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滴血在盆中渐渐交错开来,渐行渐远,没有一丝相互交融的痕迹。
皇帝的脸色惨白,沐建宁则是露出嘲讽的笑容,果然呢,果然是滴血认亲,只可惜,和自己预料的不同,不是置沐正德于死地,而是将自己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沐正德双眼微眯,看向上首呆愣的皇帝,开口道:“启奏陛下,宁嫔娘娘果真不是微臣的孩子,老臣竟然将一个来历不明的妖女放在陛边,实在是罪该万死,还请陛下责罚。”
皇帝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攥紧的手心最后却是无力的松开,似乎已经放弃挣扎。
“罢了,爱卿也是不知者不罪,如今将这心怀不轨之人揭露,何罪之有?”皇帝有些有气无力。
沐正德垂眸道:“微臣谢主隆恩。”
沐建宁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一切,带着七分无奈,三分自嘲。
皇帝不等沐正德再开口,主动道:“想不到朕的爱妃处心积虑接近朕,竟然是怀有异心!来人,将宁嫔拖下去,打入天牢,赐白绫!”
皇帝看着沐建宁,眼中闪过一丝痛意,宁儿,朕已经都安排好了,到了天牢,会有人将你从密道中带出,而所谓的宁嫔也将在一场大火中死去。
朕一辈子得不到权力,得不到自由,也不曾真爱过哪个女子,只是如今,朕却想,既然自己永远只能活在这禁锢之中,还不如成全你的幸福。
也许是之前传唤沐建宁的人已经将皇帝的意思告诉给她,此刻的沐建宁竟然没有什么波澜,唯有悲怆。
就在几名侍卫要将其带下去之时,沐建宁忽然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狠狠刺了下去。
皇帝惊慌的从高台上滚了下来,看着这个昨夜还依偎在他怀中的女人,忍不住痛哭起来。
沐建宁嘴角涌出一口鲜血,却惨笑着看着沐正德,费力的扯着嗓子道:“沐正德!你永远也别想知道楚凉的下落!我诅咒你们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沐正德整个人僵硬在那里,虽然外人看去并未察觉他有多大的变化,甚至是那时常眯起的眸子也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只有沐正德自己知道,自己在袖子中的手早已紧握成拳。
那句话,似乎耗尽了沐建宁一生的力气,这个在西罗辉煌一时,却终生受人所控的女子,最终选择了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许多人始终认为,这一刻,是这名女子一生中最美的一刻。
沐建宁缓缓闭上双眼,她知道皇帝给她留了后路,只是她真的累了,她知道,她始终只是一颗棋子,她曾听人说过,棋子可以反噬,可最终,她什么也做不了。
唯一能够让她觉得,这一生还是属于她自己的事,便是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过往的一幕幕,依稀浮现在眼前,犹记得,十三岁以前,父亲对自己的宠爱,那慈爱的目光,却纵容着自己的飞扬跋扈,还有耳濡目染的勾心斗角的算计。
是不是,那一日,她若是没有招惹那个女子,与她为善,自己也不会如此下场,曾经的单纯年少总是最美好的,那时的她有喜欢,有厌恶,而今,却只觉得什么力气都没了。
一场早朝以沐建宁的死为终结,众人缓缓退出了大殿,而多年练就的本事,却并没有人察觉出沐正德有什么异样。
殷玖夜没有来上早朝,所以分庭抗礼的主要角色就成为了相府和郭罗氏族。
郭罗家主始终没有想通沐正德今日这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心中有着隐隐的不安。
因着急于回去同族人商讨,是以便早早赶了回去。
而一众以沐正德马首是瞻的人却是不解的跟在沐正德身后,有人探听着消息:“相爷,为何要揭露宁嫔娘娘一事?这宁嫔娘娘也曾帮过我们不少人。”
众人似乎都有些不解,毕竟无论这宁嫔是真是假,她时刻都安守着本分,对于他们来说,好处只会多余坏处,而更重要的是,对于沐正德来说,操控这样一个女子,实在是再容易不过。
见着众人都等着自己,沐正德幽幽的开口:“不听话的人,要有何用?”
众人一听,不由得缩起了自己的脖子,见着沐正德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心中打鼓,却是大气也不敢喘。
沐正德却是莫名的笑道:“今日可真是一个好日子啊,佳妃娘娘就要进宫了。”
众人一愣,却是醒悟到,这宁嫔娘娘才刚死了,佳妃娘娘就进宫,而从皇帝刚刚对宁嫔的态度来看,她必然是会迁怒于佳妃。
是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经过这一提点,就想到了皇帝一面见着宁嫔那里满面素缟,而宁妃那里却是大红大粉的奢华喜气,就该知道,皇帝会是何种心情。
沐正德双眼微眯,精光乍现,这确实也是他的另一个打算。
帝都之中竟然有人敢将那郭罗氏族的狗同她的北北做比,甚至有人赞叹两人齐名,他怎么敢!
所以,他要这郭罗家的狗生不如死!
沐正德从宫中回来的时候,沐寂北正被殷玖夜逼着绣花,坐在桃花树下,落花纷飞。
阳光并不刺眼,安静而柔和。
察觉到来人,殷玖夜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沐寂北却是将手中的活计放了下去,给沐正德倒了被茶。
沐寂北也没有去问事情的结果,因为结果不需要质疑。
沐正德伸手摘下沐寂北头上的花瓣,目光有些迷离,仿佛透过她,看到了谁的影子。
当年,楚凉,一袭白衣,踏着满地红梅,煮一杯烈酒,走至他的身旁:“阿德,陪我饮酒可好?”
沐寂北瞧见了沐正德的晃神,心中长叹一声,他的寂寞荒芜又有谁人知?
几人只是闲坐了一会,大抵是大战之前,却是有着片刻的安宁。
沐正德走后,殷玖夜便将沐寂北揽在了怀里,轻咬着她的耳垂道:“北北,我等不及了。”
感受到男人那温热的气息,沐寂北勾起唇角,没有言语。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但是却莫名的让人感到心安,仿佛这种契合,无法拆散,一旦拆散,将会分崩离析。
没多久,初一带着消息回来,传来了殷玖夜。
殷玖夜看着手中的字条,又看看躺在他怀中浅睡的女人,眼中闪过一抹阴鸷的残忍,北北,等你醒了,带你去看一场好戏。
当夕阳在半山腰埋了半张脸,沐寂北终于转醒,在他身边,她总是容易轻易入睡,觉得无比安稳。
许是因为睡觉的缘故,女子脸上有着一丝酡红。
殷玖夜忍不住在那双樱唇上啄了啄,便让人拿来了些膳食。
许是殷玖夜的那些药膳真的有用,沐寂北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精力越发的好了起来。
两人在园子里用的膳,迎着徐徐晚风,倒是格外惬意。
殷玖夜见着沐寂北吃的东西渐渐多了起来,脸色也柔和了许多。
轻轻拿去沐寂北嘴角的一丝粉屑,殷玖夜看着喝着茉莉羹的沐寂北道:“好喝么?”
沐寂北点点头,一面将勺子里的羹汤送到嘴里,一面抬眼看着男子道:“你也尝尝?”
殷玖夜看着那晶莹的粉唇,幽幽道:“好。”
不等沐寂北反应过来,殷玖夜的唇边覆了上来,舌头滑进沐寂北的嘴里,将那一勺的羹汤瓜分了大半。
沐寂北脸颊绯红,整个人都看着紧贴着自己的那张宛如妖孽般的俊脸。
男人舌忝了舌忝嘴唇,黝黑的眸子如一弯新月:“味道不错。”
沐寂北有些慌神的起身,带着丝逃跑的意味,殷玖夜却是笑道:“晚上风大,换身衣服,带你去看场好戏。”
沐寂北脚步没停,却是将男人的话听了进去。
没过多久,沐寂北便换了一身长裙出来了,比起之前的要简练许多,却依旧是减损不了女子一分一毫的美丽。
殷玖夜将沐寂北揽在怀里,轻功腾起,隔空踏步数十米,而后一路带着她朝皇宫的方向潜行而去。
“去哪?”沐寂北轻声道。
声音淹没在风里,饮酒也没有回答。
而没过多久,两人便出现在了皇宫。
殷玖夜带着沐寂北停在了一间宫殿的屋顶。
卸去两块砖瓦,两人便趴在上面看了起来。
而此刻的屋子里,一名女子身着粉红色的嫁衣,上面镶嵌着不少的珠玉,可是却只会让人觉得,这只是仅仅将无数珠宝一股脑的都缝在了上面。
纵然华贵,却只觉得庸俗透顶。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郭罗凝佳。
郭罗凝佳见着四下无人,将盖头掀开,冷着脸色,站起身来。
走到香炉面前,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包粉末,悉数倒进了香炉里。
空气里的气味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沐寂北轻嗅了嗅,最后轻声道:“是迷药。”
这一下,两人便都明白了这郭罗凝佳的用意,想来她是打算将皇帝迷晕,也好保护自己不会被这狗皇帝给霸占了。
“出来。”郭罗凝佳清冷的声音中透着一丝高贵。
一名身着同样粉红色嫁衣的女子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模样与郭罗凝佳竟有五分相似。
“主子。”
郭罗凝佳吞下解药,而后对着这女子道:“知道该如何做吗?”
女子点头。
沐寂北同殷玖夜对视一眼,这郭罗氏族准备的倒是周全。
先是准备了迷药使得皇帝四肢无力,可以保证他安然度过一夜,若是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皇帝依然战斗力极强的。般便由刚才那名女子推出。
殷玖夜起身,鬼魅般飞出去了片刻,没一会便回来了。
“去哪了?”殷玖夜摆着口型。
“给皇帝的酒里加点料。”殷玖夜眉眼中露出一丝诡异。
皇帝正在从沐建宁的院子中走出,心情沉痛,浑身沾染着酒气,他始终不懂,沐建宁最后为何会选择自杀。
一名丫鬟匆匆走来:“陛下。”
皇帝怒视着拦住自己去路的丫鬟道:“何事喧哗”
“启奏陛下,佳妃娘娘要听戏曲,可是…”
“这个贱人,宁儿尸骨未寒,她却要看戏曲,当真是贱人!凭什么他和沐建宁苦苦挣扎,却始终无法逃离这张大网。
而郭罗凝佳却享受着万人的臣服,想至此处,皇帝一把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砸在地上,一面怒气冲冲的走向郭罗凝佳的寝殿。
郭罗凝佳将盖头蒙上等了许久,轰隆一声巨响传来。
皇帝踹开了门直接走了进去,根本没有人来得及通报。
郭罗凝佳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心中却是祈祷着皇帝快些晕过去。
谁知,皇帝却并没有受到迷药的影响,反而气力十足。
一把扯开郭罗凝佳的盖头,双目欲裂:”宁儿尸骨未寒,你却要听戏曲!为什么她要守着棺材过活,而你却是风光大架!“
郭罗凝佳看着这样的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却是冷静的开口道:”陛下喝醉了。“
说着,似乎打算将皇帝扶下,可谁知,皇帝一甩手,一把将郭罗凝佳掀翻在床上,狰狞着起身而上,开始撕扯起郭罗凝佳的衣服。
一切发生的太快,让人来不及防备。
皇帝也不知哪来的气力,瞪着双眼,很快就将郭罗凝佳的衣服扯了开去,莹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带着一丝屈辱。
郭罗凝佳拼命的想要推开身上的老男人,眼眶中噙着泪水:”滚开!放开我,放开我!“
许是挣扎的动作太大,郭罗凝佳尖利的指甲划伤了皇帝的脸。
皇帝顿时如暴怒的狮子,一个狠厉的巴掌便甩在了她的脸上,似乎是将这些时日积攒的怒火,以及心头的那一口怨气,一起发泄了出去。
郭罗凝佳的脸很快就肿了起来,眼眶中噙着的泪水之下是浓浓的不甘,却在反复告诫自己,再忍忍,等到迷药发作,她便可以逃过一劫。
可是,事与愿违,皇帝始终精力旺盛,力气大的惊人。
郭罗凝佳看着自己身上这个丑陋的老男人,只觉得心中厌恶,看着那片片胡茬,还有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以及那浑浊的发黄的眼,她突然觉得世界好像要坍塌,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身上的皇帝。
皇帝一个趔趄,扶着床框站稳之后,狠狠揪起郭罗凝佳的头发:”你竟然敢这么对朕!你竟然敢这么对朕!啊?“
郭罗凝佳吃痛,皇帝将她的头重重的磕向墙面,鲜血横流,郭罗凝佳很快就难以再动作。
皇帝粗暴的解开自己的衣衫,看着身下的女子面露狰狞。
一双大手却是捂住了沐寂北的双眼,沐寂北一愣:”殷玖夜。“”不许看。“男人霸道的开口,带着不容置疑。”不是你带我来看的么?“沐寂北有些呆愣的反问道。
殷玖夜的脸色更黑了一些,他只想着让北北瞧见郭罗凝佳今日的下场,可是却忘记了,将会出现这婬秽的一面。
他又怎么会让这些脏污污了北北的眼角,可当被问起,却又只能一时语塞。
不等沐寂北回过神来,殷玖夜的吻直接覆了上来,一手扣住沐寂北的后脑,将她圈在自己身下,一面贪婪的吮吸着属于她的味道。
沐寂北有些胆战心惊,屋顶上的瓦片随着他们的动作,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声响,总是让她生出一股子冷汗。”啊。“屋子里传来一阵阵痛苦的申吟,让房顶上的沐寂北却是红了耳朵。
殷玖夜的手探上沐寂北的腰身,粗粝的手指来回摩擦着那光滑如玉的肌肤:”不专心。“
沐寂北没有开口,看向殷玖夜的黑眸。”啊!“屋内再次传来痛苦的申吟,空气里散发着旖旎的味道。”嗯?“殷玖夜沉声反问,却是让沐寂北心头一惊。
当即道:”没有,只是屋内的声音太大罢了。“
殷玖夜在沐寂北耳边暧昧的道:”没有北北叫的好听。“
沐寂北顿时瞪起双眼,有一种要将身下的男人踹下去的冲动。
谁知殷玖夜竟然不知死活的补充一句:”只是声音却比北北大的多,看来还是为夫不够努力。“
沐寂北从牙缝里挤出殷玖夜的名字:”殷玖夜!“
谁知男人却是笑的像是一束罂粟,让沐寂北一愣,而就在这空档,男人再次贴上沐寂北的颈窝,喷洒着热气,手指在沐寂北身上游走:”北北,我有些急着回去了,怎么办?“
------题外话------
哦草。你们不会懂我的痛,上了一上午的课,下午从两点开始做实验,做到晚上十点半…几乎还是天天…心力交瘁的赶脚…,>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