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错,步步错。
这名灵动期的商家子弟,开始沉重的呼吸。
他断裂的剑,碎裂已经笔直的插入了几名商家子弟的后颈之中。
瞬间黑色的血从他们的后颈喷出。
四人转头恐惧的看着列云。
嘴角也开始溢出鲜血。
他们的身体砰然倒下。
这里的战斗,其实只在几十息而已。
就在这位商家子弟和列云对话的时候,无声无息的天翼刀已经刺入了他的胸膛。
血依旧没有流出。
这名商家子弟的身体瞬间干枯下来,就连他的大脑都一阵阵的扭曲。
无尘是不会放弃他的魂魄的。
夜风在呼啸。
风中有尘,也有第一株破土而出的青草的香味。还有一阵阵倒地的声音。
听到这些倒地的声音,列云开始笑,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结局。
手中的天翼刀已经举起。
敞开的商家大门,红彤彤的是漆,上面几个鎏金的大字。
未有商字上面好似黯淡了不少。
也有些歪斜,列云走过去,将大门上的那几个字弄得更加整齐一些。
然后再推到大门外,看着这宽大的大门,红色的大门。
模了模自己的鼻子,列云把天翼刀再次缚在自己的后背之上一个舒服的位置。
这个位置可以让列云的右手随时可以模到。
继续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大门,列云上前去将大门关了起来,从外面关起来的。
远处的商家山岗上的岗哨还在继续的打着警钟。
声音一声声的传来。
一声急过一声。
可惜好似商家大院中的人没有听见。
“老五,去查看一下,为什么外面的警铃总是再响?”
商家的大堂中,一位中年男子正襟危坐在一张宽大的貂皮大椅上,眉宇间一脸的愤怒。
他是应该愤怒的。
他是商家现任的主人,商兴。最近商家不断的传来不好的消息。
他四个儿子,已经死了三个。
还有一个是小妾的儿子,尚在襁褓之中。
世间是没有死了儿子还开心的人,他也不是。
警铃依然再响。
一掌便将旁边的桌子拍的粉碎,商兴的眉头也皱得更加厉害。
就连他旁边的一盏油灯都开始颤抖起来。
“老爷!”
抱着襁褓中的儿子,一个年纪只有二十来岁的妖娆女子,脸上一脸满足的走了进来。
商家所有的儿子都死了,现在她的儿子就是商家唯一的儿子。
商家将来的一切都是她儿子的,也就是她的所以她很满足。
最近满足得连走路的身子都有点发颤。
自从上次从夫人的房子里面饮茶回来后一直是这样。
以前连正眼都不看自己的夫人,居然亲自邀请自己饮茶,还送给自己很多首饰,这些首饰每一件都是无价之宝。
看到小妾抱着自己唯一的儿子来到,商兴皱着的眉头,也稍微舒展开来一点。
他站起来,手里还是紧紧地握着一把漆黑的剑。
凄凉的月色,照着他苍白冷硬的脸,将他脸的轮廓更明显地刻划出来。
他那双明亮、却又带着无尽怒意的眼睛,正在看着地上的碎成一片的木屑,木屑中有个蛀虫,他的目光也不停的在蛀虫上面扫来扫去。
小妾笑眯眯地走到商兴的身边。
“你怎么还没睡?”商兴笑着说。
“老爷你都没睡,人家怎么睡得着”小妾继续嗲声嗲气的说道。
“我知道老爷没睡。”小妾找了个椅子坐下。
小妾并不是空手来的,她深厚的侍女还带了酒和杯子还有一些小吃来,她倒了一杯酒,轻轻地闻了一下,轻轻地啜了一口,听着还在继续想着的警铃,说:“老爷这警铃怎么还在响个不停?”
“我已经叫人去查探去了?”伤心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从女子抱过来的孩子身上,就仿佛孩子比小妾好看多了。
“我今天晚上总是有点睡不着的感觉,老爷不喝一杯吗?”小妾也给商兴倒上一杯酒,吃了两口小菜问道。
商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没有心情去喝酒,他只是将目光重新落在自己现在唯一的儿子的身上。
“最近商家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老爷即便是伤神也要多休息。”小妾
听见这话,商兴的眼角仿佛抽搐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确实让他睡不着,儿子死了,商家的精锐也死了,以前的宏图大业瞬间化于无形,这些已经可以让他伤神。
警铃还在继续响着。
刚刚端起酒杯的手,顿在了那里,因为这时他已听见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惨叫声还未消失,商兴将手中的孩子朝着桌上一放,人已如箭般的从大堂的大门掠出,伴随着一阵风声,立即飘进了一阵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小妾皱了皱眉头,一把抱起商兴放在桌然孩子,慢慢地坐起,慢慢地从门走出。原本想要和自家老爷多套近乎的她有些失望了。
商兴一走出门口,便见到几个商家的子弟。
“刚才是不是有人在惨叫?”商兴看着跑过来的商家子弟问道。
这些商家子弟不敢回答,他们只是看着发出惨叫声的方向,那里是商家的大门。而大门防御的警铃却没有响起。
“老五呢?”商兴的脸上怒气未消。
“刚才那声音好像就是老五的。”
一名商家子弟脸上有点担忧的说道。
商家老祖在此时也出现了,他感觉自己手中的红点跳得很厉害。
看着商兴几人朝着惨叫声的地方走去,等他们走远了以后,商家的老祖才用他那笨拙、奇特的步法慢慢跟上去。
他知道有人来了,便是中了商家诅咒术的那人。
虽然在听到惨叫声,就立即赶了过来,但是商兴却不是第一个到现场的人。
他到的时候,已经有十几个人在了,一个死人,还有十几个活人。
所以的人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地上的尸体,他们的脸上都充满了疑惑、恐怖的表情。
这些商家的子弟并不是没有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不要说一具尸体,死在他们手上的人和异兽简直不急其数,怎么会出现这样的表情呢?
商兴的来到,这些商家子弟也知道,但目光却依然看着地上的尸体,并没有见到家族的主人的态度。
商兴觉得奇怪地走近一看,然后他的眼神也如其他人一样地盯着尸体。
死的人究竟是谁?
为什么会令他们如此反应呢?
并不是死的人,令他们感到惊奇,而是自己家族的防卫好似一瞬间完全被瓦解,而且能够在商家的核心地带杀人,死的人,更令他们吃惊。
冷月上弦,斜挂在天边。
月色清清,映着这叫老五的脸。
商兴的见识很多,从来没有想过有人在商家的大院中杀人,而且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人脸上有那么多的恐惧,尤其是一个死人。
老五的脸已因恐惧而扭在一起,他的脸色苍白得就宛如寒冬里的雪花,甚至比雪花更白。
商兴见过这样的死人,至少曾经见过,所以他很恐惧。
老五的武道之修,一个达到剑师的武道之修,他的一身肌肉就如猛虎般的强硬,但是现在他的肌肉已如一堆松懈的肥肉般瘫在地上,皮肤就仿佛一个泄了气的皮囊般干瘪瘪地附在肉上。
他整个人竟似已被抽干了血。
商兴知道只有一样的功法能够做到这样,那便是魔功。
商家也算是魔宗的罔天观的一部分。
怎么还有魔宗的人对着商家下手。
“魔宗的人要对我们商家下手吗?”一名商家的子弟有点恐惧的问道
地上这人的血显然是被血尽而亡的。
一片乌云飘来,正好遮住了月,一阵风从吹了过来,带着冷清的味道,夹住着血,吹过这些商家的子弟。
所有的人在风中颤抖了一下,他们的嘴,紧紧地闭着,不知是因为寒冷?或是害怕?
“我不信。”
这句话是商兴说的,他是商家的现任主人,作为魔宗罔天观的下属,没理由魔宗会对他们出手。
其他人没有说话,但是恐惧写满了他们的脸庞。
夜早已经来来,夜风很冷,在这个春还没有来,冬也还没有完全过去的季节,风更冷。
一名商家的子弟看着地上的尸体,忽然用微微发抖的声音说:“家主,这真不是魔宗要对我们下手吗?”
“应该不会”商兴的话语中也带着一丝的不确定性。
商家一定是出事了,每个人都相信。
商兴立即响起了他的儿子,他唯一的儿子,没有再理会其他人,朝着大堂的方向而去,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小妾刚才在那里,自己的儿子也在那里。
他的眉头又微微皱起,每当他遇到危险的时候,他的眉头都会皱起来。
快速的回到大堂,小妾不再儿子也不在。
这时,窗外忽然飘进了一阵浓雾,刹那间就迷漫了整个大堂。
浓雾中,慢慢地现出一个人影,一个男子的声音出现在那里,背上背着一柄刀,一柄长刀……
这个人就站在迷迷濛濛、冰冰冷冷的浓雾里,好似亘古以来就在那里站着,又仿佛是刚刚从浓雾中凝结而出的。
这个人虽然比冰雪更寒冷,却又像雾一般空濛虚幻飘渺。
这个人虽然看得出是个男人,却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他背后的刀在不断的闪耀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