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大风刮了过来,黑龙俯冲向了青山,长长的线缠绕上了参天的大树,越无雪尖叫着,一路被枝叉挂着扯着,跟黑龙一起被架在了一株高大的树杈上,衣衫被挂得像乱布条不算,俏脸上还蹭了好几道细细的血印,更糟糕的是,她手脚被缠着,解不开风筝线,腿在空中悬着荡着,一只啄木鸟从树洞里探出头来,在她的腿上咚咚啄了几下。
“焱极天你这个混蛋!”
她低头尖叫,茂密的树叶遮住了她的视线,看不到底下的情形。
突然,啄木鸟慌乱地缩回了树洞,一阵腥味儿涌进鼻中,越无雪慢慢扭头,一时间汗毛倒竖,冷汗狂涌。
大腿粗的蟒正仰着脑袋盯着她,腥臭的舌信子正垂着恶臭的涎液,随时可能会缠上来,把她活活缠死吞下…娈…
“焱极天。”
她和大蟒蛇对望了一会儿,唇瓣颤抖着,轻轻地唤了一声。
“干什么?试”
低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吓得她一抖,就在此时,大蟒蛇突然猛地张大了嘴,身体向她射|了过来——
“啊……”
越无雪的尖叫声惊得林子里飞鸟乱窜,走兽乱叫,就连大蟒蛇都像条烂棉条,从半空掉了下去,而她还好端端地悬在半空中。
“小无雪还会狮吼功?朕以后可以不要千军万马,只派小无雪去为朕杀敌。”
焱极天坐到越无雪的身边,一手拧她的脸,一手把玩着手里的一柄雪亮的小镖。
“焱极天,你是男人,怎么能这样欺负女人?”
越无雪气急败坏地吼,焱极天眯了眯眼睛,拿着镖在她的小脸上轻轻地拍。
“朕哪里欺负你了,你不总想出宫么,朕今日特地带你来看风景,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呸。”
越无雪气极反笑,冷冷说道:
“按你这样说,呆会儿我揍你几拳,是因为你筋骨疼,需要按摩,我给你松筋骨了。”
“在这里呆着吧。”
焱极天敛了笑意,从树上跃下,银光就在树下吃草,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大吃。
焱极天仰头看了一眼越无雪,大步往林子深处走去。没多远,就看到几名身着深蓝劲装的年轻男子正站在树下,焦急地等着他。
“铁心,朕让你去接应越三夫人,你们办妥没有?有何事要如此急着见朕?”
焱极天走过去,沉声问道。
“主子容禀,有关越长安,臣有要事上奏。”
铁心迟疑一下,压低声音。
“说。”
焱极天眉头微拧,明显对他的吞吞吐吐很不满。
铁心连忙说道:
“臣等查清越雷把三夫人放在尼姑庵的原因并不简单,开始确实是三夫人性情刚烈,不肯与别人同侍一夫,闹脾气去了尼姑庵,后来就完全是为了保护她和越小公子。三夫人刚去尼姑庵的时候,越雷每隔几日必去看望,直到小公子出世之后,明地里,越雷便再没踏进尼姑庵半步,其实不然,他悄悄独自前去。其实当年相士进越府算命,前后是给两个越公子看了相,一个越长安,一个……是越泽睿,当年越泽睿才出生,越雷便令人抱回越府,相士说的天子之相,并非越泽睿,而是越长安,为了保护他,越雷才把越泽睿连夜送回尼姑庵,其实每到月中越雷都会前去悄悄探望,只是不露面,甚至不让三夫人知道此事,以彻底杜绝世人对三夫人和越泽睿的关注。”
“越无雪的弟弟?他今年才十岁而已,你从何处探知此事?”
焱极天双瞳蓦地紧缩,盯紧面前的男子。
“微臣找到了那个相士,他其实一直隐居在尼姑庵附近,被微臣发现后,逼问出了真相。”
男子一挥手,身后的人押上了一个容貌清瘦的道士,胡须已长及胸脯,浑身上下无一处好肉,已经受过了酷刑。
“三夫人和越泽睿现在何处?”
焱极天沉吟一会,低声问。
“微臣送他们去越无雪的商铺,可一夜醒来,商铺里的人全都不知所踪,臣等该死,请皇上责罚。”
几人跪下,双手撑在地上,额头触地,连声称罪。
“起来吧,此事不可外传。”
焱极天已知情形不妙,越雷老奸巨滑,既然十年前他就做好了准备,只怕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太皇太后,说不定,他等下回宫就会听到让他更加烦恼的消息——越雷并未被抓住!
“带回去关好,他若死了,朕拿你们是问。”
焱极天盯着那道士看了好一会儿,沉声说了一句,转身往回走。
这是他最心月复最隐秘的一支侍卫队,铁心为首领,一共三十人,每牺牲一个,便会补充进一个,从建立至今已有八年时间,除了他和狐三公子,还没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
狐三公子那日在宫中找他打了一架,现在又不知去了何处,他还有重要的事想请他去办。
他有些焦躁,脚步不由得重了起来,惊得灌木丛里的小灰兔猛地窜起,惊恐逃开。
当日和狐三公子比武,赢来狐三公子三年的时间,这期间狐三公子会为他办他要求的任何事,不过三年一到,他就会离开,二人从此不相干。
“焱极天,放我下来。”
越无雪还在树上悬着,一只鞋不知跌到哪里了,绑着袜子的带儿也松了,袜筒已经滑到了脚踝处,雪白的小腿上划了些细细的血印子,还有一个地方被啄破了皮。
焱极天仰头看着她,这是越家最不值钱的一个了。
越雷从未关心过这女儿的生死,他有预感,现在三夫人有可能已被接回越雷身边,甚至在她入宫之前,三夫人已经知道了相士当年的话,为保住儿子,才舍弃女儿。
事到如今,只有这丫头还傻乎乎地记挂着她娘亲和弟弟,不惜在他面前委屈求全。
焱极天突然就不想折腾她了,手一挥,锋亮的镖飞过去,划断了风筝上的绳子,越无雪从枝桠里往地上坠来……
焱极天跃起来,稳稳接住了她,越无雪还没能骂出口,只听几声尖啸挟裹着锐响,接着便是满天的冷光,扑天盖地往她和焱极天身上打来,这是带着锐利尖芒的丝网,要把她和焱极天捆进去,狠狠勒死。
他们遇上刺客了!焱极天出宫的事非常突然,银光的速度也很快,世间没有几匹马可以追上银光的速度,何况是来这么一大批刺客,如果不是有人一直在盯着他,不可能会来得这样快。
焱极天一手揽紧越无雪,一手弹出腰上的细剑,划破银丝,冲出大网,
“抱紧,闭上眼睛。”
他沉声说着,从容不迫地把越无雪放到树上,自己飞身扑向了刺客。
越无雪从严密的叶片往外看,焱极天已如疾箭插|进那群黑衣刺客之中,越无雪敏锐地从这些人的身上闻到了那种香,和白鹤轩身上一样的香……
她眼睛猛地瞪大,仔细地观察着这些刺客。
他们从头到脚都蒙得严实,仅露出眼睛,但是衣服的领口都绣着相同的图案——一弯淡|黄色眉月,就像一把弯刀勾在刺客的脖子上,警示着他们要听话,否则就割掉他们的脑袋。
他们的行动非常敏捷,组织很严密,一波攻击失败,另一波会立刻替上来,车轮战打起来,对方武功再不济,被攻击的人也会渐渐疲惫。
越无雪又看焱极天,他武功实不错,身为帝王能有这样的身手,越无雪不得不赞叹,练功很苦,她只学了几招三脚猫功夫,都觉得那过程苦哈哈的,蹲马步什么的,简直能折腾碎她的小身子骨。而焱极天身为皇子,衣食富贵,这样拼命练功干什么?
突然,越无雪看到不远处的树丛中有点火光燃起,是有人点燃了火药,风一吹,这火引子很快就窜向焱极天所在的地方。
这炸药炸起来,越无雪也完蛋了。
“焱极天你后面有火药。”
焱极天的身躯在空中翻滚几周,手里的剑划向了噼啪燃烧的火引,可划断一根,又有更多的火引子窜过来了。
这些人故意把焱极天困在原地,要炸死他!
越无雪此时和他生死同命,不得不想法子保命。她抓住了缠在树上的青藤,不顾一切地往前荡去,一声尖叫过后,无法承载她重量的细藤断了,她重重往下扑去。
跌了个半死,不过她下降的地方很完美,正好压在那些火引子上面,还是用胸脯压着的,火引子烫得胸口一阵痛,然后被她给生生压灭了。
“焱极天,你到底打不打得过,打不过就跑!”
越无雪爬起来,冲着焱极天|怒吼,这厮就像故意在耍帅一样,造型摆了又摆,敌人还是这么多。
焱极天黑着脸,撕开一条生路,一把拎住了她的肩,往银光身上一甩,自己也跃上来,银光一声长嘶,撒开蹄子就跑。
山路蜿蜒,不过银光跟焱极天出生入死好几年,是真正上得了刀山,下得了火海的好马儿,就在重山峻岭里狂奔不停,跃过山涧,奔过小溪,踩过沼泽,终于把那些刺客给甩掉了……
然后,他们迷路了!
越无雪很是生气,她的屁|股都快被颠散架了,可你是皇帝,你怎么可能迷路?
银光勾着头在小溪里喝水,焱极天在认真分辩方向,刚刚为了甩月兑那些牛皮糖一样的刺客,他才任着银光乱奔,这些刺客有备而来,当刺客不知道他会去什么方向时,才是真正安全的月兑险方式。他也不怕找不到路,银光经验丰富,走过路全都记得。
这片山林极大,一直往东延伸了上万里,中间被深涧隔开了好几次,依着银光的速度,他们只怕已经离京城有上千里的路程了。
越无雪走到溪水边,掬水洗了脸,又喝了几口,抬起头冲他大声说:
“焱极天,刚刚我也救了你,不如你现在就放了我,你大可以对外说,刚刚你遇刺,越长安已经死了。从此我们路归路,桥归桥,自此各不相干。”
焱极天瞟她一眼,慢吞吞说道:
“小无雪,你我同历生死,难道不应该感情更深一点?”
我了个去的……和你感情深厚?越无雪眼睛都要冒绿光了,恨不能吞了他。
“皇帝陛下,你高高在上,我只是个小人物,你何苦和我过不去?你想要玩具,天下大把大把的有,我越氏满门已经要成你的刀下亡魂,你就当积德行善,下辈子再托生当皇帝,现在就让我走!”
“天下玩具虽多,不如小无雪可爱好玩。”
焱极天还是慢条斯理的,似乎刚刚他不是经历的鬼门关,而是来游山玩水一样。他一手抓过来,稳稳抓住越无雪的手腕,目光却低下,看向她的胸口。
她的衣衫在从风筝上掉下来的时候已经被树枝挂坏了,露出里面白色的裹胸布,刚才压灭火线的时候,被火星子烫到了皮肤,起了好几个大水泡。
焱极天轻拧一下眉,月兑了龙袍包住她的身子,低声说道:
“走吧,山中天气多变,只怕会下大雨了,你一个女子走不出去。”
“笑话,给我一根竹竿,我能撬起地球!给我一个铜板,我能赢下一个城池。”
越无雪冷冷一笑,用力甩开了他的手,不客气地穿好他的衣。山中的温度比外面低多了,她可不亏待自己,有得穿就穿,有得吃就吃。
焱极天伸手就在她的后脑上拍了一下,嘲讽起来,
“好大的口气,朕问你,地球是什么东西?有马球大?”
“无知的文盲。”
越无雪乐了,这古代人还以为天地被大乌龟背着的呢!她当然没兴致去教他先进文化,那纯属浪费口水。
焱极天懂无知的意思,后面的文盲二字也就能猜出来了,被一个小女子这样取笑,他面上有些挂不住,也不再理她,大步往前走去。
银光不用牵,甩着尾巴跟在他们身后。
一男一女一马,身后拖着一抹渐暗的残阳,山林寂静,此时连一丝都没有,闷热得让人无端焦躁。
如此深山,理应有兽,可这一路走来,连山鼠都没遇上一只。焱极天剑眉轻拧,心道,莫非还有什么事要发生?
他越加警惕,一把抓住越无雪的胳膊,大步往前走,没一会儿,突然就起了凶猛的狂风,卷得枝叶狂舞,像是有孽龙滚过,叶片乱飘,再走几步,突然就有有晶莹的晶体哗啦啦砸下……
“妈|呀,冰雹?”越无雪脑袋上挨了几下,愕然地看着掉在地上鸽子蛋大小的冰雹,若继续走,她会被打得满头包的!
“小心,过来。”
焱极天也没料到会下冰雹,抬手就护到了越无雪的头顶上,另一手抱住了她的肩,搂着她往前走。
越无雪被他这个动作弄得怔了一下,见惯他的恶毒,他突然这样体贴,还真是让人不适应。
“小无雪被砸坏了,朕的玩具没有了。”
见她愕然看自己,焱极天在她的肩上捏了捏,搂着她大步跑进了附近的一个山洞之中。
山洞不大,只能任着两个人挤在一起坐着,银光在这里挤了一下,没能挤进来,只好去了大树底下卧着。
冰雹砸在山洞前,不时有碎末儿飞溅进来。
越无雪抱紧了双臂,开始发抖,嘴里无意间叨叨着,
“焱极天,你身为皇帝,怎么活得这么狼狈,还被人追杀。”
“你身为晋王之女,际遇也不怎么样。”
焱极天淡淡地回了一句。
这么说,还是同病相连的一对了?越无雪白了他一眼,伸手在胸前抓了抓,胸前的血泡破了一个,又痒又痛让她难受。
焱极天看着她抓了半天,忍不住抬手就扯开了她的衣服,白布上沾了点点血渍,像白雪地上洒下的小梅花瓣。
“拆掉吧。”
他拧了拧眉,拿出小刀轻轻划开她胸前的白布,那布片儿都没给越无雪掩盖的机会,直接月兑离了她的身体,她胸前又起红疹子了,而且比刚刚还要厉害。
“你这到底是什么缘故?”
焱极天的眉拧得更紧,方才一路过来,并不热,她怎么会起这么多的疹子。
“遇上你就是这样倒霉。”
越无雪抓着白布掩着自己,隔着白布乱抓。
“别动。”
焱极天捉住她的手腕,把她的身子往前一拖,拖到了自己的怀里,借着外面还有亮光,盯着她胸前的红点儿仔细看着,手指还轻抚不停。
她缠胸的布是上好的棉布,吸汗,轻薄,她也天天用金银花泡水沐浴,就算热,也不会出现这么严重的疹子。
“焱极天,你把你的眼珠子挪开。”
可被他这样盯着模着,越无雪恼了,她的身子,她一直极珍视,焱极天却把这副她视为骄傲的身体当成玩具,现在还这样放肆地又看又模,毫无尊重可言!
手腕被他捉着动不了,于是抬起膝盖便顶,虽是三脚猫功夫,可也让她顶到了他的下巴,只听骨头一响,焱极天脸都绿了。
越无雪这可不是第一次对他动手,还每次都得手了,骄傲的焱极天可受不了,当下就抬腿压住了她的腿,把她狠狠困在了怀里。
“越无雪,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朕,真当朕没法子治你?”
“你已经恶毒到家了,你侮辱我,强迫我,你还把我绑在风筝上,把我当风筝!”
越无雪不客气地反驳。
“越无雪,朕告诉你,那还真不叫放风筝,这才叫……放风筝!”
焱极天冷冷一笑,抽出腰带捆住她的手,把她翻了个身。
山洞太小,本就是挤在一起坐的,她这一翻身就坐到了他的身上。
“美人为筝,青丝为线,越无雪,朕让你好好飞一回,看你还敢牙尖嘴厉,在朕面前野。”
越无雪的背朝向山洞口,冷风袭来,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胸前却因为红疹的缘故在发烫,焱极天这恶毒的男人,还在用手指在她的疹子上乱挠,更让她痒得受不了。
“求饶啊。”
焱极天唇角勾着讥笑,手摁着她腰上的穴位,让她动弹不了。
“你就这本事,有种刚刚在刺客面前别那样怂包!”
越无雪被他激怒,月兑口就骂。
“好,越无雪……你自己就这样捱着吧。”
焱极天往后一仰,靠在了石壁上,越无雪的穴|道被他制住,只能坐在他的小月复上,背后被冷风吹,胸前被痒痒折磨,他又盯着她的身子不放。
这种感觉,比一万只蚂蚁爬上了身体还难受。
越无雪有种快崩溃的感觉,她死死咬着牙,愤怒地瞪着眼前这个男人,若眼神能杀人,她一秒就能杀他一万回!
“还敢瞪朕,还不求饶!”
焱极天抬手就打她胸前的绵软——啪——
越无雪的眼泪没关住,刷地就落下来了,双唇抖得厉害,牙都开始打架,脸色也越来越白,近乎于纸。
“休想!”
好半天,她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眼睛紧紧闭上。
早晚是一死,面对如此羞辱,她决定再也不讨好他了!
焱极天见她死倔,也不再理她,只闭上眼睛休息,脑中盘算着越雷和三夫人之事要如何应对,太皇太后又是否知道此事,他又要不要早点除去太皇太后……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只见越无雪如同木头一般僵在他的身上,脸色青紫,胸前的红疹越来越多,他连忙伸手拍她的小脸,手指拂过她的鼻尖的时候,这才发现她的呼吸非常微弱,似乎随时会断掉……
“越无雪。”
他吓了一跳,连忙解开她的穴|道,她的身体立刻软绵绵的倒下来,趴到了他的胸前。
胸前烫得像铁,背后却像冰砖压过,凉得可怕!
焱极天不敢耽误,立刻盘腿坐起,把她紧紧地抱进怀中,双掌在她的背上用力揉搓。
“越无雪,醒醒。”
她的呼吸越来越浅,焱极天不敢再在山洞里呆下去,用龙袍从头到尾包紧她,抱起就往外走。
银光站了起来,打了声响鼻,快步过来,他抱着她上了马,冲进了冰雹之中。
天色已沉,密林太深,前方已不见半点亮光,银光凭着直觉和经验,驮着二人冲行在夜色里。他越无雪面对他坐着,身体用绳子固定在他的怀里,不至于会在疾行中滑下马去,他又用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以免冰雹打在她的头上。
不知道奔行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山林的出口,皇城就笼罩在月辉之中。
山中,山外,世界如此不同,里面狂风冰雹,外面平静有月。
可是,焱极天真觉得山里的狂风冰雹,还比不上皇城的平静有月来得危险。他经自己的专用通道回了皇宫,二人狼狈不堪的样子吓了天真一跳,连忙招呼人要伺侯焱极天沐浴更衣,煮茶用膳。
“先传太医,让乔太医过来。”
焱极天打断天真的安排,把越无雪小心地放在龙榻上,解开包住她的龙袍,露出她青白的小脸——
还好,还有呼吸!
转头,见天真正往外奔,他又喝住了天真,
“天真你回来,安康去。”
天真连忙折回来,窗外有脚步轻盈远去,他安排了身边轻功最好的侍卫去带太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