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天的好天气,越接近濮城,天越蓝,越低。舒殢殩獍
越无雪躺在平稳的马车里,青苔正给她的手臂换药。
“滋……”她倒吸了口凉气,抬眼看青苔。
“小姐,你还怕痛啊?你跳进潭水里的时候手不痛?你用瓷片割公子喉咙的时候,你的手不痛?”青苔噼哩啪啦地数落着。
越无雪只当自己耳朵聋了,忠心护主的小丫头她见过,这样忠心又大胆的倒少见,白鹤轩还真是个好脾气的男人,若是焱极天,早就一脚过去,把这丫头踢到天外边去了纣。
出来数日,也不知道焱极天情况如何了?她心里担忧,手指揭开窗帘往外看着。
白鹤轩就在马车外边,听到声音响,扭头过来看她。此时已快进入一个小镇,从来来往往的人来看,小镇还颇是繁华。
“白将军,我要吃东西了。”她淡淡地说了一句宾。
白鹤轩点点头,让赶车的侍卫改走小镇的方向。进了小镇,又任着越无雪下了马车,随意挑选酒馆,一条街不大,她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青苔都忍不住发牢***了。
“小姐,你到底想吃什么山珍海味,这是小地方……”
“好了,怎么这么多嘴。”白鹤轩喝住她,脸色有些僵冷,青苔可能没见过他发火,连忙勾下头,退到了后面。
白鹤轩走近来,指着路边一个小酒馆说:“凑和着应付一下吧,等到了濮城,我会让厨子给你做想吃的。”
越无雪没动,白鹤轩盯着她看了会儿,低声说:“你想等他追上来?”
越无雪抬眼看他,一脸讥笑,“你害怕他追上来?”
“越无雪,他对你并不好,他打你,侮你,轻视你……”白鹤轩拧拧眉,低声说。
越无雪笑笑,小声说:“白将军,我谢谢你当日在河堤边上出手相救。可你之所以关心我,不过是因为璃珠,所以,请不必虚伪,你只是因为现在时机成熟了,可以带我去打开龙脉了,所以才会带我到了这里。白将军说得好听,你父亲身为男儿,却不保护妻儿,可白将军你呢?你又何尝不是放下了满门老少,只顾带着大军离开,而放任白家上下成为你的陪葬品?你我如今立场不同,我是焱极天的妻子,你是焱极天的敌人,再不可能像以前一样成为朋友,所以,你的关心尽数收回去吧,我不会领情。”
白鹤轩的唇角紧抿着,却不肯说半个字。
“你还坏得不够彻底,所以你想当天下之王,很难!走吧,进去喝酒。”
越无雪淡淡地说了句,拎着裙摆,仰头迈进了酒馆高高的门槛。
“公子,你为何如此纵容她无礼,太过份了。”青苔凑过来,小声说。
“有什么关系?本就是我的虚伪,不如别人光明磊落。”白鹤轩平静地说了一句,跟进了酒馆。
越无雪已坐到了桌边,笑着招呼小二过来,“哈,小二哥,过来伺侯我们,我们有银子。”
“好嘞,几位客倌,想吃点什么?”小二看到越无雪,眼前一亮,立刻跑了过来,殷勤地用布擦着桌子,满脸笑哈哈的表情,一双眼睛也只看漂亮的越无雪,都不看别人一眼。
青苔有些不悦了,伸手推开他,一拍腰上的宝剑,冷斥道:“再看就挖你的眼睛。”
“没关系,让他看,长得好看就是要让人看的,小二,我问你有什么好吃的?你别管他们,只管我的喜好就行”越无雪笑着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茶碗里倒茶,粗茶叶在水面上浮开,带着陈年的旧香。
“好吃的可多了,焖牛肉,炒羊肉,烧鹅烧鸭烧蹄子……哦,还有顶顶香的肉丸子汤。”小二眼珠子转了转,连忙说道。
“行,这个汤特别好,其他的也各上一份,你这里还有什么好酒?”越无雪扫了一眼白鹤轩,又问。
“哈,好酒就更多了,我们这里有陈年老酒,烧酒,高粱酒,糯米酒,竹叶酒……”
“还真不错,就上一坛高粱酒,他们要赶路,只有我一个人喝酒,你不用管他们。”越无雪雪拿着筷子敲了敲茶碗,爽快地说。
小二长喝一声,“好嘞,客倌稍等,马上就来。”
他一溜小跑去张罗了,白鹤轩才在越无雪的对面坐下来。
越无雪亲手执壶为他满上了一杯茶,笑着说:“白将军,如今我是你的人质,不如你既然需要我这颗珠子为你去办事,也得好酒好菜的供着,要不然我一不留神饿死了,渴死了,你也就前功尽弃了。”
“越无雪,请不必与本将军针锋相对,我并无恶意,而且一定会保障你的安全。”白鹤轩沉吟一下,低声说。
“无所谓,用我的血肉之躯去打开龙脉,谁知道是要喝我的血,还是要割我的肉呢?在这个世上,没人有义务必须帮别人、对别人好。白将军,我以茶代酒,希望你愿望成真。”
越无雪端起茶碗来敬他。
白鹤轩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脸色并不好看,只怕从未有人像越无雪一样,用言语刺得他难受。
青苔在一边皱眉,小声嘀咕,“公子怎么喝这么粗的茶?”
“粗茶也是茶,青苔你也是贫苦人家出身,怎么能瞧不起粗茶淡饭?”越无雪扭头看她,小声指责。
青苔的脸红了红,小声辩解,“我是说公子,公子出身高贵,我自然是能喝的。”
“你的公子也是凡人,食五谷杂粮。”越无雪冷冷一笑,不客气地说。
此时小二把酒菜端上来了,满满一桌子,越无雪向小二道了声谢,抬头看青苔。
“来吧,青苔,还有各位兄弟,坐下来吃吃粗茶淡饭,尝尝民间疾苦。”
她话中有讽刺之意,几人都看向白鹤轩,他点了点头,众人各自在桌边坐下。
越无雪这才勾头吃了起来,高粱酒抿一口,“好酒,浑身舒坦。这个世界上若真有忘忧酒,我就每天喝上一坛子,于是我天天可以开心了。”
她嘻嘻笑着,看了一眼白鹤轩,青苔正在给他盛汤。“好喝吗?”她伸手来要勺,给自己盛了一碗,咕噜地往嘴里倒。
白鹤轩深遂的目光紧盯着她,看着她喝完了,这才端起了碗,慢条斯理地喝着汤。
那边的几个墨袍侍卫吃得飞快,很快就把桌上的菜风卷残云一般消|灭光了,青苔的吃相也不咋滴,这几天走山路,也未能吃上可口的饭菜,一直在埋头大吃。
酒馆里的生意很一般,只有他们这两桌食客。街上人来人往,阳光从门里扑进来,暖融融的,让人犯困。
慢慢的,侍卫们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去了,然后是青苔,最后才是满脸诧异的白鹤轩。
“啧啧,想不到喝汤也能喝醉!”越无雪把酒碗放开,一脸讥笑,盯着他看着。
小二和掌柜的快步过来了,向越无雪作揖,“掌柜的,实在是好久没见了,听说您进了宫,当了娘娘,想不到今日还能一见。”
“谢谢你们还记得我呢,还出手相助。”越无雪站起来,向二人抱拳,笑着说。
“大恩大德当然记得,永世铭记于心。当年要不是越掌柜心善,从绑匪手里救下我父子二人,又赠我银两,亲自护送我父子出城,我父子二人又怎能得到这样安稳的日子。”掌柜一脸感概,低声说道。
“我今日就有福报了呀,要不然今日也没法月兑身,也幸亏你们听懂了我的意思。”越无雪轻舒一口气,连连拍着胸口。
她路过的时候,一眼就认出这父子二人,所以方才故意在街上走来走去,引得他们不耐烦,又故意在这家酒馆面前停下,让白鹤轩自己选择这一家。
小二在一边笑着说:“当年那些劫匪带着我们父子进屋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形,那土匪头儿说的就是那句话,所以越掌柜一进来,我就明白了。不知这些绑匪是何人,居然还有女人,这么凶巴巴的,我赶紧去报官捉拿他们吧。”
“不用了,我想我这回连累了你们,你们赶紧收拾细软,逃命去吧。”越无雪摇摇头,从青苔身上翻出一只小袋,里面全是银票,自己抽了两张,其他的全给了这父子二人。
“这里有三千两银票,足能让你们重新寻个好地方,记着,先躲一段时间。”
这父子二人见她脸色冷竣,连忙接下了银票。再看白鹤轩他们,确实不像绑匪,不由得一身冷汗,也不敢多问,立刻在越无雪的指挥下,把这些人全绑成粽子,然后去后院叫齐家眷,收拾细软,赶出马车,匆匆离开。
掌柜这人重恩义,执意要留下儿子郑春生,让他护送越无雪。
白家军的马越无雪不敢骑,怕它们识路认主,于是,她给白鹤轩他们的马喂了好多酒,一匹匹醉得趴在地上不能动弹,又乔装打扮一番,这才骑了掌柜家的马,和郑春生一起匆匆往京城向奔去。
焱极天这时候一定急疯了,她一定要早早回到焱极天的身边,告诉他,她就是璃珠,她能为他守住龙脉,助他稳坐龙椅。
越无雪热血沸腾,第一回感觉到自己对焱极天有多么重要,这是一种可以并肩作战的壮烈感,她和他,会像江湖夫妻一样,共闯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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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无雪胳膊上有伤,又不能走官道,怕被白鹤轩或者萨珊玖夜的人给捉住,所以让郑春生带路,走偏僻一些的山道。
急行一天,天色渐暗。
山风剜骨袭来,越无雪拢拢披风,从马上滑下来。山道崎岖难走,越往里面越阴暗,几乎看不清路了。
她的箭伤疼痛难耐,便和郑春生一起在路边的断木上坐下,吃点干粮再赶路。
四周哗啦啦一阵乱响,火把的光把阴暗的林间照得明亮。
越无雪丢掉了手里的包子,抽出两把菜刀,郑春生抓着砍柴刀就护到了越无雪的前面,只见一群官衙打扮的人从四周涌过来。越无雪暗道不好,不知这是谁的人。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为何带着武器?”
“官爷,我们进山砍柴啊。”郑春生连忙点头哈腰,向衙役们示好。
“砍柴要骑马?”衙役上前来,在他身上和马上的行李里一阵乱翻,只找着了旧衣衫鞋袜,便丢开了,又看越无雪,仔细看了会儿,冷笑着说:
“你们是土匪!来人,拿下!”
“官爷,我们不是土匪!”郑春生连忙说。
“爷说你们是,你们就是,拿下。”衙役根本不给他们机会,揪着二人就走。
“各位官爷若是求财,我们的马还值几个钱,还有一些碎银,请不要为难我们兄弟。”越无雪暗自从袖中滑出小布袋儿,里面全是辣椒面,是她特地准备好的。
“破马值几个钱。”那捕头不屑地哼了一声,挥了挥手指,“捆起来。”
“你们……”郑春生被捆成了粽子,眼看着绑匪们又捆越无雪去了,急得大叫,“你们不许碰我家小姐。”
越无雪脑袋如同被冰雹砸中,早知这样,才不让郑春生跟着!衙役们都看向越无雪,火把凑近了,只见她黑乎乎的脸,三角眼……不由得哄然大笑。
“小姐……这样的小姐,给爷舌忝脚指,爷也不要。”
最好不要!斩了你的子孙|根!越无雪暗骂,原来在焱极天治下,依然有这样不要脸的货横行霸道。她给脸上抹了差不多一斤锅灰,重重又叠叠,这时候起作用了!
“不过丑就丑一点,当土匪婆也挺像。走了,加上这两个,捉齐了,回去喝酒去。”衙役们呼三喝四,拎着二人往前走。
路边停着一个大囚笼,笼中坐着十多位面容枯瘦的男女,若说这些人是土匪,越无雪打死也不信。
反正丢进去,逃是逃不成了,好在这囚车的方向是往京城的方向,就当是坐了回便车。越无雪和郑春生一起挤在角落,四下打量着囚车里的人。
“这位小哥,你年纪轻轻,为何当土匪?”郑春生用手肘去捅身边的清瘦男子。
“哎,倒霉呗。”其中一书生模样的人摇摇头,苦着脸说:“小生屡考不中,是来山中悬枝自尽的,结果被当了土匪,这一捉回去,还得家人拿银钱来赎,小生哪里有脸面对妻子?”越无雪扑哧一声笑出了声,上下打量了他,小声问:“你考了几年,为啥要想不开去自尽,条条路出状元,你就算当个菜贩子也比寻死强?”
“这位大娘你有所不知……”
小生才说出口,越无雪又是扑哧一声,变了大娘了!笑得肩上伤口都扯得痛极了,郑春生一脸古怪地盯着她问:
“小姐,你还笑得出啊?你这样高贵却坐在这里……”
“快闭嘴吧。”越无雪用装着辣椒面的袋儿塞他的嘴巴,辣得他直吸气。
那书生还在独自幽幽感叹,
“这位大娘你有所不知,虽然皇上下旨不分贵贱,皆可应考,可是层层考上去也得花盘缠,小生家贫,往年都是年初就开始启程,边卖字边赶路,到了京中的时候,卖字的贫寒学子那么多,没银子住店吃饭了,饿也饿得半死,哪里有精神去应考?好容易攒了银子,可以不必卖字赶路,可现在又开始打仗了,等打完了仗,小生的银子又要用光了。”
越无雪本来想笑的,却没能笑出来。
贫寒百姓的日子,完全在权贵的掌心里拿捏着,他们开恩,百姓就过得好一点,他们若皮痒了,想打架了,百姓们就跟着遭殃。
越无雪扭头看向官道前方,几骑快马飞驰而过,月光下,沙尘滚滚,她看到领头的人,正是白鹤轩。
她就靠在囚笼上,低垂着眼皮子,看着这行人掠过。白鹤轩从囚笼边经过的时候,扭头看了笼中一眼,随即继续往前奔去。
“呸,臭行头。”
赶车的衙役被尘土迷了眼,扬声骂了一句。
突然,有一鞭子猛地卷来,卷住他的脖子,把他甩到了半空中,再狠狠一丢,他便往前摔出了好几米,才重重落在地上,痛苦的大嚎一声,断了气。
“你们什么人?”
衙役们围过来,冲着已拉住缰绳的几名侍卫狂吼怒斥。
“再敢出言不逊,全都死。”
青苔又是一鞭子,打在领头那人的脑门上,那人顿时脸开了花,捂着被打瞎的眼睛,栽到了地上。
“你们是何人?”
剩下的人不敢再挑衅,举着刀往后退。
“滚开。”
青苔一挥鞭子,往前急追求,几名侍卫也紧随上前。
越无雪看着这主仆耀武扬威过了,心里冰到极点,说要追求平等的人,却在纵容下人行凶,到底有什么区别?
“怎么办?”一名衙役看着头儿,一脸慌乱。
“凉拌,就说被土匪打的,还不送老子去看大夫。”头儿吼了一句,几人连忙抬起他就走。进县城的时候,越无雪看了一下牌子,凉县。
难怪人心冰凉,衙役猛于虎!
县太爷正在堂上喝茶,撮着嘴,手里抚着一尊玉佛,一脸得意的笑。
“土匪打了?”听着堂下人的回禀,他抬眼扫来,不耐烦地说:“土匪打的也不能延误事,你们把交不起赎金的送去军营里服劳役,每一个可以领十吊钱回来。”
“真贪心,军中请劳役是要给工钱的,他居然把这些钱都贪了,小生不愿意付这赎金,宁可去服劳役。”书生忿忿不平,盯着门里的县官小声说。
“哪个军中?”越无雪心中一动,连忙问。
“听说是什么大将军,来了几天,也没见着打仗,只让挖坑。”书生撇撇嘴,不屑地说道。
越无雪一乐,难道是左将军营中?左将军是认识她的,她可以打探到焱极天的消息,更可以替她给焱极天送个信。
“春生,我们银子不多,你赎身走吧。”越无雪踢他,银票都在鞋底里。
郑春生却摇摇头,急切地说:“不行,父亲一再交待,让我保护娘……”
他后面的话被越无雪瞪回去,讪讪地勾下了头。那书生转过头来,看着郑春生说:“你这孩子不错,对娘很有孝心,可惜我娘亲去得早……”
越无雪嘴角轻抽,这么大的儿子……郑春生也有些尴尬,勾着头缩着腿不出声。
几近半夜,只有三人有亲属来交赎金,几名换了便服的衙役过来,赶着马车就走。一路颠簸过去,待看清营中那飘扬大旗上的字时,越无雪一个激棱。
她这是走什么背运,居然到了越雷的军营中!难道这片地方已经失守,成了越雷的地盘?
越雷为人警慎,进去的时候,众人被挨个搜了身,又一一盘问送他们来的衙役,折腾了半个时辰之后,才把男女分开。
糊得一脸黑的越无雪缩着娇小的身子,太不打眼了,几个粗使丫头在她身上模了几下,就把她郑春生带去了柴火营,负责烧火做饭的粗活。
熊熊的火光燃烧着,营中的奴隶们没有休息的时候,彻夜干活。越无雪砍柴的时候一眼看到了一篷野草,这叫麻草,是她酿千年醉时要放的一种东西,若不处理而单放在茶水或者酒水里,会有……特别奇妙的效果。
她揉揉有些酸胀的眼睛,主动去提水洗菜。
粗使丫头见她勤快,也不说她,任她去捣鼓,越无雪洗了青菜回来,又殷勤地去替大丫头们切菜。
“你干吗这么勤快?”那丫头面无表情地看她。
“人勤快才有饭吃。”越无雪装得可怜巴巴,一脸巴结的笑。
“你也算聪明,那你做吧。”丫头丢掉了刀,让她切菜,自己坐下休息。
“我们这饭做给谁吃?”越无雪小声问。
“干吗?”丫头狐疑地转过头来。
“嗯,如果是主子们,我就得更仔细一点,以免惹上祸事。”越无雪又说。
“哦,这是给王爷的舞姬们吃的。”丫头说。
越雷还是这样好!越无雪有了主意,手脚越加麻利了。
“怎么有血腥味儿?”丫头突然吸了吸鼻子,四下看。
越无雪暗道不好,她手臂的箭伤裂开了。她不露声色地用菜刀指摆在一边的鸡鸭,小声说:“是那个的味道吧,我去把它们再拿去洗洗?”
“去吧,素王妃很讨厌有这些味道,被她闻到,我们又得挨打。”独孤素儿还活着呢?越无雪想着那女人的嘴脸就讨厌,正好,这麻草先让她尝尝。
“你叫什么名字?”丫头问她。
“可乐……呀,火快灭了。”越无雪一笑。
“可乐?”丫头一脸迷惑,低头看火:“这名字真奇怪。”
“家中贫寒,无人识字,瞎取的。”越无雪悄然把碾好的草汁放进了正在煮的汤中,然后抱着鸡鸭去后面的井台边洗。
深秋的凉郡边界已挟裹了寒意,越无雪躲在树后,艰难地扒开了层层衣裳,去看肩上的伤,白鹤轩亲手为她缝合的伤口已经绷裂,血正往外涌,她掏出帕子用力摁着,痛得直吸凉气,人靠着树缓缓下滑,坐了好大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乱,听到有人大喊,“快,王妃起了,准备上菜了,赶紧的。”
越无雪眯眯眼睛,整好了衣裳就往外走,要去看喝了麻草汤的女人们即将上演的大戏。端着用麻草汁抹揉过的鸡鸭,大步往厨房里走,前方号角声声,只见几人策马而来,领头的人却让她意外极了,阿罗来了!多时未见,此时的阿罗和以往已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