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一匹马,吃上一口,外面的皮是温的,但里面的馅却是热的,一股子让江力感觉到久违了的豆沙香瞬间就盈满口舌。
“这面点不错。难得你这么用心了,谢了啊,对了,你这食盒上画的什么?”江力将手中咬得只剩了一半的面点塞到林常渠婠的口中,问道。
“鸳鸯戏水啊,这你都认不出来,你是华夏人吗?”林常渠婠的小口被那半个面点塞得鼓鼓囊囊的,说话有点含糊不清。
“我说的是角落上的这个小图案。”
“那个啊,族徽。”
“我怎么瞧着像是字啊?”
“我看着也像,但没人认得,族中没人知道是什么字,只知道,这个族徽是几十万年前就已经定下了的。”一句话如同惊天响雷,轰得江力不知所措,几十万年前的大篆!这不是几千年,也不是几万年啊,是几十万年啊,几十万年前,地球上的人类连石器都未必有呢,更别说文字了,北京人也不过是二十多万年前的吧,蓝田人也不过是三四十万年前才有的吧?让华夏人骄傲的红山文化,也才五六千年,那时候才刚刚出现文字的雏形!
“没人看到过你们的族徽么?或者说,你们没去请人考证一下?都几十万年了。”
“据说几万年前倒是有人来了兴趣,去考证过,可考证了几百年,争来争去,没个结果,后来这事就淡了,没人去理会了,至于说我们的族徽吧,一般外族人是看不到的,因为族徽都在族内的重要场合才会用到,就像这个食盒,还是我娘当年因为生下了我这么个优秀的女儿,族里给的奖励,不然我哪有资格拥有有族徽器具?就更别谈外人了。咦,你问这干什么?难道你见过?”说起这个食盒,林常渠婠很是自豪,但随即就感觉到江力问的问题不是这么简单。
“我真的见过。”江力点了点头,又捏起一个面点。先吃的是马。这会是蛇,咬一口下去,却是咸鲜味满口,是鱼肉馅的。照例把剩下的一半喂给林常渠婠后,这才指着食盒说到,“你看哦,从这里分开,这上面的是林字。下面的是常字,这个字体,在华夏,叫大篆,大篆又分为金文和籀文,你这个应该是属于金文,所谓金文,就是铭刻在金属器皿上的文字,距今大概有四五千年了吧。如今在华夏,认得的人不多了。”
“那你怎么认得?不会是蒙我的吧?”林常渠婠一下来了兴致,翻身坐了起来,搂着江力的腰,依偎在他身上。“你要敢骗我,小心我不让你再碰我一次。”
“你舍得吗?”江力轻笑着点了一下林常渠婠的鼻尖,在她鼻尖上留下刚刚从面点馅中漏出的一点汤汁。
“你快说嘛,快说嘛。”江力一反问舍得吗。林常渠婠就开始撒起了娇来,真要让江力不碰她。她才舍不得呢,被江力一问没话了,只好用上了撒娇这一招。
“我只认得林字,至于说为什么我会说它是金文,因为在华夏,金文通常出现在青铜器上,青铜器在华夏,个个都是国宝,没见过实物也见过不少影像的,还都有细节。你看看,这一部分像不像是两棵树?上面三个岔是树冠,下面三个岔是树根,你再看看华夏文的林字,你把那两个木字上面的一横的边都朝上稍微变形一下,是不是和这一模一样?至于下面的常字,我是蒙的,你看看华夏文的常字,是不是非常像?如果忽略了笔画,而只看字型的话,这两个常就是一个字的不同形变体!只是很奇怪了,这个你说有几十万年了,而在华夏却是四五千年前才出现,而那时候,洛马星却已经没人认得这个两个字。”江力拉过林常渠婠的小手,在她手掌心里写下了林常两个华夏文,又怕她没能体会到,又拉出了虚拟屏幕,在上面写了下来,然后又把金文的林常二字写在下面。
“那会不会是我们洛马星的先人们把这个文字带到你们华夏去的呢?”林常渠婠提出了这个可能性,但随即又被她自己否决了,“不会,几万年前就已经没人认得这两个字了,所以这点说不通。如果说是无意之中的巧合,也不会读音相同。”
林常二字用洛马星语读起来就是华夏语中的“林常”,又因为写起来类似华夏文的林常二字,所以当初江力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直接就想到了华夏文的林常二字,在洛马星语中,林常可以分开各成一个字,而合起来后就只代表姓氏,这和这两个字在华夏文差不多,分开各是一个字,合起来则是一点意义也没有,如果有,则只有两个,那就是一个人的名字,这个人姓林,名常!又或者说,这是一个叫林常的地名。
华夏有没有一个叫林常的地方呢?江力不知道,利马克的数据库里也没收录,而从古到今,叫林常的人,肯定不下十指之数!
想了半天,没个头绪。林常渠婠却已经替江力急了:“你还不快点吃呐?不是说要早点去的吗?”说完连连连的推江力,“快去,快去,想这个没用,想破头也和你的训练无关,我回去问问不就得了?兴许族里的长者能知道点什么呢。”
“那好吧,我也不管了,反正这事情应该你们族里的人比我更关心才是。”每个传承了多年的大家族都会有一些秘密是只有族中的核心人物才会知道甚至可能只有族长才会知道的,林常渠婠能得到这个食盒,应该是属于林常家重点培养的精英人物,但年纪这么小,许多东西应该还是属于不该她知道的范围。
一连吃完了十二个,每个的馅都有所不同,且面点上还留有在做的过程中用手指捏而留下来的指纹印,这就绝对不可能是机器做的了,江力的心就像是那在六月天的大太阳下晒着的雪糕,吃着吃着,就化了。
深深的吻了一下林常渠婠,江力柔声道:“乖,好好休息,累坏了吧。”再是活蹦乱跳的人,昨晚折腾了那么多次,又要早早的起来和面,剁馅,还是不同的十二种馅,再一个一个的捏了蒸得,算准自己醒来的时间送来,这其中的情意自是不用说了。
林常渠婠这一刻却是不领情,连忙的推着江力:“呀!满嘴的葱味,难闻死了。”声音却是很软,很软。
江力呵呵一笑,又去漱过了口,这才施施然的往训练中心走去。
依旧是进了电梯间,然后从电梯的后面出来,然后过一会在某一层就又同时有着江力的影像从电梯里出来在某个拐角闪一下就不见踪影。江力看着训练中心自动给自己拉出的影像,又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有了昨天的教训,今天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随意的去打开一间房门了。
每个训练室并没有牌子标明这是什么训练项目,江力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就想只打开房门,在外面看一眼,结果他一连试了好几个房间,都是纹丝不动,这让他感觉到奇怪了,难道自己昨天撞了大运了?随便找个房门就能打开?
“你在干什么?”一声威严的话语在江力的身后响起。
“没干什么,我想看看这些房间都有什么训练内容。”江力回答完才意识到后面有人,这才转过身来,见是一个身着灰色紧身连体衣的魁梧大汉,正盯着自己,江力很好奇,什么时候,轮到体操运动员到这来了?
“没经过教官的授权许可,这些房间是打不开的。”大汉盯着江力,一字一顿的说着。
“不对啊,我昨天就打开了啊,就是那个甲级的抗击打训练室,我还在里面呆了十几分钟呢。”江力被大汉盯得有点烦躁,回答也就有点不耐烦起来。
“就你?!”大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江力的体格,露出一丝的轻蔑,“就你这体格?能在甲级抗击打训练室呆十几分钟?”
“爱信不信!”江力也开始上上下下的打量起大汉来,就在大汉说起他不信的那一刻,江力就确定了一件事,这个家伙,应该是属于那十二个人之一,如果是教官,听了自己的话,一般都会先拉出训练记录来查看,而不会如此的就下了武断的结论,那么原因就只有一个,眼前的大汉,如果不是教官,就只能是来被训练的人。
“哼,就你这体格,怕是进去不用一分钟就要躺着出来了,也不怕牛皮吹破了天去。”大汉对江力不屑一顾,也不再理会江力,而是转身蹲在地上,用手在地面上写写画画着什么。
“队长,队长您亲自来了啊?”一个有点讨好的意思在里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江力一楞,回头一看,却是昨天在青鸟传送站碰到的那个小年轻,正满脸笑的看着自己。
“怎么,难道我不来还可以让人来代替我?”江力笑了,这小年轻的话如果套用在别处,就有这种效果:“呀,领导您亲自来上厕所啊。”这在华夏是个绝对的冷笑话,没想到来到洛马星,又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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