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娴澜接起电话,郭军做出让大家安静的手势,他的职位是最大的,空天研究院里的大佬们只能忍气吞声。浪客中文网本来他们一直以为自己是谈判的主角,现在才知道郭铁嘴的强大并不是领导们吹出来的。
难怪领导们都会开口同意上马这个工程,微妙的是,要是领导们真的同意,公章盖下来,空天研究院的大佬们再怎么不满,也得硬着头皮接,如今却是一个他们来面对这赫赫有名的郭铁嘴,不给一个过得去的理由,他们还无法把这两尊神请走。
郭军领导的农业部和郭军本人自己,也经常性的得到国家嘉奖,在一些很重要的场合,也总是农业部的人出尽风头,郭军和宁娴澜,还真不是好对付的。这种情况可比不得外面做生意的谈判,不是你愿不愿做的问题,是你能不能做的问题,能做却不接单,就会有麻烦。大家都知道空天研究院的工作是排满了的,可是要真的等到空闲下来接单,从理论上说,是根本不存在这个空闲时间的,总是有新的任务被院领导批下来,一个计划,最少都是五年以上的工作量,空天研究院的接的任务蓝图,从远的方面来做,已经详细的规划到了十年后,也就是2008年。
其他的突发任务和外界商业单,都是在这些密密麻麻的计划中插进去的。农业部的气象卫星项目,如果不想办法插进去,或者不想办法确定下来一个具体的启动时间,那这个延期,可能就是遥遥无期的感觉了。
郭军和宁娴澜的强势,令空天研究院的大佬们都感觉到了压力:因为你得给郭领导一个时间,一个理由,或者是技术上的,或者是工作上的,这是个讲理的地方,不以个人的情绪好恶来转移。郭军和宁娴澜敢来,就不怕赵刚不讲理。赵刚的领导都不敢不讲理,都得口头答应弄这个项目,何况赵刚了。
郭军让大家安静,好方便宁娴澜接电话,大家只得忍住自己的情绪!刚才郭军和宁娴澜的谈话,显示出两位领导都是深入研究过空天研究院最近的工作蓝图的,要说完全腾不出时间来接手新的项目,这话,也的确说不过去。空天研究院跟老外谈的商业合作项目,还是有好几个的。共和国的空天技术,紧跟在米国和俄罗斯之后,只要米国搞出了什么新的东西,我们不需要等多久,也会立马上来这个项目,许多的空天技术,都已经达到国际领先水平,所以一些国家慕名而来谈合作的商业项目也在陆续接手,就连米国自己也有人员来跟空天研究院接触,希望能在发射卫星的项目上展开合作。事实上在后来,米国的卫星,共和国航天科技集团也接手发射过。
宁娴澜说道:“喂,王老师,请讲!”
宁娴澜表现出来的对迟到王平的尊重,令赵刚等人心里微微的意外。看来王平这个人分量不轻啊。对于埋头于自己领域的专家大佬们来说,王平的影响力是属于轻微级别的。很多拥有自己领域里的数个专利的科学家,更是对王平本人知之甚少。
“宁部长,我还有二十分钟到,我希望会议能坚持到我来,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要给空天研究院的领导们看,我能帮他们解决他们的难题,只要他们帮我们解决问题。”
“好,我明白了,开车小心,速度慢一点。”
“谢谢宁部长。”
对话简单简短,很快结束,宁娴澜对王平的关切和爱护,令空天研究院的大佬们都羡慕,什么时候自己的领导能对自己这样宽容就好了。
农业部的人真是有福了,下属开会来晚了,领导不单不责怪,还叫他开车慢一点,注意安全,这令人很意外,在空天研究院里面,谁开会迟到,不被骂惨就已经烧高香了。农业部的管理如此松懈,他们的成绩是怎么做出来的?在共和国的各个领域,农业部得的奖状也不少,空天研究院的大佬们都知道,国家各种重大的表彰大会,每一次都有他们农业部的份,而且基本都是得的大奖,风头跟他们比,有过之无不及。
宁娴澜挂断电话说声抱歉,我们王老师在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耽误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他马上就到,随后,宁娴澜在郭军耳边耳语:“领导,王老师说能帮助解决空天研究院的麻烦。”郭军点点头,没有问宁娴澜所指的空天研究院的麻烦是什么麻烦,这个场合不是细说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正要把会议气氛重新控制起来,副院长赵刚已经不耐烦了:“领导,我们还需要等多久?”
“大约二十分钟!”宁娴澜说道。
“二十分钟,我们这么多人就为了一个王平等二十分钟?一个人二十分钟,十个人就是半个工作时间,领导,我们的时间,不是农民在地里种庄稼,随时都可以卷烟休息,我们的每一分钟,都很宝贵。”
“我知道,不过我更知道,你们花这个时间来开会是完全值得的,因为王平老师这次来,能帮你们解决麻烦。”郭军严肃的说道。他的黑脸加上严峻的语气,给所有人压迫感。
赵刚失笑:“领导,王老师能为我们解决麻烦?他懂遥感技术还是红外技术?或者他是动力学专家?”
与会的大佬专家们都呵呵笑起来。
一个农学家来这里解决航天技术研究院的麻烦,这怎么听都是一个笑话啊!
宁娴澜脸不红心不跳,淡淡说道:“领导说得对,王老师在电话里跟我的确说了,他来这里能帮助你们解决问题。”
“解决什么问题?是卫星的空间轨道的角度,还是卫星的回收技术?”赵刚笑道,“宁部长,你也相信王老师的说话,他不过是想拖延住开会的时间,好让他赶过来参加游说找的托辞,一个农学家,来我们这里指手画脚谈卫星制造?”赵刚看看身边的专家,两手一摊,众为牛人都是再次笑声不断。
宁娴澜说道:“我不知道王老师能帮助你们解决什么问题,不过我相信王老师的话,他是个能创造奇迹的人。”
郭军脸色更黑了:“老赵,你能不能说说你们研究院最近遇上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麻烦么?我想这能提前帮你们了解王老师的能力。”
看见郭军黑脸说话,赵刚止住笑,领导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虽然并不是管自己的直系领导:“领导,我们研究卫星制造卫星,每天都会面临新的问题新的课题新的挑战和新的麻烦,我可不知道王老师这个能人指的是那一个方面。”
“既然这样,我们还是讨论一下农业部的专用气象卫星的事情吧,首先是气象卫星的寿命,我们已经发射过气象卫星风云一号和二号,不过我知道都是实验性质的,实验的各项数据都非常成功,所以我要求我们的农业气象专用卫星,在使用寿命和使用技术上,在农业气象上,一定要确保是我们技术中最先进的,还有一点,地面的气象信息接收站,将由我们农业部的专员来负责这项工作,建站的钱,制造卫星的钱,火箭发射的钱,只要你们开得出,我们就能给。钱,对于我们农业部的粮企来说,根本不是问题。”郭军的话说得很严厉,也很霸道。
赵刚苦笑一下,心里说道:“领导,你们能给出钱,我们也不敢收啊。上面领导一句话,我们想多赚点钱为自己单位谋点福利,也是不能的啊。”赵刚的叫苦是碍于国情,要是老外来谈判商业合作,赵刚是最有兴趣的了。谁都想自己的单位口袋里有钱,有了钱,好办事儿啊,大家都是要养家糊口的人,搞原子弹不如卖茶叶蛋的亲身经历,赵刚是深有体会记忆犹新的。
任何一个国企,在改革的大潮中,没有不眼红在外面下海发大财赚大钱的人,那时候最牛的不是国企,最牛的是下海的大款,走在街头,暴发户都比他们牛b好多倍。
赵刚说道:“领导,要是王老师的私企出钱,我们也许还能对各位专家们做些动员令,大家辛苦一场,也能有些红利,华粮和中粮都是国企,你们再以农业部的名义出头,就算有点红利,上面的领导也能一句话收走。再说,我们的工作日程表,领导你自己先看看,你要能调整出时间,我们立即就上马这个项目。”
赵刚话音一落,就有身边默契的工作人员把资料放到郭军和宁娴澜的面前。这份计划安排表格,上面打的工作安排,各个部门都肯定是满满当当的。
郭军根本不看资料:“老赵,我也不知道你们给我看的资料是真是假,你们想赚老外的钱的时候,都是出示一份工作满满的时间表吧。”
赵刚脸一红,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商人,这些伎俩在他看来是技术含量最高的,可是落在郭军面前,竟然什么都瞒不住。
赵刚讪讪的笑道:“领导,我们领导什么都跟你交底了,我们也不用谈了,你让领导直接盖章签字,我们立即就上马这个项目。”
“好,你先签字表态,我就让你们领导盖章。”郭军把钢笔和一张工作表格推到赵刚的面前,赵刚愣住了,这工作表格,也是研究院自己的专属表格,上面的标记徽章赵刚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译码,郭军领导是什么都准备齐全了啊!
赵刚终于知道了自己领导的难处了,郭军,比他见过的老外们还更难对付。
“这个字我不能签,我只要领导盖章,我们就办事。”赵刚底气不足的说道。他被郭军完全给压住了。每出一招,都被郭军给直接破解,还被反击中要害。他看向下属们,希望大家声援,谁知道大家都望着他,这帮人搞技术没有问题,要在这样的场合里斗智之类,战斗力都是5点以下。换了其他人,大佬专家们还能站起来就走,不屑争辩,可是这是院领导,译码,大家再牛,也知道不能在院领导面前蛮横,倒地只能算输,不能算赢,这是规矩!共和国的官本位思想,本来就具有千年历史的继承。官本位,也就是以官为尊为大,这是潜意识里打下了烙印的国情!
其实研究院的大佬们都心里发冷了,因为事前大家通过的说辞和杀手锏,一拿出来,领导都知道了,这个项目,上马,大家非常辛苦,加班加点带心里憋屈,不上,怎么能把领导打发走呢。
郭军把资料扔回给赵刚:“老赵,别找借口了,我们知道你们工作的确很重很忙,但是农业专用气象卫星的项目,要么现在就答应我上马的时间,要么,我们等王老师来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