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回天乏术,悦颜公主就这样一命呜呼了。舒殢殩獍
这个变故谁都没有想到,先前还对越无雪横眉冷对的美艳女子,眨眼间就毒发身亡,众人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不管焱极天如何护着她,可众口砾金,她有口难辩,那碗糖丸就是她给悦颜公主的。
“三王爷已经扶柩离开了。”天真抹了把汗,进来告诉越无雪。
她点点头,小声说:“天真,我们麻烦大了,悦颜之事,势必会挑起胡域国上下的仇恨之心,不久之后,才安定的天下会再起兵戈烽烟。到时候焱极天若交出我,或者能平息干戈,若不交出来,就是一场恶仗。”
“我焱国势大,不怕胡域那弹丸小国。”天真连忙安慰纡。
“可是天真,胡域国铁骑骁勇善战,他们存心复仇,真的很让人头疼。还有,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有人千方百计要挑起战争,要千方百计陷我于死地,更让焱极天陷于两难之中。”越无雪揉揉太阳穴,小声说:“就算我们找出凶手,把凶手交出去,胡域国也不会相信,一定会认准是我谋害公主。”
“那朕就踏平胡域国。”焱极天的声音传过来,他大步过来,拉住了越无雪的手,沉声说:“无雪,朕会打一个盛世天下给你,让这些跳梁小丑永无翻身之地。”
“好,我与你一起!”越无雪嘴角噙笑,和他执手相望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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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衣的腿伤有些严重,一直在用极珍贵的草药来救治,这几日焱极天也无暇过去探望。
挽华宫的大火,让后宫人人对越无雪惧如修罗,有流言开始悄悄流窜,说越无雪是狐妖转世,前来迷惑皇帝,灭掉焱国。
越无雪这几日一直陪伴在焱极天身边,他上朝时,她早早就备下鲜汤药粥,待他散朝,便送去御书房,为他添茶磨墨,并不知这些可怕的流言。
“皇上,茶好了。”
她沏好一杯茶,递到焱极天手中。朝事繁忙,各地大小事务汇聚上来,撇去俗事不提,官员之间的弹劾就费去他大把的心神。平衡这些关系,简直是一门高深的学问,非有天赋和极深的钻研,不能舞得得心应手。
越无雪看他喝了一口茶,笑吟吟地说:“你真是狡滑,这么难做的事,就被你这样给推开了。”
“对这些人当然只能如此,他们只想升官发财,光宗耀祖,朕还要太平天下呢,要让他们怕朕,依赖朕。”他放下茶碗,又拿起一封折子。
“扑哧……你怎么说得像情|人关系?”越无雪绕到他身后,给他轻轻地敲打着肩膀。
“皇上。”天真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进来。”焱极天抬眼看去。
天真推开门,举着一封朱泥封印的信,放到他的面前。用这种朱泥封印,代表紧急军情。焱极天虽然有心理准备,可还是脸色严竣起来,他看完军情,往一边一丢,沉声说:
“白鹤轩拥八弟为王,在边境起兵,发檄文,斥朕为残杀宗室的暴君。胡域国铁蹄军,以越雷为先锋绕过雁州,借道萨珊,已快到边境,会和白鹤轩汇合。”
“萨珊国为何会借道给他们?”越无雪娥眉紧拧,小声问。
“萨珊国悄悄递来国书,要求立玉帘为后,我若允了,萨珊玖夜便会出兵,斩断胡域国的路,灭掉胡域国之后,归他萨珊国所有,他可与我平分天下。”焱极天拿起笔,继续批折子,语气更加平静。
“小人,趁人之危,若不答应呢?”越无雪问。
“两国联手,打我焱国。”焱极天抬头看她,沉声回道。
越无雪的呼吸紧了紧,拿着茶勺的手垂到了腿边。
“那你就立玉帘为后吧,只是一个名份,别在这时候增添麻烦。”越无雪想了会儿,小声说。
“若我要为此事低头,我还能站在你面前吗?”焱极天平静极了,起身握住她的手,拉她走到窗口,“你看看外面,这是我焱国,我怎会受萨珊国人的威胁?”
越无雪勉强笑了笑,饶是他再镇定自若,她也能感受到这次大战的凶猛。
此时不比从前,她不愿他受到一丝伤害!
“焱极天……若……我们一起离开呢?这天下,谁想争,就让谁去争?”越无雪犹豫了一会儿,小声说。
“可我并不是避事的人,我也承诺过闻七,要为他踏平胡域。就算某天你我真的要走,也要走得昂首挺胸。”焱极天拥紧她,在她的腰上轻轻拍了拍。
越无雪侧过脸看他,沉默一会儿,扣住了他放在腰上的手指,用力一握,坚定地说:“好,那我就随你刀山火海,天涯海角,永不背弃。”
“那,你做我的先锋军?”他双瞳里光芒一亮,随即玩笑道。
“好,我运千坛酒,醉死千万军。”越无雪掩唇笑了起来。
“皇上,丞相和单将军他们已到了。”
外面传来小公公的声音,越无雪见他有政事要处理,便收好了茶具,和天真出来。
外面跪着的大臣们一见着她就连连拧眉,有点横眉冷对的味道。越无雪知道这些人不喜欢自己,她挡在这里,让选秀的事也不了了之,触到了他们的利益,自然看她不顺眼。
主仆二人一路走来,嫔妃们都面露惶恐之色,或者趁她还没走近就早早躲开了,或者跪于她面前瑟瑟发抖,似乎她是洪水猛兽。
“雪贵妃。”
玉帘包着彩色头帕,摇着腰肢,慢悠悠走近了。
“沐嫔有事?”
越无雪看她,平静地问。
“嗯,就想和雪贵妃说几句话。”
玉帘笑笑,伸手指了指亭子的方向。
“就在这里说吧,免得你崴了脚、闪了腰,又少了头发,来埋怨本宫。”
越无雪也笑,盯着她的眼睛,笑得云淡风轻的。
玉帘果然敛了笑意,眼神里滑过几分惧色,但紧接着她又挺直了腰,快速说:
“雪贵妃,你我同为皇上的嫔妃,理应为皇上着想出力,如今皇上遇到麻烦,你我应当同心才对。”
越无雪轻轻一笑,摇头说道:“玉帘,你找错人了,你想当皇后,也得废了春衣才行,你去和春衣说,让她让出位置吧。天真,我们走。”
玉帘咬牙看着她的背影,脆声说:“越无雪你别得意,总有一天我让你后悔对我的傲慢。”
“我等着。”越无雪脚步未停,只抬手挥了挥。
玉帘跺跺脚,带着人快步往御书房去了。
“天真,她也挺可怜伯,进宫这么久还是完璧,就算是玉女,也渴死了……咳咳……”
她掩了唇,看了看天真,见他正一脸古怪地盯着自己,就笑了起来,小声说:
“开个玩笑,最近气氛太紧张了。”
“娘娘不要开玩笑了,玉帘此番誓在必得,若皇上不同意,萨珊国改变立场,白家军、胡域军、萨珊铁骑,三|军联手,娘娘认为焱国几十万铁骑是先打哪边?”天真拧拧眉,白胖的脸皱成苦瓜模样。
越无雪扭着手里的锦帕,轻声说:“可是焱极天不会立她为后的。”
天真摇摇头,叹气道:“想必萨珊玖夜也想到了。”
“你的意思是,这萨珊国必会发难?”越无雪小声问。
天真点头,一脸沉思。
越无雪拧紧了眉,万般不解地问:“可是萨珊国和焱国素来交好,为何要这时候捅上一刀子?”
“没人甘心俯首为臣,到时候焱国一旦蒙难,萨珊和胡域国土扩大,还会有恶仗要打,只不过那时候焱国已经被踏平了,老奴和娘娘也可能成了枯骨一堆。”
天真表情愈加沮丧。越无雪拧拧眉,拽下腰上的小笔敲他的脑门。
“天真大叔,你疯了吗?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走,告诉焱极天去,我们把萨珊国的国书诏告天下去,然后宣称要立玉帘为后,看他萨珊玖夜怎么办。”
“喂,娘娘,你等等老奴呀,您怎么说风就是雨呀……萨珊玖夜还不是要打仗?”
天真连忙跟着她,一溜小跑,二人回到了御书房外。
只听到里面正在起争执,有人梗着喉咙在嚷,“皇上,属下等追随您多年,是因为您英明决断,用人唯贤,有王者之风,可是您在这时候,怎么听不进臣等的劝说了呢?雪贵妃再好,也是越雷的女儿,天下女子这样多,为何非是她不可?依臣之见,不若封玉帘为后,将雪贵妃还给越雷,正好让他们去为难,作父亲的不要女儿,那是作父亲的罪。”
“是啊,皇上,您就听听老臣的劝告,把她交出去,否则军心不稳,如何出兵?”
终于来了!
越无雪收住脚步,静静地听着里面的争执。
“雪贵妃驾到。”
有小公公看到了她,连忙高传了一声。
里面的争执声停了,众臣从窗口看了出来,有人低声说:
“皇上,快做决断吧,此女断不可留。”
越无雪深吸一口气,拎着裙摆慢步进去,就站在院中,看着窗内的众臣,朗声说:
“男人争天下,是要用计谋权谋不错,但利用女人并非壮志男儿所为,若吾皇民心已所,何用我一个小女子出来搅局?若吾皇天下归心,皇上身边围十个越无雪,也无伤大雅。天下是要打,如若你们一群大男人非让我站出来去平息这场战火,那我也甘愿。但是我可以断言,悦颜之死本就是有心人所为,这仗你们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你们追随皇上多年,这时候倒畏惧了吗?你们在这里群|攻皇上,又是忠臣所为?”
大臣们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丞相先绷不住了,跪下磕头,大声说:
“皇上,臣等忠心耿耿,可雪贵妃她是后宫贵妃,怎可干政?”
越无雪立刻说道:“可本宫也是焱国臣民,皇帝之妻,为何不能关心国事,尽一已之力?给我一柄剑,我也能上阵杀敌,你们要不要收下本宫做个士卒?看是本宫剑上染的敌人血多,还是你们这群大老爷们唾沫星子淹死的敌人多。还未上战场,你们这帮男人先自乱阵脚,简直灭自己的威风,让皇上颜面何存?”
她一袭绯衣,站于院中,灿烂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数落这些大男人,眼中不见一丝胆怯。
天真在一边直抹冷汗,悄悄地看焱极天。
“爱妃的话你们听到了?是不是要朕亲自出去布置大军出征,你们才肯退下?江山是焱国臣民的江山,你们若真不想抵挡,朕放你们卸甲归田如何?”
焱极天这时才起身,绕到书案前,低头看着跪在脚边的大臣们。他们在这里磕了许久的头,怎么说都不肯离开,非让他表态,送出越无雪。
这些耿直的老臣此时发难,在他的预料之中,却没想到如此固执难缠,不能打,更不能杀,若非越无雪一番激论,他们还不知道会纠缠到何时,而他,此时已经开始头隐隐作痛了。
“皇上圣明,皇上恕罪。”大臣们连忙磕头,各自退下。
越无雪蹙了蹙眉,这时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或者让玉帘为后,真的能挡一时之祸?
“是我多嘴了吗?”她走进去,看到焱极天已坐回书案之后,脸色黯淡难看。
“不是,他们确实吵得我头都疼了。”焱极天摇摇头,推开面前的折子,无心再看。
“头又疼了?赶紧让御医来看看吧。”越无雪连忙说。
“不要惊动太多人,就说给雪妃诊脉。”焱极天立刻吩咐。
天真连忙亲自跑去了。
御书房只剩下他二人,越无雪走过去,挽了袖子,给他轻轻地揉着头上的穴道,小声说:
“焱极天,为何不能让人暗杀萨珊玖夜,让阿罗继位?那少了多少麻烦。”
焱极天低低一笑,未出声。只摁住她的手指,带着她的手指轻轻地动着,她柔软的指肚子给他暂时带来了安慰,可稍微一松开,这头疼就又开始加剧。
“是不是我这个建议很弱智?”越无雪有些窘迫地问。
“不是。”焱极天又是一笑,拉她坐到了腿上。
“闻七跑哪里去了!”越无雪不满地埋怨了一句。
“他帮我去办事。”焱极天解释了一句。
“不会是……”越无雪眼睛一亮,难道闻人暖去帮他杀萨珊玖夜?
“当然不是。”焱极天摇头。
“还以为猜中了。”越无雪皱皱小脸,继续给他摁头,“你好好休息两日吧,这几天总是头疼,又查不出原因来,急死人了。”
“没事的。”焱极天捉住她的手指,放到唇下一吻。
“我的心跳得厉害。”越无雪拉下他的手,摁在自己的胸膛上,“如果到时候他们非让你交出我,那你就把我交出去吧,放心吧,我能跑得掉,别真的为了我坏了大事。”
“傻瓜。”焱极天的手掌覆在她急促起伏的胸脯上,小声说:“没有我,你能跑到哪里去?”
“跑到……你这个老虎的心里。”越无雪笑起来,拿起他的朱砂笔,在纸上认认真真地写下了:love,爱老虎唷!
“原来是这个意思,爱老虎唷。”焱极天低笑起来,揽紧她的腰,小声念着,又问:“这是你们那里的方言?”
“也不算。”越无雪耸耸肩,这个解释不清,她抬手,朱砂笔尖上的一滴艳红飞出去,落到了他的手背上,他顺手一抹,正抹在那个“o”字上。
像血一样,很不吉利!
越无雪盯着红色看了好半天,小声说:“要不然,立玉帘为后吧。”
“怎么了,刚刚在那帮大男人面前慷慨激昂,现在又害怕了?不是给你一把剑,你就能上阵杀敌吗?”焱极天扳扳她的小脸,低声问。
“可是……我真的很胆小,很想过好日子……”她苦笑,没把这不吉利的念头说出来。
“皇上,黄御医来了。”天真在外面低声说。
“让他回去。”焱极天淡淡说。
“啊?”越无雪愕然地看他。
“还不如你给我来治的好。”焱极天伸手推开面前的折子,低声说。
越无雪发觉这男人其实挺任性的,他想做什么事,想要什么人,就一定要得到手,做什么事都有些随心所欲。他狂得,很多时候让人招架不住!
越无雪被他抱到了书案上,衣裙被他一层层地剥下来。
“现在,我们来过好日子。”他慢吞吞地说着,终于把她给剥|光了。
天真耳朵尖,已经听出里面的动静,挥挥手,把人全都赶出了院子。
窗户半掩着,阳光透进雕花窗,在地上分割出明明暗暗的光影。
他把头埋进越无雪的蝴蝶骨下,贪婪地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