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树欲静而风不止
‘鸡’动的一夜未眠的于天纵来不及补觉,回到家的赵东来就打来电话叫他赶紧闪,说是陈青玉提着菜刀已经杀了过来,誓要跟他同归于尽。
陈青玉性格刚烈,宁愿玉碎不要瓦全。以于天纵对她的了解,确实容易做出惊世骇俗的举动,杀人灭口这不是埋住秘密最好的办法吗。于天纵不敢轻易怠慢,立刻起身一溜烟的逃出了小院,还边跑边冲着穷追猛打的陈青玉喊话嫂子,昨晚我是梦游,啥都没瞧见。
还有两天就是圣诞节,许多商场都在搞打折促销,街头出双入对的狗男女很多,这让形单影只的于天纵心有戚戚然。
在大街上逛了一个上午,实在无处可去,于天纵就打电话给陈青玉想试探一下对方的反应,结果接都没接就给掐掉了,于天纵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看来这小院别墅一时半会是回不去了。
于天纵孤零零地守着天桥,经过一番纠结的思想斗争,觉得还是先跟在省城开会的赵洋通口气挑明情况,以免产生误会,但连续拨打了十多遍,对方却始终处于联系不上的状态。于天纵估模着这位赵大爷又是骑在哪位小姐身上谈人生聊理想。
鸡困人乏的于天纵,在一家茶餐厅吃完午饭就去市政府招待所开了个房间睡觉,原本打算睡到天昏地暗的他被一条陌生短信给中途吵醒,一阵蛋疼,翻开手机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于大秘书,你不会又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于天纵看到短信第一反应就是昨晚的事情已经败露,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可能性不大,以陈青玉‘洁身自好’的性格一定会咬紧牙关死扛到底,毕竟事情败露了难堪的是她自己。何况于天纵只是顺道观摩了一下,并没有做出实质性的猥.亵举动。
觉得没必要杯弓蛇影的于天纵回复了一条:你是哪位?
对方很快回应道:我是你娘啊!
于天纵骂了个操字道:是个爷们就报上大名,别学女人家躲猫猫。
我说了我是你娘,你娘是爷们吗?
操!操!操!于天纵把电话那头的犊子操了三遍之后,拨了过去,对方如预料那样直接掐掉,但很快的回复了一条:真不听话,妈正跟陌生叔叔在床上你侬我侬呢。
于天纵懒得理会,关机继续蒙头死睡。
杭州某高档小区的一间单身公寓里,一袭丝质睡衣的杨霁霏啄了一口咖啡将一本时尚杂志翻页,长年在夜场折腾的她也逐渐失去了那种狂歌热舞最初的新鲜感,无聊操蛋的生活像是太监爱上了青楼妹无能为力,只能拿干秘开一下玩笑。
杨家是不是真的面临四面楚歌的窘境,她不在乎也不关心,在她的眼里打天下坐江山那都是老爷们干的事,她一个没带把子的姑娘花样年华也就那么可怜巴巴的几年光阴,所以不能白白荒芜。
黄昏时分,睡觉睡到自然醒于天纵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半,撑着身子坐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给陈青玉打电话,希望能够和解,结果还对方还是没接。于天纵不得不改打她们家的座机,没想到只响了两下,赵东来赵犊子就接了起来。
“你妈现在什么情况。”于天纵小心翼翼的打探道。
“这不正在厨房磨刀,刚刚还拿几根黄瓜练刀法呢,说是这刀必须得锋利,这样才能让你去的痛快。”赵东来一本正经的道。
于天纵握着电话的手因为极度紧张颤抖了一下。
“哥,你到底咋惹到俺家老娘了,看她的样子非得跟你同归于尽不可。”赵东来压低声音问道。
坐在床上闷头抽烟的于天纵道:“昨晚不是看了一部自.慰电影吗,正好被你娘发现了啊,所以惨剧就这样发生了啊。”
“看片子也没碍着她啊。”赵东来继续道。
于天纵扯谎道:“这不是怕我把你带坏吗?”
电话那头的赵东来哦了一声后道:“你这混蛋犊子,太不够哥们了吧,有好东西不知道拿出来跟兄弟分享,不怕遭天打雷劈啊。”
于天纵瞬间无语。
“哥,内容精彩不?”赵东来擦了擦口水问道。
“精彩,前所未有的精彩。”于天纵想起昨晚陈青玉那股妩媚不羁的骚劲,裤裆里的小玩意又开始蠢蠢欲动,伸手撩拨了几下,心里那个后悔啊,昨晚要是真趁火打劫了,以陈青玉当时的状态肯定是欲罢不能欲拒还迎。娘的!我啥时候变得这么君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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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市郊,一座四合院内,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眉头微锁,正在灯下伏案对着一副人物脉络图圈圈叉叉,非常用心,每一笔每一划都深思熟虑,经过一整夜的整理,从中筛选出了八个,都是年纪三十左右青年小伙,而且这八个人日后很有可能成为奠定杨家长久不衰的基石,所以杨万里不敢马虎。
突然,门被一脚重重地踹开,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老头子拄着一根槭树拐杖,在一个像丰碑一样的壮年男子搀扶下走进屋来。杨万里见了立刻起身去搀扶,不料刚靠近,老头子抡起拐杖就冲着杨万里的腰部结结实实的一下,一米八的魁梧男子捂着腰瞬间蹲在了地上,面部表情痛苦。看来这一棍力道确实不小。
“你个龟儿子。”杨家老爷子杨远丰愤愤的骂了一句,走到椅子旁边坐好,盛气凌人。
杨万里揉了揉伤的不轻的腰弱弱的问道:“老爷子,这是干什么?”
“不错啊,你小子长能耐了,政治场上那点破心机居然用到自家人身上来了。”杨老爷子拍着桌子怒道,由于气急咳个不停。
杨万里心里面清楚老爷子的意思,但又觉得委屈,他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老杨家,“老爷子,你别生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当。”
“我这次去杭州的目的,原本只是单纯的见一下你于叔的后代,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结果倒好,你居然跟李秘书暗度陈仓,借我之势,想把你于叔的后人也沦为你的棋子,这招够毒。”年事已高的杨老爷子很偏激,因为过度气急额头微微渗出了细汗。
杨万里狡辩道:“我也只是想帮一把于叔的后人,目的单纯,没有半丁点政治上的层面。”
杨家老爷子模出一根烟点上骂道:“你少他妈跟我扯淡,唱够红脸你还想唱白脸不成,你那点破伎俩想在我这里瞒天过海,做梦去吧。你不就是想利用小纵的生世对付项家吗。”
“老爷子,你也别动怒。今儿个我也不藏着掖着,他项百川口口声声说是你的拜把子大哥,你再看看他们项家干的好事,把我们杨家逼到这个份上,我能怎么退,我能往哪儿退。”杨万里见状知道事情瞒不住,索性就点破了说。
杨老爷子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噌地站了起来道:“混账东西,别以为当了几年部长就可以目无尊长,就可以把谁都不放在眼里,项百川的名字是你直呼的吗?给我跪下。”
一个六十岁的大老爷们应声跪倒在地,红着眼睛道:“老爷子,不是我想这么做,是他们项家不肯放过我,不肯放过我们杨家啊,誓要把我们老杨家踩入万劫不复的地步才会收手啊。”
“我从小是怎么教导你,他们不仁我们就一定要不义吗,何况是你有错在先,项启明的死虽然不是你直接造成的,但也月兑不了干系。”杨老爷子道。
跪在地上的杨万里痛苦道:“爸,我是对不起启明,但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赎罪,这些你应该清楚,他们项家也清楚。心里有怨的话,可以冲我别冲我们老杨家啊,为了这个家族我被项家那帮老爷们踩了半辈子,我有吱过声没有。”
听到这席话,杨远丰沉默了,他何尝不知道项家来势汹汹,非要把杨家逼入绝境不可。他何尝没有想过反击,或许单凭他这张能在共和国激起千层浪的老脸面就可以扭转杨家目前的困境,但杨远丰却始终没有这么做。一是他顾念旧情,不想在拜把子兄弟的心口上捅刀子,即使是他们项家不仁在先,他也做不到不义。二是他觉得杨万里他们这一辈的恩怨,不该殃及到下一辈的幸福,所以他迟迟没有反击。
经历过最残酷的朝鲜战场都未曾落泪的杨远丰老爷子抹了抹眼泪道:“万里,起来吧,整个杨家光靠你一个人在撑确实难为你了。但是你是了解于天纵生世的,用他来对付项家对他不公也太残酷,这种遭天谴的下流手段用不得,咱们老杨家的爷们都是行得正坐得直的汉子。”
杨万里站起来哽咽道:“爸,我知道错了,我也不想这样,实属无奈才出此下策啊。”
杨老爷子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道:“人在做,天在看,我相信老天爷看的清楚,也看的明白,我们老杨家已经不欠他们了。如果百川依然对那件事耿耿于怀的话,我去南粤跪他求他,大不了把这条老命还给他。”
杨万里没有说话,表情痛苦,要不是当初他造孽,杨项两家也不至于走到如今水火不容的地步,也不至于让老爷子陷入不义的境地。虽然杨家想要就此罢手,但只怕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