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光远现在已补了恩荫,为从六品的权知蓟州州务,也就是代理州长。李爽又和他谈了谈蓟州的防务情况,李爽离开后,韩光远按李爽的嘱咐,招募的义兵选了八百人留下,再加上守备营原来的近二百官兵,共有一千人。对义兵的军饷也是按李爽承诺的每月一贯钱,两石粮给的。当然这些钱也不能全部由韩家或李家全帖,李爽离开蓟州的时候,给蓟州不少商铺都教上了些谋生的手段,这一个月来蓟州的商业恢复不错,收上来的税也足够支付义兵们的饷粮了。
只是练兵的情况不尽满意,那李乔做事中规中矩,能力也有限。从辽东饥民中虽然找了些从过军的汉子,一来这些人没个正式的官身,只能对李乔稍稍地协助一下,另外这些人原来在辽阳军中,也都是下层的军官,本身能力也一般般。
那张二郎自从蓟州逃走后就再也没有消息,这一个月来韩光远没有少派暗探去打听,可是那一帮反贼们象凭空消失了一般。渔阳军本就住在蓟州境内,自蓟州收复后,那萧卢翰每日派些轻骑在境内四处巡视,现在蓟州境内竟然要比别的要方还要太平许多。也因为渔阳军在蓟州境内的巡视,辽东饥民们出山海关后过了滦州,平州就再不敢往东走,或者是绕道北边,去了檀州境内。
饥民们从辽东涌到南京到已经一两个月了,已多少有了些组织,再也不象真实时那样蝗虫一样地乱窜。现在得到的情况是,一些饥民已经自发地在平州,滦州这些地方找些零活。两地正好又在秋收季节,虽然今年的收成不太好,但这些地方的州县已经没有刚开始见到大量饥民时那么慌乱,官府救济一些,富户再施舍一点,饥民们自己再找些活干,或者做点小生意,这些地方也算是粗安了。
李爽估算了一下,现在应该是公元一一一九年,辽天庆九年,北宋著名的宣和年号今年刚刚启用。这一年,南朝的宋江,方腊正在作乱。完颜阿骨打虽已称帝,但还没有确定“金”这个国号。宋金海上之盟大概刚刚尝试接触,历史上海上之盟的促成者之一赵良嗣现在还在辽国,还叫马植,也不知道没有这个宋金之盟中的重要人物,这两国的结盟是不是也会出现什么变数。
在正常的历史年表中,这几年辽金两国虽然干起架来几乎没有停止过,但在海上之盟前,女真人没有得到宋人在物资上的支持,尽管是屡战屡胜,但战争规模都还不太大,暂时动不了大辽的根本。现在辽国的五京五道,除东京辽阳府被反贼高永昌占了,建了什么大渤海国外,上京,中京,南京,西京都还在契丹人的手里。辽金力量的强弱转换,要在大约四年之后的一一二二年之后,耶律延禧连失上京,中京,逃到鸟不下蛋的夹山去之后,大辽才完全变成了一盘散沙。
如果和前世掌握的历史不出现大的出入,李爽还有四年的准备时间,四年后他十六岁,虽然还算是小孩,如果这几年内好好练练身体,带兵上阵应该是没问题的。更为重要的是,这四年的时间,自己也能发展一定的力量了,说不定找到契机,在辽,宋,金三国的关系上小小的推上一下,历史就会从此改变?
可是,自己穿越过的的这世界,和前世掌握的历史又有些似是而非,既然七八年前就应该藏在童贯使辽的队伍,投了宋朝的马植现在还在燕京,又有谁知道别的历史进程也已经改变了,耶律延禧会不会提前溃败跑到什么夹山去?如果这样的话,只怕自己就没有三年的充裕时间了。
下午,李爽在燕来居要了五桌酒席,宴请这些从蓟州赶来的豪杰们,经不住大家的劝,喝了几杯酒。却没想到这小小的身体竟然是不胜酒力,那五十度的白酒只二三两下肚就头晕晕乎乎的了,好容易坚持到酒席结束,回家怕便宜老娘唠叨,就让李申把他扶到了铁匠铺子。自便宜四叔把这铺子转给自己后,李爽就在里边给自己收拾了一个房间。回到铁匠铺子后,李爽本想先睡上一觉,散散酒气后再回家的,却没想到睡在小床上是怎么也睡不着,就在脑子里默默地盘算起了记忆中的历史进程来。
好容易刚刚眯上眼睛,却又被外边的吵闹给惊了醒来,侧耳一听,是李申在和一个女子在说话。声音在前院,李爽听得不是太清,但能直接到这铁匠铺子来找自己的,除了李爽的丫环蝶儿外,就耶律沃燕这个小魔星了。无论是哪个,这觉是睡不成了,李爽连忙起床走出门外,却见是李申在和蝶儿说话,旁边还站着孟月儿。
回到燕京后,李爽只在耶律沃燕家见过孟月儿两面,这小女子是一见李爽就脸红,还象兔子一样地躲得远远的。李爽知道她还在为盗墓洞中被自己吓得尿了裤子不好意思,所以每次碰见孟月儿,李爽就在想,自己在那盗洞中装神弄地捉弄人,是不是玩得有些过火了?
李爽还没开口问是怎么回事,孟月儿就红着脸说:“我家王爷和小姐到公子府造访,小姐见公子没在家,就让蝶儿姐姐带我来找公子回去。”
回到家里,却见耶律沃燕正在花园内和三姐和四丫在玩,耶律淳应该是在书房和父亲说话吧。四丫见李爽回来,笑着说:“我说这是我二哥教我的,你却不信,那你自己问我二哥去吧!”
李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事情,就边打着招呼边走了过去,耶律沃燕翻出四丫的千字文,指着李爽在上边标记的标点问:“爽哥哥,这些断句的符号真的是你想出来的吗?”
李爽还以为什么说的什么重要的事情,原来却是这个,就淡淡地回答:“四丫读那千字文,前边的还记得清,书翻到后边,连断句都不知道从哪断,我就只好给她标记了些符号来。这样,无论翻到哪一叶,只需看看标点,就知道该从哪断句了。”
“这个方法说来简单,却是非常的适用,你一定要也教教我才行。”耶律沃燕合上书说。
四丫却在旁边得意地炫耀说:“我二哥除了教了我标点外,还叫了我拼音,a,o,e,对不对,三姐。”
耶律沃燕被四丫说得一头雾水,就问李爽:“拼音?什么叫拼音?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好啊,爽哥哥,有好东西你不教我,却只教了四丫,今天你不把这些都教我学会,我就不走了。”
耶律沃燕边说着话,边推着李爽回到他的房间,四丫要跟过来,却被耶律沃燕给挡住了,说自己要和李爽学那标点和拼音,不要四丫过来打扰。
进了李爽的书房,耶律沃燕把蝶儿和孟月儿也支开,李爽看她这样神神秘秘的样子,知道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却听耶律沃燕低声地说:“我父王软禁了我娘亲,还要杀了我娘舅。”
见耶律沃燕低着脑袋,神情委顿,李爽大吃一惊,刚刚才估算的近几年内没有大的变故,怎么就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来。“你娘舅,萧敌里?”李爽问。
耶律沃燕继续低着头说:“我娘舅和表兄萧延留从上京赶来,不知道和父王说了些什么话,惹脑了我父王,就把他们给关了起来,还说要杀了他们,我娘亲也被父王从大内派人,软禁在了家中。”耶律沃燕话没说完,就流起了眼泪。
李爽回忆着前世的历史知识,越回忆越发现事情太不对头。现在是天庆九年,公元一一一九年,前世的历史知识告诉他,萧敌里早在四年前就被耶律淳砍了脑袋。想到这儿,李爽一下惊出了一身汗来,原来历史早就出了偏差,自己却一直疏忽了。
正常的历史应该是,早在天庆五年,萧敌里和耶律章奴合谋废了天祚帝,迎立耶律淳登基。耶律章奴已经在上京起兵,萧敌里和萧延留从上京赶到燕京向耶律淳劝进。耶律淳杀了萧敌里父子,和王妃萧普贤女带着人头去上京见耶律延禧。耶律延禧虽对耶律淳没有追问,却把王妃萧普贤女软禁在了上京,后来上京失陷,又转到中京。直到一一二二年中京被金兵攻克,萧普贤女才越乱逃月兑,回到南京。
疏忽啊疏忽,怎么一直把萧普贤女这个时间应该被软禁在上京这件事情给忘了?如果早些注意到这一细节,就应该早发现历史早就改变得似是而非了。
耶律沃燕一定知道些什么,只有从她嘴里得到更多的信息,才能确定以后的计划。“沃燕,你一定还知道些什么。如果没发生什么事情,你父王绝对不会无故软禁了你娘亲,还要斩杀你娘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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