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庞大如一座小山的身影,想让江力忘记都很难啊。
“庞哥。”江力就叫了一声。
“小老弟,是你呀?”那身影听得江力一声叫,就抬起头来,不是赵庞是谁?
“庞哥怎么跑这来了?”江力一手扶着肩上只背在半边肩膀上的工作包,一手插在上衣兜里,缩着头问赵庞。没办法,这见鬼的天,昨晚在韦老头的家里不觉得冷,刚刚在韦老头的车里也不觉得冷,这一下车,才走两步,迎面吹来一阵过堂风,把江力给吹得哆嗦了一下,江力就纳闷了,怎么这些楼的建造者都从来不考虑一下过堂风的?
如果只是坐在家中的那小小过堂风,倒还真没什么,可这是由于好多幢建筑物由于位置的布置不合理,将这附近区域里的风经过楼间的间隙时,放大了的风,风速也是快,又在江力眼下站着的小空旷地形成一个小区域的低压,造成烟囱效应,风就更大。这样的过堂风,要是稍微瘦弱一点的人,根本站都站不住,一刮就倒的,江力现在是比较抗冻,可也没变态到被风吹透骨头了也不怕冷的地步。
曾经米国一个市民,因为在街道上行走,被这样的过堂风刮倒,摔断了一条腿,最后一怒之下,将政府告上了法庭,说他们在建筑规划上没考虑到过堂风而使得自己摔了,获得了天价的赔偿。这个江力以前只当做趣事来听的,在鹭岛的高楼大厦并不多,因此没有这样的过堂风,但这是琨湖,高楼大厦林立,且间距又小。就这么着,百万分之一的几率就被江力幸运的撞上了。也幸好过堂风就是一阵,过去了,将低压填补上了也就没了,然后又要经过长时间的酝酿,才会形成下一次的过堂风,不然这一小片区域,怕是都要成了无人区了。
“哎呀,别提了,一大早的接到电话,老妈说家里有点事,要我赶快回去,因此我就赶来买车票,可今天真是见了鬼了,昨天上来车票好买的很,今天下去,竟然连一张票都没了,你说气人不气人?”赵庞也被这一阵的过堂风吹得一个趔趄,摇了摇头,圆圆的脸上满是懊恼,“这不,找了个朋友,他说认识站长,就来站长办公室看看,没曾想,门是紧闭着的,敲了半天也没人,电话也没人接。”
“你去站长办公室了?”江力看了看那新楼,又看了看赵庞,最后看了看那四层的不起眼小楼,问道,那插在衣兜里的手就抽了出来,冲后面晃了晃。
韦老头还没走,江力相信韦老头也一定能听到自己和赵庞的对话,以他年老成精的经历,自己做一做手势,韦老头应该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如果是换了一般的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江力可能也就嗯嗯啊啊的打个马虎眼就过去了,可胖子赵庞不同,至少,他在车上能提醒江力注意自己的包,就冲这点,江力对胖子赵庞的观感就好了许多,如果能帮,他会尽量的帮一下。
说来也怪,一般的胖子都是三高,可这胖子赵庞偏就是和别人不同,别人一胖血压就高,赵庞呢,竟然是低血压,用他的话来说,他坐不得飞机,一坐上飞机,在飞机起飞和降落的这两段时间里,就有可能晕厥过去,所以,不管去哪里,他都只能选择陆地交通,就算要出国去,要赶时间的必须坐飞机的话,他也得在身边带着一名保健医生,他的老妈才敢放心让他坐飞机。
而赵庞嘴里说着是小事,但他既然要找朋友来找站长,必定很急,出了大事了,所以他才会这么火急火燎的,看他从那新楼里出来的样子,显然是沮丧至极。他找的朋友,或许是认得站长,可站长就未必认得或者记得他了,否则,怎么会让他吃了个闭门羹呢?
坐车里的韦老头见江力打个手势,嘴里嘟哝了一声,笑骂到:“这小子,倒会送起顺水人情了。”有心不想打这个电话,装做没看见江力的手势开了车子就走,但一想昨晚一晚上的勇猛鏊战,又很是不舍,有多久没这么疯狂过了?二十年还是三十年?没奈何,反正既然他那铁面无私的形象已经坏了,一张票也是买,两张票也是买,又有什么差别呢?恨恨的又拿起了手机拨了过去。
“去啦,喏,顶楼只有两间办公室,一间是站长办公室,一间是副站长办公室,都是紧闭着的,敲半天门也没人应一声,老弟你也是来买票的?走吧,不是哥哥骗你,真的没人。”赵庞叹了一口气,举起手来,轻拍了拍江力的肩膀,对这个从眼神里丝毫看不出对超级胖的人的歧视眼光的小老弟,赵庞还是蛮欣赏的,就好心提醒江力,别白白浪费体力和时间跑一趟了。
此时,江力的耳朵里传出来利马克的声音:“老大,搞定了。”昨晚江力就很是严肃的告诫了利马克,以后不许称呼主人,他和自己是伙伴,他是自己的助手,不是自己的仆从,江力也不希望将利马克和韦老头一样把自己的助手当作佣人来用,这可把利马克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江力还真想看一看,恢复了原样的利马克是不是也会真掉眼泪?但利马克最终还是改了称呼,叫江力为老大。
因为就在左近,利马克的无线通讯功能还是有的,韦老头刚刚就是通过自己的手表通知了利马克,搞定了。而韦老头也就那么开了车走了。
江力正想说话,就见从那新楼里又急匆匆的跑下一个穿着黑色皮衣,头上很是夸张的戴了顶那种只有在北方才常见的大且厚的皮帽,脚上蹬着一双尖尖的皮鞋的二十多岁的,瘦瘦的年轻人来,他小步跑到赵庞边,气喘嘘嘘的:“哎呀,赵哥,我又跑了几层楼,问遍了见到的人,都说没见着牛站长,说可能去开会去了。我们再去东站看看怎么样?或许东站就能有票呢?”
“庞哥,如果你真的要是很急的话,把你的身份证给我吧。”江力道。
“哗?哪里来的乡下人?竟然敢找赵哥要身份证?庞哥也是侬叫的么?侬知道不知道赵哥的身份多尊贵?侬竟然敢冲赵哥要身份证?就你这模样,难道你就能买到票?赵哥,别给这乡下人骗了,我们去东站看看吧。”瘦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江力,见江力只是穿了一件单薄的夹克,肩上还背着个像是地摊里淘来的便宜货的双肩包,看看脚下,也只穿了一双早就不流行的泡沫底的运动鞋,就嗤了江力一声,很是不耐烦的噼哩叭啦说了一大堆话,然后点头弯腰的请示赵庞。
江力一阵的恶寒,这简直就是人中极品了,都还没搞清楚状况,就狗眼看人低的说一大通话,似乎他找不到站长,别人也找不到站长了。当下也不再说话,就冷冷的看着瘦子。
赵庞犹豫了一会,还是将手伸到上衣的内口袋里,拿出钱包,掏出了身份证递给江力:“要是老弟真有办法,那就麻烦老弟了。”
“行,那庞哥就在这里等我一下。”江力说完,接过身份证,看也不再看那瘦子一眼,转身就往那四层的旧楼走去。
“哎!哎!说你呢,站长办公室不在那,在这栋楼上,那栋楼上的站长办公室是以前的,现在没人在那办公啦。”瘦子一见江力没往新楼走,反而是往旧楼走去,就急了,想冲上去拉住江力,赵庞喝了一声:“黑皮,就在这等着吧。”他这才悻悻的止住了脚步。
江力这一去就是十几分钟,也没下来,黑皮急了:“赵哥,别不是那瘪三是骗子吧?您看,这都过去十几分钟了,还没人下来,阿啦可是知道,那旧楼后面还有个小门,通到外面去的,那瘪三别不是拿了您的身份证从后门溜了吧?您的身份证落到他手里,怕是回不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赵庞也有点心急,他的身份证可不比别人的身份证,一直以来,他都很是在意自己的**保护的,身份证落到别人的手中,可能就会搞出许多的妖蛾子出来,这个损失可就大了,哪怕他现在赶快的登报声明,但最快也得明天才能见报,这将近一天的时间,足够某些人做某些事。
他也有点懊恼,自己怎么就这么相信这个人呢?才不过一面之缘而已。
又等了十来分钟,江力还是没下来,赵庞开始不安起来,黑皮瞅瞅赵庞的脸色,又瞅瞅那四层小楼,突然眼一亮,叫道:“郝警官,郝警官,我要报案!”
远处走来一个大汉,身着警察制服,黑皮眼尖,一眼就认了出来,赶紧的挥手大叫,赵庞一个没拦住,就被他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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