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只有一面之缘,但林雪还是牢牢记住了这个女人的长相。因为这个白晶晶,她跟梁峻涛差点儿闹到离婚的地步,也正因为此事,白晶晶被取消了电影女主角的资格,却想不到转身就投进了刘阳的怀抱,还怀孕了,这速度真够快的。
照她肚子隆起的高度来算,应该是她被取消女主角资格的时候就跟刘阳有了特殊关系,也就是说白晶晶前脚被梁峻涛所拒,后脚就踩上刘阳这条船,反应实在够快的。
许久,只闻听到马童童压抑的低泣,她埋首抽哽着,难过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林雪抬起眼眸,对她说:“童童,是时候考虑你跟刘阳的婚姻问题了!你们还没有孩子,这也许是好事儿,等有了孩子再面对这些问题事情就要复杂得多!”
结束跟刘阳的婚姻,马童童不是没有考虑过,但这么久的追求和坚持又是为了什么?她泣不成声地道:“我刚结婚没有半年……”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林雪也不好再劝了,只能说:“你自己好好考虑下吧,跟刘阳的婚姻是不是还有必要维持下去!”
假如马童童知道答案,她也不必来找林雪哭诉。半晌,她擦净泪水,“我想……看看我婆婆的意思!”
*
“多加糖、少放盐,再加湿淀粉,老抽多放,颜色重些……”
梁峻涛总算勾芡出一锅看起来颜色对头的糖醋汁,将排骨倒进去翻炒,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类似于打铁的声响,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糖醋排骨总算圆满装盘。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总算做了盘能拿得出手的炒菜。“秦师傅,你品尝一下,及格吧!”
站在一边督视的厨师胖胖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告诉他:“首长还是先自己品尝一下吧!”
见秦师傅的表情,梁峻涛不禁凉了半截,这次又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这盘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的糖醋排骨还是不能吃?
伸筷挟了一块,放进嘴里,嚼了口,停滞两秒钟后吐出来。“呸!”不禁怒了,“你站在那里明明看到我把盐当成了糖怎么不提醒我?”
“首长,”秦师傅小声嘀咕道:“我看你不太适合学厨艺,上次把胡椒粉当成五香粉来用,这次又把盐当成糖来用,总是分不清老抽、生抽还有酱油的区别……你做饭的时候总不能一直派个人在旁边监督你吧,那样还不如直接让厨师做得了!”
梁峻涛一品秦师傅话里的意思,竟然是全盘否决了这段时间他取得的全部成绩了,不由大为不满,反驳道:“我熬的粥味道就不错嘛!”
“嗯!”秦师傅连忙深表赞同:“你还是适合做一些不用放各类调料的食物,比如说熬一些简单的粥,只要不是五谷不分的人都可以做到!”
梁首长鼻子都要气歪了,敢情这是在夸他呢还是在贬他呢!“我老婆马上就要坐月子了,想亲手炒两个菜让她高兴一下,你明白?”
“噢!”秦师傅表示明白:“这样吧,等首长想炒菜的时候就派人接我过去,我现场指导你吧!”
没办法,有的人晕车晕船,有的人晕机晕血,而梁首长就是晕菜,看到各种各样的调料他就眼晕,可以称为“厨无能”了!
就这样的人偏偏非要亲手炒菜,在亲眼目睹过无数人为酿造的惨烈现场后,秦师傅实在对这个“首长徒弟”表示无奈!
可怜这位军部顶级神厨,专为首长们做菜的秦师傅,假如不是摄于梁首长的婬威,真想小声嘱咐他一句——出去千万别说他的厨艺是跟他学的!
小高跑步过来,对正围着锅灶忙活的梁峻涛打了个军礼,说:“报告首长,军部召开紧急会议!”
梁峻涛闻言,星眸闪过一丝亮色,道:“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
梁峻涛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大部分领导都到齐了,另外冷智宸也在。
作为军政高参,冷智宸偶尔跟梁峻涛在会议室里碰到,都是互不搭理,这次两人打照面,冷智宸却主动对梁峻涛点点头以示问候。
要搁以前梁峻涛当然不予理睬,不过因为林雪的劝解,他也就把以往的芥蒂看得淡了。脸上虽没有笑容,却也对着冷智宸点点头,算是回礼。
裴鸿轩仍然是一贯简约的风格,表情严肃地说了两句开场白:“新年快到了,先在这里给各位拜个早年,预祝新年新气象,来年我们继续打胜仗!”
一阵掌声结束后,大家屏息静听今年最后的一个紧急会议。
“从金新月发来最新情报,由梁师长布置的剿毒新计划非常顺利成功。石宇在金新月的表现优秀突出,因为把握战机,在当地的毒枭艾萨克被莫楚寒的人追杀之下挺力相助,两人结义为兄弟,交情很好!所有计划都朝着我们预期的方向发展,并且比我们想象中计划内中的还要快还要完美!”
“哗!”一阵更热烈的掌声,代表着军人的热血和激情。胜利的消息永远都比任何事情都要激励他们,攻克征服一切敌对力量,圆满地完成任务,是他们毕生不倦的追求。
“今天把大家请到这里来,我裴某不止是充当一只报春的喜鹊,更是要求大家随时做好投入战斗的准备,你们准备好了没有?”
“时刻准备着!”大家齐刷刷地握起拳头,再次高喊口号:“我们随时准备为祖国投入战斗!”
梁峻涛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他感觉一场超乎他想象的恶战即将开始。
果然,裴鸿轩接下来就开始宣布战斗计划:“剿毒行动任重道远,为了维护东南亚的安定和平,我们周边领邦政府定期剿毒,对毒巢展开大规模的围剿和轰炸。距最后一次四国政府联手轰炸毒巢的行动又过了十二载,金三角和金新月这两个东南亚无法根除的毒瘤又开始滋生蔓延,有愈来愈疯狂之势!”
“我们必须要把握战机,最迟到明年夏天,彻底模清两大毒巢的底细,最好连根拔起!让东南亚这片土地摒除乌烟瘴气,重新恢复明朗的天空!”
又是一阵掌声,其实大家心知肚明,没有谁能彻底清除这两块毒瘤,不过看到其抛势力发展得太凶,行为太猖獗有损政府颜面的时候,几个国家政府才联合起来开展一次大规范的空袭轰炸,单单毒枭霍家祥就很荣幸地被几国政府军连续三次列为重点轰炸对象,却至今活着,仍然稳居东南亚第一毒枭的王位。
没有谁能模清他的老巢,而且军部里永远都有拔不完的蛆虫和内奸,每次行为都称不上绝密,等到政府军的空军到位展开,真正的大毒枭早溜了。
不过只要做足准备,大规模的空袭轰炸还是可以大挫毒枭的元气,起码几年内无法再猖獗,而政府军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了!
“梁峻涛!”裴鸿轩突然喊了一声。
正在出神的梁峻涛赶紧起身立正,应道:“到!”
“你——负责金新月行动的总指挥官,可以胜任吗?”
“为祖国效劳是我的荣幸!”当然,能亲手除掉莫楚寒那更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很好!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次你会不会再有任何半途退出行动的理由?”
“不会!除非我牺牲,除非炸平金新月NT组织的基地,否则,我梁峻涛以自己军衔上的徽章发誓,绝不半途而废!”梁峻涛的声音亮如宏钟,字字铿锵,绝不容许任何人质疑。
“就这么决定!”裴鸿轩表示很满意,他环视一圈四周,宣布道:“最迟到明年的春末,最早也许就是下一刻钟,所有参加行动的军官以及战士,都随时做好出发的准备!”
*
眼看就要过除夕了,谁都想不到梁佩文会愁眉不展地回到梁家,而且还带来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童童闹出来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刘阳那个没出息的东西竟然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还嚷着要离婚,我都要被他们活活气死了!”梁佩文脸色铁青,显然气得不行。
梁仲全大吃一惊,半晌才沉吟着道:“离婚的事情一定不能草率!”
“是啊!给他们俩举行那么隆重的婚礼,全京城没有不知道的,这才几天……”梁佩文六神无主,不知怎么办才好:“我跟运吾都管不了那个混小子,他直接不着家了,躲在外面,仲全,你说怎么办呐!”
“不能离!那个女人……给她一笔钱打发掉,怀的孩子能流掉更好,如果不肯非要生下来……”梁仲全老脸一红,不由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闹剧,话到半截又咽了回去。
“哟,有什么不好说的?”刘美君冷笑道:“你直接说如果生下来就抱回家好了,让童童当自己亲生的养着!无所谓了,这也算你们梁家的家风!”
这本是梁仲全的心病,此时被刘美君当众揭出来尤其是当着儿媳的面,不由很是恼火。“嫌梁家的家风不好当初你为什么要嫁给我?我又没有逼着你!还有……刘阳是你的侄子吧,他姓刘又不姓梁,该禀承的是你们刘家的家风才对!”
“哦,儿媳妇还在一旁,我忘了照顾你这做公公的颜面!”刘美君性格虽然强势,但对于沉默寡言的丈夫还是比较容让,她只是适时地提醒他一下,借机打压梁佩文,谁让这个大姑姐看起来总是那么高高在上。
“哼!”梁仲全拂袖而起,转身就大步走了。
原想回来找弟弟商量一下,弄了这么个结果,梁佩文用手捂着肋下,脸色有些苍白。
“姑妈!”林雪看出她神色有异,连忙起身过去扶住她,关切地问道:“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她只是气得胃疼而已!梁佩文眼眶微微发红,微哽道:“林雪,我为什么没有你这样的儿媳妇?”
刘美君撇撇嘴,想不到自己唯一让大姑姐羡慕的居然是这个她一直不很待见的儿媳妇。
“姑妈,”林雪都不该说什么,这种事情能强求吗?“不要想多了,儿女自有儿女的福,如果他们的感情完全破裂,勉强在一起只有痛苦,还不如……顺其自然好了!”
“当初,他跟童童偷偷跑去领了证,连招呼都没跟我和他爸爸打一声,简直是无法无天!我跟他爸爸原本不同意这桩婚事的,他铁了心非要娶童童!再说,看你跟峻涛也是闪婚还过得这么幸福,我跟他爸爸商量了一下,就勉强同意了!”提起这段草率的婚事梁佩文就懊悔不已,“早知道他这么没长性,那时就不该给他们举办婚礼!”
“唉,刘阳太不懂事了,还不如峻涛呢!”刘美君叹了口气,劝道:“大姐也不必难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就让那小子作吧,等到他疯够了玩腻了,用不了两年就回来了!”
梁佩文没说话,却也没反对刘美君的意见。其实她也是这样想的,如果实在不行,就让刘阳在外面玩两年,只是看童童肯不肯等他了。
“假如童童因此跟刘阳离婚,我也不拦截他们!”梁佩文拍拍林雪的手,示意明白她的意思,“不过就算他们离了婚,我也不会同意那个破坏他们夫妻感情的小三进家门!”
*
晚上,林雪给马童童打电话,对方却一直关机,她又打到刘家的座机,是佣人接的,说马童童不在家。
林雪有些担心,怕她出事,就分别打到几个跟马童童熟识的同学和好友那里,都说没看到她的人影。最后林雪想办法联系到了马童童唯一的亲人,她的暴发户老爸。
“小雪,你找童童?”马爸爸还是那个大嗓门,“她现在不是嫁到刘家去了吗?结婚后我就不常见到她了!”
马童童的爸爸一直在忙着搞外遇,她妈妈活活气死后就更不着家了,难道马童童会跟她妈妈一样的命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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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这个隆重传统的日子,谁也想不到新生命会选择在这天诞生。
早晨五点多钟,睡梦中的林雪就感觉到隐隐的月复痛。因为梁峻涛睡在书房里,陈妈睡在外间,她就忍了一会儿,然后月复疼的感觉又减缓了。
前天夜里,她半夜月复痛喊人,梁峻涛半夜将她送到医院,被告之还没有生。因为过年的缘故,只好又把她接回家里来。
想想那夜的白白折腾,林雪就忍住没有再吭声。
天快亮了吧,等天亮后如果疼得厉害再去医院吧!
这样疼了半个多小时,林雪开始见红。她这才慌了神,赶紧起身喊睡在外间的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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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林雪慌了神,全家人都慌了神,看来生孩子是不分时候的,不论是过年还是过节,不论是刮风还是下雨,都无法阻碍孩子降临到世上的脚步。
难得正月初一没有去部队出早操,梁峻涛还打算睡个懒觉。听说媳妇儿要生了,全部睡意都被惊得无影无踪。
火速起身,以紧急战斗的速度抱着林雪下楼,刘美君则忙着喊陈妈一起准备孩子出生的东西。
梁峻涛等不及她们,先开车送林雪去医院,又边开车边给姑妈打了个电话,紧急通知医生做接生准备,同时通知妇科大夫火速去医院。
大年初一,留下值班的医生无疑都是些可有可无的人物,稍有点儿背景和本事的都不会在这天安排值班,所以医院的医疗队伍可想而知。
他双手紧握方向盘,从没有像此刻这样紧张地开车,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第一次当爸爸呢!
儿子啊,你为什么偏偏选在正月初一出生呢?看你这来势汹汹丝毫不打商量的横劲儿,跟你老子有的一拼呢!
“别紧张,我感觉好些了,好像没那么疼了!”林雪缓过一阵痛,对身边高度集中精力开车的男子绽开一个虚弱的微笑,安慰他。“慢点儿开吧,一时半会儿……”
话没说完,她只觉涌出一股温热的液体,源源不断,好像溺尿一般。“啊!”她惊叫起来。
疾驶中的车子剧烈地晃了一晃,梁峻涛咬牙忍着没有停车,他嘶声喊道:“再坚持一会儿,五分钟……不,三分钟就到了!”
“不是!”林雪惊魂未定地检查了一下,又痛苦地申吟起来:“羊水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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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梁首长无比伦比的驾车技术无人可及,所以他抱着林雪下车的时候,只有几个护士睡眼惺忪地迎出来。
大年初一,值夜班的几乎都在睡觉,刚刚被一通电话惊醒过来,他们起床后顾不得洗漱,一通忙乱,换上工作服,就接到消息说车子已经到了。
这……未免太快了吧!当然,一切只是开始,让人大跌眼镜的还在后面。
梁峻涛抱着林雪箭步如飞地窜上台阶冲进大厅,喊道:“医生呢?医生在哪儿?”
那几个小护士在后面跟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被雄狮般暴躁的男子吓得花容失色,结结巴巴地说:“在、在产房里呢!”
为了方便孕妇,妇产科一般设在二楼,没有等电梯,梁峻涛直接抱着林雪跑楼梯。
她在他的怀里疼得五官移位,眼前阵阵发黑。生产的阵痛让她压抑不住地嘶喊,指甲深深地掐进他的胳膊,鲜血淋漓都浑然不觉。
梁峻涛更感觉不到疼,他的心已经快要疼得碎掉了。第一次见她这样痛苦的样子,好像比那些遭受电击酷刑的犯人还要痛苦百倍,让他忍不住想代她承受那种深刻的撕裂的剧痛。
“你一定要挺住,一定要挺住,再忍忍……”他不知道自己都对她说了些什么,只觉得自己都要被这种痛苦折磨到崩溃。
穿过长长的走廓,他抱着她跑进产房,那里的值班医生刚刚穿上无菌服,见产妇已经被抱进来了,吃惊之余,便指着一张产床对那个满头大汗的男人说:“放那里吧!”
“啊……”林雪躺在产床上疼得天昏地暗,泪眼纷飞,“峻涛,我好疼!”
梁峻涛紧握着她的纤手,无比强烈地希望能代替她承受这种痛苦,可惜,纵然他不可能分担她的痛。“医生,你快过来,赶紧给她止痛!”
匆匆忙忙地戴上无菌皮手套,值班女医生手脚还算麻利地快步过来,瞧了眼林雪的反应,嗔怪地瞪一眼那个额冒青筋的男人,说:“哪个女人生孩子不疼?大惊小怪!”
“你他妈的什么态度!”横行无忌的梁首长哪里受过此等抢白?他当下指着那个女医生的鼻子,骂道:“你等着!”
“嗬,你这人什么态度?当医院是你家开的啊?”女医生大概是从没见过这么横的病人家属,不由生气了。“赶紧闪开,我要给产妇接生了!”
“你接生?行吗?”梁峻涛怀疑地瞪她一眼,命令道:“等妇科专家来了再生!”
“我怎么不行?”女医生伸手将他推开,“你去一边等着妇科专家吧,你媳妇儿等不及了!”
就这样,梁首长被无情地驱赶到一边去,女医生给林雪做产前检查,彩超刚照上去,就惊呼起来:“天啊!胎儿头部已经进到产道了!”
梁峻涛惊得赶紧又跑过来,一把攥住林雪汗湿的纤手,安慰道:“别怕……会顺利的!”
已经过了阵疼,林雪缓过气来,就听见医生喊道:“看到头了,用力!”
看到孩子的头了?这么快吗?林雪慌乱起来,她还以为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要一直续持下去,直到三天三夜。
她命运多舛,从来都是崎岖坎坷,什么事情都没有顺利过!就连这桩幸福的婚姻都是在她死过去一次后才在拐角处偶尔碰巧遇到的!她以为,这次生产会再次磨掉她半条命,难道这就要结束了吗?
紧紧地攥着梁峻涛的大手,想从他那里汲取信心和力量!可是,她感觉他颤抖得比她还要厉害,好像比她还要紧张。
颤抖的唇吻上她汗湿的鬓角,他不停地安慰她也在安慰自己,喃喃柔语:“别怕,我们宝贝就要跟我们见面了,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离开!”
继梁峻涛到达医院十五分钟后,梁佩文也驱车赶来了,待她换上无菌服进到产房里,就听到值班的女医生,在那里喊:“快了,再用力!”
大吃一惊,她几乎是小跑着过来,正好目睹孩子出生的过程。
“怎么这么快?”她惊叹道。距离梁峻涛打电话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吧!妇科专家还没到呢!
“很顺利!产妇到产房的时候,胎儿的头部已经进到产道!”那值班的女医生若无其事地笑着说:“我见过最快的产程只有半个小时,她还不如那个产妇快呢!”
接生这么严肃的事情她还敢说笑?如果搁以前梁首长早就一嗓子吼过去了,但那个女医生笃定自信的态度硬是镇住了他。
是啊!孩子想出来的时候,不可能专门等那个妇科专家,他又不认得她!
默默地汗了一把,梁首长以后决定不会迷信所谓的专家了!
四十多分钟后,妇科专家姗姗来迟,样子却很是狼狈匆忙。因为她回郊区老家过年,这是专程飞车赶来,刚进产房就听到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已经生了!妇科专家走过来,看了看林雪的情况,又查看了下刚出生的孩子,宣告母子平安。
护士称了孩子的体重,按了小脚丫印,再穿上医院专门为孩子准备的婴儿服,包上医院的专用婴儿睡袋,送到林雪的怀里。
“好漂亮的孩子,很正点的小帅哥呢!”护士笑嘻嘻地说道。
刚刚生产完的林雪很疲惫,她侧眸望向身边的孩子,看到拳头般大的一张小脸,皱皱的。
因为母亲生产辛苦,所以护士通常把接生完的孩子先抱给母亲看,不过这并不妨碍梁峻涛俯身一起打量孩子。
“小东西,为了生你,你妈遭了多大的罪!”梁峻涛爱怜地伸出指头逗了逗孩子娇女敕的小脸颊。
孩子还以为是妈妈的**呢,本能地张开小嘴四处寻找,想吸吮。
“峻涛,”林雪弱弱地喊道。
“我在!媳妇儿叫我有何吩咐?”梁峻涛赶紧俯近她的耳际,关切地问道。
林雪犹犹豫豫地,说:“我怎么感觉……他好丑呢!”
“……”梁峻涛瞪大星眸,细细打量自己的儿子。
“他很漂亮呢!”护士抗议地喊道,“你是不是觉得他小脸皱皱的?这是刚生出来的原因,他会越来越漂亮!”
是吗?还是对她的安慰?不过林雪倒是不在乎,只要是他们的孩子,就算丑些也无所谓啦!
护士抱起孩子,说:“你们的家人在外面等候好久,把孩子抱出去给他们看看吧!”
*
外面不止是家里人,还挤满了闻讯特意来贺喜的人!
见小护士抱着孩子出来,问谁是家属,刘美君赶紧冲在最前面,不可置信地问道:“这么快就生出来了?”
太顺利了,前后还不到一个小时呢!她指着陈妈手里拿着的一堆为新生儿准备的小衣服和小睡袋,又说:“这些……都没用上呢!”
“我们医院为新生儿准备的衣服和睡袋都是质量上好的,请放心!”小护士把孩子交到刘美君的怀里,因为她是孩子的女乃女乃。
“呼啦啦!”大家都忍不住移步过来,争相目睹梁家新一代小主人的尊容。
刘美君见这架式,连忙摆手示意道:“孩子太小,不能见太多的人,怕吓着他!”其实她是怕人多嘴杂,万一把病毒细菌传染给她的宝贝孙子就不好了。
很快,林雪被推出了产房,向着最近的高级孕婴专护病房推去。梁峻涛始终探在被子下面紧握着她的手,形影不离地陪伴着她。
“我媳妇儿需要休息,暂时失陪了!”梁峻涛对所有来探视的人摆摆手,并没有离开妻子去应酬寒喧。他知道她此时此刻需要他,所以,世上的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能让他松开娇妻的纤手,甚至包括他刚出生的儿子!
*
林雪昏睡了整整五六个小时,等她醒过来的时候,见梁峻涛就睡在她的身边,大手始终紧握着她的柔荑,没有离开片刻。
惶乱的心莫名地安定下来,她柔柔地一笑,俏脸习惯性地贴向他铁硬的胸膛。
不对,她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峻涛!”林雪惊叫道。
梁峻涛咻然睁开双眸,几乎立刻就弹坐起来,将她搂进怀里,安慰道:“媳妇儿别怕,我在这里!”
“我们的宝宝呢?”林雪环顾室内四周也没见到宝宝的影子,也没的到婴儿床之类的东西。
怔了怔,梁峻涛才低声笑起来,戏谑道:“你睡得太死,被人偷走了!”
林雪见他的样子就知道没事,这才慢慢放下心,瞪他一眼,嗔道:“你怎么没被人偷走?”
“呵,你一直紧攥着我,别人怎么偷啊!”某人又开始自我陶醉了,“看来我在你心里比儿子还重要!”
脑子里出现一张皱巴巴的小脸,可怜兮兮的样子。林雪颦起秀眉,掐了身边的男子一把,命令道:“去把孩子抱来给我看看!”
“是,遵命!”梁峻涛心疼媳妇,怕孩子的哭声吵到她,就让护士抱到外间单独的婴儿室里。
他起身整理下衣服,走出门外,不一会儿功夫,不但护士抱来了小宝宝,还呼啦啦进来了一大群人。
这些人早就等候在外面,此时听说林雪醒了,都进来探视。
梁佩文穿着军医制服,戴着两杠四星的大校军衔章。女兵能坐到她这个位置上的少之又少,为了部队,为了功勋,结婚多年她没要孩子。年过三十才生了刘阳,比她的侄子还要小半岁。
看着林雪已经生了个可爱的小宝宝,她是欣喜又眼热,当然打心眼里盼望自己的儿媳也能快些怀孕,可现在马童童正跟刘阳闹离婚,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小宝贝哟,总算可以见到你妈妈了!”何晓曼大月复便便,眼看也快要生了,如果不是如此,她非要抢着抱孩子不可。
林雪连忙坐起身,先对几位长辈微笑着一一打过招呼,然后跟何晓曼说:“哎,大肚婆,都快要生了,不在家里好好待着,到处乱跑什么?”
“好家伙,刚生了孩子就敢取笑我大肚婆!”何晓曼气得不得了,偏偏就拿林雪没办法,谁让她比她晚那么几天呢!“我过来看我的干儿子啦,谁敢有意见!”
虽然十分盼望能跟林雪做儿女亲家,可惜肚子不争气啊,这一胎……又是男孩!
她喜欢女孩喜欢得要命,就因为胎儿鉴别为男孩,她气得几天不理冷彬,害得冷彬这些天一直紧张兮兮,不知该怎么讨爱妻欢心才好。
好不容易弄明白了她不开心的原因,就在她耳边信誓旦旦的保证,下一胎一定是男孩!
哼,她信他才怪!
“好,没意见!”林雪拍着自己的身边,说:“过来,轮到我看我的干儿子了!”
何晓曼过来坐下,林雪伸手模了模她鼓鼓的大肚子,再模模自己瘪下去的肚子,惊叹道:“真神奇啊!我都不敢相信自己已经生出来了!”
“欠扁啊你,故意眼馋我!”
在林雪昏睡的时候,大家就看过了孩子,此时都围聚过来,问候林雪的身体如何等等。
这些都是女眷,多数是与梁家交情深厚的官太太,此时当然不乏各种奉承和赞美。
林雪发现,孩子真得变漂亮了。不像刚出生时皱巴巴的样子,那脸皮女敕白得像只刚刚剥出壳的鸡蛋,一双黑漆漆圆溜溜的大眼睛,毫不惧生地打量着周围,好像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小宝贝!”林雪俯首在他娇女敕的小脸上吻了吻,嗅到了孩子身上独特的香气。
孩子再次张开小嘴巴,四处寻找母亲的**,他也嗅到妈妈的味道。
“哟,孩子想吃女乃呢!”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林雪心里一动,顿时滋生出浓烈的母爱,她稍稍背过身去,解开衣襟,让孩子吸吮乳汁。
“媳妇儿!”梁峻涛赶紧阻止,他正色道:“已经请了女乃妈,女乃水充足,你不必喂他了……刚刚他吃过!”
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林雪抱着孩子没回身。
梁佩文也开口劝道:“哺乳孩子会很辛苦,不利于你产后的恢复,还是交给女乃妈来照顾!放心,她们很专业,而且都做过标准程序的体检,非常健康!”
何晓曼说:“昊昊也是女乃妈带的,我……要工作,没法给他喂女乃!”
同样,林雪是部队的女军官,假如她想早日重回部队,也无法给孩子哺乳。
“宝宝是我生的!”面对众人的意见,林雪开口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决:“我想让他吃我的女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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