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公主之萱召天下 (五十三)旧事惊闻

作者 : 相不离兮

第二日十三王爷在坤宁殿外请示,却被告知皇上正忙于公务不接待外客,允简几番委婉暗示也不受通融,张望两番后只得无奈离去绝代公主之萱召天下。

院中,彦佑一如既往摇着他那把无字纸扇,饶有兴趣道:“你和十三可真是精彩啊,唱完一出接一出,把朕看得稀里糊涂绝代公主之萱召天下。”

凌萱听出他调侃的意味,心中气恼带得手中的动作也粗劣了许多,他随意扫了眼,似笑非笑道:“怎么?那一项讲究良多的茶道今又没了秩序,可以粗粗鲁鲁随意捣腾了?”见她沉默不语于是略感无趣,轻咳了咳后稍稍端正了语气,问道:“说吧,昨日你两人相见还泪涕交纵、恨不能早的,何以今日就央求朕将十三挡在门外拒不相见了?朕素来知道,皇宫中除了子宁之外,你向来只对这一个哥哥示好。”

“不想说行吗。”

他认真斟酌半晌,努着嘴道:“也行。不过朕也就没什么理由拦着十三如此诚心的请安了,福莱,去把十三爷给朕请——”

“嘘!”她连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丧气道:“好了好了,我说给你听便是!”

于是彦佑对着应声而来不明真相的福莱又随机挥了挥手,眼角揶着几分笑意道:“你我如今也是一条船上同坐的人,何苦每次都逼得朕……”话到一半,忽感几重冷气从她纱幔底下徐徐飘来,于是中途话锋一转:“咳,说吧,你两个怎么回事?”

凌萱停止磨牙,提一口气平了平心境,道“之所以避着他,主要也是为了大家好。试想,如若十三哥隔三差五就跑到你坤宁殿来,轻则旁人以为他同皇上有什么密谋勾当,重则便给了有心人顺藤模瓜的机会,难保不会一步步将我查了出来。不论哪一种,都会平添不小的麻烦。”

“既是这样……怎不同他当面把话说清楚,也省得他不知缘故日日劳心费力的往我这坤宁殿跑,”

“不必了,这事说也说不清,任我说些什么他终会找到反驳的理由,便就随他热情一阵,迟早会淡漠下去的。”

他不动声色的又瞄她两眼,随口问道:“一面都不见了?”

“我自不会再私下与他约见,如若在外不小心碰到,便就当他是寻常主子一般依礼问声好。”

“女人总拿薄情寡义负心汉来冠男人的名头,其实真正善变无情的却是女人自己。”他一面把玩着扇子一面起身朝外走去,幸灾乐祸的声音半天也没从她耳边绕走:“哎,可怜老十三对你这一份关爱了,朕这就出去断了他对你的牵挂,以免日日被吵得耳膜发疼。”

往后的好一段时日,允简便再也没有寻到坤宁殿来过,凌萱不知彦佑使了什么狡猾刻薄的手段,竟三言两语就让允简彻底心寒了。可毕竟目的也算达成了,她向来是个更重结果之人,至于过程如何便任由它去。

但事实上彦佑并未使什么特别的法子,不过原原本本将实情说复述给了十三,末尾又加上一句:“眼下余波未平,诸事变动正层层叠起,她每一步都是走在刀剑之上。诚然,你大可参与进我们,在这趟浑水中跟着留个脚印,但凭你如今地位权力,若真的硬要参与进来,朕与你毫不夸张的点评一句——下场一定是,要么毁了自己,要么毁了她。”他扇子一收,“你自己好好斟酌吧。”

秋意四起,本就冷清的召盈殿此时伴着秋风扫落叶的离愁伤感而更显寂寥和缄默,秋霜一层层染进众人眼中,纷纷感觉到此处的层雾愁思更比宫中别的地方都要浓郁得多。奴才终日在庭院中打扫,可那些枯黄萧索的干叶却有着春风吹又生的野草一般的旺盛生命力,来来去去终没有谁能将他们扫尽。

也许离别和消逝本身才是真正能够永恒的事物。

而召盈殿的主人也正为它的孤寂多添了一道景象,允简还是那样冰冰凉凉的一身白袍,嘴边轻拂一管剔透晶莹的白玉箫,音符绕梁直上,将宫殿萦绕得更沉、更近。

虽然他素来与彦佑互看不惯,可自己心中明白,彦佑所说的那一番话句句属实,半句虚言没有。自己原先还天真无邪,期盼能与她同在洪流中进退,甚至是代她承担最凶狠的劫数,可原来所有的这些执念根本连一句质问都抵挡不了。

他收回飘虚的目光,将玉箫自嘴边离去,眉梢的忧愁随着乐章的散去而更浓了几分。随侍的小豆子在旁看着,也觉揪心得紧,于是斗胆劝道:“主子眼中尽是伤感,可叫奴才看得好生心痛!到底是何天大的事,主子若心中不快尽管发泄到小豆子身上便是,这样折磨自己可真……”

“你说,”他忽然开后,语气既飘忽不定又无奈苍凉,“这么些年,我是不是当真选错了路走?”

“奴才不知主子的意思……”

“母后幼年就已仙逝而去,如今我已不大记得她的模样了,可却还记得她临终前那一番竭尽心力的嘱咐。”

说着,他便自顾陷入了往事的帷幕中,母后紧握着他,虽已气若游丝,但眼中神色之强烈令他记忆犹新,她道:“日后你长大成人,万不可同别的皇子那样参与到皇位的争斗之中。”董贵妃形神枯槁,目光却坚定异常,“那其中凶险万分,所谓成王败寇王只有一人,其他不过堆砌给后人的累累白骨。更何况……”她乏力的招了招手,让他凑到耳畔,用仅存的一丝气力道出了天大的秘密:“更何况你并没有与他们相争的资格,允儿,其实你并非皇上的亲子,你的父亲是元……”

话未说完,董贵妃已油尽灯枯。

自那日起,他心底便永远有一个声音在隐隐告诫,告诫他须得远离是非,远离争斗,如此方能远离那些人的视线,这才是保护自己、保护周身的人的真正方法。是以这十七八年来,他是真正深居于宫中,隐蔽于一隅,比起其他结交朝臣、捧奉当权的皇子来看,他反倒亲近的是来往的奴才,于是倒落得个“落魄皇子”的名号,召盈殿也跟着落成了“冷宫”。

小豆子瞧主子思绪神游,轻唤道:“主子?风越发冻骨了,咱们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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