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蛊惑……万字+,请多支持
“你觉得朕是毒蛇?”
焱极天盯紧她,语气不善,目光寒凉,像刀子一样割在她的脸上。舒虺璩丣
越无雪没出声,侧脸看向一边。
风吹动车窗帘子,月光洒进来,照到她表情冷冷的小脸上。她向他低头已经是极限,要求她像别的女人一样撒娇邀宠,她绝对、绝对做不出嫦!
“越无雪,朕真的想看你有没有心!”
焱极天轻掐住她的小脸,又咬牙说了句。
越无雪心里有气,又被他捏得脸痛,当下就抵了回去燃,
“我哪里有心?若我当初一进宫,你就对我好,不打我,不虐|待我,给我一些尊重,可能我还真有心。”
焱极天听着她这话,用力闭了闭眼睛,然后慢慢伸手蒙住了她的眼睛,小声问:
“越无雪,朕是不是捂不暖你了?”
越无雪哼了一声,这声哼哼,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那好吧……”
焱极天突然一咬牙,再度挺进了她的身体,毫不怜惜的,撕得她痛了痛。
越无雪愕然地瞪大眼睛,可没办法出声,他的手连她的嘴一起给捂住了,痛苦的呜咽声中,他的强悍已经一点一点强行扩|张开她的身体,挤过柔软但是干涸的内壁,直抵向最深处,痛得她的泪水开始急淌,从他的指缝里源源不断地溢出来。
“反正是捂不暖了,就这样吧,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样……”
他把泪水抹到她的脸上,松开手,又发狠地说了句,然后也不管她痛不痛,只任性地在她身子里肆意驰骋。
她雪美的小脸和身体,在他眼中,不管什么时候都漂亮迷人得让他迷恋,就算她在生气,在发怒,或者对他冷漠,都让他欲罢不能,更别提现在这泪水满脸的模样,简直充满了致命的魅|惑。
“告诉朕,捂得暖吗?”
做了会儿,见她哭声稍浅了,他才轻抬她的小脸,低声问她,锐利的眼神一直盯进她的灵魂深处。
只要她点个头,他也有了台阶下,也能给他一丝安慰。他是负了春衣来爱她的,也是顶着满朝的压力,封她为宠妃的,他每天受的煎熬,她一点都不知道……
可越无雪真的心灰了,尽管她知道这就是古代,古代的男人就是这样,尤其是古代的帝王,他们认为天下都是他们的,何况一个小女子?
她更知道,她的不臣服就是对他最大的挑衅,她的不温驯,就是对他最大的刺激……
她现在是在自讨苦吃!她若聪明,此时应该温声软语向他撒娇,躲过今晚这一次……
可是,这又真的叫躲过吗,焱极天还在她的身体里,她就算说声捂得暖,换来的,还不是他随性的占有,可能会稍轻一点,那也是毫不尊重的占有!
她的思想,在这里和这些人格格不入,这里奉行夫权,父权,男权,她是女子,就要从夫从父从天子。
越无雪不想这样,爱情不是这样逼来的,就算她此时奉迎,明天又怎么办?后天呢?未来呢?
其实她的心为焱极天动过的,焱极天和她一起画牡丹花时,陪她在小船上躺着时,她真的动过心的。
她的要求又复杂吗?她只想他不打她,尊重她……她甚至都没奢望过一夫一妻……现代的有钱男人都做不到了,她怎会奢望这野心勃勃的男人来做到?
她久久沉默,焱极天的怒气却又一点点被她给逼出来了。
“朕对你难道还不够纵容?朕纵容你在朕面前大呼小叫……”
他低斥一声,腰下猛撞一下,越无雪轻呼一声,痛得咬紧嘴唇。
“朕还纵容你从不向朕行礼……在宫里撒野乱撞……”
他再低斥,又是狠狠一刺。
越无雪的哭声一下就出来了,他真的很狠,她此时很干,很紧,他这样会把她弄死的。
“哭?你会哭,为何不会朝朕笑?为何不会朝朕服软?朕为你,得罪了满朝文武,你是一点都不肯为朕多想一点,朕要求过你什么?朕想你暖一点,你都做不到!你使脸色给谁看,哭给谁看?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服从朕,以后有你哭的时候!朕不可能哄你一辈子,你总得给朕学会服软。”
他说得更狠,拉过一边的龙袍,盖在她的脸上,不让自己看她哭泣的小脸,就不用心软。可是,焱极天后来真为今天自己的话后悔,他没想过越无雪其实为他萌动了小心脏,只要他再柔和一点,可能就是一辈子了……
没有可是,越无雪把心又关上了。
在他强有力的进攻下,越无雪挣扎几下,便不再挣了,她挣不月兑啊!
她就任他去折腾,泪水一直在淌。
她想,这个男人说的喜欢怎么就这么靠不住呢?她又不是个发|泄的工具,蛇的事他就紧揪了不放,是准备折腾死她吗?还是想宰了她,为他儿子和宠妃报仇?
他一下又一下,捅得她真的很难受,本来坐了一天的马车就很不舒服,此时腿也有些麻木,小月复也隐隐地发作了,就像大姨|妈要来看她一样。
可他正积了满月复的怨,埋怨她不愿意温柔,所以只管让她去呜咽呼痛,反正还没听说哪个人会在这种事上死了的,痛个一晚,她明天一样活蹦乱跳,给他气受。
好容易他折腾完了,她开始觉得头晕脑涨的,而且左脚脚底开始剧痛,也不知为什么,整条左腿都麻木了起来。
焱极天一言不发地从她身子里退出去,头一回没给她弄干净身子,只掀起锦毯丢在她的身上,自己翻了个身,背对着她睡了。
越无雪缓缓翻了个身,伸手用力掐自己的左腿,这麻木已经漫延到了大|腿处,掐得这样重,居然毫无感觉。
难道那蛇真是毒蛇?可天真说是那是条菜花蛇,人的口水能毒死它,它的口水连虫子都毒不死,况且御医也看了脚踝上的牙印,确实没有红肿,并没有毒呀。
硬捱了一会,她的小月复也开始痛,绞得痛,像锋利的刀正在狠狠切断她的肠子,大汗开始急涌,她终于痛得受不了了,伸手推了推他,有气无力地喊:
“焱极天……”
他没理她。
“皇上……”
越无雪又推了推,他还是不理。
越无雪无奈,只有自己坐起来,下马车出去找天真。
焱极天确实是在生气,越无雪没有一天愿意让他称心的,他不管怎么哄,她就是不肯多给一丝真心的笑意,稍微对他不满,就会跳起来用尖刺刺他,更别提像别的嫔妃一样温柔待他了。
这时候她要服软,他真不想理她,随她去,若敢跑,就剁了她的腿。
越无雪拖着发麻的腿,强忍月复疼,绕着马车走了好大一圈才找到天真。
天真还没睡,为了不听马车里的声音,为了不让焱极天看到他生气,又迁怒给越无雪,所以一个人隔得远远的,在离山涧不远的小树边。此时他盘腿坐在草地上,他的短腿小马就卧在一边,一人一马紧紧依偎。
可马儿在睡觉,他却在呆呆地看星空。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离开京城这么远,而且会离他的家乡越来越近。
“天真,有些不对劲。”
越无雪推了推天真,小声说。
“怎么了?他赶娘娘出来么?是不是又打娘娘?”
天真仰头看她,一脸讶然,满眼关切。
“不是,是我腿痛,你看看我的腿怎么了,整个左腿都是麻木的,我怎么掐都没感觉,我月复中也痛,跟小|产似的。”
她吃力地扶着他的肩,想坐下来。
天真连忙站起来,扶着她坐下,轻轻掀起她的裙摆,托着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膝上,然后月兑了她的鞋,借着淡白的月光,仔细地看她的脚底,从腿指到脚后跟处,终于发现有两个细不可见的红印,不像是蛇,倒像是蝎子蜈蚣之类的毒虫,可她月复疼又是怎么回事?和这被咬了有关系吗?
“奴才送娘娘去马车上休息,然后去请御医。”
天真连忙说。
“好。”
越无雪点头,可是还没收回脚呢,只听焱极天的怒斥声响了起来,
“你们两个***才,到底在做什么?”
越无雪和天真扭头看,焱极天只隔三步的距离了,再眨眼,他就到了眼前,一脚重重踹在了天真的手臂上。
原来越无雪衣衫还没整理好,尤其是长裙里的绸裤被焱极天给月兑|了,现在裙子掀在她的大|腿处,光洁的小腿在天真的掌心里,看上去确实碍眼得很,已经有不少奴才悄悄朝这边张望,更有人去通知焱极天……
这个世界上,从不缺少小人,也不缺少容易收买的人,跑去告状的人,是连冰洁重金收买下来的。
焱极天在盛怒之中,踢了天真,又扭头看越无雪,抬脚欲踢,可见她一脸悲愤,那脚就停在了半空,又恨恨收回去,只指着她怒骂,
“越无雪,你为何总是给脸不要脸?”
越无雪见天真挨打,自己又受到这样的侮辱,那气是怎么忍都忍不下去了。她忍痛站起来,艰难地往马车边走。
这伤不治也罢,反正迟早死在焱极天手里。
“皇上,娘娘被毒虫咬了,不敢让皇上担心,这才来找奴才的,娘娘的左腿动不了。”
天真磕着头,连声辩解。
焱极天猛地扭头,见越无雪步子蹒跚,心头顿时涌起懊恼,大步过去,把她抱了起来。
“你怎么不说?一个人跑出来干什么?”
明明叫了他,是他不理人!越无雪已经打定主意不再理他,只任他抱着,一言不发地盯着天空。
她是想明白了,他所谓的宠爱,不过是建立在她得讨他欢心的基础上,他若有气,只管冲她发,说到底,她的用处只在床上和出气筒这两处罢了。
“你痛出不知道说?”
焱极天说了一句,见她面无颜色的,也就把后面的话吞进去了,匆匆召来御医。
这荒野之中,毒虫也随处可见,御医一时之间也不能判断是何种毒虫,能让她腿麻的同时,又让她月复中如刀绞般剧痛。
诊了会儿脉,御医拧了眉,小声说:
“奇怪。”
“什么奇怪?”
焱极天连忙问。
御医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也不敢乱说他在越无雪脉像中诊出了宫中禁药的事,被那种药害过,女人不易怀|孕,就算有了,也容易小产。越无雪现在的脉像就是那种细乱,明显已经沾了那种药有段时间了。
可这事是能乱说的吗,如果不是又怎么办?
他的慌乱没有逃过焱极天的眼神,焱极天下了马车,逼问御医。
御医擦了冷汗,这才小声说了自己的怀疑。
焱极天的脸色沉了又沉,扭头看向马车里面的身影。
御医的声音很轻,越无雪是听不到的,可是这样一来,越无雪便以为自己得绝症了,心里更加难受。
前十年,她好容易混了个风声水声,如今赚的银子没享受到,还饱受焱恶男的摧|残,她的命运要不要这样悲剧?
天真的手臂被踢伤了,也不敢出声,晚上他以蛇的事欺骗焱极天,焱极天已经窝了火,像他这样欺君的大罪,换成先帝,早就砍了他的脑袋,如今只踢一脚已算轻的。
焱极天挥退御医,让他加紧想对策,自己重新回到马车上。
越无雪已经躺下去了,腿的麻木,却让她心脏跳得更快,她想,这大概就是快死的前兆吧,毒发的时候心脏先爆掉……
胡思乱想时,焱极天的手掌轻轻抚了过来,穿过她的长发,一下又一下的,好一会儿,才听他说:
“对不起,朕没忍住,又发脾气了,朕只是……”
越无雪只当是苍蝇嗡了几声,完全不想理他。
“无雪,你打回来?”
焱极天拉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胸前拍。
越无雪却飞快地把手缩了回去,一脸冷若冰霜。
焱极天其实拿她没办法,不能打,不能骂,她的心也不肯给他,也不信任他,他只能在她身子上发狠弄疼她,指着她长记心,可这又是越无雪最不能忍受的,她觉得自己昨晚上已经主动讨好焱极天了,他不领情,打自己就算了,居然还打天真!天真对他多忠心啊,只差没亲自给她嘴里灌药了,送他龙榻上去,他怎么能这样对天真?
暴君!她心里怒骂,眼睛紧紧闭着,不肯睁开眼睛,此时她又觉得是焱极天死了未出世的儿子,把这痛苦转嫁给她和天真了。可那孩子是她的亲娘不要他,与她何干?要迁怒于她?
焱极天坐了会儿,一直在沉默,不知道如何再劝。他知道她这回是真生气了,好容易哄过来的心,被他的脾气一发,给炸回去了。
外面有将军过来找他,有前线军情送到。他只有拉起了锦毯,给她仔细掖好,这才下了马车,和那位将军一起往前去处理军务。
天真过来,趴在窗口小声问越无雪:
“娘娘,月复中还痛么?御医去熬药了,你再忍忍。”
“嗯,我没事,天真你没事吧?你的胳膊有没有踢伤?”
越无雪爬起来,也趴到窗口上看天真。
天真笑笑,小声说:
“没事,奴才犯了欺罪之罪,皇上没砍奴才的头,已经很好了。奴才才进宫的时候,那才叫挨打,那才叫受罪,跟了皇上,这还是皇上第一回……”
他说到这里,脸色黯了黯,为了花娘和越无雪的事,焱极天把信任收回去了几分,这让他有些落暮,毕竟他是真心臣服焱极天,对焱极天尽忠的。
“天真哪,你能不能听我的劝……”
越无雪拉住他的手指,轻声说:
“我们走吧,伴君如伴虎,他喜怒无常,真的不值得我托付终身,我带你去自由的地方,天下这么大,总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娘娘,天下再大,大不过皇权啊。”
天真拍拍她的手背,也低叹。
“你还想报仇呢?可我看他对连家芥蒂已深,迟早是要抄了连家的,你留不留,其实没什么意义。”
越无雪犹豫一下,又小声说。
“哎,你不懂,奴才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哪里也不想去了。况且,你在他身边是最安全的,这么多人里面,只有他不想利用你啊,他只是想你归顺于他,你自己要想明白,不要做糊涂事。”
天真还是摇头,苦口婆心的劝。
越无雪和天真道不同,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回到他的小马边,窝下去睡觉。
或者,天真是想亲眼看到连家覆灭吧?
又或者,天真觉得自己是个太监,怕出宫了人家笑话他?
越无雪挺无奈,她很想和天真一直在一起,这位大叔心很善!
混到快天明时,大军又开始继续往前了,这一走就快到黄昏时分,中途除了吃干粮的半柱香时间,根本没有停过。
这还是出征的第二天,越无雪就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她甚至怀疑她这回月复疼也是连冰洁算计好的,让她没命回到晋城,让她给冰洁的孩子陪葬。
她躺在马车里,马车摇摇晃晃的,她的前世今生不停地在脑中交迭播放。
她在这里,已经偷得了十年幸福,应该知足了,就这大半年走了霉运而已,反正是偷来的人生,还给真正的越无雪也不打紧。
喝了药,她并没有缓解这症状,身体烫得厉害,每一寸肌肤都像被虫子在咬,麻木已经延漫到了左臂,整个左边身体都像木头了。
她没把这痛苦的感觉告诉天真,天真的手臂似乎也伤得挺重,她见他骑马时,那只手一直垂着,马鞭和缰绳都在同一只手上。
她挣扎起来,从靠着一侧放的小几上取下茶壶,倒了碗水喝了,又往外面看。
蓝天很蓝,白云很白,世界原本很自由,她却病得要死了。
马蹄声突急,有名小太监匆匆骑着一匹黑色小马过来,在天真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天真立刻就露出满脸喜色,双腿轻轻夹了马肚子,驱马过来,轻敲小窗,压低声音对越无雪说:
“娘娘,大好的事,皇上在前面镇上等着娘娘,已经请好了民间仙医,要为娘娘治腿。”
越无雪翻翻眼皮子,没出声,这算什么大好消息?大坏消息才对!
天真见她无动于衷,连忙又劝她,
“娘娘今日性子放柔和一些,他才失了皇子,又被连相气到,所以才脾气大了些,依奴才看,他还是最疼爱娘娘的。”
越无雪不耐烦地拧眉,天真对焱极天也太忠心了,忠心得令她都反感了,总不能因为他对焱极天心死塌地,就让所有人,尤其是她也成焱极天的奴才吧!
天真轻叹一声,驱马到了前面,向赶车的侍卫,轻声交待几句,然后又说:
“高侍卫送娘娘过去,奴才无诏不得同行。”
“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不去?”
越无雪连忙爬起来,掀开了窗帘子问他,焱极天这是要杀天真呢?这样对他!
“奴才在这里,别人就会以为娘娘在这里,娘娘在这里,别人才会信皇上在这里。”
天真压低声音,小声解释。
越无雪半信半疑地,好半天才说:
“你确定不是把我拖去杀了?”
“放心吧,皇上就算杀尽后宫,也舍不得杀你。否则这大敌当前的时候,他怎会丢下军务,带你去镇上治伤?他脾气大一些,也事出有因,你前儿也确实让他下不了台。各退一步,不就结了?”
天真温和地劝了一会儿,又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布包来给她。
“拿着,这是奴才早上去采的野杏子,都洗干净了,你在路上吃。行李里有男装,你赶紧换上。”
“天真,你和我一起去吧,你不想花娘吗?”
越无雪已经打定主意跑了,又小声劝她。
“你老实些,奴才会把你这些话如实禀报皇上。”
天真虎下脸,威胁了一句,不再理她。
越无雪挺无奈的,只能自己换上了一套青布长衫,戴了顶青布小帽儿,把地图塞进怀里,取了钱袋儿,从自己的宝箱里抓了点碎金碎银,以便路上用。
烟儿冒充她坐进马车里,她翻身上了高侍卫的马,高侍卫也不敢碰到她,二人僵硬地坐着,穿过山涧,经过山林,走小路,奔向前面的小镇——河仙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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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风景极美,黄昏,晚霞,浓墨重彩地染上青山绿水,像一幅醉人的水彩画,每一抹色彩都自然得令人陶醉,空气里漂浮着花香和泥土的香味。
焱极天让五名侍卫护送她,一人在前引路,一人和越无雪同骑,其余三个紧跟其后,一行人快速在山林小道中穿行,直奔仙河镇。
越无雪此时没心情欣赏美景,她半边身子木然如路边栽的树,感觉血液都无法流动了,她非常害怕自己根本没办法混过下山,会在树林里变成了一棵悲催的松树,永久地栽在这里。
到底什么破虫子,把她咬成这样?为什么偏是她倒霉?
正气恼焦急时,突然前面的马儿高高地扬起了前蹄,发出骇人的嘶鸣之声,紧接着,马头和马身分了家,居然是被活活削掉了,腥浓的鲜血喷得老高,树叶,树干上全是……人人眼前一片血色。
那马上的侍卫被抛得老远,勉强在地上打了个滚,拔出刀横在胸前,大声喊:
“你们快带娘娘走,我断后。”
其余四人立刻调转方向,准备带越无雪离开。
但是已经晚了,他们闯进了对手的包围圈,眼前又有寒亮的丝光闪过,又有一匹马儿喷涌着老高的鲜血,轰然倒地。
一群黑衣人从四周围上来,丢开手里银亮的悬妤丝,高举起手里的银寒闪闪的鬼头刀。悬妤丛这种东西,越是极快的速度去撞它,越会尸首分家,但是它造价极高,技术又只有焱苍昊才知道,宫里也只有焱极天发现的那一小卷儿,这些黑衣人是从哪里得来的丝线?
难道,是太子焱苍昊还活着?越无雪想到这念头,打了个冷战,那人为何要抓她?用去威胁焱极天吗?
侍卫们冲不出去了,跳下马,把越无雪护在中间,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攻上来的黑衣人。
可黑衣人并不伤越无雪,一刀一刀,直取侍卫的要害,还有人低呼。
“小姐小心,晋王来接小姐回家。”
越雷?越无雪怔住,越雷还记得她这个女儿?
她身后的两名侍卫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她拧拧眉,厉声喝斥,
“不许再伤人性命,我随你们走就是,只是我有伤在身,不便行走,你过来扶我。”
“娘娘!”
和她同骑一马的侍卫回头看她,疾声大呼,想阻止她。
黑衣人果然放下了刀,过来扶越无雪,等走到她身边时,突然就扬手,将手里的刀捅向了那名侍卫的胸口,刀拔出时,鲜血直喷,侍卫轰然倒地。
“放肆!”
越无雪奋力抓住那人的刀,不许他再砍另一名还活着的侍卫。
两名黑衣人上前去,用力抓住她,把她拉开,其中一人对她抱拳,恭敬地说:
“晋王恭迎小姐回府,小姐为晋王完全了大任,立下大功,晋王令属下等一定要将小姐安全救出,这些人都是伤害小姐的,小姐不必再为他们说情。”
他说着,走到那名侍卫面前,弯腰扯起他的头发,从他的怀里乱掏一会儿,找到一张地图,塞进自己的怀里,手起刀落,砍到了侍卫的胸前。
“走。”
他办完事,把越无雪丢上了马,自己也骑上来,带着人往林子深处闯。
远离那血腥味儿,越无雪突然觉得不对,这些黑衣人身上没有之前那些刺客身上的味道,也没有越雷死士身上的味道,这些人根本不是越雷派来的!
她心中有数,也不敢挑明,害怕对方狗急跳墙,害她性命。
奔袭一路,她突然扭头对那人说:
“先停停,我要歇一下,出恭。”
刺客看她一眼,慢慢把马停下,伸手抓起她,放到地上,指着一棵大树说:
“你去那里。”
“你们都转过去。”
越无雪拧眉,指责他们。
刺客一挥手,手下人便都转过了身,背对越无雪。
越无雪绕到树后想躲,不料那黑衣人却退着一直跟了过来,就站在树边,低声说:
“小姐快一些,我们还要赶路,以免焱极天的人追上来。”
越无雪往后看,密林成海,她又半边身体麻木,根本不可能逃出去。
一时间,她悲哀莫名,又不知要落进谁的手中。
那黑衣人见她不动,索性转过身来,抓住她的手就往马背上丢。
“你到底是什么人?”
越无雪也索性挑穿,怒声斥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
黑衣人语气冷漠,一挥马鞭,带着人往前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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焱极天此时正在河仙山庄里等着越无雪。
这里是仙医圣手高轶的家,焱极天亲自登门,叩开他的门。
他为了不走露消息,让替身坐于龙辇之中,自己以商人的身份,只带三名铁卫经艰险小道,前来见高轶。
可高轶老头儿有些傲气,看不顺眼的人,便是黄金万两,也不肯出手。看得顺眼的,一毛没有,他也会倾力相助,把人命从鬼门关给拉回来。
这其中,他尤其是最不待见有铜臭味的人,所以并不愿意见焱极天,晾焱极天一人在厅中坐着,茶也未给他泡,只等着他自己走掉。
焱极天定性很好,一直枯坐,闭目养神,不管仆人们对他是哪种冷脸色,只当看不到。
“先生还是走吧,主人没空见你。”
又有一名男仆过来赶他了。
他还是未动,从怀里掏出薄薄的一张纸放到桌上。
奴才拧拧眉,不悦地说:
“主子不缺少银钱,你快走吧,赶紧去另寻高手,不要浪费了时间,耽搁了病人治病。”
“给你们主子看。”
焱极天把纸推到那仆人面前。
那仆人这才低头看了一眼,只见是张写满奇怪文字的纸,并不是银票,丈二模不着头脑的,又见焱极天不怒自威,贵不可言的样子,只有捧着纸进了里间。
又过了一会儿,终于传来了脚步声,不慌不忙,不紧不慢。
“是哪位,有老夫早年的手笔?”
苍老却又爽朗的声音从珠帘后传来。
焱极天抬眸看,只见一名头发花白,穿着黑色布衣布袍的老者出现在眼前。
“是在下,见过高仙医。”
焱极天起身抱拳,低声说。
“哦,看你年轻,如何会有老夫年轻时写的方子?”
高轶不解地看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出故人的影子,却一无所获。
“此是有人相赠,仙医可记得百年青松下的采药人?”
焱极天又问。
“哦……是他……你和他是何关系?”
高轶眯眼,拈着须点头。
“他是在下的师傅。”
焱极天沉吟一下,如实禀报。
高轶坐下,对他做了个坐的手势,低声说:
“哦,想不到他还收了你这般的徒弟。不过,老夫和他当年有一赌约,老夫输了,就以此为凭证,约好他到时可来寻老夫,收取债务,不过这一等就是三十年,你师傅可好?”
“家师已经过世。”
焱极天眉角微扬,低声回他。
“哎,若他早些来寻老夫,我们还能再讨论一下那株青松到底有多少根针叶。”
高轶摇头,焱极天却一脸愕然,难道当年他们赌的是这样的事?
“说吧,想治何病?”
高轶又问。
焱极天便从怀里拿出御医所写之方,递到他的面前,小声说:
“内人不幸中了此种暗药,在下想请仙医为她解除病痛,内人要稍晚才到,还请仙医不要透露口风,不要让她知晓。”
“怎么会有人下这种毒手?七七四十九天一到,你家妻子便不能再生育。”
高轶拧眉,连连摇头。
焱极天未出声,宫中能下这种毒手的,还有谁呢?可想而知,是连冰洁所为。
“天色已晚,令夫人何时能到?”
高轶起身,踱到门外看天色,烈阳已西沉,淡月已悬柳梢头。
“应该快到了。”
焱极天也走到了门边,小声说。
“主子、主子……外面、外面有死人!”
突然,有仆从跌跌撞撞地进来,指着门外一脸惊恐地大叫。
“什么?”
高轶变了脸色,大步往外走。
焱极天的心也在一瞬间沉到了谷底,健步往外跃去。
只见门口有匹马,正踢着蹄子,一身沐血。这马很容易辨认,是出自阿罗的马场,被他征为军中铁骑,马耳朵上有印记。在马的脚边,躺着一位浑身是血的侍卫,焱极天一眼认出,正是奉命护卫越无雪,为她赶车的那个。
“无雪人呢?”
他大步过去,托起那侍卫,焦急地问。
“娘娘跑了,越雷派人来接应她,抢走地图跑了……”
侍卫说着,费力抬手,手里一块越雷家的令牌,才说完,嘴里涌出一口污血,抽搐一下,闭上了眼睛。
高轶快过来,伸手摁住他的手腕,听了听,缓缓摇头,看向焱极天,低声说:
“无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