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甜筒冰淇淋,在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以后,以宁两手握着冰淇淋,小心的朝着之前和詹中尧分开的地方跑去。舒榒駑襻
在拥挤的人群中,停下了脚步,怔怔的环看四周,带着小孩出来的父母,年轻的男生女生,还有情侣,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着急的四下张望,不断的寻找着,始终没有看到他的人影。将右手的甜筒交到左手,握得有些艰难,以宁模出手机,找到他的号码,才想要拨号时候,被人撞了一下,手肘一弯,冰淇淋直接倒贴在了脸上。
周围发出了笑声,以宁觉得有些尴尬,用手背勉强的擦了擦以后,找了个人少的位置,拨通了詹中尧的号码:“喂,你在哪里?”
“走了。妾”
眼睫眨了眨,微微的颤抖:“……走……走了?”
“啊。”说完径直的挂了电话。嘟嘟嘟的声音从彼端传来,她凝看了手机,放进包里,看到有一处石凳,走了过去,抓着冰淇淋,呆呆的坐下。
周围都是笑声,孩子开心的声音,父母开心的笑声,她不由的弯起了嘴唇,对着天空长长久久的一仰起头,只为了,不让眼泪落下甓。
一直就这样呆坐到了公园里传来即将关闭的广播,她才慢腾腾的起来,看到手里已经融化的两个甜筒,走到垃圾箱扔了进去。
江成介不远不近的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疲惫的走出了公园,一个人走在夜色下的街头,走几步,就会停下,再走几步,再停下。
她很累,他知道。
他跟着她上了公交车,跟着她下车,跟着她到一幢大楼门口,看着之前颓败的穆以宁,用力的深呼吸以后,快步走了进去。
他怔怔的,抬头看着大厦,数分钟后,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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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中尧没有回来,屋子里是空寂的,在沙发上坐着,手机响起来,以宁动作飞快的接了起来:“喂,你在哪里?”
“嗯?”何露眨眨眼,“我在医院。有事?”
顿时泄了底气,她摇头:“没事。你找我有事?”
“嗯……我说,你要不要出来,我们两个……聊聊天,打打牌?姓关这里好多的吃的,你过来一起吃?”
“不了。你们吃就行了。不用管我。”
何露顿了一下:“你过来嘛。过来有人陪你说说话,也是好的啊。”
“……怎么了?”
“啊!没什么啊!你就过来嘛,我一个人成天陪他,我也无聊啊。你就当过来陪我聊聊嘛。”
“露露……”以宁捣捂着嘴巴,“我哪里也不想去,我困了,我先睡了啊。拜拜。”
以宁挂点了电话,何露无奈的对着关文涛耸肩:“她不过来。”
关文涛沉吟:“你确定你刚才看到的人是老大?”
“不然呢!?”何露怨恼的在看护椅上坐下,“我肯定、确定以及保证我刚才去超市给你买茶的时候看到的人是他。”
“你看到他怎么?你再说一遍?”
何露气不打一处来:“你要我说几遍你才够啊。还要我怎么说啊!他!!你的大哥!!詹中尧!!搂着两个公主从夜总会出来,边走边亲边模胸!够了吗!?两个女人……一看就是……我|日|他妈的!”
“不可能。”关文涛摇头,“他不可能去找夜总会的女人。”
“那你敢不敢打电话给他啊?你打啊!你看看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啊!?”何露恼怒的踹一脚病床,关文涛被她一踢也有点烦躁。
“把手机拿给我!”
何露立刻把手机递给了关文涛。关文涛拨了电话出去:“老大在哪里?……让他接电话……什么事不能接电话?别忘记了,我也是你老板!……不方便?告诉我,一个小时前,老大在哪里?……”一听完,关文涛就挂了电话。
“怎么?他不接?”
他没吭声。
“喂,姓关的,你说句话啊,你哑巴了啊?”何露又要踹床。
关文涛烦瞪了她一样,“行了。就这样了。你该上学去上学,别老在这里烦我。”
“关文涛!!!”何露豁地一声站起来,“什么意思?啊!你什么意思?我他妈的的吃错药了,我想请假在照顾你,我是烦你!?你他妈的心情不好少冲我发脾气!你当我是出气筒,还是受气包啊?啊!”
“行了。”关文涛皱眉,“你说的是真的。”
何露一愣:“啥?”
“是真的。”他烦躁的抹了抹下巴,“老大,之前的确在夜总会。现在……”他撇嘴,咬牙,“办事。”
“我|操|你妈的詹中尧!”何露气得不行,对着病床又是一阵狠踹,“你妈的什么人啊!混蛋啊!!我|操!!他|妈|的!”边骂咧咧的,边气得眼泪都下来,“他要怎么样啊!?啊!他到底要怎么样啊!?现在这他妈的算什么事儿啊!?他……他妈的他对得起以宁啊!”
关文涛沉默着。
何露更加生气:“你他妈的说句话啊!闷着算什么啊!?姓关的,老娘不管他是不是你大哥,老娘不认!!他这样,他妈的的他对得起以宁!?没这样欺负人的!……小孩……小孩被他老婆弄掉……人,人被他折腾得之前住院。以前是没名没分,当成小三跟着他,现在呢?她算什么啊!啊!算什么啊!?”
“好了,你别吵了。头都被你吵痛了。”
“那你说啊!怎么办啊?就他今天做的事!我也不支持!我坚决反对以宁再和他在一起!老娘不管了,我要带以宁走!!”
“先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说。”关文涛斥道,“老大,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才对。我是知道的,他是认真的喜欢穆以宁,他不可能现在去找其他的女人——”
“你之前都说他没人性!你觉得他现在什么事干不出来的!?”
何露的一句话,让关文涛再度陷入沉默。
“说话啊!哑巴了啊!?”“……我不知道……”关文涛闭眼沉思,揉着太阳穴,“他现在到底在想什么?我也弄不懂,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做?他是喜欢穆以宁的,这点我可以肯定……”
“别在说喜欢了。”何露难受极了,“这样的喜欢,你觉得,谁能承受?你我都清楚,以宁不说,是不想我们为她难过,可你换个角度想想,她就算现在逞强,说什么重新给他新的生活,可她能逞强到什么时候?而且,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詹中尧想不想要?或许他要的就是现在这样呢?”
“……”
“如果他一直想要像现在这样下去,他觉得痛快,为什么还要让以宁和他凑在一起?就因为他要,以宁就必须同意吗?那以宁呢?她呢?她的感受、她的感情、她的等待,什么时候能得到回报?万一是永远呢?永远都得不到呢?”
“露露。”关文涛沉说,“我,明天跟他谈谈再说。我不相信,他会扔下以宁,自己跑出去花天酒地。也许有什么原因。我明天和他谈谈再说。ok?”
何露冷笑:“我们走着瞧,任何结果都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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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以宁立刻从沙发上撑起来,扯出大咧咧的微笑:“回来啦?吃饭了吗?我给你下碗面吃吧?”
朝着他走过去时,以宁突然愣了一下,酒味……香水味……
“好啊,宝贝。”他微笑着,以宁僵硬着笑容,点着脑袋小跑进厨房。
蹲在地上,拉开橱柜,翻找着里面的挂面,等拿到手里时,以宁有点站不起来了。暗咬了嘴唇强忍下眼泪,将挂面先放到橱柜上,她才用手指抓着边缘,强逼着自己站起来。
烧了水,加了调料,等着面煮好后放在他的面前:“好了,吃吃看?看好不好吃?”依然是笑容满面。
他伸手拿起筷子,挑着面,以宁坐在对面,笑意盈盈的盯着他。
浓烈的酒味夹杂着香水味扑进她的鼻息,以宁的咬得脸肌都僵了,甚至她觉得自己太阳穴咬痛了。
“味道怎么样?”
“还行。”
笑容有些撑不住了,她勉强的点头:“下次,下次我改进。”
“宝贝,不仅要改进你的厨艺,就连你的心思也改好好改改。”他抬眸,平静的看着以宁,眼瞳里什么都没有,可正因为这样以宁才害怕。
“什么啊?”
“宝贝是想用身体来操纵我,对吧?”
以宁眉心微动:“没有啊……”
“所以说,你才真的不乖。”他停下筷子,伸手抚了以宁的脸颊,忽然狠力的捏了下去,以宁痛皱了小脸,“你的技术,烂透了。”
她乍然不解。
“想用身体来控制我,宝贝,你好笨。妓|女的技术都你好多了。”
一下子,以宁的心都凉了:“找过妓|女了?”
“啊。”他回答的坦然,收回了捏着她小脸的大掌。
以宁盯着他,笑了一声“呵”出来,再也没有其他的话语。
她已经撑不住笑容了,只是平静,不断的眨眼,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一时之间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小小的脑袋无法控制的摇晃,她只觉得现在,她已经痛到,快要没有力气去呼吸,去支持自己的,呵,她觉得自己连脑袋的重量都承受不住了。
“詹中尧,你爱我吗?”半晌后,她淡淡的问道。
他点了点头,抬起俊逸的五官,眯着眼睛微笑着:“宝贝,我当然爱你。我很爱你。除了爱你,我还能爱谁?是吗?”
心都凉透了。
一句话里这么多爱,可是,奈何,她没有感觉到一丝和爱有关的感情。他仿佛在陈诉今天一般。
痛到无力呼吸。
“快吃吧,吃好了我洗碗。”
他推了碗,“拿走。”
以宁默然的拿起他的碗筷,走进了厨房,拧开了水龙头,细细的擦洗着。
没有调热水,冬天里冰冷的水直接淋在她的手上,其实,不太冷,被淋久了,也就只剩下麻木了。
耳边传来他的声响,进卧室,换衣,上床,倒头就睡。
以宁洗好了碗筷,收拾好以后,站在卧室的门口,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膝下一软,直接跪了下去,赶紧捣捂了口唇,硬生生的将自己内心的哭喊给压下。
她好希望他现在能从床上起来,走到她的面前,说:“以宁,好了,我开玩笑的,别哭了。”
好希望他能抱着自己……
可是,他就那么的睡在床上,用后背对着她,什么都不做的沉浸在睡梦里。
她身体一倒,抱着自己的膝盖,将自己整个都蜷缩的坐在地板上,靠着冰冷的墙壁,任由泪水横流。
他那么近,只要几步路就可以走到他身边,那么远,无法触及的遥远……
抽出了感情,詹中尧,对我,你就决定一点感情都不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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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中尧起床的时候,迎面的也是一张笑脸:“先去洗个澡,衣服我都给你准备好了,昨天回来太晚了,都没有洗澡,去吧,让自己舒服一点。”
他抬起手臂,勾着在他脸上看着他的小女人,手臂使力,拉下了她的身子,嘴唇吻了上去,以宁愣了一下,闭上眼睛回应他。
然而,很快,詹中尧就推开了她:“忽然发现,你味道很一般。”
以宁垂眸,笑道:“是吗?那我以后改。先去洗澡吧。”
他从床上起来,迈步进了浴室,里面已经准备的很妥当,他的浴袍,他的毛巾,他的沐浴露,他的洗发香波,就连浴缸里的水也是他喜欢的温度。
眸色沉了沉,詹中尧在浴缸边缘坐下,伸手探进了水里,轻轻的划动着水面,心脏,一阵阵的抽疼:“以宁……”
他已经……没有办法面对她了。
没有办法了。
他能理解关文涛告诉她那些事原因,关文涛是好心。而且一开始,失控的是他,没有对关文涛说出全部事实的也是他。关文涛想让以宁能够了解他,原谅他,却不曾想过,好心却干了坏事。
说个谎啊……文涛,说个谎的话,他不会像现在这么艰难守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全部都功亏一篑。
已经,没有办法再面对她了。也没有办法再继续的和她在一起了……已经,彻底的完蛋了……
文涛也好,以宁也好,他有些话,有些事谁都不能说。只能藏起来,藏得越来越深,却是种子埋进土里,在那边泥地里生根萌芽。
伸手揪扯了头发,狠命的扯着头皮发疼,叹息的声音一声又一声的传了出来……
他已经没有办法了……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穆以宁知道了他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做过,不嫌弃他。那是因为,她和莫家没有什么感情,所以,她可以理解他,同情她,更加的爱他。
……如果,以宁,还有对你很重要的人呢?
他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不敢了,他怕了,怕不管藏得再深,当关于她的某些事被挖出来的时候,她会用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眼神来看他?
饶是不会被挖出来,他也没有办法再和她在一起了。
连锁反应,已经开始了,已经……停不下来了……
想要洗干净那身污秽,却越是和她缠绵,污秽越深。
以宁,对不起,但是,我是真的,真的,很爱很爱你,爱得我的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