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个奉公守法,原则很强的人,所以在省长位置上那么多年,声名一直都是有口皆碑的。
难不成就是因此而得罪了什么人?
他一直记得父亲的话,没有能力之前千万不要追究。
所以当然没有将现场得到的信息告诉警方,多年来只是暗中查探,可全无收获。
至于寒月瞳,她的回忆就是餐厅瞬间陷入一片火海,在她害怕的失声痛哭的时候,倒在地上已没有任何力气的父亲挣扎着摘下脖子上的那半块双鱼玉佩为她戴上,嘱咐她一定要好好珍惜,千万不要交给任何人之后便倒下了妪。
双鱼玉佩是寒家祖传之物,父亲珍视也是理所当然。
他也曾经以为,父亲是想透过那半块玉暗示他什么,可他无数次的仔细查看过寒月瞳的那半块玉佩,并没有任何的不妥或奇特之处。
所以如果借沈家父女揭开当年父母之死的真相的话,他完全不介意让他们逍遥一阵子逄。
**********
郊外一幢独立的别墅内,沈之风举起酒杯,感激的对坐在对面沉稳、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道:“我这次得以逃月兑囹圄,全是托……”
男人伸手轻笑着打断他:“沈书记客气了!”
随后也端起酒杯,礼貌的与沈之风碰杯对饮后,深情款款的看着身边一直无声低垂着头的沈静怡,伸过手将她不安半握成拳的小手置于掌心中,“就算是冲着静怡的面子,我也不可能对这件事情坐视不管。”
感觉到他炽热的眼神,沈静怡的身体因他这始料未及的举动变得僵硬。
强迫自己压下想要将手抽离出他湿热手心的冲动,漂亮的睫毛几不可查的轻颤了下。
她的内心也曾经矛盾斗争过,也曾经抗拒过,但她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更知道做为她唯一的屏障,父亲如果被定了罪的话,她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所以尽管不情愿,尽管明知道会发生什么让她无法接受的事情,可那天她依然还是踏进了男人给她的那间酒店房间的门。
“让我救沈之风也没什么不可以。”坐在沙发上,衣冠楚楚的男人轻晃着杯中暗红的夜体,“不过我倒是想看看你手中有什么值得我去冒险的筹码。”
沈静怡拼命的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掉下眼泪。
在男人的注视下,将身上的衣物一件件的褪去,直到她傲人的身体一览无余的呈现在男人眼前。
那一刻,深感屈辱的她虽然紧闭着美眸,但她依然能清楚的感觉到男人燃着***越来越来炽热的目光,也能听到他越来越粗重肮脏的呼吸。
当她被迫不及待的男人压在身下,当男人没有任何前戏的进入她从未被开垦过的地带时,撕裂的疼痛让她心底的恨意波涛汹涌的袭来,对寒啸澈的恨也如同对他的爱般达至顶峰。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无情,今天的她又何至于忍辱负重的将自己交给一个年龄与父亲相当的老男人?
还有寒月瞳,如果不是为了那丫头的话,寒啸澈又怎么会如此对她!
她要报仇!
她要让每一个让她身陷这种屈辱中的人痛若!
想到自己的初衷,就像是有一道惊雷将她劈醒了般,沈静怡抬起头,对男人绽开一抹明媚动人的微笑,“你对我的好,我都会记在心里。”
男人心中一动,不觉加重了握着她手的力道,如果不是因为有沈之风在的话,恐怕难以自抑的他早就将她压在身下好好索取一番了。
他对沈静怡的确是有好感,但也不至于为了她而与寒啸澈正面为敌,更何况寒啸澈身边还有简、靳、骆三家。
至于救沈之风,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他还需要沈之风为他做很多事情,所以不可能让沈之风现在就出事。
可没有想到沈静怡竟会在那个时候找上他!
竟然有一举两得的机会,他自然没有理由放过!而且,他是真的很想尝尝看寒啸澈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滋味。
但让他始料未及的是,他得到的竟然是沈静怡完完整整的第一次!这对他来说无疑完全是个意外之喜,也大大的满足了他身为男人的虚荣心。
虽然只是那么一次,可他发现自己已经彻底迷恋上了沈静怡年轻动人的身体,午夜梦回间,无论是想到她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媚人勾魂的模样,还是因为疼痛而流泪我见犹怜的模样,亦或是她娇喘连连的申吟,一切都让他无法自持。
他要这个女人!要让这个女人的身心全都完整的属于他一个人!
一旁的沈之风当然已经明白了自己之所以能坐在这里的原因,是女儿用她自己换来了他的自由,握着酒杯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手指泛白。
男人对沈静怡的觊觎之心他是早就心知肚明,没想到还是没能让女儿躲过这么一天!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女儿能将这个男人的心牢牢拴住,能取代他的现任妻子的话,那对她来说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未偿不是好的归宿。
对他们沈家来说也没有任何损失,反而会得到更稳固的同盟,而他也不必因为那张未知的名单而惶惶不可终日。
父女两人对视了一眼,似乎是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对方心中所想,默契十足的开始配合。
风情万种的双眼哀怨的看着男人,“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不会看着我爸就这样倒下去吧?”
“静怡!”沈之风似是不悦的喝斥道:“我能重得自由已经是造化了,你不能要求太多!”
“静怡说的没错,沈书记不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倒下。”
男人轻拍着她的手背柔声安慰道:“你放心好了,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沈家就算没有了市委书记这层光环在,但依然是A市不可撼动的存在!”
沈静怡桌下的另一只手轻抚上男人的大腿,若无似无的在他腿上游离,却依旧以一副高贵不可侵的姿态感激的道:“对我来说,选择你是我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看着男人越来越迷离深邃的双眼,但却碍于沈之风在场而不得不极力掩饰,沈静怡体谅的主动开口道:“爸,时间不早了,我让你送你回去休息。”不等沈之风开口,沈静怡继续接着道:“我想留下来陪他。”
对于沈静怡的知书达理的体谅,男人心里对她充满了感激,越发觉得她才是配得起自己的女人。
送走了沈之风,男人便迫不及待的将她紧搂在怀中,男性的火热特征紧贴着她的身体。
沈静怡优雅得体的解开他脖间的领带,凑近他耳畔喃喃的道:“去楼上吧!让我好好报答你!”
对于这样的女人,恐怕没有任何一个正常男人可以拒绝,他不明白寒啸澈为什么能对着她那么多年而无动于衷。
不过若非如此的话,他也不可能拔得头筹吧!说起来,他还真得感谢寒啸澈的坐怀中乱。
精力充沛的男人打横将她抱起,直接回了房间,让她以特殊的方式报答他对沈家所做的一切。
***************
执行完任务,成功自劫匪手中救下人质的方云逸心情大好的赶到英皇学院,远远的就看到了安静坐在湖边的寒月瞳。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约他,还真是让方云逸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触。
淡淡的阳光洒在她完美的侧脸上,恬静优雅的她让他心动不已,完全舍不得打破这份平静。
悄无声息的走到她身边坐下,安静的随她一起享受这份忙碌工作后难得的平静。
感受到身边的气息,寒月瞳头也回,目光仍然落在远处平静的湖面上,缓缓的开口道:“原来人真的只有在敢于承认自己喜欢的一切时才是真正的强大。”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会发出这样的感慨,但方云逸的心却没来由的感到不安,侧目望向恬静浅笑着的她。
寒月瞳这才收回目光,转过身对上他带着疑问的双眸,平静不起一丝波澜的如实道:“其实,我根本没有失忆。”
方云逸的脸上没有任何深感意外的惊讶表情,平静的就像是在听她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寒月瞳望向他溢满悲伤的眼底问道。
“我可以不回答吗?”
方云逸嘴角扬起一抹苦涩自嘲的笑意,反问她:“为什么要告诉我?既然假装失忆,为什么不一直假装下去?”
“没错,我早就知道你没有失忆,或者说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根本没有失忆。”方云逸眼神空洞的望着远处,悲伤的道:“只是我一直不愿承认,也拒绝承认。”
有寒啸澈在的时候,她总是对那个男人视若无睹,对他很热情。可是渐渐的他发现,当她不再寒啸澈视线范围中的时候,她的目光总是不自觉的追随着那个男人的背影,眼中浓到化不开的情愫让他根本不敢正视。
他羡慕、妒嫉,也拒绝承认她之所以愿意与他亲近,不过是为了逃避自己对寒啸澈的感情。那会让他的自尊无法承受!
方云逸激动的扣住她单薄的肩,用力的摇晃:“为什么?为什么你不一直假装下去?”
只要一直假装下去,慢慢的他一定可以让她忘记那个男人!
可是为什么在他们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她就要无情的将他所有的希望全都击碎?
“我不能再骗你!”寒月瞳的神情依旧清冷,“不能为了逃避对小叔的感情再利用你!”
“可你已经骗了!已经利用了!”方云逸近乎失控的道。
“所以我不能继续错下去!”
方云逸无力的放开她,苦笑着摇头,“还是说我对你而言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
“对不起!无论你接不接受,我还是应该向你道歉,虽然我依旧觉得自己根本没有什么错。”
也许是因为自小教育,她从来不知道何为愧疚,恐怕就算是有人为她而死,她也不会多看那人一眼,更不会因此而感到内疚。
这些多余甚至有些无聊的情绪是她从来不曾有过的。
可是现在,对方云逸,对她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她竟然生出了愧疚之心。
“你走吧!”方云逸头也不回的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在自己最难堪的时候,他不想再面对她。
寒月瞳没有再说话,起身便离开了。
方云逸听着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他终究还是没办法赢得她的心,终究竟还是敌不过寒啸澈在她心中的分量。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输给了时间还是命运?
**********
寒氏大厦。
寒啸澈刚走进大厦,虽然与往日一样看似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但他就是敏锐的感觉到了一种扑面而来的紧张气息。
“啸少!”就在这时,神情如气氛般紧张沉重的邵杰出现在一楼大厅。
就在他刚想开口说话之际,寒啸澈伸出手制止了他:“上去再说!”
邵杰听命的点点头,跟在他身后。
搭总裁专用电梯直达二十八楼的总裁办公室。
寒啸澈月兑离了西装外套挂在办公椅上,坐定后,才冷静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邵杰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今天早上人事部收到辞职信……”
寒氏挑选员工向来严格,加上可观的福利制度和开阔的个人发展环境,所以在寒氏很少员工离职的现象。
辞职这种事情在寒氏虽然很少发生,但却不代表没有。毕竟就算再好的公司也不见得能与所有员工的价值观契合。
所以辞职这种司空见惯的事情还真不值得邵杰如此惊慌失措吧!
寒啸澈双眉一挑,耐心的等他接下去要说的话。
邵杰吞了口口水,神情凝重的道:“是保险公司全员的辞职信。”
饶是已有了心理准备的寒啸澈也因为这个消息紧蹙起了眉头。
保险业是寒氏集团的支柱产业,在业内也有着极高的声誉,现在竟然会发生集体辞职的事情在别人看来恐怕多少有些骇人听闻吧!
“全员?”寒啸澈确认道:“没有留下来的?”“除了这次新招进尚在实习期的员工以外,全部都提交了辞职信。”邵杰如实的道。
“公司在签定用工合同的时候有明文规定,离职需提前一个月提交申请,擅自离职的话要按职位月薪三倍赔偿给公司……”
有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他高薪招进新的管理人员和保险经纪人。
可邵杰的话却否定掉了他的想法,“他们愿意赔偿,而且一定都要在今天离职。”
只要对方愿意按合同赔偿,那么公司的确是没有资格不批准他们离职,更没有资格告他们违约。
“有没有查到是哪家公司做的手脚?”寒啸澈依旧冷静的吓人。
能让寒氏保险的员工不惜赔偿而集体离职,这一定就不可能是员工的个人行为。唯一的解释就是寒氏保险被同行挖了墙角,而且还愿意替员工出这笔违约金。
寒氏保险的员工众多,再加上薪资是业界最高,所以这笔违约不是一笔小数目。
可纵观其它的保险公司,还真有没有哪一家公司能不惜一切,如此大手笔的与寒氏为敌。
难不成是他忽略了哪个竞争对手?
邵杰适时的解开了他的疑问,“最近A市新入驻了一家名叫华恒的保险公司,而且据我刚刚得到的消息,这家公司的负责人曾秘密约见过我们保险公司的高管们。”
这家叫华恒的保险公司高调入驻,但行事却极为低调,而且之前也没见有任何的动作,谁曾想竟然就神不知鬼不觉间将寒氏保险一夜间给掏空了。
“啸少,现在怎么办?”邵杰已经彻底乱了方寸,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寒氏是史无前例的危机。
“人事部的人呢?有没有跟他们谈?有没有挽留?”
邵杰摇摇头,“他们去意坚决,人事部也无能为力。”
寒氏保险基本上垄断了A市的保险业,所以不要说高管了,就是普通的经纪,哪个人手里没有两三个大客户?这些可都是寒氏保险的命脉啊!
如今他们说走就走,理所当然的,也是将这些资源全都带到了华恒,那么寒氏保险这个空壳子还能剩下什么?
寒啸澈起身穿上西装外套,“走,去看看。”
寒氏保险公司位于大厦东区,里面有最好的VIP客户服务中心和最好的员工培训中心。
若在平时,这里从九点上班起就已被各类咨询和办理保险业务的客户给围满,但今天却已是物是人非,冷清的就像是在宣示着不可更改的命运一般。
员工区,果然就如邵杰所说只留下了三十来个新进,尚在实习期的员工。
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三四岁,稚气未月兑的女孩子正在组织大家处理今天接到的客户理赔案。
寒啸澈走上前,停在忙碌的刚刚放下电话的她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自办公桌上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宽大的黑镜框,认出他就是曾经给他们做过一期员工培训的总裁后,起身礼貌的答他:“总裁,我叫岑若男。”
若男,看她雷厉风行的行事做风,还真觉得这个名字与她很相配。
寒啸澈探头看了眼她办公桌上的工作笔记,嘴角扬起若有似无的弧度,“你很能干。”
岑若男像个当兵的毛头小子似的立刻立正站好,头抬的很高,“谢谢总裁夸奖!”
这样的女孩子跟寒月瞳是完全不同的!这样的女孩子给人的感觉是,就算天大的事情压在她肩上,她也有能力和勇气去解决;这样的女孩子恐怕连哭都会觉得是在浪费时间和生命。
寒啸澈冷静的环顾了眼周围那些在她安排下正按部就班忙碌着的身影,满意的点点头。
“来公司多久了?”
依旧立正站好,双手紧贴着大腿两侧,“报告总裁,两个月!”
“我看你很难干,很有将帅之才,像是像个职场老人了。”
“报告总裁,我十七岁开始工作,今年自学完成大学学业拿到学位证后才应聘来寒氏保险。”
年纪虽轻但经历丰富,而且努力上进又有韧性。
寒啸澈对她极为满意,淡淡的问道:“有没有信心度过这次危机?”
岑若男看了眼身边一起进入寒氏保险工作的同事,再次立正挺直背脊,如实的答他:“报告总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