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3-12
在左超执意下,文书昊只好引他到客房休息,然后自己也就回他原本的房间了,客房不大,比文书昊的小得多,摆饰也没那么精致讲究,但也算清新典雅。这些左超自是全然不放在心上的。因为他此刻只专注于思索,体悟功法。
佛门道家,历史悠久,修真之术也各自都起源于其思想流派。以道家为例,其主旨在于一个“道”字,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中气以为和。道教则源于道家思想,便连太极玄清道的三重境界,也是以道家神话中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和道德天尊的玉清、上清、太清,也就是俗称的“三清”说法而命名。道教修真,讲究共天地一息,身同自然,以身御自然造化,化为大威力。
而反观佛门,主旨却在“事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一切万法,不离自性”。又云: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无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佛家修真,注重体悟自身,照见五蕴,“能以一般若而生八万四千智慧”,就是这个道理。
然而此刻左超经过今天的谈话之后,却已然觉得佛门道家修真之术只是修辞不同,而道理相同,他们原本在记忆中就有如两块并肩而立的大石头,互不交融,而经过对伏羲造字方称要义的学习之后,却有如在这两块巨石中间的狭缝里生出一丝独苗,继而蜿蜒攀绕而上,再继续分枝开岔,把两块巨石都给包裹在一起。
佛家的诸法空相,‘诸’是诸般,与佛生一切法同义,‘相’不外乎相对,相互。而一切法,已然把‘一’字给‘切分’下来,等份划分之意,犹如一个‘十’字。不正是所谓的‘十道众生’么?不也即是道家讲究的五行方位么?罗盘中间不也两条红线形成一个‘十’字。怎么划分都是两两阴阳相对。
而道家的‘道’字,原本下面是有个‘寸’字的,所谓一寸光阴一寸金,寸字不就象一个十字,下面的一勾犹如太阳自子时,也即是现在夜间十二点太阳在我们的正脚下徐徐冉冉向左边升起,那一点自然是表示太阳了,故有太阳一点点,一寸寸升起的形容。也符合寸字之意,同时太阳也为天之中心,应人体心火,故有灵台方寸山之说。
而‘走之旁’自然是表游走了,上面的首,是以‘一’个中心,两点相对,道法‘自’然的概念。同时也指人体头部在最高位为‘首’之意来表示太阳升到最高点午时午宫之意,也因此有最高领导为元首,首长,头儿之说。
那么佛家的万字佛号‘卍’。不正如一个十字在做顺时针旋转,后面月兑出一线轨迹之动态形容,十字旋转起来,就有时象十,有四正方向。有时象x,有四维方向,合起来就象米字有八个方向,那么佛说般若而生八万四千智慧不就是这个意思?所谓般若,自然就一般与千般万化,若就如等于号。
那般若波罗密,波即是自然之波:光波,音波,水波,犹如道家天地人三才分三界而立。罗即是圆的,运转的,凡任何物体高速旋转起来,看起来都是圆的,密,自然就是周密了,暗合前面之说。
那么道家的行大周天不就如佛家的般若而生八万四千智慧了。这又不外乎儒家之生化消化的自然四时哲理。而所谓的修行在仿佛之间,一念之间,似有似无,由有而无,由无而有,极而化生,生生不息就能意会了。
那么自己什么都不用管了,只消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绵绵而息即可。想到这里左超不觉嘴角翘起一个弧度。当下盘腿而坐,双手相对叠放于月复前。闭目调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渐渐的手心处开始发热,一团无形能量缓缓随着呼吸而膨胀或缩小,左超内心一怔,毕竟是第一次初感相火生,到底还是激动了下,那团气劲就象害羞的小姑娘似的腾的消失了,左超随即想到勿叫猿马放荡,当下自不理会。
又良久过去,那团无形能量又回来了,这次左超没有任何理会,那团能量越来越大,越来越热,接着更是分两路齐头并进,一路经由双手缓缓流向肩膀,又注入脊椎向脊椎尾部进发。
一路自双手于大腿叠合处缓缓流向会阴穴,又向丹田注入,一时间通体热流暖注,整个身体虽是汗珠淋漓,甚至从额头划到下巴滴落,但是通体说不出的舒服受用,肩背后面的毛孔更象是打开似的,细密的汗珠透出体外时更有如万蚁噬身,很痒,但却不难受,那一阵阵痒更象波纹一般向周身荡去,更是让人舒爽愉悦。而自己的心神已经如痴如醉,若有意似无意,只觉呼吸绵长而缓慢,丹田随之膨胀或收缩。
当那一路自上而下注入脊椎的真气行至将近腰间之时,命门处竟然不肯让真气通过,真气凝聚在哪儿仿佛在冲关一般,一丝刺痛向大脑荡去。
然而左超已经明白一切痛苦不外乎唐僧受难,自不理会,过了一会,那穴竟然也生起六道气息,竞相抵抗,三道蜿蜒盘旋而上,三道蜿蜒俯冲而下。
丹田似有所感似的也升起一股温和但极为绵厚的能量与之抵御,犹如金钟覆盖慢慢把六道气劲收拢其中,六气左冲右突,皆不能突围,而刚才那道自上而下的真气更是穿透那层包围的绵厚能量,进到内间与六气周旋,外围的绵厚能量也开始收缩,把六气活动范围困得越来越小,最后,三股不同形态的真气竟然慢慢融合为一体。
吸气的时候,那股真气从心脏位置慢慢的下降至丹田附近,呼气的时候,那股真气从两肾之间慢慢上达心脏,左超迷迷糊糊间觉得自己的六识消失了,整个身体没了,痒感没了,听觉没了,呼吸没了,一切都没了。
整个人空空荡荡,不知从哪儿来,不知往哪儿去。只有一念善存于冥冥无边黑暗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双眼之间渐渐明亮起来,一团白光直透过大脑,左超没有睁开眼睛,但是视觉却越来越清晰,一阵朦胧之后,赫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处骤雪初霁,晨曦明媚的冰天雪地之中。
整个世界银装素裹,一片梅林傲立其间,三湾清涧寒水自梅林深处蜿蜒分流而来,几朵梅花浮荡水面,缓缓东流而去。
霜雪魏灿灿压枝,冰封不住几抹耐寒花红。白云慢悠悠遨游,遮不住几线晨曦耀雪。说不完那疏影横斜水清浅,道不尽那清香浮动满林园。左超突似有感而发,朗声吟出:
梅开寒雪色,花魄耐冰封。
易水临霜路,数点晨曦中。
吟罢,又觉古怪,怎么自己丝毫不觉得寒冷。甚至全身还暖烘烘的,当下绵绵深吸一口气,随着自己的吸气,那几许晨曦突自灿烂了几分,透出更强烈的光芒,金光闪闪,左超怔怔的看得呆了,也自然而然就随之呼气,却发现那几许晨曦又恍如初始一般柔和妩媚。
左超甚觉奇怪,又倍觉好玩,当下用更加缓慢而绵长的方式吸气,没想到一轮红日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冉冉升起,越发金光灿灿,霎是耀眼。眼前的三湾清涧潺潺涓涓,流动也愈加欢快起来了。
左超大吃一惊,一时间呼吸竟然乱了套,突的眼前景象全部消失,好像一旦呼吸不绵长缓慢,这个世界就不稳定似的,慌乱之余赶忙调整自己的呼吸,那景象又突然打开在自己眼前。
只不过这次不是身处在雪地梅园中,而是在一处山顶的镜水池里,那池呈椭圆形,本来如镜面玉盘般平静倒影着周围的郁郁葱葱,随着自己投身其中而水波荡漾,泛起一阵涟漪。好一个天池: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脉环伏拱天池,薄雾缭绕似蚕丝。丹崖上,涧松寒转直,池岸边,山菊秋自香。隐约处,一座凉亭起石台,朦胧间,十许茶树黄玉开,水雾弥漫清池间,倒映秋色胜玉泉……
如此美景,天空却是没有太阳,只是远边的天际微微一线泛光,看来像是清秋玉晨。
左超又觉诗性大发:
寒霜晓破意登临,秋山如静水空吟。
一入长池疑梦里,碧露润心别重音!
普一吟罢,天地间又为之变色,一声嘹亮空灵的鸣叫声传来,左超大吃一惊,这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像是凤凰的鸣叫?!
只见在云雾缭绕的天空中,果然翱翔着一只巨大的飞鸟,只见那鸟斑斓的外表晶莹剔透,闪闪发光的翅膀、水晶般的羽毛如同白雪般清透明亮,飞舞半空,似有翩翩雪花环身绕,鸣声极为悦耳。
“这,这难道是传说中比火凤凰更加少见的冰凤凰?!”那冰凤凰在空中对着左超浮立的位置嘹亮婉转的欢叫了一声,似是在诉说着什么,也不飞来,只是低垂着头盘旋在碧水湖上空,久久不远飞去,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
最终,伴随着一声短促喜悦的鸣叫,冰凤凰双翅屈伸,竟垂直的从空中冲下,又瞬间幻化为一块晶莹剔透的寒玉,直钻入湖中,砰的一声,整个湖面为之变色,本来温暖的碧绿湖水瞬间寒光大盛,那光所及之处,湖水突发冰冷刺骨,湖边的草木尽皆凝成冰雕,妩媚清晨转眼间竟成严冬。天地一片雪白,晶莹剔透。刺骨严寒让左超大为颤抖,幻境随即消失。慢慢恢复到原先打坐时的意识形态。
左超渐渐醒来,整个人仿佛做了一场梦一般,只是人还是保持着刚才练功时的姿态,并且那一幕异常清晰,历历在目,丝毫不象平时做梦一般朦胧模糊,若是做梦,醒来后也忘记了七八成。
那到底刚才是怎么回事呢,昨晚梦中被火烧的那一幕也是这般清晰,现在回想起来整个过程犹如刻在脑子里一般,一丝一毫都没有模糊或者忘却。要说刚才那一幕是练功所致,也即是所谓入定的话,那昨晚之前自己并没有练习过此功啊。
左超越想越是奇怪,但是百思又不得其解,想来只好留待明天再问文老医师了。遂拿起毛巾擦了擦汗,发现汗水居然味道很重,甚至还有些臭。没办法,只好洗个澡再睡觉了……
冲完凉后,继续按照昼夜绵绵吸之理,继续保持着缓慢而绵长的呼吸入睡,不一会儿,左超便深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