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雨夜君,还有十六夜君,现在可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啊。”
相较于其他人的安逸,黑兔则是露出了有些严肃的表情,用话语表达出了内心的不安:“虽然说这种话可能会很打击己方的士气,不过我们却也无法保证一定会赢,所以如果没有趁卢奥斯大意时打倒他,我们应该会陷入到相当严苛的苦战当中去。”
五人的视线一口气集中到黑兔身上。飞鸟以有些紧张的表情开口发问:“……那个恶徒真的那么强吗?”
“不,卢奥斯先生本身的力量并没有什么,问题是他拥有的恩赐。如果人家的推测正确,他的恩赐应该是——”
“被奴役的前任魔王大人,而且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
完全不理会其他人投射过来的吃惊目光,我本人则是自顾自地的继续说道:“那位被奴役的前任魔王大人,应该就是戈尔贡三姐妹当中的——美杜莎。”
“很好的分析,不过有一点我需要纠正。”
听完了我的叙述,站在一旁的十六夜忽然开口补充道:“那就是按照帕修斯神话当中的记载,这世界不可能有蛇发女妖的头颅,因为那东西应该已经献给了战神。然而,那些家伙却使用了让人石化的恩赐——被邀请成为星座的是箱庭的帕修斯,那么简单来说,他脖子上挂着的东西……应该就是恶魔之星吧?”
“……恶魔之星?”
听不懂十六夜在说什么的飞鸟等人面面相觑,狐疑地歪着头。
只有黑兔继续讶异地僵住不动。
因为她是唯一一个注意到,雨夜还有十六夜能得出刚刚那些结论是多么异常的现象。
“雨夜先生、十六夜先生……您们该不会……已经看出箱庭群星的秘密……?”黑兔以看着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的眼神,摇着头发问。
“是啊。之前抬头观察星星时我就做了推测,见到卢奥斯之后几乎就确定了。后来我找了个空闲跑去观测恶魔之星,才刚得出确定结论。反正白夜叉会借我器材,要调查并不是什么难事。”
十六夜一边洋洋得意地哼哼笑着,一边还不忘把目光转向了我:“好了,我想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雨夜接下来就该你来说说了吧?”
“虽然说我并不了解什么恶魔之星一类的东西,但是经过先前一系列的恩赐游戏都让我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箱庭的世界应该是东西方所有文化的结合体,甚至连天空上的星星还有太阳都是呢。”
“恩赐游戏?”闻听此言,黑兔显得更加疑惑的询问道:“貌似人家记得雨夜君也还没有经历过多少次的恩赐游戏吧?”
“谁说的?”
突然发现黑兔这个纯洁的家伙竟然还敢怀疑我所说的话,我当下顿时回瞪了她一眼的回答道:“像这样大大小小的恩赐游戏我都不知道挑战过多少回了。”
“真的?该不会雨夜先生您其实意外地是行动派?”
“可以这么说吧。”随意的点了点头,我很是自然的把话锋一转:“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十六夜竟然是传说中的头脑派,这还真是有那么一点让我感到吃惊呢。”
“什么啊,事到如今还讲这种话。我可是天生的头脑派,就连黑兔房间的大门,也可以在不转动门把的情况下打开呀,所以雨夜你这个行动派的代表,还是不要在跟我讲这些啦。”
“……不不,基本上那扇门本来就没有门把,只剩下门板。”
黑兔冷静地吐槽。十六夜也注意到这一点,所以做出补充说明:“啊,是吗?不过就算有门把,我还是可以不使用门把就把门打开喔。”
“话说十六夜可以把方法交给我吗?”
“当然可以!”
突然发现我竟然也对这方面感兴趣,十六夜以一种终于像是见到了老朋友一样的眼神,先是跟我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我们两个人同时会心的一笑。
“虽然打扰到你们不好,不过我可以请教一下方法吗?作为防范的参考。”黑兔以有些冰冷的眼神望着我还有十六夜。
“这种事——当然就是这样开啊!”
伴随着震耳声响,他踹破了白色宫殿的大门。
十六夜他果然是一个暴力狂人呢。
望着众人逐渐总进去的背影,我一边稍微靠后的跟随着,一边情不自禁的这样想着。
白色宫殿是一栋五层楼的建筑。最深处是宫殿的最上层,想前往最深处一定要经过楼梯。虽然不确定主办者配置了多少人,然而最少也得占领其中一个楼梯,否则无法前进。
借由踹破大门的声音得知游戏开始的perseus骑士们一口气开始行动。
“封锁东西两侧的楼梯!”
“去能监视正面楼梯的位置待命!”
“对手共五人,能放弃的棋子有限!只要冷静对应,就不会被对方闯越防线!”
“这一战关系到我等的旗帜,绝不能输!”
在号令之下,perseus的骑士们展现出整齐划一的行动。
以根据地为舞台的游戏可不是虚有其表,毕竟地利压倒性地属于对方。
更不用说胜利条件非常简单,甚至不必动手,只要找到敌人即可。
在最深处大厅里,坐在王座上的卢奥斯已经认定己方获得了胜利。他脑中想的不是眼前的游戏,而是对部下们没能阻止挑战权被夺走的满腔愤怒。
因为无论有多么听话,自己的共同体都不需要这种无能之人。
一等游戏结束,立刻就要全面展开肃清。卢奥斯喃喃讲着些危险发言。
——然而卢奥斯并不明白,自己招惹的敌人是一群不输给著名英豪、世界首屈一指的凶恶问题儿童集团。
正面楼梯大厅已经因为飞鸟的奋战而成了一场大混战。前来捕捉从正面挑战的雨夜等人的骑士们,全都被飞鸟带出来的恩赐——水树给挡在这个地方。
“够了!怎么会对这样一个小丫头费这么多功夫!”
“拥有隐形恩赐的家伙们去寻找剩下的成员!这里由我等来控制!”
被发现的那瞬间,飞鸟就已经放弃了挑战游戏领袖的权利。她的任务充其量就是个诱饵,然而四处逃跑并不合乎她的个性。虽然她也有考虑过要利用自己的恩赐来让对方自相残杀,然而这样却有些欠缺游戏该有的精彩。所以飞鸟决定,要让骑士们无法对自己视而不见——也就是动手破坏白色宫殿。
“从左右来了!同时把他们打飞出去!”
一喝,水流就袭向骑士们。同时宫殿内的华丽装饰也被水树放出的洪水给冲得乱七八糟,连那些讲究高级的名画也不幸地泡进水里。
原本进行恩赐游戏时,会把根据地的私有财产全部放进宝物库里保管。然而由于这次的游戏事出突然,所以这方面的准备并不齐全,甚至连保护根据地的恩赐都不够用。
飞鸟逮住这个破绽,彻底地在根据地中大肆破坏。虽然和飞鸟的战斗并非必要之战,然而骑士们再怎么说也无法任由她胡作非为。
“嘻嘻……除了看不见的敌人外,其他大概都集中到这里来了吧?”
飞鸟观察着四周。骑士们虽然穿着飞空鞋,但面对水树产生的压倒性水量和自在操纵水树的飞鸟,依然犹豫着不敢积极进攻。
“不……不妙,再这样下去,宫殿的一楼会全部被洪水淹没!”
骑士们焦急的喊声在宫殿内回响着。飞鸟坐在水树伸展的枝桠上,对着水树下令。
“右上方,扫下他们!”
被飞鸟的发言支配的水树高速发射出如同利刃的高压水柱,把具备翅膀的骑士们一一击落。至于那些巧妙闪避过如同高压水柱般攻击的骑士,则用奔腾的水柱击退。飞鸟一边重复着以恩赐支配恩赐的行动,一边低声的喃喃道:“为了支配恩赐的恩赐……吗?”
她讨厌只会回答是的世界。然而如果是这个箱庭世界,就会有形形色色的人类和种族基于各自的颜色,对她回应是非对错。
黑兔向飞鸟保证,即使无法让支配他人的力量消失,也可以借由自制让这力量不再增强。
支配恩赐这个选择,也是为了不要再次让具备色彩的世界从她手中被夺走而做出的选择。只要别让这份力量更加强烈地对人类意志发挥效果,应该也不会扭曲身为友人的雨夜、十六夜、还有耀的内心吧。
“然而……那是另一回事。现在光是要操纵这棵水树就得使出全力,还真是不象样呢。”
飞鸟轻轻模着水树的树干。就像是在呼应她的动作,树脉产生了脉动。
明明领悟了使用自己能力的方法,飞鸟脸上依然有着不满之色。
最大的不满,是这份与生俱来的才能到现在还只能发挥出等同带壳小鸡般的力量,让她光是要操纵水树就得使出全力。飞鸟之所以把身为共同体生命线的水树带来,而不是选择宝物库里的恩赐,就是因为只有水树会遵守她的命令。
对于自尊心强烈的飞鸟来说,无法支配也是不满的起因之一。
“不过现在这样就好吧,毕竟以前能支配是理所当然。要是没有这点反弹,就会让人觉得没有什么好努力。从今以后,我一定要变得能支配各式各样的奇迹。”
呼~她吐了口气,就像是在呼应她的动作,水树袭击着骑士们。飞鸟的任务是要确保通路和成为诱饵。既然如此就使出全力好好大闹一场吧。飞鸟让身上的大红色礼服随风翻飞,在听话的水树上高举起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