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公主之萱召天下 (四)缘起

作者 : 相不离兮

晚风微凉,天色将暗未暗,带着丝抹血红和隐隐蛙鸣,预示着蒸腾的夏日即将到来。院中清冷安宁,仿佛隔绝了一切可能的变故,青石黑瓦在微光余晖下丢失了曾有的朴实无华,如狰狞野兽沉默闭眼,不动声息的咀嚼着白日里吞噬来的惊天秘密。

这是院墙边那棵佝偻紫槐的第十六个年头,打从凌萱公主被幽禁到这里的第一天,便被人移栽了过来,不知是为了添一片阴凉地,还是为增几许神秘感。这株紫槐生长迥异,分支张牙舞爪扭捏怪状,交错斜曲,体态诡异。少女常坐在树下感叹道:“子宁,你说它是否不甘于我们这里的问人问津,荒废了它。”

子宁背靠着它,稍稍抬头凝望:“它不是不甘,是狂喜。狂喜自己生长在了这皇宫涡旋的中心,所以才生得这样妖娆万千,以最近似的姿态等候风起云涌的当口。”

天边色彩愈加浓重,斗笠上的纱幔随晚风微微飘动,少女的脸庞若隐若现,偶尔见得朱唇轻抿。她抚着满是凹凸纹路的树干,语气中略有失神:“子宁,你说的那一天终于要来了。”

男子稍稍侧目,沉默片刻道:“我会同你背水一战。”

“死我是不怕的。只怕死时一事无成。”她的声音渐强,“母后之仇,幽禁十六年之仇,妄图限我于万劫不复之仇,无一能弃。”

“成氏位高权重,我们暂不能轻举妄动。”

少女冷笑,“我等。自然会等。总有一日要将他们与所有的阴谋陪葬。”

子宁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院外的一声太监传唤而打断,“皇上驾到。”

两人相视一眼,神色各有差异。子宁退到后方,先行跪地。直等到皇帝立于跟前后,凌萱才延迟了数刻叩拜请安,相互之间,显得那么与众不同。紧接着,皇上屏退左右,将子宁也退回了屋内,然后定定打量着眼下的少女,许久,幽幽开口道:“今日,朕算不算力挽狂澜救你于危难?”

凌萱缓缓将头抬起,隔着摇曳的纱幔仍看不太清上方男子的眉目,但能感觉其卓越绝伦的气魄和月冷星疏的不可接近性。没有得到他的恩准,她便自行站起身,并仰起头,试图对峙他的目光。

“算。皇上一言九鼎,是真正的圣上。”

彦佑笑笑,“如今想起来,朕算是做了笔极其亏本的生意。似一斗米换一车金。”

听完他话,少女脸上也不禁跟着浮起浅浅笑意。追溯起这件事的起因经过,已经是七年前的时候了。在那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倔强的太子为了耳边听来的一席关于西宫小院中住着妖怪的传言,谋划着要去一探究竟。从小万千宠爱集一身,他才不管先皇下的什么外人不得踏入的圣旨,趁着母后和丫鬟不注意的当口,找来两个不明所以的小太监,借人梯翻墙而入。院落里并不如他设想的那般光怪陆离,没有横飞的、慎人的蝙蝠和乌鸦,也没有长了眼睛会周身扭动的神奇枝蔓,更没有想象中的各路游魂飘来飘去,小院一派宁静,粗粗陋陋,冷冷清清。彦佑把最后一丝希望放在空荡的小屋里,拎着袍子掂着脚小心翼翼朝里面探寻进去。结果又让他再一次失望了,小木屋里什么都没有,真的是什么也没有,可以称之为家徒四壁,几张圆凳,一张方桌,隔断连帷幔也没有,里间一眼便能望穿,那里摆着张不大不小的竹床,对面的窗台下是套月兑了漆的梳妆台和衣柜。

虽然对于前来的初衷已经是大失所望,但彦佑还是甚为好奇,像皇宫这样金碧辉煌的地方,就算是奴才的住所,一栏一雕,也是有讲究的,何以像此处这般粗糙清贫。这里究竟住了什么人?

正原地纳闷着,忽听身后一声冷冷喝问:“你是谁。到我这里何故。”

彦佑刚一回身,便立刻惊得半寸不敢再动,因为死抵在他咽喉上的,是寒光凛凛的剑锋。持剑之人是高出自己一头的绿袍男子,他身后的女孩,头戴斗笠,纱幔遮面,的裙摆随着微风如水波摆动,整个人冰冰凉凉的立着,犹如炎炎夏日里吹来的一阵冷风。

有棱有角,会将人割伤的冷风。

孩童的彦佑受到不小惊骇,但成长的环境教得他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他收起脸上的稚女敕,佯装傲慢的仰头道:“我乃乌雅·彦佑,当朝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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