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浓,尹若坐在夜色里,朝着坐在对桌的张总微笑。舒殢殩獍
张总40岁上下的年纪,是海归商人,将事业重心从国外转移回国内,迅速成为鹏城商圈新近崛起的商场新贵。他的妻子陪着孩子在国外读书,张总一人在国内打拼。
尹若楚楚可怜的模样,吸引了张总的目光。桌子上的觥筹交错里,张总的目光时不时飘过来,落在尹若面上。尹若心中明白,便更做出弱不胜衣的模样,旁边人递过酒杯来,她也红着脸瑟缩着,百般柔弱地婉拒。
婉拒不成时,勉为其难地饮酒,一转眸便是泪光盈盈地朝着张总的方向……
张总是学院派,又是多年在国外,最是喜欢这样的梨花带雨、婉转柔弱。男人的这一点心思,她当然拿捏得准缡。
看时间差不多了,尹若摇摇晃晃起身告别。她绕过众人走向大门的时候,有意无意在张总身畔停留了下,仿佛轻咳,身子柔若无骨地依了张总一下。
尹若走到外头站在夜风里,看似在打车,实则始终悄然回眸去望大门——她算得定,张总一定会出来送她。
站在夜风里,玩儿着这种熟稔到麻木的游戏,她也有些疲惫锺。
月明楼莫名其妙地就这么入狱了,开始一点预兆都没有。更可恨的是他竟然放手了公司的全部职务,走的时候连一分钱都没有留下!
从怀孕纸巾,她已经过惯了豪华的生活。无论是她自己,还是她爸妈,都认定了这回她是重新又套牢了月明楼了——看月明楼对孩子多好啊,所以她怎么可能没成功呢?
月明楼甚至还“爱屋及乌”地再给她爸钱,让她爸好不容易控制了一点的赌瘾再度发作……就连她妈,也都开始习惯当自己是老太太了一般。都说人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如今月明楼就这么扔下一切走了,她的日子登时过不下去。
她现在是上有老、下有小。想要去找月家要钱,可是却不能不忌惮着杜兰溪——杜兰溪说得明白,只要有她在,她尹若母子就休想登堂入室。如今的杜兰溪像是变了个人,尹若真的担心杜兰溪一旦看见了她儿子的相貌,就会直接拖着去做亲子鉴定也说不定。
思来想去,月家不是好对付的,她只能另外寻找出路。
幸好她还有年轻美貌,幸好她再也不是从前的尹若,对小天的感情也再没有从前的傻傻——她的青春有限,她等不起他未来那长长的五年。五年过后他再出来是否还能要回公司还未可知,而她的青春却早已结束了。
她等不起。
她要趁着自己还有年轻美貌的时候,再寻一个依傍。就算不为了自己爸妈,也得为了自己的孩子。
一想到这个孩子,尹若心中就更是苦楚丛生——月明楼用这个孩子拴死了她,她当初就算没看透,如今却也是明白了的!
“尹小姐,还没打到车么?”
张总的黑色讴歌披着灯影滑过来,果然如尹若所期望的那样。
尹若便柔软地笑起来,“这个时间的车很难打。张总刚从国外回来不久,可能还不了解国内的出租车行市,现在打车难可是城市的顽疾。”
张总约略沉吟了下,“月总裁不会派车来接你么?”
尹若挑了挑眉毛,随即目闪泪光,“张总真是说笑了。如今小楼身陷囹圄,他又哪里有时间来顾着我?月家趁机甩手了我这个麻烦才是,哪里还会派车子给我用?”
张总皱了皱眉,“那,我送尹小姐一程吧。时间不早了,让尹小姐单身一个女子在路边打车,实在是于心不忍。”
张总亲自下车绕到副驾驶来,给尹若打开车门。尹若隐秘地微笑,知道自己成功了。
张总说是送尹若回家,结果还是又绕道去了茶舍续摊。茶舍的小戏台上,有青衣隔着珠帘依依呀呀地唱,张总的手指趁着倒茶的机会若有似无地碰上了尹若的手背。
尹若没有躲闪,张总便将整根手指都掠过来摩挲尹若柔女敕的皮肉。尹若坐在幽暗的灯影里,浴着茶香,红了脸颊,一双妙目可怜盈盈。
张总情动,开始给尹若讲故事。
这种中年男人的故事,不外乎妻子和孩子常年在国外,他独自一人在国内打拼。表面上看似鲜花著锦、烈火烹油,可是当夜晚自己回到家的时候,冷锅冷灶,别提有多凄凉。
张总语重心长,“尹小姐哪里明白,你这样的女子对于男人来说,会是心灵最大的慰藉。也许钱财到头都是空,守着尹小姐这样的女人,才是男人真正的幸福。”
话已经说得这样明白,尹若就也适时垂泪,“张总觉得值得珍惜的,却可能是别人眼里的敝屣。小楼自顾入狱去了,完全不管我们母子的死活……我今晚出来,也并非为了交际应酬,而是为了找人帮忙——为了父母和孩子,我得出来打工养家。”
两人各有所需,只剩下最后一拍即合便可。尹若稳操胜券,等着张总点头。
却不想,张总忽地将手从她手背上抽走,“呃,是这样啊,呵呵。”
商人的狡猾流泻而出,尹若忙问,“张总,难道您是嫌弃我是有孩子的人了?”
张总凝着尹若的美貌,目光依旧贪婪,却还是叹了口气,“不瞒尹小姐说,我是忌惮月总裁的手段。即便我归国晚,没来得及与月总裁结交,不过我也从业内人士的口中大抵了解了月总裁的脾气秉性。”
“月总裁那样宠爱尹小姐与你们的孩子,这事情整个鹏城都知道——我如果有所僭越,将来月总裁一定不会放过我。”
张总说着摇摇头,“尹小姐是个美人,让我心仪;只是这世上的美人还有很多,我总归犯不上要跟月总裁抢一个。”
“更何况,你跟月总裁已经有了子嗣。月总裁又那么宠爱这个孩子,那么将来是一定不会放弃你们母子的。就算五年刑期,可是他出来还是要接你们在一起的——所以我还是发乎情、止乎礼吧。”
目送张总的车子拐出小街,尹若才恨得站在无人的楼下骂出来,“妈的,有色心没色胆!”
骂完了,心里只剩一片凄凉。
算到这个张总,已经是她这段时间以来接触过的第五个男人。其他男人因为是在鹏城本地的,就更忌惮月明楼;她原本以为这个张总是新近从国外回来的,总归不会再忌惮月明楼了吧,便主动出击来钓这个——却没想到,还是特么的怂样儿!
“月明楼你够狠。”尹若立在夜色里咬牙低语,“你是故意的,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
“我想回到你身边,好,你要了我了;而且在外人面前对我宠爱有加;甚至还让我怀了孕,让所有人都以为你对我们母子心心念念,让所有人都看见你给我贴上的标签——然后你转身就入狱去了,一分钱都没留下。你这是想活活逼死我,你这是想让我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后五年的青春丧尽,让我走投无路!”
尹若发疯,去拨兰溪的电话。
电话良久才接通,兰溪的声音遥远而来,“尹若?你找我什么事?长话短说,没话也被找话说。”
尹若咬牙切齿,“杜兰溪,我想跟你说说月明楼!”
兰溪在电话里却笑了,“不必了,尹若。我现在在欧洲,来与月老师完婚,我们刚刚举行完婚礼。从现在起,月明楼只是我的侄儿,隔着这一层关系,他私人的事情我这个当五婶的可不方便过问了。”
兰溪的声音在电话里冷得像是阿尔卑斯山顶的雪,柔软却极寒,“尹若,或者你打电话来,是也要来喊我一声五婶的?”
“哦,私人喊一声,我是可以接受的,不过千万别当着月家人的面喊。因为,月家根本就不承认你的身份,更不承认你那个儿子——所以这声五婶,你也是没资格喊出来的呢。”
“杜兰溪,你!”尹若又惊又恼。
惊的是,杜兰溪竟然真的会跟月慕白成婚。
恼的是,杜兰溪竟然敢这样羞辱她!
兰溪轻轻地笑着,“尹若,我前两日倒是听见一个笑话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听早教中心的妈妈们比较谁家的孩子更好看,他们都说你的孩子啊,小眼睛塌鼻梁,虽然看着跟韩国小孩儿似的,不过真是怎么看都不好看呢。”
兰溪在电话里笑得促狭,“尹若你怎么不带你儿子到韩国去啊,韩国整容那么发达,你好歹也给你儿子割个双眼皮,垫高个鼻子什么的,也好看起来像月家人一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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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第二更~~开始大家总希望让小楼来收拾尹若,其实让兰溪自己来收拾,不是更爽一点?小楼只需搭好架子,剩下的交给溪哥,岂不更好内?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