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妨中的东西很少,院口处有个小屋,里面坐着一个身材略胖,身穿黑绸制服的男子。
他叫尹周,为人心思极细,长了一幅笑脸,让人感觉很容易亲近。
他从小是衙奴。
衙奴,又称官奴,是从小被修真联盟收养,一生一世,都要做联盟奴才的底层人物。
这些年,凭着自已修炼的勤奋刻苦,终于在四十七岁时进阶驻基。
驻基一成,他从衙奴的身分变成了修真联盟的一分子。
从此苦尽甘来,娶上了媳妇,还在槐江官城里谋到了一分不错的差事。
他守在役妨里,象平日那样,等待着来槐江城的客人。
正无聊的坐着,心还在想,昨天去赴席时吃的那丰盛的酒席,还是那个舞娘真是太漂亮了,圆圆的脸蛋,黑黑的头发,苗条的腰,瘦瘦的锁颈,让人一想她,就觉得心里象有小虫子在往外钻……
有人来了,他忙挤出一堆笑容,本来就白的脸,更象插了朵太阳花。
他见对方是五个人,不……后面还有一个,是六个人。
“你们要去城里。”尹周还是那么懒懒的说话,这是多年来习惯用语,要是以前,对方定会走出一个人,恭敬的说明来意,交上灵石。
可今天,有点奇怪。
眼前的众人,都看向一个女孩。
那女子长的不高,稍有点胖,一张小脸上还有点黄斑,淡红的长发,却格外引人注意。
女孩得意的点头,嘴里“嗯”了一声,大步向前,也不说话,手一甩,晃了一下虎头令符。
“啊……”这一下,尹周吓的跳起来,脸色大变,心突的一跳,举起象挂了巨石的胳膊,想要看看那符。
女孩并不小气,而是拿出来,离近了,在他眼前晃了几晃。
这是一块,下面是六棱形,上边是个虎头的牌子。
他从上面传下的文件,知道此物的来历……
“城主符……”想到堂堂的槐江城主,想到自已,又联系到眼前几人,怎么想也觉的不对呀?可是……可是……他又该怎么问。
他真犹郁了,想到自已好容易找到的官家饭碗,想到一旦弄不好……
他彷徨忧郁……
“你们是……”尹周轻声问,努力的平复自已混乱的心情。
“你不认识吗?”众人中的一个青衣剑眉男子,大声说,掌一吸,将虎符拿过来。
又在他眼前递了一下。
这些人中,显然是以该男子为尊。
女孩,看到男子递过去,脸先一红,略有扭捏,心里欢喜之余,又恨眼前这个不开眼的家伙,大声说“难道槐江城,城主令还有人敢造假吗?”女孩怒视着尹周,又说“快开传送阵,我们进城。”
“当然……是……”尹周蒙了,他这人胆小心细,平日总是恭恭紧紧,眼前的突发情况,把他弄蒙了……怎么办?一边想着堂堂联盟法度,另一边是,不知名的上层人物。
他犹郁时,已女孩更加不满,心想自已的几个师兄妹来看自已,可在这就被这家伙拦住……太没面子了。
她的小脸胀的通红,大步上前,怒视着尹周,大声问“你难道不认城主符了?”
“认,当然……”尹周结巴起来。
不在犹豫了,三步并作两步,引着众人进屋。
屋子的一层很大,中间摆着一个小型传送阵。
他也不说话,忙摧动传送阵……就见传送阵,发阵嗡嗡轻响,几个男女忙跳上去。
一阵光茫闪过,役妨在次陷入平静。
尹周模着额头的汗……尴尬的笑起来。
“还好,还好我机灵,这几位,说不定是哪位城主家的千金……今天这倒霉……”
他的工作,是负责给人办理入城的手续,然后才将对方放进城里……
如果对方并不打算出十个灵石,只是想顾拥它们的飞云骑,也是可以的……到了城门口,自然会因为不能飞,而被迫从城门进入……那时,在由守城的门签发路引。
如果你要使用传送阵,进入城里,就必须在这签发路引……
今天,女孩持城主令符,进入传送阵,当然不用签什么路引……
可偏偏,张一凡也跟着混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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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你怎么也……”刘蕊儿看到张一凡,叫起来。
刘蕊,也就是刚才那个脸上长斑,手持令符的女孩。
她是这群人的东家,刚才一心在众师兄妹面前摆摆自已家的势力,所以才强要使用传送阵。
如今,她们从对面的传送阵里清醒过来,一点人头,莫名其妙的多出一个人,怎么能不吃惊。
张一凡也会装傻,尴尬的一笑“我见你们进来,正巧……我也就进来了。”
“你……”这种荒缪的说法,让人没法反驳。
“师妹,算了,与人方便,自已方便……我们还要去拜掖的伯父呢?”刚才说话的男子,又出来打圆场了。
他叫杨向东,乃是楚地第一大宗门,涵虚宗的五代门人。
这次借外出游劝的机会,到小师妹刘蕊的家乡看看她。
刘蕊是槐江三城主中的,左城刘氏门下。
其父亲刘士通,乃是左城主。
修真界对城的界定,有明确规定,小城,一百万人以下。
二百万人以上,就是中等……
而五百万人,则属于大城……
这槐江城便是一座大城。
修真联盟有规定,大城设三个城主,中城两个,小城一个……
所以这槐洒城,又分左右两卫,设左右二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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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张一凡正坐在一个酒楼,听着左右酒客说话,三三两两的掺到一块,已经把槐江城的大致情况明白了个大概。
张一凡在城里逛了一会。
就见倘大的城市,大街宽阔笔直,路上人流量很大,多到让你目瞪口呆。
站在一个地方,看来看去,只看到拥挤的人潮。
“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不在家好好修炼,在这……”张一凡心里想着,想找个酒店住宿……
可以街上酒店森罗齐布,可他转了好多家,人家都说已经满了。
无奈之下,便来到这绍庄酒楼。
找了个临窗的位子,要了几个菜,两壶酒,一人独饮。
边吃边喝,边看外面……
他眉头高耸,看着下面街上拥挤的人流,一阵心烦。
“朋友,能不借个坐。”这时,一个年轻后生,扶着一个失明的老人妇人走过来。
“啊……那不是有坐吗?”张一凡说。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坐别处就成……”那妇人显然不想这样。
“娘……”男子说着,施礼又说“我母亲有哮喘的毛病,第次吃饭总要呼吸半天空气,如果里面,空气不好……如果您允许,我们只在这个角上……我们不要很多东西,只要了两碗面。”
“啊……”张一凡见这两人,看左右,在绍庄酒楼二层,除了两张靠角的桌子,还空着,别的地方确实已经坐满了人。
“好吧?”他微点头,也不理二人,仍是往外边看。
二层里。
人们或说笑,或饱酒,把个二层弄的乱哄哄的……
张一凡仍是自斟自饮。
母子二人,等了好长一会,才上了一大一小两端面条。
他们吃着……女人明显不好受,身子晃起来,头不时探到外在……年轻人,则屡屡站起来……
张一凡并没觉的什么?却渐渐闻到,女人身上竞有一投异香。
这香气,好舒服呀。
他心想着,不由看了眼两人,仍是自斟自饮。
这时,一阵步声响。
二层,楼梯口,先上来四个捧花女孩……后面又在四女的簇拥下,上来一个身穿红衣少女。
这女人,长的细眉,白面,小嘴,鼻子稍有点大,一头乌云长发,被仔细的梳理在身后,走路时,裙摆飞扬,一看不是烟花女人,便是哪不通世事的小姐。
酒楼的食客,将目光看过来,一个个色眯眯的看着。
女人抬着头,耸着胸,似没看到,笑盈盈的环目左右看,前面的四女,则是走到各个桌前,纷纷拿出一个红信纸,上面画着一朵极娇艳的鲜花。
众人见这个,一个个吓的面如土色,一个个拉着身边人,匆匆的下楼。
时间不长,倘大的楼上,空了……
有几桌不想走,都被小二着,忙着走了……
张一凡眉头皱起,看着小二那张淡红的脸,心说“怎么回事,既然让人走,为什么不给我说……”
他正想着,艳女人已来到他们桌前面,笑道“师妹,你来这了,为什么不先来看看师姐?难不成,你要找的药,姐姐我还帮你找不到吗?”
“不敢劳驾师姐,我是被逐之人,怎么敢攀姐姐这个高枝。”女人说话了,停止了吃面,轻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