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晖见着齐俊满身疲惫,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们齐家风雨数百年,不会这么轻易就折损在一个女子手中,只有经历更多的磨难,才能振兴齐家,带领齐家走向一个新的高度。”
齐晖这些日子经历的不少变故,终于让他成熟了不少,总算是有着一个做兄长的样子。
齐俊也终于显示出了他柔弱的一面,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紧绷着神经,时刻防备谋算着,心中更是自责着,那无尽的自责和悔恨让他前所未有的疲惫,可是他的家人却是从来不曾埋怨过他,这让他始终庆幸着自己是齐家的男儿。
兄弟两人紧紧的抱在了一起,互相安慰着,都相信齐家会度过此番劫难,迎来新的鼎盛。
只是两人不知道的却是,死神的镰刀已经高举在头顶,一个浴火重生而来的少女正在等待着收割他们的生命!
沐寂北的眼中闪过一丝惋惜,这齐家倒是不愧为百年大族,也不愧为将门世家,若是能够为己所用,实在是一大助力,只是前尘旧怨,总是不能湮灭,世界上总是不会有那么多两全的事,所以既为仇敌,便无论善恶。
“三弟,你快些离开吧,沐寂北诡计多端,阴险狡诈,今日你冒昧前来,少不得会引起她的怀疑。”齐晖对着齐俊开口道,目光中尽是关切,殊不知这将是兄弟两人最后一次见面。
齐俊对着齐晖点了点头,带着所剩的几名黑衣杀手,悄悄潜伏着离开。
沐寂北依旧藏身在这杂草中,默默的数着齐俊身后的黑衣人:“一。二,三…。七。”
齐俊身边还有七名杀手,沐寂北没有想到齐俊在这种时刻还能这么快就控制住情绪,兄弟两人说话的时间不过短短片刻,时间短的出乎她的预料。
沐寂北转脸看了看白竹,殷玖夜已经潜伏过去对付齐晖了,白竹一个人应该很难干掉七名杀手,初一等人去对付凉亭处的伍家的人了,一时间倒是空不出人手来对付齐俊。
齐晖见着齐俊已经走远,自己转身便走进通向皇陵的洞口,可还没从悲怆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却发现面前站着一名一身黑衣的男子,登时便戒备起来。
“殷玖笙?”齐晖手拿双刀,双脚岔开,做出防御的姿势。
殷玖夜一双黑眸像是无尽的深渊,不带一丝情感,看着齐晖的目光仿佛就像是看一件尸体,冰冷沉寂的不带一丝感情。
“齐二公子好久不见。”一道空灵的带着几分软意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齐晖立刻转身看去,神色之间尽是嘲讽和了然,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开口道:“沐寂北!”
沐寂北笑着点点头:“看来二公子还认得我,我还担心许久未见,二公子是不是会不认得我了呢。”
齐晖大笑一声:“哈哈哈哈,你个妖女,你害得我齐家家破人亡,就算是化成灰,我也会认出你来的!”
沐寂北不在意的挑挑眉头:“看来二公子一直把我放在心上,这可真是让我感动不已,刚刚瞧着你同三公子情深意切,本是还羡慕来着,不曾想原来我在二公子心中竟然也有着如此地位。”
齐晖瞳孔一缩,刚刚是是一幕她也看见了?可是刚刚为何没有出手,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她谋划的?
沐寂北见着齐晖似乎想通了关键,开口道:“还要多谢三公子带我来此,不然我可是一直愁肠百结,为了找到二公子可以说是想破了脑袋。”
齐晖面露悲色,俊儿,你到底还是被这个奸佞女子给算计了!
“我们齐家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齐晖话落,便举起大刀向着沐寂北杀来。
沐寂北一步未动,殷玖夜飘忽着好似鬼魅般瞬间拦截住了齐晖的动作,两人瞬间交起手来,电光火石,刀剑嘶鸣,一人始终沉寂内敛,可出手却带着无边的狠辣和杀意,一人则是满腔的恨意,出招带着不留余地的决绝。
沐寂北冷眼旁观着战役,白竹也是双手抱怀看着面前两人的交战,忍不住摇了摇头,这齐晖根本就不会有胜算的,齐晖练就的功夫可以说是用来上战场的,或者说是正派的,可是瞧瞧殷玖夜在自己脖子上留下的痕迹,就知道这个男人所学的功夫是有多么阴毒,纯粹的杀人功夫,齐晖哪里会是对手,只有被屠杀的份。
果然,没过多久,齐晖便已经支撑不住了,有时候,在绝对悬殊的实力差距下,并非仅仅有着意志力就可以取胜的,更何况,若是论起意志力,怕是没有人会胜过殷玖夜。
殷玖夜收起刀落,一刀刺穿了齐晖的心脏,看着齐晖等着双眼缓缓倒地,这才走回到沐寂北身边。
沐寂北看着地上的齐晖没有开口,还有一个齐俊,看来这次狩猎是除不掉了。
殷玖夜双眸黝黑的站在沐寂北面前,盯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女子默不作声,沐寂北回过神来,抬眸看向面前的男子,对上那双眸子,清楚的瞧见那一如既往黝黑的眸子中,却是多了几分邀功的意味,就好像是孩子被等待着夸奖一般。
沐寂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手握住殷玖夜的大手,眼中含着笑意,转身就要往回走。
白竹眸色深了几分,而后紧跟着两人的步子,开口道:“沐寂北,你要杀的人根本就不是齐俊,是齐晖!”
白竹始终震惊着这本该死的人实际上却活在这猎场中的一个角落,仔细回想了最初沐寂北所说的什么请他帮忙除掉齐俊,根本就是幌子,这沐寂北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齐晖才对!
沐寂北回眸冲着白竹狡黠的笑了笑,眼中却也没有歉意,那明亮的双眸一下子就让白竹失了心神,好像从未见过她这般开怀,自己的嘴角竟是也忍不住上扬了起来。
瞧着渐渐走远的两人,白竹大步跟了上去,开口道:“哎。等等我,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他们的探子跟着的明明是你,可是最后你却出现在这么,那凉亭中的人是谁?”
沐寂北本是不想解释,可是瞧见白竹脖子上的血痕,似乎有些理亏,于是便耐着性子开口解释道:“凉亭中的人是伍家三小姐伍姗姗,难道你不觉得她的身影同的很相似吗?”
白竹仔细回想了一下沐寂北口中的这个人,伍姗姗,似乎是一个满身书卷气的女子,文静文雅,不温不火,身形似乎确实同沐寂北极为相近,而更重要的是,那不温不火的恬淡气质,若是不仔细来看,倒是同沐寂北的荣辱不惊有几分相似,在这月色之中,想必是可以以假乱真!
“可是她又怎么会深夜出现在里,还会替你去凉亭?”白竹依旧没有想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次齐家陷害我的时候,可给我送了一个好帮手。”沐寂北看向白竹挑起了嘴角。
白竹一愣,等着沐寂北的下文,沐寂北淡淡开口:“摄魂师。”
白竹这次可真的错愕了,这大陆之上原来真的有摄魂师。
沐寂北继续道:“只是她的修为并不是很高,连同上次,这两次已经让她元气大损,怕是不会有什么大作用了。”
沐寂北昨日让沐正德带着她去往伍家,就是为了这伍姗姗,记得那日她无意间瞧见这五姗姗的时候,就发觉她的身形似乎同自己十分相似,而这伍姗姗看起来似乎教养极好,又十分听从伍国公的话。
而从沐寂北得来的消息中得知,伍家似乎有意向把这伍姗姗嫁给九门提督,作为拉拢,这九门提督绝对是一个很有实权的位置,沐寂北自然不会看着这门亲事促成,是以最先动手除去的就是这伍家三小姐伍姗姗,更何况自己的手中还有一名摄魂师,怎么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
这摄魂师说来厉害,只是在沐寂北看来,对于意志十分坚定的人是不会起作用的,之前自己同殷玖夜都试过,两人却都是清醒的,所以若是留着这摄魂师对付安月恒这样的大,大抵是没有用处的,反倒是容易给对方可乘之机。
所以昨日沐寂北趁着伍姗姗带着她游走之际,将那摄魂师带到了她面前,对她施行了摄魂术,因为时间短,倒是也没有人发现有什么端倪,而且事后,为了防止后患,她也一并将那摄魂师给解决了。
齐俊带人埋伏在凉亭处等待着诛杀自己,却不知杀掉的人是伍家的三小姐,而自己提前又将齐家杀害伍家三小姐的消息送给了伍国公,伍国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趁机踩上齐家一脚的机会,便也派了不少人来。
“小姐,这么做岂不是帮了伍家一个大忙?”青瓷开口反问道。
沐寂北看着青瓷笑了笑:“我断是没有帮助伍家的道理,所以伍家今夜派出的这些精锐也都不用回去了。”
“小姐的意思是?”青瓷和白竹同时将目光落在了沐寂北身上。
“已经派人埋伏在那里,俗语不是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么,齐家和伍家一番激烈的厮杀之后,两败俱伤,再让我们的人去来个彻底的扫荡,岂不皆大欢喜。”沐寂北的眉头微挑。
青瓷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而且伍国公知道之后,必然是大怒,却只会把这个仇归结到齐家的头上,根本不关我们相府的事。”
沐寂北点点头,眸子中迸发出几分狠厉:“朝堂之争,明争暗斗,瞬息万变,波澜诡异,但是最怕的不是那些个手段,而是这些世族大家倾尽心血培养出来的杀手刺客,这些人才是变数,所以能够折损多少就要让他们折损多少!”
青瓷点点头,再次开口道:“之前曾听闻齐家的那队杀手,似乎还多次随着齐家上过战场,可以说是一支奇兵。”
沐寂北点头,确实如此,这些个刺客才是防不胜防的,十个八个倒是也不防事,最怕的却是像是齐家一般,将刺杀甚至发展到了奇兵的地步,这可就绝对是一个不得不解决的问题了。
白竹见着青瓷不再开口,终于主动发问:“你早就知道齐晖没死吧,可是为何还要故布疑阵,让我去找齐俊,直接带着人来皇陵围捕齐晖不是更好?”
沐寂北白了白竹一眼:“自从齐家接连折损之后,齐俊已经变得十分谨慎,即便是我猜测到齐晖身在皇陵,却也无法将他引出,更不能闯入皇陵搜寻,只能靠齐俊将其引出。”
沐寂北顿了一下继续道:“正如我所说,齐俊已经越发的谨慎,若是你有一丝提及齐晖的意思,怕是他就会察觉,所以我才故布疑阵,先让齐俊以为我是在对付他,而后让人送消息给他,让他觉得我是不会如此布下简单的一局的,瞬间便认为我是在困住他,其实是发觉了齐晖的动向,趁机去对付齐晖。”
白竹了然,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可是齐俊却不知这种想法却是正中下怀,中了你的计,必然会敢去帮助齐晖,从而真正的将齐晖引了出来,这才真正的完成了你的一招引蛇出洞!”
沐寂北点头,事情正是如此,若是她直接用齐晖的消息引诱齐俊,或者直接对付齐晖,齐俊根本就不会上钩,一定会觉得这是自己的计谋,反而是这般明着对付他,实则对付齐晖的举动才会让他相信,自己真正要对付的人是齐晖。
而且在这之前,齐俊发觉自己再次中计,又折损了齐家无数精锐,心中承受的压力巨大,一时间怕是难以承受,甚至那无数的血腥会让这个一向高傲的少年一下子脆弱起来,到达皇陵的时候必然是忍不住要将齐晖叫出来的。
白竹看着沐寂北的目光不由得深了一些,这沐寂北果真是好算计,一环一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却是将齐俊那么精明个人给耍的团团转,这齐俊觉得自己费尽心思洞察的真相,实则才是正中了沐寂北的圈套。
沐寂北似乎知道白竹再想些什么,对他开口道:“齐俊这个人,你将简单的东西呈现在他面前,他一定不会相信,相反你让他自己历尽艰辛,层层识破的东西,他才会相信,因为他不相信别人给的东西,却相信自己的发现。”
“是啊,所以最后这真相才是你真正的圈套,他费尽心思发觉的真相,却是为你引出了齐晖,害死了自己的哥哥。”白竹的言语中带着几分不明的意味。
殷玖夜冷冷的扫了白竹一眼,似乎嫌弃他的存在十分多余,白竹因着颈间的伤也是恶狠狠的瞪了殷玖夜一眼,殷玖夜却是没有任何反应的转过头,不由得让白竹觉得十分无趣。
沐寂北回到营帐不多时,初一便也带人回来了,伍家的人马也是全军覆没,虽然说过程曲折了点,但是这结果却是沐寂北想要的。
沐寂北看着一身血迹的初一,又看了看眼中闪着担忧之色的青瓷,浅酌了一口茶水道:“你和青瓷再走一趟,将齐晖的脑袋送给齐老太君。”
初一微微一愣,青瓷也是有些没反应过来,沐寂北轻轻扫了两人一眼,尴尬的两人立刻转身走了出去。
沐寂北眸色幽深,她向来记仇,当日假齐晖的葬礼上齐老太君那般奚落于她,这个仇她可是一直没忘,既然假齐晖的死都让她那般伤痛,不若让她看看自己的真孙子死掉是什么滋味,只盼着她能吊住那一口气,可不要轻易咽气了才是。
这一夜,可谓是忙活到很晚,只怕明日醒来,伍国公和齐家家主的脸色都不会太好,不过她倒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沐寂北沐浴之后,侧着脑袋,一面擦着发丝一面走了进来,却见殷玖夜**着精壮的上身坐在床边,乌黑的发丝同样滴滴答答的淌着水珠,一双黑眸却看的沐寂北有些脸色发红。
瞧见女子走了进来,殷玖夜走了过来,将沐寂北抱起来放在了床上,接过她手上的绢布,仔细的擦拭着那柔软的发丝。
沐寂北背对着男子坐着,清楚的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影落在了床上,和自己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微微垂着眸子没有开口。
三千华发,一丝丝一寸寸,尽在男子的掌中,时而顽皮的滑下,散发着氤氲的香气。
因着衣着宽松,殷玖夜顺着女子白里透红的脖颈清楚的瞧见女子胸前的两团圆润,手上的动作不由得一顿,不自觉的别开了脸,耳根子却是再微微发烫。
沐寂北察觉到男人的僵硬,回头看过去,却发现男子的耳根子竟然红了,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跪在床上,双手拖住殷玖夜的脸颊,让他直视自己。
殷玖夜果然将目光移了回来,黝黑的双眸染上两分**,更是浓浓的深情,里面清楚的倒映着自己的身影,温柔的仿佛能够滴出水来,让沐寂北整个人也愣在了那里。
营帐中的气氛渐渐暧昧起来,男人有力的胸膛却比女子还要白皙,不由得让沐寂北微微移开了眼。
“北北。”
“嗯?”
“奖励。”
沐寂北抿了抿双唇,就知道这个男人还记着这些,可却不知该怎样开口。
“北北。”
男人的声音渐渐沙哑起来,带着几分危险和强硬的意味。
沐寂北脸颊酡红,眼神带着几分迷离,看向男人的目光带着几分询问,心中忐忑着不知殷玖夜是要她做什么。
殷玖夜的眼中这才闪过一丝满意之色,带着几分刁难的意味开口道:“吻我。”
沐寂北不敢直视男子那火辣辣的目光,瞬间别开了头,没有开口。
殷玖夜的大手渐渐划入女子的衣襟,无形之中带着莫名的引诱,沐寂北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索性一闭眼,主动吻上了男人的唇瓣。
可谁知男人却好似刁难她一般,根本不配合,沐寂北只好学着以往男人的模样,伸出小舌试探着,企图撬开男子坚硬的牙齿。
殷玖夜的眼中染上几分笑意,却是明亮了这一室的风华。
纠缠了许久,终于突破了防线,沐寂北不由得生出几分欣喜,殷玖夜瞧着沐寂北开怀的样子,自己的心情也愉悦了起来,翻身将沐寂北压在身下,落下一枚枚吻痕。
一夜很快就过去,第二日两人起来的都有些迟,不过好在没有人来沐寂北的营帐叨扰。
可尽管是如此,外面的喧杂声还是不绝于耳,沐寂北坐起身来,梳洗一番后,将青瓷叫了进来:“情况怎么样?”
青瓷的脸上带着几分得意之色开口道:“齐家老太君见到齐晖的头颅时,当即便昏迷不醒,听说太医连夜诊治,也没有好转。”
沐寂北脸上并无喜色,继续道:“齐俊如何?”
“齐俊则是吐血三升,捧着齐晖的头颅静静的坐了一晚,一直没有开口,默不作声,直到今早终于也是昏厥过去了。”青瓷继续道。
“嗯。”沐寂北微微点头。
青瓷见着沐寂北没有开口,再次开口道:“伍国公似乎也在震怒之中,将这些事归咎于齐家头上,现如今齐家家主一面承受着丧子之痛,一面却还要承受着伍家的打压,怕是难以翻身了。”
沐寂北点点头,如今有伍家压抑一头,这齐家的事倒是可以放一放了。
秋猎就这样结束了,以齐家的惨败落幕,宽阔的猎场依旧是旌旗阵阵,杂草枯黄被马儿践踏的东倒西歪,只是这猎场之上却埋葬了无数人的性命。
坐上回相府的轿子,沐正德坐在中间,沐海蓉和沐寂北分坐两旁,沐正德轻闭着双眼,好似在闭目养神。
沐寂北则是掀起轿帘,看了看轿外的情景,一路穿行,人声鼎沸,虽然天气已经变冷,但是街头上依旧热闹不已,孩童们追逐的一幕幕以及那银铃般的笑声让沐寂北不自觉的温柔了眉目。
沐海蓉也不知是怎的,竟然哼唱起歌曲。
沐寂北回头看向这个一向乖巧的沐海蓉,不由的开口道:“六妹妹似乎心情很好。”
沐海蓉笑着点点头道:“母亲回来了。”
沐寂北挑挑眉头,青国公主。
青国公主这一去似乎很久,她倒是没有十分注意青国的动静,倒是不知道这青国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也不急,回去再看就是了。
沐正德微微抬眼,看了眼沐寂北没有说话,不知再想些什么。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的驶到了相府的门前,沐寂北下车的时候却发现相府门前已经有人再接了,老太妃站在最中间,而老太妃身旁站着一名身着湖绿色刺绣金鸾鸟长裙的女子,袖口领口分别镶嵌珍珠,头戴青鸟攒枝步摇,垂下淡绿色的几抹流苏,上面缀着各色宝石,十分华贵。
女子长相算不上绝美,只能说是标志,不过却是带着十足的威严,更是颇有皇家公主的风范,只是看着那严肃认真的模样,似乎是个恪守礼数的周正女子。
“回来了。”老太妃一身枣红色火凤祥瑞长裙,在青国公主的搀扶下率先上前一步,对着沐正德开口。
沐正德点点头道:“姐姐一切安好。”
老太妃点点头:“一切安好,有青国照顾打点府中诸事,倒是没什么用我操劳的。”
沐正德点点头,看向一旁的青国公主:“青国回来了,想必这一路舟车劳顿,可要好好歇着,不知母后的病如何了?”
青国公主先是谨遵礼数的给沐正德见了一个礼,而后那张威严到底脸上露出三分笑意开口道:“见过老爷,母后一切安好。”
沐寂北始终在注视着这个青国公主的动作,倒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妥,跟记忆中的也基本一样。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进去吧。”沐正德虚扶住青国公主,同她一左一右的扶着老太妃走进了相府,身后跟着的则是平静无波的沐寂北和明显带着几分雀跃的沐海蓉。
沐寂北走在相府的院子里,大致的打量了几眼,发觉同之前并没有太多变化,只是多了不少搬着东西来回走动的仆人,仔细瞧去,搬的大多是箱子和女子家用的东西。
沐正德见此开口道:“这是在搬什么。”
老太妃见此回话道:“过几日,海清那孩子要回来省亲,这些都是海清的东西,怕是要住上一段时间的。”
沐正德点点头,沐海清青国公主的长女,已经出嫁几年了,似乎是一位王妃,这次青国公主归来,这沐海清也要回相府小住上片刻,倒是不知这青国公主到底是敌是友。
府中除了老太妃也没有女主子了,所以这府中的诸多事物便都交到了这青国公主的手中,沐寂北瞧着这青国公主掌家管事的样子,倒是有几分贤妻良母的风范。
更是让沐寂北对这青国公主另眼相看的是,这总是不苟言笑的青国公主似乎令老太妃对她十分满意。
沐正德扶着老太妃先停了下来,青国公主也停下了步子,这才打量起沐寂北,眼中没有一丝波澜,没有因为她是庶出而排斥,也没有因为是公主就摆出脸子看。
“北北,你先回去歇息吧,这些日子想必也是累到了。”沐正德对着沐寂北开口道。
沐寂北点点头,拜别三人,这才带着青瓷和白鹭回了自己的明珠院。
沐寂北洗漱了一番,换好衣衫,打算喝上杯茶便去睡上一会。
五只茶碗整齐的摆放在桌案上,旁边放着一只冒着蒸腾热气的茶壶,沐寂北正要将一只茶碗的盖子拿下去,却忽然停住了动作。
摁住茶碗的盖子,沐寂北没有动作,闭上眼睛似乎在听着茶碗中的动静。
“小姐,是有什么问题么?”青瓷看着沐寂北的动作开口道。
沐寂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怕是有人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呢!”
青瓷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只茶碗上,不知里面是有着什么东西。
“那盆热水来,不沸水!”沐寂北开口道。
青瓷依命很快便取来了一盆刚端下来的沸水
沐寂北一手捂紧了茶碗的盖子,一面突然将茶碗扬了出去,整只碗扣在了水盆里。
青瓷隐隐能察觉到那茶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直到沐寂北松开了茶碗,青瓷看去,茶碗里才露出一只青蛇,只是似乎已经被烫死了,这不禁让青瓷整个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青瓷看向沐寂北,带着几分惊讶发问道:“是蛇?”
沐寂北的目光微沉,看着铜盆之中扭动着身体没有做声,眸色很深不知道是在着什么,但是隐隐涌动着危险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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