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几家欢乐几家愁
于天纵在一间出租房内见到了赵洋，只见他蓬头垢面，瘦了许多，也苍老了许多，退去了昔日在风月场里挥斥方遒指点山的霸气，像是一只被放了气的皮球。浪客中文网
于天纵和赵洋相对而坐，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抽烟，屋内的气氛死一般窒息，坐在赵洋旁边的小静如同最初是那样的安静，耷拉着脑袋，顾自己扯着衣角。
“没想过要走？”于天纵表情凝重，率先开了口。
赵洋猛吸了一口烟后，缓缓吐出苦笑道：“当然想过，只是觉得这样一走了之，会连累的小玉，所以到了省城之后就又折了回来。”
于天纵冷笑一声，挖苦道：“不错啊，长出息了，还知道有个家庭，有个老婆，有个儿子。”
赵洋夹烟的手抖了抖，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于天纵望着面无表情的赵洋问道：“这几天不好受吧？”
闷头抽烟的赵洋机械地点了点头：“像是过了几个世纪。”
于天纵见赵洋手里的烟已经烧到了海绵蒂头依然麻木无动于衷，主动地丢过一根烟，赵洋伸手接住点上，继续猛吸，恨不能当场给抽死。于天纵沉默了一会后问了句后悔了吗？赵洋没有接话。
“花天酒地，夜夜笙歌，不是特来劲吗？”于天纵落井下石道。
赵洋终于仰起头看着于天纵，闪过一丝苦笑道：“兄弟，你问我怕不怕，我这里心里还真害怕的不得了。你说后悔吧，我还不是那种做了就后悔的人。老子至少快活过，快乐过，就算真挨了枪仔，投胎转世我还得这么活。”
于天纵见赵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死不悔改样，怒从中烧，重重一拳砸在面前的茶几上，忽的跳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用手指顶住赵洋的脑门骂道：“你这无可救药的犊子，倒挺爷们的吗。事到如今还有破罐子破摔霸气，还真有那么点赵太祖的风范啊。”
赵洋笑了笑，无动于衷！
“在装爷们的时候，你倒是想家里的娘们啊。你老婆为了你的破事一天没啃一粒米，没喝一口水，就等着你回去做个交待。你要真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就别躲在这里，倒是回去看看那可怜的娘俩啊。”
于天纵骂的更凶，赵洋叼在嘴里的烟掉到了地上。
于天纵将抽剩的半截烟扔在地上，狠狠的碾灭，然后阴冷地问道：“你见过娘俩跪在地上抱头痛哭肝肠寸断的样子吗？”
赵洋终于崩溃，抱头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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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洋最后同意自首，于天纵就给叶少文打了个电话，说是明天会亲自带着赵洋前去投案。挂了电话后，于天纵带着赵洋去越城最好的酒店吃晚饭，算是给他‘践行。’
于天纵知道赵洋偏爱海鲜，就满满点了一桌，还要了两瓶三十年存的茅台，哥俩好一场，这最后一顿得让他吃的畅快。
摊上这么一档子事，搁谁都不会又食欲，赵洋当然也不例外，只是喝酒却不吃菜。于天纵本想劝他点，但又见他情绪这般低落，也不好开口，或许这酒真是消愁的最好宝贝。
“赵哥，你我都是爷们，做错了事就该承担。我当初被娘们甩的七荤八素的时候，你不是教育我说嘛这天塌不下来，凡事别看今朝，要着眼于将来，大不了在里面蹲上几年，出来还是一条汉子，还有一个完整的家。”于天纵将手搭在赵洋的肩膀上安慰道。
赵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仰头一饮而尽道：“谢了啊，兄弟，你也用不着宽慰我。你知道，哥就一点不放心，小玉和来来。来来还小，这么多年又被我惯坏了，怕他闹出什么乱子，所以哥今天就求你以后帮着照看一点。”
于天纵拍了拍胸脯道：“赵哥放心吧，这么多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那小犊子的感情。”
赵洋点了点头道：“你跟那犊子感情深我知道，以后你替我行使一下全力，别惯着他，该动手就动手，千万不能让他走上外路。”
于天纵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还有……。”
赵洋又吞了一杯酒，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道：“还有就是小玉，结婚十多年，我最对不起的就是她。等我进去后，你帮着物色一个，我要求不高，只要能对来来好就行。”
“你在外面花天酒地这么多年，嫂子还不照样对你一片痴心啊，都还没到跟前的事，你别扯那些。”于天纵道。
“我这不提前跟你打个招呼，小玉到时候要是真没有改嫁的心，你也就帮忙照看一下。”赵洋听到这话眼眶微微泛红，陈青玉对他确实是做到了始终如一，越是这样他越觉得不是人，稍稍顿了顿后继续道：“至于你会对她做怎样的事情，咱也认了。”
于天纵一拳砸在赵洋的胸口问道：“兄弟我像是那种趁火打劫的人畜生吗？”
赵洋苦笑着举杯说了句一切拜托兄弟了，于天纵也举起杯跟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一切尽在不言中。最后在买单的时候，赵洋赶在于天纵的前头付了钱，说是欠兄弟实在太多。
吃完饭，两人在返回小院别墅的时候，赵洋站在大门口望着院子里熟悉的灯火却没勇气跨进去。于天纵知道他觉得没脸见娘俩，拍了拍他的肩膀平静地道赵哥，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上了楼，赵洋看到面容憔悴失魂落魄的陈青玉当即就跪倒在地，抱着她的大腿哭的稀里哗啦，昔日的爷们劲抛到了九霄云外。陈青玉则像一截木头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心如死灰。
一旁吓坏了的赵东来突然意识到了爸爸就要去蹲大牢，于是就冲了过抱着赵洋的脖子开始痛哭，嘴里还念念叨叨的说爸爸别走。
陈青玉终于没能控制住情绪，蹲子来，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抱着丈夫歇斯底的大哭，像是一座积压多年的火山找到了宣泄口，眼泪喷薄而出。
等三人哭累了分开之后，于天纵走过去拉起赵东来的手道：“来来，咱俩去院子里走走。让你爸妈单独说说话。”
突然懂事的赵东来抹了抹眼泪，一步三回头地跟着于天纵下了楼，走到了院子里，两人并排坐在石阶上仰望天空。今晚的夜空很明净，繁星点点，像是游子归途上的航灯。
赵东来突然问道：“小于哥，我爸爸会坐牢吗？”
“会的，一定会的。”于天纵伸手模了模赵东来的后脑勺，然后很坚定的点了点头，他不想对他说谎，有些事情必须得正视。
赵东来哦了一声后继续问道：“那会坐多久？”
“只要把银行的钱还上，就不会很久，我想最多一年吧。”于天纵略加思索后道。他心里清楚按照中国法律量刑的话，赵洋至少会判十年以上，然而他又不想太打击赵东来幼小的心灵，所以又不得不说谎。
赵东来听了后果真破涕为笑道：“一年，那不是很快？眨一下眼睛就过去了。”
于天纵无奈的笑了笑把他楼在里怀里，他只想给这小孩留一点希望，留一点念想。也就在这个晚上于天纵第一次以一个长辈的姿态对赵东来语重心长地说了很多话，都是鼓励的话。赵东来赵犊子早就在于天纵的怀里踏实地睡去，像是躺在父亲熟悉的怀里。
二楼渐渐传来陈青玉呢喃低吟声，于天纵抬头瞥了一眼亮灯的房间，心里似有所想，然后自顾自的骂了一句畜生。
………………….
袒胸露乳的陈青玉骑在同样一丝不挂的赵洋身上，咬着嘴唇尽情的摆动着腰肢，目光贪婪，姿势和姿态妩媚。赵洋则紧紧攀住她那一对坚挺而饱满的双峰，爆发出有史以来最大的力量迎合着陈青玉的节奏，轻车熟路，进出自由，竭尽全力的尽着最后的疯狂。
夜已很深，夜凉如水，几家欢乐几家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