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鸿没说话,但梨裳知道他就是这个意思。
她笑了两声,“你放心吧,到时候我不会披着这么一黑斗篷上场的,至于容貌的问题,反正不会影响到表演的。”
“可是……”
梨裳打断他的话,“你要是想让我现在就把斗篷解下来,我得十分遗憾地告诉你,不可以。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就算了,我们到京城后可以分道扬镳。”
秦月鸿想了想,然后说,“我只是有点担心而已,希望你不要见怪。”
梨裳摆摆手。
中州人还真是多疑啊……
秦月鸿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梨裳……还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问吧。”
“你不是要去京城找你兄长么?为什么要进宫?”
梨裳知道秦月鸿还是在怀疑她,一再问进宫的事情,是怕她目的不纯,想进宫行刺?
“因为我哥哥在宫里。”
“他是宫中的侍卫?”
“你就当他是吧。”梨裳不耐烦,这人的问题怎么这么多啊。为了制止住秦月鸿继续套话,她便反过来问他,“其实我一直想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赢了落星坊?”
秦月鸿愣了一愣,然后微微苦笑,“我们两个歌舞坊争斗好几年了,每次奉旨入宫对我们来说,都是一场战争。”
原来歌舞坊的竞争也如此激烈……
“赢了的话能怎么样?”
“每年这种各大歌舞坊入宫表演的机会也就只有一次,在这次表演中最出色的歌舞坊,可以留在宫中,负责这一年宫廷里的表演献艺。”
“那你们两家算是最出色的两个歌舞坊咯?”
秦月鸿笑笑,说道,“过誉了,只是我们两家留在宫中的次数比较多而已。”
梨裳心中明白,他只是谦虚而已,这种程度已经很极为出色了。
到达京城的那天早晨,天地之间一片清明,一行人走下船,京城的城墙就立在他们眼前,巍峨而厚重,似乎看不到头,瑰丽的朱红城墙尽显皇家奢华气派,城楼上的飞檐闪烁着琉璃瓦金黄的光泽。城楼前是一圈护城河,水波微漾,翠色悠然。通过长长的城门洞,眼前是一条平直雪白的道路,地砖泛着汉白玉的莹莹色泽。两旁的树梨裳从未见过,粗壮的树干,虬结的枝条,阔大的心形叶子竟然不畏冬寒,仿若玉雕碧铸,晨光从叶片见渗透下来,在地上留下一片片绿色的阴影。道路两边是严整华丽的房屋院墙,墙壁上绘着彩色的壁画,仙女婀娜,百花妍丽,檐顶上的瓦片颜色青黑,一层压一层,干净平整。路上行人车马来来往往,路旁有商贩的小车,贩卖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工艺品日用品。
京城,果然比这一路所见的城池都要恢宏。
沿着大路一直向前走着,今天是歌舞坊进宫的最后期限,秦月鸿似乎有点着急,一行人跟着他疾步前行。
忽然,两边的树木没有了,眼前一片开阔。宫墙矗立在面前,依旧是雪白的墙基,灼目的红墙,以及金黄的墙瓦。装饰着金色门钉的宫门紧闭,八名身穿银甲的侍卫立在门前,个个一副凌然不可侵犯的神情。城墙后是重重的琉璃顶,在苍空的映衬下熠熠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