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珏走了,离开南湾,在经过固州的时候,原本就不该经过于爽的核缘居的,可他偏偏想从那条路走.核缘居今天正常营业,店门虽然闭着,但透过明亮的玻璃,隐约可以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他没有让司机停车,仅仅是经过。
高珏的怀中,抱着那条金毛小狗,小家伙本已沉睡,然而,却在经过核缘居的时候,突然惊醒,“汪汪”地叫了几声。
看到小家伙如此表现,高珏不禁爱怜地抚模起它的小脑袋。“你这小东西,还蛮有灵性的。看来,她没有白救你。”
车子踏上高速,一路飞驰,在下午四钟的时候,进到春江。
张佩就坐在高珏的身边,见到了春江,便小声问道:“兄弟,是要先回家吗?”
“这……”高珏犹豫了一下,此次回来,他谁也没有通知,宁小芸、舒心、袁婷都不知情。他想让自己冷静几天,因为这些日子来,和于爽之间的情感,实在太重。特别是这次分离,已然刺痛他的心。
这些年来,高珏身边的女人,一直没有断过,但时常令他牵挂,想念最多的,还是杨姝婕。而且,时间越久,他就越觉得,自己亏欠杨姝婕的就越多。杨姝婕的不辞而别,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于爽的这次不辞而别,丝毫不亚于杨姝婕的那一次。
幸喜的是,自己和于爽还是有未来的,差的只是时间,可和杨姝婕。高珏甚至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到这个女人。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先不回加,直接去通江,我的假期已经过了,明天就去上班。”
或许,对现在的他来说,在心思都埋到工作之中,是最好的治疗方法。能缓些日子。自己再去见宁小芸她们也来得及。
虽然他也知道,这么做,对宁小芸、舒心、袁婷都不公平,但一个男人,心中这么多女人,多多少少会有偏驳。这好像就叫偏心吧。《鹿鼎记》中,韦小宝不也是偏心阿珂么。
高珏的话,张佩当然没有异议,马上吩咐司机,前往通江区。
抵达通江区的时候。是晚上六多,已经是饭口时间。饭是一定要吃的。张佩征求高珏的意见,晚上吃什么。高珏想也没想,月兑口便道:“吃麻辣烫。”
可说完这话,他才反应过来,哈哈一笑。
张佩知道,高珏这是想于爽了,他没有说话。
“这个,麻辣烫只怕也不营业了,这样……”高珏本想说个大的饭店,可瞥眼间正好看到路边有一家火锅店,门脸虽然不大,但是灯匾上写着几个大字——特色麻辣火锅。于是,高珏马上说道:“就在这边火锅店吃吧。”
司机也知道,高书记的份量,虽然不是自家老板,但老板都得听高书记的,所以,连忙在火锅店外,把车停下。
张佩一般出门,都带着不少保镖,可今天回来,随同高珏在一起的,就他和司机两人,其他的打手,虽然也跟着来了,但都在暗处。
高珏与张佩下车,司机倒是识相,没有一同下来。高珏喊了他一声,“跑了这么远,你也饿了,一起吃吧。”
“我……那个……”自己啥身份,这小子还是清楚的,哪敢和高书记、张老板一起吃饭呀。
“叫你一起吃,就一起吃。”张佩喊了一声。
司机这回可不敢装假了,因为高书记的话,有可能是客气,自家老板的话,那就是正了八经的了。再不下来,就是给脸不要脸。
火锅店不大,进门是个大厅,错落着排列了十几张桌子,买卖倒是不错,只空着两张桌子,其他的都有人在吃饭。
跑腿的事儿,自然是司机的,他到吧台寻问,得知这里没有单间雅座,就这么一个大厅。高珏倒是所谓,拉面、麻辣烫他都吃呢,别说是火锅了,谁规定区委书记吃饭,就一定得上包间啊。
高珏直言妨,选了靠里面的一个位置坐下。服务员拿着菜谱上前,高珏了一个鸳鸯锅,因为他选中这家,就是为了吃麻辣火锅。
羊肉卷,各种海鲜、蔬菜,样样都了一些。另外还要了一瓶白酒,他和张佩两个人喝。
二人边喝边聊,说的都是些琐碎的事情。突然,高珏想起一个人来,旋即说道:“张哥,范丽娜现在和你怎么样?可是好久不见她了,上次咱们在固州吃饭的时候,也没见她过来。”
“这丫头呀,说句实在话,我以前以为,她只会花钱,没有想到,还有女强人的潜质,做生意着实有一套。家里的生意,秦哥忙活不过来,不少都是由她打理,一天到晚忙得很。而且,她对孩子也挺好的,里里外外,都靠着她呢。这些天来,难得抽空过来一会,本想见见你,可你于小姐在一起,怕不方便,就没让她打扰。”张佩笑呵呵地说道。
从他的笑容中,高珏可以看出他的幸福和满意。
“既然都这样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呀,我可着急去喝喜酒呢。”高珏微笑地说道。
“了,准备过了春节之后,选在二月十四那天去领证,然后五一就把事儿给办了。”张佩美滋滋地说道。
“你们两个,还挺懂得浪漫的,选了个好日子呀。”高珏又是一笑。
张佩被他笑的有不好意思,腼腆地说道:“这都是她选的日子,开始我还不知道,后来才明白,原来那天西方的情人节。”
“这都结婚了,总是在两地也不好。这样,这边给我留下几个人使唤就行,你呀。回去多陪陪她。”高珏真诚地说道。
“你这边的事儿。重要。没有你,哪有我的今天。丽娜也理解,没事的时候,她也抽空过来。”张佩笑道。
“哪能总让她过来看你,应该你多回去看看她。要不,对了……”高珏心思一动,随即说道:“咱们上次住的地方,是你在固州盖得楼盘。我认为,固州的前景不错,值得发展。你说她有女强人的潜质,那不如就让她到固州打拼一下,多买些地皮,用作发展。我这边的事情也不多,你也到固州,帮衬帮衬。”
“那……好……”张佩虽不明白高珏的心思,但他知道,高珏让他致力发展固州。而不是到现在的通江区,肯定是另有原因。
“另外。等她过去之后,让她时不时的去核缘居转转,看有什么事,能帮上的,就帮上一把。”高珏嘱咐道。
“这事你放心,哪怕你不说,我也会交待她们。她们都是女人,之间也方便沟通。”张佩马上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高珏微微头。
把话说完,他冷不丁听到隔壁的一张桌子上,有几个人喝多了,正在高谈阔论。
只听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说道:“这政府的办公楼,其实也挺不错的,干嘛没事就重建呀,真是有钱烧的。有那钱,干正事不行呀。”
“人家政府有钱,重建办公楼,该你什么事呀?你没事瞎操的哪门子心呀,老老实实的上你的班,吃你的皇粮,不也挺好。”汉子身边的一个中年人说道。
“你是不知道,我是舍不得那钱啊。你们是不知道,这一次除了区政府之外,还有好几个局要重建办公楼,包括我们水利局。可是,有那钱干什么不行呀,有那学校,教学楼久了的,给修修补补也是好的。实在钱多,倒不如把沿江大坝给修修,你们或许不懂,咱们这江坝,虽然符合标准,但还是有风险的。咱们通江,每年都有稻花汛,就是七月底八月初的时候,那个时候,潮水涨的最猛,连续几天不落,如果赶上连雨天,上游电站水库再放水,现在的堤坝能不能挡住,谁都不敢说。早年的两次大水,幸亏没有赶上稻花汛的时候,否则的话,损失重。这几年,风调雨顺,很多人都忽略了这个,但天有不测风云,谁能保证,赶上稻花汛的时候,不是连雨天啊。咱们通江这边,每年都有稻花汛,而且每隔七年,都有一次大汛,江水能连涨七天,如果真的赶上大雨,电站水库泄洪的话,现在的堤坝根本挡不住,直接就能给淹了。这不可是我危言耸听,这边的老人,还有一些渔民,都知道这事儿,明天就是大汛的日子。咱们只能祈祷少下雨了。”那四旬汉子又大咧咧地说道。听他的口气,似乎不像是假的。
高珏刚刚在听到他说政府要修办公楼的时候,心中便是一愣,这件事他没听说呀,而且在自己养病之前,根本就没讨论过这件事,怎么现在突然要重建办公楼。
接着又听这位仁兄的意思,好像还不止政府要修,区里还有几个局都要修办公楼,其中有水利局一个。而说话的这个汉子,听口气,应该是水利局的。
除此之外,高珏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说“稻花汛”这个词,上任这些日子来,虽说巡视了一趟江畔,但也就是和闻善一起去的,听了简单的介绍,闻善并没有给他讲过“稻花汛”的事情。
特别说,对方还说了,这个“稻花汛”似乎不是一般的凶猛,每隔七年,还有一次大汛。因此,他心中不由得好奇起来。
“老牛,我就不愿意和你喝酒,一和你喝酒,你非得替这些没用的。你就说说吧,你在水利局干了十多年了,比你后进去的,都提拔了,可你混来混去,怎么就一直在调研室当一个普通调研员呀。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另外又有一个中年人说道。
“我想这个干什么呀,我到水利局工作,就是为了把当年上学时学的东西用上,能够一展所学,造福家乡的水利事业。是,我给领导写了几次报告,都没有什么结果,可那我也是尽了自己的本份。”叫老牛的四旬汉子嘟囔道。
“像你这脾气,活该得不到提拔,若非咱们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上学的时候,我受欺负,你经常替我出头,我都懒得搭理你。我跟你说,你这人就是纯瞎操心,用那句话说,就是挣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面儿的心。有那必要么。你在水利局工作,一年到头旱涝保收的,稳稳当当的就完事了。说真的,你要是消停,光熬资历,现在起码也混到副科了。”上一个说话的汉子如此说道。
“你不懂!我既然学了这个,干了这个,就一定要努力将工作做好。上级不采纳归不采纳,但有可能是为难之处,起码我要尽到自己的职责。”牛姓汉子很是倔强地说道。
听了这家伙的话,高珏不由得一笑,这位姓牛的老兄,和自己还真挺对脾气的。“稻花汛,水利局姓牛的调研员……”高珏微微头,记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