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的方法得因人而异,对于那位妇人,需要试探其怀中婴儿是真是假,对于另外两人,需要试探其是否会武功,如果武功很高的话,便有可能是千面戏子。
赵正在屋内思虑片刻,想出了一套相应的计划出来,决定依照顺序分别试探这三人。他敲定主意,出去找到了店小二,吩咐几件事情。
大雪封路,众人被困在了客栈,短时间内是无法离开了。店小二按照赵正的吩咐,故意将那妇人以及猎户分别安排到了两个特殊客房里,这两个客房内都留有密道,一直以来都是留给“点子”居住的。
安顿好妇人之后,赵正拎着一壶灯油,以给油灯加油为理由,敲开了妇人的房门。
妇人似乎是刚刚给孩子喂完女乃,当赵正进来时,正在整理领口衣衫。若是美妇人做出这番动作,必然诱惑至极,可她容貌太丑,又总是绷着个脸,不管做什么动作都与性*感无缘。
赵正跟妇人打了招呼,为油灯底部注入灯油,加满之后,走向了床边,问道:“这位大嫂,外面风雪这么大,怎么还带着孩子四处奔波,就不怕孩子惹上风寒么?”
“就是因为孩子病了,需要找大夫治病,所以我才冒着风雪赶路进城的。”妇人叹了口气,轻拍了几下躺在床上的孩子。
“原来如此,不知道这孩子染的是什么病?”赵正走到了床边,投眼望向襁褓,发现一名新出生几个月的婴儿躺在襁褓里,露着一个小脑瓜,睡得很是香甜。他看到婴儿之后,心中疑虑尽消。
“不是什么大病,只是鹅口疮而已,治一治就好了。”妇人答道。
“希望这风雪早点停下,以便这孩子早点得到救治。”赵正从妇人点头以示友好,拎着一壶灯油出屋了。
襁褓里真的有婴儿,如此看来,这名妇人并不是千面戏子装扮的。就算千面戏子从别的妇女手中抢夺了一名婴儿,一路上也无法喂养,这个世界可没有女乃粉,全都靠母乳哺育婴儿。若是那名婴儿没有吃够女乃水,早就饿得嗷嗷大哭了,千面戏子不可能在自己身边带这么一个大累赘。
赵正将妇人从嫌疑人中排除,把目光锁定在了剩余两人身上。
一名猎户,一名乞丐。
赵正决定接下来先去试探那名猎户,因为试探猎户要相对容易一些。他去仓库内从笼子中取出一只老鼠,将其装入了袋子里,悄然来到了猎户隔壁的房间里。
在这间房子的屋角有一处小窟窿,看样子就跟老鼠洞类似,是客栈故意留出来的,专门用来故意放老鼠进客人的房间,以此试探客人是否会武。如果是会武的客人,往往都会自行将闯入屋内的老鼠杀掉,反正这对于他们来说,也就是一刀一剑的事情。
赵正将袋子口打开,将其对准了洞口。袋子里面的黑老鼠顺势钻了出来,进了洞内,吱吱叫着顺洞跑到了隔壁屋内。他将洞口用袋子堵住,然后蹲了下来,侧耳倾听隔壁屋的动静。
隔壁屋沉寂了一会儿,忽然传出一声模模糊糊的叫骂,紧接着又传出一声脆响。隔壁的猎户似乎已经出手将老鼠杀死了,而且出手相当快,也就用了几秒的功夫。
赵正连忙起身,撤回到了门口,又开始倾听门外的动静。
隔壁屋的房门打开了,猎户从中走出,晃着手中的猎叉,猎叉上面插着一只血淋淋的死老鼠。他大为不满,瓮声喊道:“店小二,这客房里怎么还有老鼠,吱吱喳喳的,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店小二连忙上了楼,连连赔罪,并表示会减去一部分房费。
赵正躲在门后,将门外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确认了猎户确实将老鼠迅速杀死了,证明其武功不弱,应该在二重天以上,至于具体的深浅,就无法探明了。
这猎户觉得黑猫晦气,身上又有武功,嫌疑一下子高了许多。
剩下的嫌疑人就只有那名乞丐了。
白天的时候,乞丐一直赖在大堂里不肯走,因为大堂里有火盆,比较暖和。当到了黄昏之后,店小二绷着脸将乞丐赶到了四处漏风的柴房里面。乞丐一身臭味,肮脏无比,能免费住到柴房,就已经相当不错了,也没有什么怨言。
确认乞丐进了柴房之后,赵正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拎着一壶开水,只身来到了柴房。现在已经是黄昏,冬天黑的又早,柴房里一片昏暗,一切景物都抹上了一层静谧的黑色。乞丐蜷缩在角落里,靠着一堆木柴取暖。
赵正跟乞丐打了招呼,然后说道:“厨房里多烧了一壶开水,我看没谁愿意用,就给你送来了。你喝点热水解解渴,顺便暖暖身子吧。”
“少掌柜你的心真是太好了,又收留我躲避风雪,又给了我吃喝。你将来一定会有好报的。”乞丐感激无比,连连作揖。
“一壶热水而已,不算什么。”赵正微微一笑。
“我是个乞丐,身无长物,没什么能报答你的,只有等到来世做牛做马来报答你今天的恩情了。”乞丐感激道。
“言重了。”赵正一摆手,向前跨出一步,脚尖“无意中”拌在了一根木柴上面,踉跄一步向前栽倒,手中的热水壶随之扬起,一股滚烫的热水飞出,画着弧度溅向了乞丐。
乞丐猝不及防,被热水淋了一身,吓得叫了一声,好在他的破袄厚实,吸住了热水,没有让热水沾到皮肉,否则非得被烫伤不可。
赵正故意被绊倒,又故意稳住了双脚,然后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热水壶,急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被开水烫到?”
“我没事,多亏我身上的衣服厚实。”乞丐感觉到有潮湿的热意透衣而来,连忙将外层的衣服月兑了下来,一股热气飘散到了冷空气中,“完了,完了,这衣服沾了水,过一会儿就会结上冰,可让我怎么穿啊。”
“不打紧,这水是我淋上的,得算在我的头上,待会儿我就给你送来一件新棉袄。”赵正安抚道。
“一件棉袄值不少钱,若是被我穿了可就臭掉了。”
“没关系,一件棉袄而已。”赵正摆摆手,快步离开了柴房。
经过刚才的一番试探,乞丐见到热水袭来并未能及时闪避,看来是真的不会武功。如果是会武的人遇到那种情况,一定会出于本能地进行闪避。
乞丐不会武,这样一来,嫌疑人就排除了两个,只剩下了那位猎户一人。
虽然锁定了那位猎户,但赵正悬着的心并没能放下来,除非他顺利杀死了千面戏子,并得到了《九脉六元经》,否则他永远无法踏实。
赵正取来一件旧棉袄,将其送到了乞丐手中,然后回到客栈,找准机会,在猎户的晚饭里下了“无香软骨散”,以此来削弱猎户的内功修为,增加把握,以防万一。
……
已是深夜。
屋外风雪更急,肆虐呼啸,犹如群兽奔腾,万鬼哀嚎。
屋外的温度自不必说,就算是屋内,温度也十分之低,就算烧着火炕也抵挡不住这寒意,只要离开温暖的被窝,不消片刻身体就会被凉意浸透。
有风雪之声的掩盖,下手起来倒是安全了不少,不用担心声响会惊动睡熟的千面戏子。
赵正苦练了这么久,有信心将自身发出的响动压得低于风雪之声。
他身穿着一套紧绷利落的夜行衣,盘膝坐在热炕上,等待着午夜的来临,那时候人睡得最沉,比较利于下手。
屋里很冷,可他的心头却是一片火热。
千面戏子就在隔壁,只要杀了千面戏子,他便能得到梦寐以求的《九脉六元经》了。
如果说他的梦想是成为一代大侠,那这本秘籍就是他梦想之路上的第一块跳板,若是成功了,前方的路便满是锦绣,尽皆坦途,若是失败了,前方的路便会满是荆棘,甚至还会送掉小命。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如果算上在副本中度过的时间,加在一起足有四年了。
在这几年当中,今晚是他最重要的一晚,他的命运都已压在上面。
午夜已到,在夜空之上,如钩冷月从风雪中展露峥嵘。
赵正鼓足信心与勇气,猛然睁开双眼,目光比月光更冷,比军刺更锋利!
他昂然起身,探手抓过了摆在床上的军刺,脚下一用力,借着轻功浮劲以及踏云靴的帮助,轻轻松松跃上了房梁,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他顺着房梁走到了尽头,慢慢拉开了挡在前方的暗门。暗门上面涂有黄油,拉动时十分顺畅,而且没有声音。
虽然赵正从杜迁手上盗取了两件用于迷晕别人的**香,可是现在却派不上用场,因为这个任务的难度设定得很高,在千面戏子的身上有一块专门克制**香的宝玉“清灵玉”,使得**香变得全无用处……
若不是因为千面戏子身上有“清灵玉”护体,赵正也不用费这么大的力气练习轻功了,搞一套**香给千面戏子用上便万事大吉,岂不美哉。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正邪之间自古便是势均力敌,世上有**香这种东西,自然也就有许多克制**香的东西,清灵玉只是其中较为常见的一种。不光是千面戏子,其他的很多武人也会随身携带这种具有奇效的清灵玉。
赵正过门而入,来到了千面戏子的房间里,从房梁上跳了下去,了无声息地落在了地上。他望向了床铺,千面戏子正在床上熟睡,床头悬挂着一个行囊,边上戳着一杆猎叉。
《九脉六元经》有可能在行囊里面,也可能在千面戏子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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