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世界上能够管得住诺冉裳的恐怕就只有烈一个人了。可是此时此刻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若是在家中,冉裳还会听些母亲的话。可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了,还真的就没那么容易回去。诺然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一时间,竟然冷场了。大家一言不发。良久,诺然问道:“若是我不准呢?”
冉裳不畏不惧地回答道:“你不准?你凭什么不准?你当你是谁?你以为你救了我性命?还不是花的我诺家的钱?!若不是我爹爹,你哪儿来的钱?说白了,你和你娘吃的,喝的都是从我娘手中抢去的。如今花回来些,怎么,心疼了?我就得一定领你的情是吗?你要还,把我爹还给我,把我们家的都还给我啊!~”
诺然被冉裳逼问的没有话说。的确,正房也只有冉裳她娘一人。他从小得到的照顾、疼爱都是从冉裳这里夺取的。可那是因为冉裳的爹爹爱的是他的娘亲啊,这一切与他何干?
苏玉也开口说:“别去,如果一定要去,那我陪着你。”
琴子铭笑道:“这位兄台,虽然说我逍遥门一直隐居江湖,但是也不是个随便什么人都能来的地方。我收她是因为她对我有恩。至于你们的钱,我会还给你们的。”
琴子铭微微躬了躬身,施以礼数,便冲冉裳伸手一摆。“徒儿,咱们走吧。”
冉裳从桌子的前面绕了过来,快步跟上了琴子铭。
苏玉上前拉住了冉裳的手,说:“别走。你对他们根本都不了解。你别去,若是去了会后悔的。”
琴子铭淡淡道:“我逍遥门,门规森严是江湖有名的。从我逍遥门走出的人也都是些有头有脸的。您这么说,可是抹杀了我们逍遥门了。若是担心,每年的惊蛰之日来看她便是。”
琴子铭拉着诺冉裳堂而皇之地从大门走了出去。
诺然将杯中酒一饮辄尽。
早在几十年前,江湖中便出现了一个叫做逍遥门的门派。能够进入逍遥门的都是些有身世背景的。传闻中,逍遥门入门的门槛极高,要求个人对于某类术士或技艺有特殊的敏感度。这至于他们究竟教授些什么,不得而知。只是知道每个从这逍遥门走出来的绝对没有布衣之人。要么封王拜将,要么成为食客贤士。
逍遥门位居南国之滨,飘渺峰之上。山上守卫森严,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从逍遥门中出来的弟子一个个也都是守口如瓶,从来不透漏门派中的秘密分毫。故而在江湖上,对于逍遥门的传说越来越多,传的也越来越神乎其神了。
“至少在那里不会有什么危险。”诺然淡淡道。
客栈不大,没费眨眼的工夫,我们就走出了大门。
出门后,琴子铭说:“放心,拜了师门就是逍遥门的人。要保守逍遥门的秘密,对任何人都一样。刚才为了带你出来,我已经是破例了。若是我不说,他们更不会放人的。所以以后我们要加倍小心才是。”
我跟在斜后方说:“是,是,师父教导,徒儿领遵师命。”
说过这句话之后,我就问了个让琴子铭十分恼火的问题:“师父啊,既然你那么厉害怎么还被困在里面那么久呢?”
琴子铭无语了,半晌后回答:“你没发现我身上的东西都被他们给拨了吗?只留给我一件贴身的衣服。没有信号弹,没有鸽子,连个人影都没有。就在那屋子里,我差点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
“这话就奇怪了,师父,你不是带了好多舞姬的吗?”
琴子铭大喊道:“你就动动脑子想想,逍遥门可能养舞姬吗?!那些当然是我闯荡江湖的时候在青楼招的。我怎么可能去告诉她们我的真实身份啊?!只是行走列国的时候,让她们伴舞而已。我拿我的分成,她们拿她们的。凑个数一起赚钱而已!~”
“那师父……”我又开口问道。
琴子铭有些崩溃地说:“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问题?赶紧赶路。”
刚到嘴边的话又被咽下去了。
这里到南国路途至少也得五百多公里,我着实想问到底如何才能到达那里。
琴子铭让我在一个茶馆等候,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之后,他便带着银票和马匹回来了。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琴子铭是不是做了什么打家劫舍的买卖。可看他身上没有刀枪剑戟,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得是什么样的财主能着他的道啊!~
“偷的?抢的?”我问了问琴子铭。
琴子铭回答:“问同门师兄要的。”
这可让我大吃一惊,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啊!~入个门派竟然这么好。什么东西没有了,竟然可以问师兄师姐要。这是多么感人的同门情谊啊!~
我新奇地翻看着琴子铭拿回来的那些银票,点数了一下里面的钱。
“看你那财迷样。这有什么的?逍遥门门生遍布天下。同门都是有求必应的。就这些个银子,他们还不放在心上。”琴子铭说。
我又问:“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没早点把你赎出来呢?!”
琴子铭有些头疼地回答:“你看我脸上贴着逍遥门的标志了吗?逍遥门门生可海了去了,上哪儿去认识那么多啊。只有些已经走出师门的,师父才会留下他们的住所,方便日后联系。像我这样还在读的,师父连名字都叫不全。”
“师父啊,我本来还以为遇到了一个高手呢。这么一听,这不灰暗了吗?师父,你在师门多久了啊?”我问道。
“恩,我自小便被师兄捡了回来,这样一数,到今天快三十年了。”琴子铭回忆着。
顿时,我有种被击中的感觉。师父都用了三十年,那他收的徒弟得多少年啊?!
“那得多久才能符合师门的标准呢?”
琴子铭说:“这个不一定,看资质,也看人的意愿。像我,就是因为从小长在师门,别处无处可去。绝对不是因为资质。”
“真的不是因为资质?”我问。
“绝对不是!~”琴子铭坚定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