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空生突然出手。
宏一也毫不示弱。
两人在空中滑出弧线,翻转间,已撞到一起。
一方是金光闪闪的双掌,一方是大张大合的双臂,两人就象站在俗人顶端的凡人高手,在水面上一会点水,一会纵越,时间不长,便大战了近百合。
怦怦。
轰。
一阵气爆声,两人分聚之间不断的恶斗。
左空中忽一声狂啸,扬起双手,将如猿猴大长手一搓,一道彩链飞出,法宝千叠链,闪动的彩光,随着他手指摆动,化成千万细丝,射向宏一。
“好,长本事了……”宏一更不示弱,将嘴一张,就一晃拿出数道符文,那金禅杖飞出来,随着他幅了两道符,那禅杖变得若隐若现。
咚……
左空生,手指一挥,人已跃入水里,数着他的手无数次弹动,无数的水球就象利剑一样射过来。
“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卖弄”宏一依旧镇定如常,随着他长吼一声,脚下的水气,远处的树枝中飞起无数的叶子,手一抖,无数的小鬼跃出来,裹进那水叶里。
变。
抖。
一个个狰狞的小鬼,又油光又绿滑,猛的扑向左空生。
一时间水波乱涌,金光乱动。
左空生自觉不敌,只是为了面子不得不战,此时觉的四周要窒息了,犹其是四周的水鬼形成的水雾阵势,把他团团包起来,随着尖历的啸声,脑子乱了,一个失神,一只胳脖被水鬼缠住了。
“收”
随站宏一大喝,那禅杖取得了上风,一击之下将对方的千叠链震开,然后晃动起金色彩光,如流莹的扑过去,看样子打算一举将左空生撞沉。
“慢,慢,我认输……”左空生大呼,身体从水里被众鬼托着浮上来。
草堂的二层,左空生给起了个格外高雅的名字。
伯雅居。
里面装饰精美,华贵,摆了不少玉器,瓷器,还有一些珍奇古物,海外孤本存书,犹其一件大玉珊瑚,还有一条船,一个大金玉相杂的大元宝,格外引人注目。
此时,三个盘坐在屋里那淡红色的地毯上。
屋里,吹进淡淡的风,让人觉的非常舒服。
“司空兄,张兄的伤好不好治,你已要查了好几天古书了,总有个说法吗?”宏问道。
“这种伤,又岂是那么好治的,气孕内积,体内的经骨血脉,完全不能容纳这股气息,就好象一个新生胎儿,你非要给他做一件大长袍子,他那不是穿,而是裹……”
“你能不能说简单点,我听不明白……”宏一问。
张一凡有些紧张,瞪着眼使劲听着。宏一与司空生之间,就是打出来的朋友,虽说只是见过几次,都知道,对方是那种重义气的朋友,虽做事有些放荡不拘,却是真正可交的朋友。
当初,他们就曾约定,每次见面如果要交手,那么谁要是败了,就要欠对方一个承诺。
当司空生连败四次后,欠人情越来越多,他是破罐子破摔,可是为了面子,又不得不躲起来……这才有初见两人来,匆匆的躲起来,又知道躲不了,才没有躲远。
宏一请司空生为张一凡看伤,对方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只是推说“这伤古怪,我需要好好查查古书。”
一等就是六天。
宏一与张一凡都有点急了。
张一凡与司空生没有交情,自然不便去摧,便喜动宏一来问。
宏一也心急,我将脸一落,向左空生要个交等。
对方苦笑着连连点头,两只眼睛胡乱的瞧着,手模着一本极厚大书,将嘴一咧道
“二位,我们你们讲个故事吧?如果你们听的明白,我想张施主的伤,就会自然好了,当然如果听不懂……”司空生眼珠一转,手捧着书说。
“说……我倒听听,什么故事还能治伤”宏一说。
“天下希奇事,古怪的物件多的是,你这是孤露寡闻了。”左空生不望抢白对方一句。
“快说吧,少废话。”
“话说有个夫子,学生都叫他女先生,别人抬他敬他,把他捧的云里雾里。这夫子自觉的自已学通天人,明白了道学的真缔了。偶一天,他翻到一本古书,上面说学道的人,要恭着腰,点着背,脚迈着方步,而且只脚尖着地,后脚跟要抬着,长期而往,便是一有道之士了……夫子自觉得了秘法,高兴之余就天天学呀炼呀。
有一次出门访友,自已马车的轴坏了,他就开始走,走了一里多地,累的腰酸腿疼全身直抽筋。
弯着腰喘着粗气,回头看左右都没别人,长出一口气,道“累死我了”说完大迈往前走。”
宏一,张一凡两人对视一眼,暗暗苦笑,摇头道“没听懂。”
“我也一样,听不懂。”
“这是天机……”司空生故作高深的说。
“你别这样装神弄鬼的,有什么话就说,说的简单一点”宏一说。
“你这人,就是太毛燥,我们学者讲究的是,行于心,问于心,静于口,寂于口……”司空生又开始漫无目的大讲特讲。
“好了,今天就到这……”宏一站起来,走到窗前。只见湖水碧波如镜,淡淡的风吹浮着湖中的草,在中心处有一个小岛,上面长满了乱蒿蒿的乱草。
“我这直,就是说直话,你们偏不爱听,我也没办法了?我们学习讲个心,就比如我不喜欢修真界,我就直接说出来,离开那里,我觉的天也宽了,地也阔了,俗世上的花鸟鱼虫,草木山峰,都是那么让人清静,让人喜欢,真是美在心中,情在自然。”司空生又感慨起来,他的话很多,说的张一凡也站起来了。
“咱说正经事,行不,你能不能不跟我跑调,张兄的伤倒底怎么治,你有没有办法,是行还是不行?”宏一忽然转头,硬声说道。
“行,为什么不行?”司空生被击中了,好胜的心,让他不由自主的叫出来。
司空生的治伤方法与谢鸣有异曲同工之处,他让庞庐二人弄来十几个水缸,然后在里面放上各种药粉,在用绳子将这缸沉的水里。
由他布下集气阵,散气连环禁……
只见水里升起迷蒙的水雾气,隐隐的看到那雾里有一只摆动的大花。
张一凡站在起来,全身被梆在一根大黑柱子上,任那缸里的一条条飞起的鱼,用尖尖的牙咬它的身体。
疼。
刺骨的疼,血顺着皮肤往下流,无数颜色鱼红的牙印,在身上时隐时现。
宏一看到这一幕,心里直翻,他有点怀疑,这么做能行吗?是不是司空生故意用这种方法报复自已,如果对方真是善意,那还罢了,如果不是,我一定先拆了他的房子,心里想着,可又想不明白,只能看着张一凡,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看着他在疼痛中,疵牙咧嘴,面露出狰狞的神色,仍是紧咬着牙一声不吭。
时间,一点点过去。
那十几个大缸里流动的怪鱼,从最初的赤白,变成了鲜红色,细小的身上越来越亮,象一层血雾将它们裹起来,它们不住冲过来,刷过来,张一凡的身上,已瘦的只剩骨头了。
张一凡绑在那里,迷糊糊,好象死了,面前红糊糊的一片,好似翻滚的水波,摇摆不定,胸口处丹田间,那混乱的灵气,似被什么引动了,沿着体内那几根尚完整经脉开始流动。
惊喜,一时间忘记疼痛。
他感到一层火辣辣的热,包住他,裹在他身上——在所有力气耗,气之后,他睡着了。
他迷笼中醒来,只见样子憨厚的多格,正伏在案上,读着一本厚厚的大词典。
多格听到动静,惊喜的跳起来,大手差点拉过来,又忙抽回去,道“张先生,您醒了,我老师说,等您醒了,一定要多歇几天,他与宏一师伯出去了,过几天一定回来。”
“啊。”张一凡点点头,又闭上眼。
梦。
这一次,他开始做梦。
遥远的又贴切的记忆,象潮水般涌来,在他大脑里飞速转动。
师傅——宁香——还有隆祥,一个个梦接连不断的做着,身上的汗把盖的毯子都打湿了。
他想醒过来,在梦里狠命的促手,挥臂,可吼出来,可是拼了命,用尽了全部力气,仍没有让腿动一下,让喉聋发出一点声音。
琴声。
淡而幽雅,宁静和邪的琴声传来,不断的在他耳边回荡。
第天,都有人拌开他的嘴,给它放一种双凉又酸的药,随着琴声,他的手指开始有节奏的跳动,脑子渐渐清醒。
一声长叹。
深长幽远的气息,冲了出,让他不由自主的在猛咳声里,将身子直起来。
一只掌。
一只冰凉的手掌,迅速拍在他的背上,随着这丝灵气的注入,体内象开憋的气球,遇到了可以救命的空气,迅速的吸收。
“不好,宏道友,快拍……”左空生大生叫道。
“好
宏一冷眼看着,扬掌处一只象鸭子掌似的玉扇,拍了一下。
这一击,让张一凡清醒了,让左空生苍白的脸,恢复了一丝血色,后悔惊惧之余,又气又乐,好了,终于好了。
“张兄,你觉的好了吗?”宏一伏,急声问道。
“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