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一出宫,李儒早已带人在宫门前等候。见到董卓,立刻迎了上去,让人牵来了一匹快马:“主公请。”
董卓一言不发的上马,面色有些难看。
李儒见状,小心翼翼的问道:“今日陛下召主公觐见,主公可照在下说的自请提领何进的兵马?”
“别给我提那个丁原匹夫!看他沉默寡言,没想到竟在关键时刻捅我一刀!你知道他当着百官的面说什么吗?他竟说我放任手下军士在城中奸‖婬掳掠。说我根本没有治军的本事,不配统计三军!丁原匹夫!真是气煞我也!”
李儒一听,忍不住叹了口气:“主公啊主公!事已至此有句话我也不得不说了。当如进城时我就曾劝进过主公,要让手下的军士与民秋毫无犯。谁知主公虽答应,但却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非如此,又岂会落人话柄啊。”
“这”董卓不禁皱眉,面有难色,“我这也不是看着军士们跟着我受了那么多苦,难得有机会让他们开心一下嘛。”
李儒语重心长:“主公啊!即便丁原不提,但治军不严也向来都是兵家的大忌啊!”
董卓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那先生说我该怎么办?”
“立刻下定,全军退离城外,不得再滋扰居民,违者军法处置!”
董卓犹豫,李儒又道:“主公啊!一切要为大局着想啊!”
“好吧,就听先生的。”董卓说完,便对左右道,“传我军令,全军退居城外,不得扰民,若有违者军法处置!”
“诺。”
李儒听后,欣问道:“如此主公便大事可成。”
这时,董卓忽然开口,神色谨慎:“先生,其实我刚才出宫的路上我突然间有一个想法。如今想说给先生听听,让先生帮我一同定夺。”
李儒恭敬道:“主公请讲。”
董卓继续说道:“今日朝中我见天子沉默不语,事事都要何太后拿主意。如此无能之主,倒不如废了他,让人取而代之。”
李儒一听脸色微变,立刻道:“主公三思啊,现在更换天子还为时过早。何况丁原也主公势力相当,恐怕他也不会答应啊!”
董卓道:“先生,你难道忘了当初我们四处差人拜访,寻求回朝的机会又究竟是为了什么吗?其实并非是我茹莽,你想想,如今我们刚到洛阳,朝中众臣未必服我。若不在此时树立威信,我又那什么去同丁原对抗?”
李儒默然,片刻道:“主公若是坚持如此,在下也不多阻拦,只是在此之前,主公还需先谈谈各位大臣的口风才是啊。”
董卓点点头:“先生说得不错,既然如此,今日我便宴请群臣,席间再一探口风便是。”
李儒忽然问道:“那么主公可要请丁原吗?”
董卓看着他,道:“先生的意思是?”
李儒道:“在下以为主公非但要请丁原,还要第一个请他,因为这将是主公除去丁原的一个好机会。”
董卓诧异:“先生是要我借此杀了他?”
李儒摇头:“非也非也,主公若当着那么多朝臣的面杀他,岂不是惹人非议吗?”
“那先生的意思是?”
李儒附耳,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董卓一听,立刻笑了起来:“哈哈,多谢先生,有先生在,何愁大事不成!我这就吩咐人去送请帖。”
李儒又提醒道:“主公一定要记住,宴会时定不可动怒,否则便会功亏于溃。”
“先生尽管放心,无路那丁原说什么,我都会笑脸相迎,不与他计较。”
“有主公这句话,在下就放心了。”
建章宫中,元良领着曹操进了间小屋,刘辩早已等候在那里。
元良遣退了下人,关上门,又亲自在门外守候。曹操走到屋正中,双手合于胸前,躬身一拜:“臣骁骑校尉曹操,拜见陛下。”
“爱卿平身。”刘辩抬了抬手,“爱卿不必多礼。”
“谢陛下。”
刘辩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爱卿请坐。”
“谢陛下赐座。”曹操也不推迟,自行走过去坐了下来。只听刘辩又接着问道,“曹爱卿求见,可是为了刚才朝堂上的事?”
“陛下明鉴。”
刘辩又道:“巧了,寡人刚好也有事想请教曹爱卿。”
“臣不敢,陛下若有所问,臣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刘辩问道:“刚才朝堂上董丁二人相争,寡人见爱卿一直冷眼旁边,不知爱卿对此有何看法?”
曹操道:“臣恐污陛下之耳。”
刘辩道:“爱卿但说无妨。”
“那臣就说了,其实刚才臣想的是”曹操停顿了一下,似乎有意在卖关子,“狗咬狗,一嘴毛。”
刘辩一听,忽然间大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爱卿之言,当真是精辟之极啊!”
“陛下过奖,过奖。臣只是觉得,二人都是半斤八两,各怀异心罢了。”
刘辩赞许道:“爱卿当真是一语中的!没错,他们二人又有谁没有称帝之心,不过是在彼此争夺利益罢了。”
“陛下明察秋毫才让人敬佩,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陛下的眼睛。”
“爱卿过誉了,爱卿既来求见寡人,想必心中也有了主意,寡人也正好想向爱卿请教。”
曹操回答:“臣愚钝,陛下才真正是成竹在胸,只是兼听则明而已。”
“知寡人者,莫过于爱卿了。”刘辩一笑,又道,“那么爱卿说说,寡人究竟有何打算啊?”
曹操道:“陛下今日之所以坐等董丁二人在朝堂上相争而不阻止,只是为了让他们二人两败俱伤,然后陛下再坐收渔利罢了。”
“嗯。”刘辩若有所思的点头,“还有呢?爱卿继续说下去。”
曹操却道:“臣愚钝,知道的只有这些。”
刘辩接着说道:“其实寡人的目的还不止这些,寡人要的不光是何进的兵马。寡人还要将丁原和董卓二人之兵也一并收入手中,寡人要做的不是傀儡,而是真正的一国之君,天下的主人。”
曹操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也不知是惊是惧,只听刘辩又接着说道:“爱卿不必惊慌,只要爱卿好好辅佐寡人,寡人可以保证,成其大事之日,也是爱卿加官晋爵之时。”
曹操听后合手一拜,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反而是一丝谨慎:“臣多谢陛下厚爱,臣定当尽心竭力,忠心为主。臣不宜在宫中久留,以免招人怀疑,请陛下容臣先告退。”
刘辩心知他说得有理,点了点头,唤了声“来人”。元良立刻推门而入:“陛下有何吩咐?”
刘辩道:“你替我送爱卿出宫。”
曹操却道:“陛下万万不可,若是让他们看到了,岂不引来猜疑,陛下还是容臣自行出宫吧。”
“爱卿说得对,都是寡人一时疏忽,没有想到这一点。既然如此,爱卿请回吧。”
曹操躬身再行礼:“臣告退。”
曹操离开后,元良又关上了门,留在屋中伺候。没过多久,刘辩忽然间开口问道:“元良,你觉得曹操这个人如何?”
元良回答:“回陛下的话,奴才愚见,只觉得此人深不可测,似乎是暗怀韬略啊。”
刘辩眉头微蹙:“原来你也这么觉得,说实话,无路你是何进、董卓、袁绍还是丁原,寡人都毫不畏惧。唯独这个曹操,着实让寡人看不透啊!就拿刚才来说,寡人觉得他明明知道寡人的用意,却说不知,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陛下是否是多虑了?陛下智谋过人,一个曹操又如何能猜得透陛下的想法。”
“但愿如此吧。”刘辩忽然间叹了口气,紧皱的眉头却依旧不见舒展,“不知为何,寡人总觉得会发生什么,这种感觉是从未有过的,实在让寡人不安啊!”
元良道:“此事陛下胜券在握,只需坐观二人相斗,然而再坐收渔利罢了。陛下恐怕是太过劳累,才会如此担心。”
“或许吧。”刘辩又叹了口气,眉头依然舒展了几分,“越接近成功,便越是患得患失,看来寡人当真是累了。元良,扶寡人回去休息吧。”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