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山在空中边飞,边全身贯注着目标的动向。只见那白光在公寓楼最高层东北角的一个窗户前晃悠了一会儿后,突然往前一钻,竟然钻到窗户里面去了。
“很好,捉贼捉赃。”段小山一打响指,羽毛加速飞往白雾消失的地方。
很快,眼看着羽毛带人将要撞到窗户的刹那,竟然突然消失,毫无踪影,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原来段小山在那千分一妙之时,接连使用了撤除羽毛、隐身、钻墙三种法术,他已经到了窗户后面的房间里。
这一个房间显然是一套单身公寓。客厅与卧室连在一起,进门的右边是一个**的卫生间,左边则是一个小厨房。再往里走,紧靠着窗的左边是一个写字桌,后边则是一张双人大床。一个大约三十岁的男子,裹着一件浴袍正坐在写字座上对着电脑,苦思冥想,他显然在加班。
“嗨,看来这年头苦命加班的人还真不少。”段小山心想。
段小山进入这套单身公寓,虽然隐身,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闪到一个角落之中。他对屋子里那个男人没有兴趣,他要找的是那团白光。
白光团没有发现,却见一个全身白衣的披散着头发的少女坐在床头,正呆呆看着裹着浴袍的男子的背影,很是痴情的样子。
那个少女就是那团白光没错了,借着床头的壁灯,段小山看见那女子身子是半透明的。
“是鬼魂吗!人鬼情未了!”段小山双眉一皱心想道:“够痴情的啊,不过再痴情,我也得收了你!”
段小山心想这里放不开手脚,应该先把那妖魔赶到屋外去。想完,段小山右手立刻模向皮带,扯下钥匙串。原来他把自己的降魔剑挂在钥匙串上。说来也搞笑,自古以来还从没有把自己的降魔法器变成了一把小弹簧刀,配在裤腰带上的,在这方面段小山还是前无古人。
不过据他所说这有三大好处,第一:方便随时使用;第二,他这降魔剑原身可算是管制刀具,如果随时携带在身,出入公共场所,是要被拘留处罚的;第三,他爱吃水果,这方便削水果,物尽其用吗。当然,这三个解释虽然不无道理,但这终究是他平时油嘴滑舌之词。
段小山念咒变大降魔剑之时,那半透明的少女立刻察觉到。她回头一看,段小山怒目圆睁,一脸凶相,她立刻跑向窗户,纵身一扑,穿墙破壁,飞向空中。
段小山也反应够快,同样纵身,穿墙破壁,之后蹲身落在羽毛上,在空中向少女追去。
少女慌慌张张,东飞西跑,找不到来时的窗口。
“看你今天往哪里跑。”段小山叫道,右手拿剑,左手在身后,食指与中指并拢形成剑诀,半俯着身体,在空中风驰电掣。
在很快将要追到少女之时,段小山左手从卫衣大口袋里模出一把荧光闪闪的粉末撒向少女,道:“显形粉,妖魔,往哪里跑。”
但是那少女一个着急“腾”地飞往高空,并且往郊外方向而去。那些荧光粉仿佛象洒在虚空一般,毫无所获,便纷纷降落。
“显形粉没用,难道真的是鬼魂。”段小山紧追不舍。
很快,那少女降到郊外一座山脚下,段小山那时耍诈隐了身。正当那少女,慌慌张张东瞧西看之时。段小山突然现身,高举宝剑,高叫道:“受死吧,妖魔。”
那少女一见,吓得双腿发软,噗地跪倒在地,脸上惊魂失措。
但是段小山也觉得蹊跷,那降魔剑无论如何也砍不下去,那剑柄的红宝石也没有发亮。
正当段小山仍旧高举着宝剑,左扭右动使劲想要砍下去之时,那少女呜呜哭道:“大师,我只是个生魂,请你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生魂!”段小山一听,立马收回降魔剑,心想道:“怪不得降魔剑砍不下去。”
“喂,你既然是个生魂,半夜三更跑出来干嘛。”段小山一边将钥匙扣装回裤腰带,一边发着牢骚道:“你一个生魂半夜三更跑出来很危险的,你知道不知道!?”
所谓生魂现象,就是指在现实世界中,有一类人,他们虽然活着但是却可以使自己灵魂自由出入身体。
“我,我……。”那生魂少女低着头,支支吾吾。
“哦!我知道啦,你喜欢那男的。”段小山似乎得了什么天大的八卦,幸灾乐祸道:“哈哈,是不是,是不是,你肯定喜欢那男的。”
可能是那生魂少女看见段小山收了法器,又嘻嘻哈哈开起玩笑,觉得已经安全,也可能是她受不了他那八卦、猥琐地挑衅样,立刻纵身一跳,飞上高空,一道白光跑了。
“喂,我是开玩笑地,你不至于脸皮那么薄吧!”
段小山朝着少女离去的方向喊道。
“嘿,这年头还没见过脸皮这么薄的女生。”
正在这时,“吱嘎、吱嘎”的声音,不停从段小山身后传来,他心里突然警惕,回过头一看。原来是一扇破旧的木门,被风吹得不停地开关。那门象是很有些年头的样子,门面残破不堪,朱漆斑斑驳驳。
“这地方什么时候有这么个房子。”段小山凭借着整整五年降魔师见习期养成的习惯和经验往前走去,想一看究竟。
他走到门口,抵住因风力不停开关的木门,“吱嘎”声,戛然而止。
走到里面,段小山才发现这原来是一座废弃的古庙。古庙的神像已经不见了,凭借着月光,段小山看到屋子里杂乱堆叠的破败桌椅,桌椅间爬满了密密麻麻、重重叠叠的蜘蛛网。
段小山只看了一眼,一股苍凉、恐怖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一头心紧,右手就去抓钥匙扣。
屋子不大,段小山很快环视了一周。突然,他看见两道光闪,于是右手一紧,降魔剑瞬间变大。
但是僵持了好一会儿,段小山发现对方久久不动,再定睛一看原来那两道光闪似乎是来自古庙屋内一副逼真的壁画。
那也太过逼真了,怎么画还能闪光呢,段小山觉得诡异,于是缓慢前行想看个彻底。
他发现古庙虽然破败不堪,但是那壁画却保存得相当完好,但是那画上的红色却让他心头很不舒服,那颜色简直是放陈了的人血。
那些红色是用来描绘一朵朵怒放的鲜花的,段小山随着鲜花再往上看去是四只动物的蹄子,再往上看大约知道是一头鹿了。那鹿浑身雪白,仿佛还微微放着白光。
段小山的视线继续往上,他呼吸突然停滞,因为那鹿的上身分明是女人的身子,那两团圆滚滚的肉分明是女人的ru房。这也太诡异了,看到这里,段小山视线急切往上移动,心想:难道这上面会是一张人脸吗。
果不其然,那是一张精致的无以复加的女人脸,虽然描绘的是惊恐的表情。那张女人脸,鹅蛋形状,杏眼圆睁,嘴巴微张,与此同时双手举过头顶,仿佛遭到了突如其来的攻击,反应不及。那颗女人脸头顶头发茂盛、云髻盘绕,浓密的云髻中向后长出两只粗壮的鹿角,那鹿角也是暗红色,同样象放陈了的人血。在那鹿身女面怪物的斜上方,就是她视线所对处,有一把被拉满的却没上箭的弓。
那想必就是怪物恐惧的原因,段小山想到。同时他也疑惑:我降妖五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怪物,这到底是什么呢?
紧接着段小山又看到那壁画的左边有几行小字,写着:《天魔经》经变图一,天鹿罗刹女。下面还有一些小字,但是却磨损得辨别不出来了,最后又看到:嗡吧靡吽,嗡吧靡吽。
段小山知道那是咒语,随口读了出来。刚念完最后一个“吽”字,许多石灰、粉尘伴随着一阵“呲呲啦啦”的声音掉落下来,那画着弓箭的地方突然开裂,一把乌黑的弓箭应声掉到地面,段小山差点被砸到,闪身一跳。
弓箭掉落地面后,很快一切又恢复平静,段小山看着地上的弓箭纳闷不已,突然又是一阵“嘀铃铃”的响音,在高度紧张中段小山的心脏都快被吓得跳了出来。
原来是他手机的闹铃提醒,很快,段小山右手伸进裤兜随手拿出将其按掉。原来已经零晨4点,这是姑妈和他约定的必须返回的时间。
段小山拿起墙上掉下来的弓箭,快速走出庙门,随即右手响指一打,半空中突然出现他那巨大的天鹅羽毛座驾,他纵身一跳坐上羽毛冲天而去。
半空中,他回头又看了一眼哪座令他颇觉诡异的破败古庙,只见那古庙很快地沉入了深深的黑暗中,仿佛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