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熙月此时已经没有半点功夫拿出来风花雪月,她没有想到旱情之广应该是如此之大。舒虺璩丣大半年过去了所经过之处皆是连个毛毛细雨都不挥一下。
尼玛脚程再慢大半年也能从一个省走到另外一个省吧。更何况,其几乎可以说是横跨三省了。
在她心里,莫河一带丛林,苍山山脉等于两省,大半年时间足够又跨过一个省。加起来岂不就是三省吗?
蛋疼的!三省都没有水的话,她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真走错方向了。跟着太阳走……,也只能是唯一选择。
总不能朝北方,西方走吧,南方倒是想过,她以为过去是海,结果人家是湖,而且是盐湖呢。
出去寻找水源的族人还没有回来,部落里快要缺水了……,她也算是一个比较省水的女人,背上身上仅剩下两个葫芦有水。
再不找到水源,族人们在大太阳下面会出汗,会口渴,接着会是月兑水,然后是喉子冒烟到全部缺水,再就是因为口干到痛苦死去。
当初离开,是因为她的坚持;而族人们之所以痛快放弃新得来的领地,是相信她可以找到更好的地方居住。
现在,面对族人们的期盼眼神,吴熙月没由地感到了心虚。
二个月前,扎西勒便指着通往盐湖的路,很不好意思告诉她已经走完他们最熟悉的路的,那南边走是盐湖,……要她拿个主意倒底是朝那个方向走。
她,毫不犹豫选择继续朝太阳升起的地方走,东边,东边不一向都是阳光充足,四季分明的好地方么?
现在,她怀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错误。
已经是夕阳时分,出去寻找水源的男人们去了有二个多小时,吴熙月看着插在石缝里的树枝,看到树枝阴影越来接长……,估算着已经是傍晚六点左右了。
男人们是四点左右离开,确实有二个多小时。
怎么办呢?没有水渴连食物都是吃得不干不净,……她的种子不想拿出来,一旦拿出来以前所付出的努力皆是白费。
再说了,现在是缺水的时候,而不是缺食物。
吴熙月轻轻地吁口气,看到一道被夕阳拉长的影子一直延长笼罩住自己,眯着眼睛抬头看过去,“找到水源了吗?”是带着男人们出去寻找水源的啼回来了。
啼走得很急,满头大汗也不影响他峻冷面容,薄唇边噙了丝如释重负的浅笑,道:“没有找到水源,倒是找到一片竹林。”
“竹林?”他还有话要说,吴熙月已是迫不急待蹭地站起来,“哪还等什么啊,我们快点过去啊!那个,竹子没有枯死吧。”
啼抬手想要将女人揉到凌乱的长发拂顺,手间穿过发丝……再不能像以前一样可以让头发一直从指间如水一般滑过,还没有拂顺便给卡住。
“别模了,都不知道多久没有洗头,我都想拿有石刀剔个光头算了。”吴熙月纠结,面色微赧把他的手从自己打结不知道有多深的长发里“拨”出来,郁闷道:“再找不到水源,我会被自己一身臭给恶心死。”
真不是故意夸大其词,实在是……太脏了,脏到面目全非!他们倒是习惯这样脏兮兮的日光,哪怕是那个很爱干净的芒在面对事实也是不得不折腰。
啼还是抬手顺了顺她鬓边的发丝,笑道:“不脏,很干净。”手从头发上顺势滑握住她的右手,“去竹林里休息,我们看看能不能在竹林里打出口水井出来。”
“不用打了,只怕是没有什么深水。”吴熙月摇头,阻止他们去竹子里挖井,“竹子下面一般储存不到水,明天清早起来再砍几根竹子取竹水喝。等天亮我们再沿着竹子边寻找,但愿可以找到一点水源。”
竹根不像别的树根一样可以把根扎很深,没有水的话竹子会立马枯死。啼找到的竹林没有枯死只能说明这附近有一股浸水滋润着竹林,只要找到这股浸水又能保障族人走一段路了。
半年不行,尼玛的!姐儿做好一年的打算了!就不信找不到一片绿森!就不相这片广袤无垠的大地只有莫河两岸有部落!
只要外面有部落就一定能找新的领地!就一定能找到依山畔水的好地方。
啼拉过她的手朝竹林里走,他峻冷的眉目会不经意间闪过担忧,“找了几天的水现在到了竹林不如多休息几天,也天好让男人们到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水源。”
“阿依里的肚子也是越来越大,如果没有水喝的话我们倒还能忍一忍,她怀着神种只怕是不能忍了。刚才还有几个男人打算把自己身上的水让出来给阿依里喝,还是她的男人出面阻止。”
啼走了一会又停下来,目光冷静地看着吴熙月,问道:“走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找到新地方,月,如果我们走到再也没有办法寻找水源,只能是坐在太阳下面等着死亡,月,你会不会害怕?”
“这是怎么了?我都没有说什么丧气话,你一个部落首领更不应该打击士气才行啊。”吴熙月的眸色沉了下来,军心不乱是向出于上位者的镇定,她可不希望军心未乱,而啼已经自乱了。
啼抿着嘴很浅淡的笑容从眼里滑过,“我没有慌乱,是想知道真要到那种地方,你会不会害怕?”
“嗤,你说的是废话。”吴熙月横了他一眼,自顾朝前走,道:“我不会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既然离开的就一定要把所有族人安顿好。说出去的话就一定要做到,我答应过他们的。”
可是,答应的事情……也不能是次次真能承应到;神灵一直不下雨,一直找不到新的领地,答应得再多也是没有办法。
薄唇微微动了下,本是月兑口而出的话却在舌尖上打了个旋儿,临时开口号道:“嗯,我相信你能带着族人走出去,刚才是我多嘴了。”
吴熙月心里暗道:不是你多嘴,连你都有这样的想法只怕是别的族人都有了。
竹林就在前面,原以为会看到竹叶青郁的竹林,结果……看到了让她是大失所望。是竹林没有错,但已经到了竹叶半青半黄,竹身亦是青黄的缺水病态。
啼似是看到她的失望,贯来淡漠的声色轻声安慰道:“这些竹子不太一样,扎西勒说看上去好像快要枯死,只要齐着竹根部位割断可以看到下面都是竹水。”
“他试过了?”吴熙月微暗的气色稍好转一点,颦着眉头道:“竹子只有这么一点,全锯断也收集不到多少水。”
二百多号徒迁的族人,数量庞大到一天可能吃掉上百斤以上的肉类,尽得大家都很节制口粮了,但也不有办法一下缩减他们的大胃口。
男人们就长是不能吃个饱也需要六分饱才行,不然哪里有力气走路,打猎呢。所幸的是,两个部落的女人都是不需要男人精心照顾,自己照顾好自己还能照顾好小孩,老人。
啼轻轻笑了笑,道:“别担心,一切都会起来。能找到一点水算是一点水呢。走吧,央罗已经派人开始锯起竹子,你可是我们两个部落里最重要的人,所有族人都想先把你葫芦里的水装满。”
她算什么最重要的族人,面对干旱她也只能是束手无策。吴熙月无奈的笑了下,干涩道:“现在只讲运气的时候了,实话告诉你,我也不清楚我们能走到什么地步,一年,两年,还是五年……,都不是我能预测到了。”
任何人在天灾面前都只有被宰割的份,她不是神灵哪有可能随时随地可以帮助部落,帮助到族人。
吴熙月的心情很低落,然后了仅是在自己的男人面前。
“不管能走到哪一步,最少我们现在还是活着,活着就一定可以找到出路。”握住她的手又紧了些,听到清冽如冰霜的声音是掷地有声,带着撼动的力量,“月,相信我,我们一定会活着走出去。”
在艰苦岁月里并肩携手也是一种幸福,啼低下头看着女人一直都是淡然的眉目,手指头轻轻地摩挲她的下巴,柔声道:“我们只要一起就能找到新地方,族人同样是相信你,我,芒,他们一直相信我们三个会找到最适好部落生存的好地方。”
“我也只是在你面前说说,当着族人们的面是不会这么说。”吴熙月向来是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她眨了下眼睛,叹笑道:“也只有在你们面前放松放松,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才感到轻松。”
“一直憋下去,一直装着淡定……”她搓把脸,把胸中口中最后一股浊气重地吐出来,“装太久了我也很累啊……。”
能不累吗?一直都是很累很细。但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出都出来了再说放弃那是懦弱者的心态。
要做就要做到最好,要么就什么也不要做,这是她一直坚持的原则。
竹林并不是很大,但保障今天一天的水是足够。
扎营在竹林边,吴熙月瞧见竟然还有蚱蜢,想到许多人说蚱蜢用来烤一烤很好吃,干脆是带着女人们去抓蚱蜢了。
正是啼所说,族人们都是相信着他们,相信自己的首领,相信部落唯一的巫师。没有水并没有影响他们的心情。
男人们出去打猎,放哨的男人三个五个一群地结伴在附近巡视着,吴熙月让两头寸步不离的公狼到附近去找吃的,自已跟女人们在竹林里不知道抓了多少只蚱蜢。
纳雅她们开始以前是为了好玩,等听到吴熙月说是用来烤着吃,惊到差点没有把手里的蚱蜢全部甩出去。
“烤烤……烤……烤着吃?”向来说话利落的纳雅结巴的,瞪大眼睛看着吴熙月,又看一眼手里头弹跳的小东西,神灵啊,这……能吃吗?
用来玩一玩还是可能,她们小时候都玩过,……可是用来吃,女人们都露出很嫌弃的表情,这能吃吗?
吴熙月笑眯眯点头,“能不能吃我们先烤了再说,据说,味道是很不错的。”她是说真的,因为没有吃过嘛。
里头只有英子跟央姆同时眨了下眼睛,明白过来……巫师月其实也是没有吃过。
等真拿去烤熟不是吴熙月先吃,而是纳雅。她烤了个比较小个的,完了直接往嘴里一塞,嚼巴嚼巴几下,道:“还挺香啊,味道不错。”
一旁边看着的男人们重重咳嗽好几下……,虫子也能吃,好吧,他们是头一回听到。谁知道她们虫子也能吃呢?
大约是纳雅连续吃了好几个,手里头有蚱蜢的女人们一脸豁出去的表情跟着烤起来吃,味道确实还不错……,吃到旁边的男人们也跳出来试吃了好几个。
吴熙月还是不敢真吃,芒瞧在眼里笑在了心里,他到她手里拿过一只,笑道:“我来烤个试试,大家都能吃,我应该也能吃。”
“本来是能吃的。”吴熙月忙不迭地把好几只蚱蜢都塞过去,“很好吃,你一试就知道。给,这些都给你,我不要了。”
她那样子让芒心里直发笑,他的女人啊……,坚强的时候让男人们都惭愧,示弱直来让人心里头直发软。
央罗嘴里嚼着烤肉走到了吴熙月身边,他先是看了看苍措部落的女人们,然后才坐到吴熙月身边,困惑道:“巫师月,你有没有发现……我们部落里的女人们胆子越来越大了?”
咦?终于察觉了吗?啧啧啧,似乎晚了一点吧,上回跟亚莫女人们说过反抗距离现在都二个来月呢。
“有吗?我没有什么感觉幅啊。”吴熙月不动声色抬了抬眉眼,笑问起来,“怎么,女人们胆大你还不高兴了?我们现在就跟游牧部落没有什么区别,女人们胆大才能吓退豺狼虎豹呢。”
央罗眉头皱了下,才道:“不是说她们不好,就是……感觉怎么越来越跟苍措女人们一样了。”刚才他还特意看了下,因为桑赛提醒他说部落女人现在跟苍措女人们一样了,对男人没有以前那么害怕了呢。
这么一提醒就让他心里咯噔了下,跟苍措女人们一样的?难勉让他往不好的地方想了。不会是……女人都要成为苍措女人们吧。
他话里似乎还有别的意思,吴熙月斟酌一会,似笑非笑道:“我们部落的女人们不但胆了大,还能让男人们心里佩服。你的女人们像她们应该来说是件好事才对啊。不过,能说说她们哪里像了?我让你说到有些糊涂了。”
硬要说哪里像……,央罗还真不好说出来。
依他心里想法来说就是觉得苍措男人们太没有男人味了,好几回他都看到女人追着男人打。
可是,要说没有男人味么,有什么危险都是他们冲在前面,一幅不怕死不怕累的模样。简单是太有男人味了!
“说不出来了是吧?”吴熙月明白过来他那些小心思了,其实,他是在担心苍措部落把他们的女人们抢过来呢。
央罗骚骚头,面有赧色道:“还真不知道怎么说,想说出来也是可以。”他顿了顿才道:“以前,我们部落里的女人们是绝对不敢跟男人大声说话,你瞧你们那个女人都快要跳起来跟男人吼了,这样的事情在我们部落里是绝对不允许发生。”
“可是,我发现我们的女人们也开始跟男人们吼叫了,刚才,我竟然给自己的两个女人捧了水过去……”央罗嘴角狠的抽搐,这么丢脸的事情桑赛说他干了很多很多回。
神灵啊,他怎么会给女人们捧水呢!
吴熙月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央罗啊央罗,让你捧个水而水,你犯得着跟了你一样吗?”
看到他没有听懂的模样,吴熙月更加好笑起来,“就是几个女人强把你上了一样。”
“她们敢!”央罗眼角一抽,中气十足吼了句。吴熙月一个眼风扫来,似乎听到她在说:“在什么不敢的……”。
堂堂大首领瞬间有些泪奔的冲动,他叹口气,郁闷道:“你们部落的女人是不是干过?”
真要这么一直像苍措部落,也许,他部落里的女人同样可以做出来。
“这样的事情还是你情我愿为好,对了,你剩下的那片竹子先别砍,等明天清早再砍水会更多。”吴熙月不着痕迹把话题转开,没有什么怒火只有不解……足说明央罗也是接受了部落女人们的改变,但要适应一直到习惯还有很长一段时日。
不急,最少开端很不错,细雨润无声才是最好。
吴熙月去找两只守在外面的公狼时,发现它们有些异样躁动,不由沉声问起来,“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回答她的狼声是低低呜呜,原来它们也说不出来有什么不好,但就是觉得不好。
狼的感官是很敏锐的,吴熙月心里一沉,道:“不能在这里睡,我去通知族人离开,你们跟我来,不要离我太远。”
反正,族人们已经习惯她身后跟着两头威风凛凛的野狼。
吴熙月先找到准备要睡的央罗,“我的野狼有些躁动,央罗,这附近有危险我们要尽快离开才行。”
“危险?什么危险。”央罗脸色一冽,便是那个有着杀伐权的大首领了,“不能留在下来,这些竹子怎么办?”
吴熙月道:“不要了,快点离开才行。你快通知下面,我要跟啼,芒说一声。”
“行,竹子虽然重要,族人性命更重要!”央罗很快下决定。
啼,芒两个人闻言,皆是神情一冽立马吩咐所有族人准备起身离开。对野狼,他们都是无条件信任,相信狼王留下来的忠诚伙伴。
大部落离开不到半个小时,一群黑影像出现在了竹林里。
“奇怪的,明明都在这里休整了怎么又离开了呢。”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传来,有股说不出来凉意。
“他们离开得有些急忙,这里还有几块兽皮晾着没有收起来。”另一个男人开口,蓦然是邪巫族的泡司,“是小孩子的兽皮,看来前面的族人里有好几个小孩。”
几块兽皮有大有小,是身高不一样的小孩子们所穿。
女人开口,“你连这个都知道,真厉害啊泡司。”
“有什么好厉害,谁不知道你看上泡司了,动不动就赞扬下他。”拉木不屑的声音阴阳怪气传来,都是这个泡司害了,弄得他在部族里越来越说不上话。
女人横眉一竖,冷讥道:“你厉害就不会把抓来的巫师给弄甩了,还好意思在这里说话,要我的话早就离开了!”
这两个是一直不对头,邪巫族的族人们都已经习惯。
莫耶当则问起来,“泡司,我们是停下来休息,还是说再继续追上去。”他们一直在追这只走到哪里,哪里就没有多少水,没有多少食物的大部落。
真是让人恼火,每次都是追在后面,怎么也没有办法抢到最前面去。
“快上去,他们这么匆忙离开只怕是发现些什么,我们再留下来只会把距离拉得越远。想要抢在他们前面必须尽快追上他们才行。”泡司目色微沉看了莫耶当一眼,黑夜是很好的掩饰,对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含有深意的目光。
泡司是很聪明,就是想法太多太杂,一件事情需要想好几个结果才行。
莫耶当暗暗摇了摇头,道:“那就不停留了,我们尽快追上他们。”
“我们追上去该怎么说呢?说我们要赶在他们前面吗?”女人开口,她怕大部落的族人会直接攻击他们,“需想个什么好办法接受他们才行。咦,兽皮,我们就拿这几块兽皮接近他们行吗?就说是在路上捡到……”
还没有说完让莫耶当打断,“你当所有人像拉木一样好骗?拿着他们遗落下来的兽皮不是直接告诉他们,我们是一直追在后面?”
不止是女人脸红耳赤,被说到的拉木也是气到胸膛巨烈起伏。
“小子,想开一点,你本来就是这样子。要不然撒赫尔几句话就把你给气到脑子一热,放了那个巫师呢。”有族人不厚道的打趣起来,虽然说大家彼此都不怎么说话,谁叫邪巫族的族人一直都是这样呢。
没有再停留,邪巫族的族人很快追上前,泡司没有走一会闻到空气里很重的野兽气味,他跟莫耶当是走在最前面。
“你发现什么了?”莫耶当沉着声音问起了,他的视线不停地在四周扫动着,很明显他也发现了些什么。
泡司缓缓开口,声音就像是情人呢喃一般的轻柔,“有很重的气味,是从前面飘过来。莫耶当,前面只怕是有许多不好的东西。”
“走,还是不走?”
“大族长,这个是需要你来决定。”泡司决定把这个问题抛给喜欢装憨,实际是还是挺聪明大族长。
莫耶当笑起来,笑容一如继往的憨厚,“那就走吧。”明明是黑暗的夜晚里,泡司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暗芒。
目光微地动了下,大族长聪明下面的族人就会轻松许多呢,泡司暗地吐出口气来,以后……就不用再为整个邪巫族操心了。
那人的眼睛就像是能在黑暗中发现猎物一般,他笑了笑,耿直的声音是让泡司咬牙切齿起来,他说:“泡司,部落的事情你可不能丢开,我这个大族长还需要靠你呢。”
泡司一笑,脸上神情依旧,他说:“都是邪巫族的族人,谁也不能丢开谁。”温色特柔,凝看对方的目光就如情人那般的柔波似水。、
他的声音,他的目光是可以让人放低警惕。
公狼们的敏锐在很大程度上面帮了两个部落的忙,以至于后来苍措部落在需要部落图腾是,狼首成为他们的部落图腾。
吴熙月盯紧四周密密麻麻的幽绿然眼睛,对身边的族人道:“所能砍下来的树全部断下来,把火生起来,烧得越旺越好!”
“怎么这么多的柴狗!”跟她背靠背的纳雅狠地咒骂起来,“它们是不是跟了我们许多?不然哪里有这么多。”
还好,族人们数理也多,真要打起来也不见得会吃亏。
吴熙月冷静道:“跟了我们一段,不过是我们走进它们的领地,你别抖脚,握好手里的长矛,盯紧一点。”
柴狗是从四周包抄过来,夜色虽暗但可以听到它们见到猎物,唾涎气息声,还有那贪婪的凶芒。
她没有跟啼,芒在一起,一个是跟着扎西勒走在最前面,一个是走在中间,而央罗则是走在是后面。
所有女人们在晚上走路都会走在一起,不靠中间也不靠后面……,现在就造成了她跟纳雅,英子跟央姆成了女人们的小头领,亚莫部落的另外三个女人侧是负责看好所有女人不要随便尖叫,以免把柴狗们给惊到。
火,很快生起来,吴熙月看到柴狗们都是不由朝后面退了好几步远。
似狗非狗的叫吼声很快是此起彼伏传来,在吼叫声里后退的柴狗又前进了几步,保持着双方僵峙。
“怎么才生起一堆火!哪里够啊!”纳雅有些急了,小毛虫是由黑耶抱着走,事发突然她都不知道黑耶现在在什么地方。
吴熙月用肩膀碰了下她,“急什么,他们动作够快了。”
从发现柴狗到将所有族人都集后一起成形一个巨圆,走在她身边男人听到她说要立马生火反应迅速跑开,前前后后不过是三分钟左右,纳雅这货还嫌慢。
吴熙月没有发现自己的兽皮小靴都裂开口了一条口子,双脚一动,几根枯草就刺到了脚趾头上面。
等等,她……想到一个可以很好震退住柴狗的办法了。
脸上喜悦还没有退去,吴熙月又黯淡起来,放火烧山是不错,但……后果太严重的。由其是一直没有下雨,所有的地方是只要有一点点火星沫子就会引起森林大火,只要没有隔断地,整个丛林都会陷身火海。
男人们的动作确实是够快,只要有一堆火生起为,只要一点一点分开就行。正好夜晚很冷,四周都生起火来……取暖用呢。
随着火堆越来越多,族人们终于看清楚围在周围的柴狗有多少了。多到让扎西倒抽口冷气,对眉色峻冷的啼飞快道:“我们走到柴狗们的领地了,神灵啊,瞧它们肚子饿到可以看到一根一根骨头,啼,这回有些麻烦了。饿疯的柴狗比吃饱的柴狗更难对付。”
“站稳了,别在柴狗还没有冲过来自己就先倒下来。”啼扶了一把扎西勒,幽暗不见底的黑眸一瞬不瞬落在对方身上,有着让人镇定下来的力量,“我们族人够多,就算是一人对付一只柴狗都可以。别忘记了,尧勒昨天还跟你说过,你是最勇敢最厉害的阿父。”
尽管这句话尧勒对每一个换盐人说过,因为,他不清楚自己的阿父到底是谁。就如扎西勒一样,他也不太清楚,却相信尧勒就是他的孩子。
扎西勒叹道:“不是我害怕,而是我们见识过饿了的柴狗有多么厉害。你看它们嘴里的唾液都掉到地上来了。”
“野兽就是野兽,只要我们凶狠它们不怎么样。”哈达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挤过来,他对啼轻声道:“都安全,月跟所有女人在一起,伐合,匡就是他身边。两只公狼也在它身边,放心,有什么不对劲两只公狼会带月离开。”
他的话没有避开扎西勒,这是拿对方当成是自己的族人。
“吩咐下去,柴狗没有冲之前我们的族人要稳住。”啼薄唇抿紧吩咐起来,他不清楚这里还有多少柴狗没有出现,最好是再等一等……。
哈达嘴里还叨着根狗尾巴草,沉稳的脸上尽是肃冷,“行,只是一直这么对着干不是个办法,干柴迟早会烧完。”
“你先吩吩下去,我呆会来去找芒。”啼心里头也有了一个注意,只是……这个办法只怕是不能得到女人的认同。
毕竟,放火烧山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他跟她都是想到同一个办法上去,但都清楚这个办法有多么凶险。
随着夜色越来越晚,温度下降得急骤,丛林还是那个丛林,但已是属于戈壁滩的气候了。
吴熙月在吩咐女人们把用来当成火把的兽皮取出来木柴上面,得要先乱了柴狗的阵脚才行,这样狡猾的家伙……再这么对峙下去吃亏的是族人。
她把自己的想法派出三个族人告诉啼,芒,央罗,再通过口口相传所有族人很快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了。
当男人拿到油腻油腻的兽皮,放到火堆上面一点燃,强劲有力的手臂高高举起,分别朝四周将火把掷了出去。
任何野兽都是怕火,柴狗一见有火飞掷过来,凶狠的兽瞳里明显有害怕,啊呜一声朝后面连续退了好几步。
吴熙月知道这样掷火把出去……,然后是一样可以引起森林大火,但,没有选择,需要放手一博才行。
柴狗们一乱,男人们手执武器声洪如捕上了柴狗,有人直接是吼出来,“正好少了水,少了肉!杀光这些东西喝它们的血,吃它们的肉。”
这就是一种动力,吴熙月看到男人们脸上无畏无惧的神情欣慰地笑了,等到冲出一道口子,吴熙月顺着有小孩哭泣的方向跑了过去。
黑耶手里还抱着小毛虫……,她一把抱过小毛虫,“我交给纳雅抱着,你小孩一点。”
她离开太猛,回来也相当快,纳雅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吴熙月已经把小毛虫给抱了过来。
快四岁的小毛虫只是哭了一会就安静下来,听到嘶吼震天的打杀声,他竟然还能拍手笑出来。
抱着小多吉的格桑脸色发白道:“还是小孩子们胆大,我都要吓懵了。”
“别再说话,趁冲出条口子你快爬到树上面藏起来。”吴熙月把小毛虫给纳雅,“我们几个保护你们到树上藏起来,柴狗不会爬树,你们呆在上面安排。”
亚莫女人们一听,脸上喜悦起来,“那还等什么,快走啊。”
在混乱中,吴熙月不知道踩过多少断气的柴狗,几十个女人挪动目标也是够大,自然会被柴狗们盯上。
纳雅一急,就把小毛虫替给了才满,“你快离开,我留下来!”
她好歹还有些力气,又跟着月一起杀过人……,杀几只柴狗不是不成问题。
“你们疯了!柴狗这么凶狠哪里是我们女人们能对付的。快到树上躲起来,等男人们解决了再下为。”亚莫女人们一见纳雅不走,见瞧见巫师月同样如此,心里不由急起来。
英子甩了甩手里的石刀,对她们道:“我们留下,你们走。”
“我们是苍措部落的女人,巫师月说过男人可以强悍,我们女人同样如此。妇归,你不是说我们的男人太宠我们了吗?呵,今天就让你看看他们为什么宠我们!”央姆手中握着长矛,目光森冷扫地亚莫女人雅那一眼,对吴熙月道:“月,我跟你一起!不就是几只柴狗么,有什么好怕。”
连一直胆小的桑日拉也是冷声开口,“大不了就是咬几口了。”
“不是咬几口,是有可能会被咬死。”库伦还是喜欢拆桑日拉的台子,虽然说她对她的感官改变了不少。
苍措部落的女人除了格桑,阿依里,才满三个女人藏在树上,其余的就跟男人们一样,气势如虹跟柴狗们厮杀起来。
已经在树上面吓到身子发抖的亚莫女人心里即惊且畏,她们没有想到苍措女人们还真敢冲进去跟柴狗们厮杀起来。
邪巫族的族人追上来正是赶上了两人支部落跟柴狗群厮杀。
好几个邪巫族的男人听到可以震动整个丛林的嘶杀声,都惊道:“他们能打赢吗?都是柴狗的声音。”
“我们还是在这里等会再过去,免得被柴狗们盯上。这些家伙……,比野狼要讨厌得多了!”
莫耶当抿起了嘴角,他有些犹豫……,如果可以,他其实是想冲过去帮助一把。这就是正好可以接受大部落的好机会吗?
只是,就样接受的危险太大了,邪巫族的族人们都不是善长打架,用些毒草毒花还行。打架……他自己都得承认是不行。
“留藏好了,等前面的事情过去后再出来。”莫耶当咬咬牙,不得不吩咐族人暂时停下来。
泡司道:“他们应该不会全部死掉,……柴狗的肉也是能吃,只要想着是在狩猎,大概是不会输。”
女人则是咯咯笑了起来,“他们输不输就不关我们的事情了,正好,少些族人就是少喝些水,少吃些烤肉,随便留下来也够我们添饱肚子了。”
这不是她一个人的想法,是二十来个邪巫族族人大多数的想法。
泡司皱了下眉头什么都没有说,说多了也没有用,他们是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吴熙月已经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只柴狗了,手里的石箭什么丢了也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手里的武器什么变成了长矛,看到有柴狗扑过来在两只公狼的护航下,她竟是成了女人们中杀柴狗中最多的一个。
弄得树上面藏着的亚莫女人们是目瞪口呆,她们……从来就不知道巫师月还有这么大的狠劲,一点都不害怕自己会被柴狗咬死,挥去她手里的长矛,那怕是这么危险的时候,妇归她们这些亚莫女人也觉得巫师月的动作相当好看,透着她们不说出来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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