗?现在怎么成聋子了。难道存心要他难堪?
心里这么想,火气就涌上头,直接将那点害羞和窘迫给冲散,大声道:“月事来了。”
“嗯?”欧阳楠一脸茫然,不明所以,“月事?”
尼玛,难道这个世界的女人,不来月事?
不可能!
那么,唯一是可能是,她们管这不叫月事。那叫啥?月月?小月?
尼玛!
郁结了,凌乱了,有点儿不知所措了。
就在秦卿快要抓狂的时候,男人咦了一声,“怎么有血?”
咯噔!心肝儿一颤,秦卿急忙垂眸向看去。
碉堡了。暗红的血水,已经浸透了她的裤腿,囧得小脸儿滚烫滚烫,直接埋在胸口不敢见人。
“来月经了?”皱眉,撇嘴,欧阳楠这才回过神来,原来这女人说的“月事”就是“月经”啊。
秦卿埋着头,窘迫难当,心乱如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沉默了片刻,欧阳楠深深地看了眼窘迫的女人,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推开车门,回头道:“你等一下。”
“嗯?”闻言,秦卿有点茫然,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他想干么。不过也没心情去关心他,眼睛在车厢内乱瞄,希望可以找到有用的东西。
下了车,欧阳楠站在大型超市门口,犹豫不决,在原地来回踱着步子。
进去,还是不进去呢?去买,还是不买呢?
犹豫不决,良久后,他终于咬咬牙,将军装外套月兑下,快步走进了超市。
超市内,日用品专区。
欧阳楠神色慌张地站在货架旁边,眸子四处打探着,小心谨慎地靠近一个摆满卫生巾的货架。
不要让认识的人看到。上天保佑。
欧阳楠心里祈祷着,把心一横,伸出手抓住一包卫生巾,正欲离开的时候,耳畔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楠!”
一身休闲运动装打扮的蓝沁雨微笑着走来,欧阳楠飞快地将拿着卫生巾的手甩到了身后。
“雨姐,这么巧啊。”挤出一抹僵化的笑,欧阳楠讪讪道。
“你竟然也逛超市,真是很少见啊,一个人?”蓝沁雨面露诧异,在他记忆力,这欧阳二少爷最不喜欢购物逛街了。
“正好路过。”讪笑,脸色有点怪异,欧阳楠找借口想马上离开,“雨姐,我有事,先走了。”
刚抬脚,打算离开,他背后响起了超市导购员的声音,“先生,你替女朋友买卫生巾吧。你看这款今天特价,而且超薄,防侧漏。比你手里的那款要实惠。”
咯噔!欧阳楠的剑眉一塌,看到蓝沁雨那异样的眼神,他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用异样的眼神看了欧阳楠半天,蓝沁雨笑着打趣道:“阿楠,有女朋友了也不带出来让姐看看。”
“……”欧阳楠横了眼多事的导购员,对着蓝沁雨讪讪一笑,“姐,我真有事,先走了。”
话音刚落,他便逃也似的跑了。不过,跑出一段距离后,他又回了过来。
“雨姐,帮个忙。”欧阳楠走到蓝沁雨身边,将手里的卫生巾递了过去,附在她耳边低语几句,俊庞布上一层羞红。
“看不出来,你还挺体贴的吗?”蓝沁雨睨了眼眼前这个害羞的男人,心里一阵好笑,但又有点好奇,到底是哪个女孩子这么有能耐,竟然把倨傲的太子爷给驯服了。
有了蓝沁雨的帮忙,欧阳楠倒也懒得动手,径直走出了超市,站在门口,点了一根烟,心情有点郁闷地抽起来。
他一般不抽烟,除非心里有事的时候。
是不是对那女人太好了!老子最近是怎么了,越来越顺着她了,竟然连这鬼东西都帮她去买。
站在门口,进行了一番思想斗争后,欧阳楠总算是下定决心,以后一定不能干这种蠢事。
可惜,这陷入感情漩涡的男人,又怎么会这么轻易月兑身呢。这蠢事又怎么能做得完呢?
悍马车内。
在车厢内找了半天,翻箱倒柜的,也没找到合适的东西,秦卿只能悻悻作罢,唉声叹气。
月复部一阵阵疼,暖流一股股涌出,裤腿处,座椅垫上,已经泥泞不堪,惨不忍睹。
半个小时过去了,没看到男人回来,秦卿心里有点不屑,喃喃道:“无情无义的家伙,竟然丢下老娘不管了。”
就在她埋怨的时候,车门被拉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出现她眼前。
“咦,雨姐,怎么是你?”经过上次的见面,两人的感情不错。
“原来是你。哈哈。这家伙还真有眼光。”蓝沁雨坐到驾驶座上,将手里的购物袋递了过去,“给。”
接过购物袋,垂眸一看,掏出一包卫生巾,一脸茫然道:“这是什么?”
哐嘡!嘴角一抽,蓝沁雨差点一头栽倒,皱着眉望着一脸茫然地秦卿,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抬起手点点自己的脑袋,皱眉道:“你的脑子?”
咯噔!出丑了。碉堡了。
秦卿讪讪一笑,当然不会告诉蓝沁雨自己是别的世界来的,估计她非把她当成神经病不可。
“上次掉海里了,脑子有点不好使。”勉强找了个有点可笑的借口,秦卿傻笑着,还真有点像脑子坏掉的模样。
心里虽然有点纳闷,但蓝沁雨也没有太在意,她对眼前这个丫头比较有好感,而且她现在又是欧阳楠的女朋友,她也没当她是外人。
于是,在蓝沁雨的手把手指导下,米薇总算学会了如何使用卫生巾。
话说,欧阳楠确实蛮细心的,事先还交代蓝沁雨买了一身衣服,自然是给秦卿换穿的。
不过,他特地对蓝沁雨嘱咐了,这些东西不要说是他买的,他可丢不起这个脸。
由于蓝沁雨的出现,这个小插曲也随之平息。
为了感谢蓝沁雨的帮忙,欧阳楠请她戳了一顿。在五星级酒店就餐的时候,秦卿又是大出洋相,好像对什么都很陌生,连怎么吃牛排,这种常识都不知道。
这也引来了欧阳楠一阵嘲讽,在一旁看不过去的蓝沁雨提出了一个建议,让她做秦卿的家庭教师,好好教教。
欧阳楠自然举双手同意,有了蓝沁雨这个做形象设计的大师出马,也可以将这个女人的野性抹去一点,省得老是跟个野人似的。
吃饭像鬼子进村,说话像街头吆喝的小贩,发起脾气来像只乱咬的小狗……
欧阳楠想要女人改掉这些缺点,倒不是他讨厌,其实他还蛮喜欢这样一个有个性有野性的她,只是眼光要放长远点,她这个样子怎么做欧阳家的媳妇儿,非得把家里那老爷子给气炸了不可。
日子在风平浪静中过去,重新归于平静。
自从秦卿出院以后,欧阳楠好像变得忙碌起来,好几天看不到人影,而秦卿则跟蓝沁雨住在一起,白天在美姿坊帮忙,晚上就在家里跟着蓝沁雨学习这个世界的常识。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
美姿坊。
一身粉色休闲运动装的秦卿,整个人富有朝气和活力,不停地忙碌着,一会儿拿婚纱,一会儿递口红……她就是一个打杂的。
时间很快,抬腕瞄了眼时尚的腕表,五点了,该下班了。
“雨姐,今晚我外面吃饭。”秦卿拎起包包,向一旁的蓝沁雨打招呼道。
昨天,那禽兽家伙打电话来说,今晚一起吃饭,不能放鸽子。
闻言,蓝沁雨打趣道:“阿楠回来了吗?听说他最近出差了。”
“嗯。我先走了。”挥了挥手,秦卿匆匆离开,时间快来不及了,她可不想因为迟到,而去看他的臭脸。
楼下,大门口。
欧阳楠倚在车头,眼睛总是忍不住瞟向大厅里的电梯口,“怎么还不下来。”
有点儿不耐烦。等人这是一种煎熬,特别是等个特别想见的人。
他已经三天没见她了,怪想念的。本来想上楼去接她的,但是感觉太掉身价了。只是没想到,在楼下等根本就是煎熬。
嘀铃铃!手机铃声响起,他瞥了眼来电显示,皱眉,淡漠道:“什么事?”
“阿楠,老爷子让你回来一趟。有事。”电话那头的男音很浑厚,波澜不惊,听不出什么情绪。
“哦。”不置可否地回应一声,手指一按,挂断了电话。同时,他瞟向电梯口的眼神都直了,唇角一勾,大步迎向走过来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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