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那苗家女子,四人顿觉如五雷轰顶一般,脑中“嗡”的一声,思维一片混乱。
这怎么可能!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可能重新出现在这里!
陈黄鹰紧盯着阁楼上的女子,伸手捅了捅龙进,低声道:“喂喂,中了‘艳骨留香术’的人,还能救活吗?”
龙进白了陈黄鹰一眼:“整个人都骨质化了,怎么可能救得活!她……她应该活不过来了啊!难道她是蛊母?那天蛊母其实没死?”
南宫俊不可思议道:“不!那就是她!”那张脸,他怎么可能认错!
那吊脚楼上的苗家女子,赫然便是死了快有一个月的阿兰!
吴翼转头问卓若虚道:“楼上那人到底是……”一回头却发现,卓若虚已经不见了。
他什么时候走的?怎么连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四人踌躇着,不知该不该上楼。阿兰和蛊母确实已经死了,这是他们亲眼所见的。可如今,阿兰竟然再次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那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默然良久,龙进犹豫着开口道:“要不要上去……问问吴翼的身世?”若能有人解答吴翼身世的问题,那便只能是阿兰了。
想到身世问题,吴翼猛地打了个机灵:“我们去问问。”御起干将剑,带着四人直飞上吊脚楼。
阿兰淡淡一笑,面上酒窝立现:“苗疆阿兰,恭候四位多时。”却是和一个月前相同的神态和语句,丝毫不差!
这不是阿兰又会是谁!
陈黄鹰用力揉了揉眼睛:“你真的是阿兰?你没死还是诈尸了?”
阿兰笑道:“我自然是没死。我们姐妹若不假死,又怎么能够逃过别人的追杀?”
“你们姐妹?”吴翼探头向屋内看了看,却见屋内床上挂着淡金色的帷帐,看不到床上是什么人,“蛊母也没死?”
阿兰点了点头:“姐姐也没死。只不过……”叹了口气,带着四人进屋掀起帷帐。只见堆满蛊虫的床上,和阿兰有着相同容貌的蛊母不着粉黛,双目紧闭静静躺在那里。两颊凹陷,胸口微微起伏,却是陷入了深度的昏迷当中。
吴翼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他现在彻底搞不清楚了。
阿兰叹道:“我和姐姐虽然逃过了一劫。但是姐姐的头部却受到了重创,已经变成了植物人,现在只能靠着她的蛊虫的力量维持生命,希望有一天她还能够醒过来。”眼眶一红。几乎便要流下泪来。
让姐姐这样半死不活地躺在这里,也不知是对是错。
龙进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们直接说重点。你找我们来有什么事?别告诉我只是为了让我们知道你们姐妹还活着。按理来说,你们两姐妹要躲避仇人的追杀,不应该再让我们知道你们还活着才对,你就不怕有人从我们这里得到你们的消息?”
阿兰拭去眼角的泪痕。淡淡一笑:“找你们来,当然是有原因的。第一件事是要支付剩余的委托金。”说着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支票递给龙进,上面的数字和当初商量好的一模一样,“这第二件事,就是和你们要查的事情有关。吴翼,其实是我的一个忘年交的儿子。”
吴翼心中一震。自己的父母,和苗疆蛊母姐妹是好朋友?
阿兰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四人坐下,目光望着远处的流水。许久才缓缓开口道:“其实。我早就应该认出来了。吴翼的眼睛和脸型,跟她很像。”
“那是在三十多年前吧,我去附近的山里寻找可以制成蛊的一种虫子,却在山里遇到了一个被捕兽夹夹断了腿的小女孩。那小女孩大概只有十岁左右的样子,长得很是可爱,只不过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已经昏了过去。那时我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觉得不能把她留在这里。就顺手把她救了出来,带到我建在附近的木屋里帮她治伤。直守了一夜她才醒过来。
“我见她醒了,便问她叫什么家在哪里怎么会踩到捕兽夹,可她却只是瞪着眼睛看着我,一句话都不说。我倒也没有耐心和一个小孩子聊天,留下些草药食物嘱咐她好好养伤,就要出门继续寻找蛊虫。这时,她突然开口问我:‘你是会杀人的蛊苗吧!’
“当时我心里一惊,心想这小女娃子怎么会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来,一回头却发现她已经从床上跳了下来,单腿跳到我的面前,清澈的目光直视着我,又问了一句:‘你是会杀人的蛊苗吧!’
“看着她那双眼睛,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我突然感到一阵心慌,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却见她突然狡猾地一笑,对我说:‘果然是这样!我早就闻到了你身上的血腥味和蛊虫味啦!’”
听到这里,龙进、陈黄鹰、南宫俊齐齐转头望向吴翼。原来吴翼那极其敏锐的嗅觉,是继承了他母亲的天赋啊!
只听阿兰继续道:“当时听了她的话我感到很诧异,不敢相信世界上能有人从我身上闻到血腥味。要知道,当时我离上一次杀人整整隔了十天了,身上的血腥味早就挥散干净了。她见我不信,鼻子轻轻动了两下,笑着说出了我身上带着的所有草药的名字和蛊虫的名字,竟是一样都不差!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嗅觉这么灵敏的人,当下细细问她的具体情况,她却摇着头什么都不肯说,只告诉我她可以帮我找到我想要的那种虫子,算是对我帮她治好腿伤的报答。在她的帮助下,我果然找到了我想要的那种虫子,另外还寻到了几样非常罕见的草药。临分别时,她对我说,如果想找她帮忙寻找草药,就在这里点上一支檀香和一支蜡烛,她闻到味道就会过来帮我。
“这之后,每次我来山里都会找她,给她带些好吃的好玩的。有几次我想悄悄跟着她看她到底住在哪里,却总是会被她发现,到后来我也便不再试着去调查她的消息了。这样一直过了十几年,我们每年都会见几次面,随便聊些好玩的事情。她也渐渐出落成了一个大美人,结了婚生了孩子。而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1990年的夏天,她抱着她未满周岁的儿子,来求我帮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