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的真有些憋屈,喝着酒却不敢大声说话,唯恐被隔壁的神秘客人识破身份。这仙客居的二层楼虽是木结构,隔音效果却是不错,听着隔壁有人说话,却是不能听清对方都交谈些什么内容。
高明武等人刚坐定后,又从下边来了六七个客人,石靖书推开门看了看,却是沈默,李齐等李爽的手下,看来也是来监视那和契丹人勾结的西军商人的。几人怕和李爽的这些手下碰面后尴尬,只能躲在这小屋子里喝闷酒,就边石靖书和曹牧真相互看着对方不顺眼,也不敢大声争吵。
好容易等店小二过来报信,说那桌客人要准备离开了,这一桌人才有种被解月兑的感觉。小二给他们留了条门缝,高明武和石靖书,曹牧真几人的脑袋挤在门口向外偷偷探视,那姓石的和姓曹的两个活宝不免会有肢体接触,也只能相互厌恶地瞪对方两年,正事要紧,却是不敢出言争吵。
先走出来的是三四个喝得醉醺醺,貂帽歪斜的契丹或者奚人,反正在这几个宋人眼里是分不清他们的族属的,边向里边的人告辞,嘴里边一个劲地夸着赵公子好客气之类的话。等了会儿,终于看到一个也作辽地妆扮的宋人,扶着位喝得满嘴胡言的契丹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听那契丹人嘴里一个劲地重复着说:“赵朝定请放心,交待兄弟们的事情,绝对错不了。”
石靖书终于看清了那宋朝客商的面孔。不由得轻轻“啊”了一声,脸上满是古怪的表情。挤在后边看不清外边情形的符菁听石靖书啊的古怪,连忙把他拉到后边,自己挤到前边去。等看清宋人客商的面容后,也是一脸的不相信。
等这伙人终于下楼,曹牧真看着神情古怪的石靖书和符菁问:“你们两个,认识那赵朝定?”
刚才大家说话或走动都是压低着声音,现在曹牧真突然提高音量,弄得大家的耳朵都一时有些不适应。石靖书翻翻眼皮,扔给曹牧真一个卫生球眼,嘀咕道:“不读书真可怕!”
曹牧真见这小子又在讥讽自己。不由得要跳起来,却被高明武给按住了。这石家和曹家人只要凑在一起就掐架,大家早就习惯了,但现在却不是听他们掐架的时候。
符菁在一边解释道:“辽地语言。朝定却不是人名,而是给对方的尊称,就是兄弟,好朋友的意思。”
高明武在一边问道:“看你两的神情,似乎是认识那来边来的客商?”
石靖书看看大家。慢慢问道:“大家可曾记得也力麻立?”
“也宣赞这次出使金国,建下了不世之功,想不听他的大名都难。难不成刚才那客商就是马宣赞?”朱薡问。
原来马扩随父亲马政出使女真,随阿骨打狩猎。一箭而射中正在奔跑的黄獐的眼睛,被阿骨打称为‘也力麻立,就是神射手的意思。女真使者到东京后。马扩被金太祖称为也力麻立的事情自金使口中传出,顿时成了宋人心中的神话。也力麻力之名自然也在宋人口中传开了。
“刚才那人不是也力麻立,却与马扩有关。家兄宴请马宣赞的时候,这人就跟随在马宣赞的身边。当时小弟也曾预坐,听马宣赞介绍说,这位客官姓赵,好象叫赵邦杰,官授武功大夫,陪同也力麻立一同出使女真的。”石靖书说。
听了石靖书的话,高明武拧紧了眉毛,想了想对大家说:“此事就此为止吧,我们今天也没见过什么姓赵的客商。和辽人的生意能谈成最好,万一谈不成,我们就算是到辽地来游历了一番。总之,刚才见到什么南边来的姓赵客商的事情,大家都忘了吧,也不可再谈论起此事。”
见大家都不解地看着他,高明武向他们解释道:“听闻马宣赞接受官家密旨,联络女真和经营幽燕。这赵邦杰既然是马宣赞的人,说不上来燕地是在为官家秘密办差。此等要事,我们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假如这赵邦杰到这燕地,真的和经营幽燕有关,辽人已先于我们知道他的行踪了。我们知不知道他都没什么影响,这李爽有意引我等来这儿遇见他,却又是什么目的?”朱薡问。
还没等高明武回答,却听符菁说道:“高兄多虑了,那赵邦杰来燕地,只和我们一个目地,是来谈生意的。家中长辈和那也力麻立也有过接触,和他谈的却不是什么军旅之事,而是女真各部的特产。大家别以为马扩父子出使女真,只是为朝廷联盟金人,经营幽燕的。那马扩和我们一样,同样也是生意人。他不远万里地到那女真部,除了授官家密旨外,更是为西军探商路的。两个多月前家中长辈高宴招待马扩,小弟听他谈起东北人参,貂皮,还有什么乌拉草的价格和用处,竟然是比一般的商人还要精通。而这赵邦杰也谈过东北女真部最缺的货物,说什么贩运一趟不下二十倍的利润。”
西军善于经营,是宋人举朝皆知的事情。马扩父子出使女真,事情过于机密,就是这些禁军世家也不知道他们到东北后的具体情形,但马扩回东京后,的确派手下随从和一些家族商谈过开通东北商道的事情。大家再听符菁这么一说,心底立即就把马扩的英雄形象换成了商人。
宋人的这些世家经营工商,开发新商道是重要的生财手段。正是各大世家对商道的重视,北宋在西夏和西州回鹘摭断西域的情况下,还是把商品卖到了遥远的大食和波斯。而南边泉州巷的商船,更是少不了这些世家的身影。
他们这一伙禁军世家子弟这次到燕地来,其实也是来开通新的商道的。所以符菁质疑起马扩父子出使女真的私人目的,大家也就不由得信了七八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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