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禁军世家去太原府开矿挖煤,除了生意上能赚上一笔外,更主要的是把这些宋人大族们的钱财栓在太原府。以后金兵的西路军攻打太原的时候,这些禁军世家看在自己财产的份上,多少能向朝廷施加些压力,给太原一些援助,多少能延缓一下金兵南侵的步伐。
李爽记得历史上金兵的西路军攻打太原的时候,就王禀率孤军抵抗,金兵攻打了二百五十余日,王禀随机应变,金兵终不能破,弄得完颜宗翰在太原城下束手无策。金兵用遍了云梯、偏桥、抛石车等武器,汾河边稍大一点的石头都被金兵搬光了,终是不能攻破太原。
王禀和张孝纯坚守太原八个多月,宋人朝廷不但没给一兵一卒的援助和粮草供应,最后等来的却是宋钦宗割让太原,中山,河间三镇与金人的诏书。太原守将和军命誓不奉诏,打退了金兵的九次进攻,最后城中存粮断绝,守军饥饿得有扶不住兵器的。城中牛马驴骡全部食尽,后又将弓上的牛筋及盔甲上的牛皮部分用大火炖煮充饥。城中所有树上的绿叶,粮库中的糠皮全部被吃光,逐渐连树皮草茭也作为口粮。而金兵的援军却是用着宋人供应的辎重粮草,源源不断地开过来。太原城墙被攻得支离破碎,城破后王禀带领守军和金兵继续朝廷着巷战,最后身中十数枪而死。
金兵在靖康年间的两次入侵,最为悲壮的就是太原守卫战。李爽不知道自己的出现能不能改变一些历史。但是能忽悠到宋人的禁军世家把大量银钱押在太原府,说不上他们为自己的利益着想,多少能让朝廷给太原一些援助,至少让太原军民不至于全军覆灭。
终于让便宜四叔满意地离开了,李爽回到自己房中,丫环蝶儿边帮李爽月兑着外衣边问李爽:“公子,采挖石炭矿的利润那么大。为什么不和四老爷一起去宋人境内开采?”
刚才李爽和李处能在院中说话的时候,蝶儿去迎接李爽回屋,站在旁边都听见了。李爽笑笑回答道:“开采矿山没有当地官府的大力支持。想赚钱可就难了。再说,四叔的钱已经够多的了。”
“可是,公子你的钱却是不太多了。”接过小丫头手里的茶杯递给李爽。蝶儿轻声说道。
李爽从中京回来后本打算给蝶儿找个好人家嫁出去的,可是蝶儿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府,李爽无奈,就只好让他留下来,先帮管管自己铁匠铺子的小帐目。却没想到这蝶儿自小在府中随三姐和四丫读过些书,又跟李爽学了阿拉伯数字和新的记帐方式,对帐目一事却是极有天赋,李爽干脆就让她管起了自己在燕京城这些产业的帐目。其实这些产业都由孟开武帮着打理,孟开武那儿也有专门的帐目,李爽让蝶儿管。也只是想考查一下这丫头的能力。
听蝶儿说自己的钱不多了,李爽还浑没在意,却听蝶儿继续说道:“公子上月让从帐上给饮马川支了一百五十万贯,又给怨军各营支取的粮草和钱两,总共合计三百二十万贯。再加上银铜矿的投次五十万贯。燕京导报和铅字印刷的开支,再加上给李姑娘他们的开支,公子你帐上真的没钱了。”
李爽这些年的经营,着实赚了不少的钱。但听蝶儿汇报的这些开支,哪一笔都不是小数目。见自己要破产了,李爽仍然浑不在意。看着蝶儿笑道:“没想到蝶儿当个小管家婆还挺称职的,渡慈才从南边回来,他的帐上总会有些赚头的。另外,蓟州那边都还有些收入的。钱这玩意,挣下就是要花的,挣的钱不花放在地窖里,迟早是要发霉的。”
“渡掌柜这次回来,除了留下自己的本钱外,给怨军支的军饷不足,从他的帐上已经走了五十万贯。另外,饮马川和怨军的钱粮都是从蓟州那边走的,蓟州各店铺也都支给了钱物。公子,你帐面上现在是真的已经没有钱的。”蝶儿轻声说道。
李爽前世最怕的就是帐目上的事情了,穿越过来后办的这些产业都是让孟家,韩家帮着自己打理的。他是先给这两家人让足了利,并且也相信凭自己在这些生意上的能力,他们是不敢坑了自己的,所以这些帐目一直是由各商号分头统计的。李爽又是个对钱财没有太多概念的人,只知道自己这几年赚了不少,手里不差钱。但现在饮马川和怨军是两处非常大的花钱机器,李爽又是大脚大手惯了的,大手一挥就让帐上支钱,却不知道这么大手大脚的一花,竟然把几年来的积蓄给花完了。
李爽见蝶儿看着自己,欲言又止,一脸为难的样子,就挥挥手说:“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不要有什么为难。”
蝶儿咬咬嘴唇,象是下着决心,说道:“矿山是的收入都是等每年的红利,那个每年的收入是固定的,大约有七八十万贯。老孟掌柜在蓟州管的那些铺子,每月的收入也都没问题。韩员外管着矿山的器材供应,公子是占了一半的股的,我上月去蓟州查看了矿山每月购买器械的帐目,和韩员外那儿每月的收入有一定的出入。”
虽然李爽让蝶儿管帐了,但并没有完全放权,所以蝶儿说到自己查看矿山帐目时,怕李爽怪她自作主张,边说边悄悄地看着李爽的表情。
却没想到李爽轻轻地喝着茶水,脸上是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来。蝶儿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矿山和水泥厂每月消耗的竹筐,麻袋,铁钎,铁锤,板车,以及矿工们吃饭的粮食,肉菜等都是一笔非常大的数字。蝶儿私下算了下,平均每月至少要支出一百五十万贯左右。所有这些都是由韩员外统一采购的,这些东西的差价,我算了一下大约有三成左右,也就是说每月应该有四十多万的利润。而韩员外报的帐目,矿山设备每月的盈利只有三十万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