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瞳!”
已经了解到她做了什么的寒啸澈走出休息室。
毕竟,他总不能为了一己私利看着自己新提拔起来的业务总监在下属和客户面前丢丑吧!
“小叔!”
看到寒啸澈的一瞬间,寒月瞳就像安装了弹簧设备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扑进他怀中吊在他身上妗。
寒啸澈宠溺的捏起她精致的鼻子左右晃晃,“下次再敢不乖胡闹的话,就用你使坏的胶水把你可爱的小嘴巴给粘起来!”
“咯咯~~!”看自己做的坏事被当场揭穿,寒月瞳非但没有任何的尴尬,反倒愉快的笑出声:“小叔舍得吗?”
一旁的简晨溪冷哼一声,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大力拍在她的脑袋上,恶狠狠的道:“这丫头究竟谁教出来的?这么胡作非为!贫”
“还不就是溪叔叔教的喽!”寒月瞳顽皮的眨着双眼笑着回他。
然后像宣示主权一样赖在寒啸澈怀中对脸色难看的岑若男道:“这位姐姐,我的家长来了,你是要谈买保险的事呢还是要投诉?”
寒啸澈宠溺而且毫无责怪之意的曲指轻敲了下寒月瞳光洁的额头,这才温柔的将她推离开自己的怀抱,歉意的对岑若男道:“岑总监,对不起!”
岑若男看了眼任性毫无悔意的小丫头,只能自认倒霉。
从寒啸澈对这个小丫头的态度来看,她就已经知道这就是那个传说中被冰山男寒啸澈给宠得天-怒人怨、人神共愤的养女。
岑若男还真是想不通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小公主,恶作剧怎么就整到她身上来了呢?
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这个给人家打工的还真没胆子跟高高在上的小公主计较。除非她是不想在寒氏干了!
命人支走了大厅里的所有人,好让岑若男回去换衣服。不过拜无恶不做的小公主所赐,岑若男只能带着椅子尴尬的离开。
“下次再胡来的话就打!”寒啸澈故意沉着脸道。
可换来的是寒月瞳完全不在意的嘟着小嘴道:“打就打喽,反正又不是没打过。”
彻底失去耐心的简晨溪不客气的自身后揪住她的衣领,像是对待自家宠物一样把她拎到自己身边,这才对寒啸澈道:“行了,这丫头已经彻底走上了魔女的不归路,你就放弃让她重回正途的荒谬想法吧!”
“……”这还不都是被他这个邪气十足的恶魔给教出来的?
简晨溪完全不给好友抱怨的机会,亦不理会寒月瞳的反抗,抬腕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拎起她就向门外走,“你忙你的去吧,我带这丫头去换衣服,晚上会准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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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氏十周年庆定在靳家旗下的凯撒酒店,富丽堂皇的酒店很符合寒氏现如今的身份。
被简晨溪牵着小手的寒月瞳换了一件粉色及膝的小礼服,顺滑如瀑的长发只是将鬓间的两缕头发用丝带系于脑后,精致月兑俗的小脸上亦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完全是清水出芙蓉的清新自然。
寒月瞳一双清澈的大眼完全不安分的在会场中巡视,似是在搜索着什么。
寒月瞳停下脚步,让受到阻力的简晨溪也不得不停下,回过头不解的看着她。
“溪叔叔,你说那个女人如果缠着小叔不放的话,我是该把她礼服不小心给踩掉还是该把酒淋她头上?”寒月童一脸纠结苦恼的问道。
简晨溪没有任何的迟疑犹豫,果断的答她:“不爽就抽她!”
“那是该先抽她左脸还是右脸?”
“看哪边抽着顺手就抽哪边。”
两人的对话让一旁的靳夜铭听得满头黑线,只能无奈的抬手揉额。
“我说,你能教瞳瞳点正常的吗?”靳夜铭用手肘捅了下好友,善意的提醒道。
简晨溪一怔,困惑的反问道:“难道我教她的都不正常?”
“你说呢?”质问他的冰冷声音从声后传来。
寒月瞳瞬间甩开简晨溪冲进寒啸澈怀中。
就在这时,一阵躁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向门口的方向。
光彩照人的沈静怡挽着气度非凡的中年男人出现。
男人显然对沈静怡呵护备至,而沈静怡风情万种的双眸总是不经意的扫向男人。
两人间暧昧的气氛明显吊起了在场所有人的胃口,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的讨论着两人的关系。
寒啸澈在看到男人后,冰冷的双眸危险的眯起,寒月瞳则在看到男人的瞬间便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躲到他身后。
而身边的简晨溪、靳夜铭,就连一直无声往嘴里塞食物的骆炎霆也停下动作,三个都戒备十足的看着善意微笑着向他们走来的男人。
男人走到寒啸澈面前停下脚步,环顾众人后,爽朗的笑着道:“看来我今天运气不错,能同时见到传说中的‘四冥帝’。”
寒啸澈是一贯的寒气逼人之态,冷冷的道:“听说二叔一直在国外,没想到也能出席我这个小小的周年庆。”
男人拍拍寒啸澈的肩膀,慈爱的道:“这可是寒氏的十周年庆,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我这个做叔叔的就算再忙也会抽时间飞回来的!”
看起来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正是寒啸澈的叔叔,寒家次子寒昭南。
侧头望向寒啸澈身后探出小脑袋的寒月瞳,露出一个足以让她吐出隔夜饭的恶心笑容,“月瞳,见到我也不打声招呼吗?”
两年没见,这小丫头被寒啸澈养得越发月兑俗动人了!难怪寒啸澈能对着沈静怡多年都无动于衷。
虽然沈静怡也不差,但跟寒月瞳比起来,少了那种出尘月兑俗的味道。
这小丫头完全就像是一个不小心误闯到人间的仙界小精灵,那双清澈不含一丝杂志的大眼中都透着对这个凡尘的好奇和惊恐。
就是不知道把这个小丫头压下肆意挞伐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想到这个可能,寒昭南真的是心痒难耐,恨不得冲上去就将她的衣服给撕个粉碎,身体中已然沸腾的血液向全都涌向身体的某一处。
不过这样龌龊的想法自然不敢在寒啸澈面前有丝毫的表露。就算寒啸澈会顾忌他这个叔叔的身份,可不见得其他三个人也会顾忌。
寒月瞳对他们的意义更甚于家人,从小捧在手心里宠着护着长大,被他们知道他对她的非份之想的话,恐怕他接下来的日子就休想安宁片刻了。
不过没关系,现在得不到,不代表日后也得不到!
等他彻底击溃了寒啸澈,一定要把这丫头捆来玩玩,虽然到了那个时候这丫头一定已经是寒啸澈的人了,但像她这么个极品,是不是第一次对他而言根本一点都不重要!
更重要的是,那对寒啸澈将会是致命性的打击!
虽然一直争锋相对,但现在至少还没有彻底撕破脸,这个男人还是他的叔叔、他的长辈,所以寒啸澈也不好表现出太明显的排斥敌视姿态。
转头对躲在身后的寒月瞳道:“瞳瞳,叫人。”
寒月瞳却没有那么多的顾忌,精致漂亮的五官挤在一起冲寒昭南扮着不屑一顾的鬼脸,完全不理会这么对长辈是不是失礼这个问题,拉起寒啸澈就走,“小叔,我肚子好饿,陪我去休息室吃点东西好不好?这里有这么多倒胃口的人在,我怕会吐出来。”
她特有的糯糯甜美的声音故意提高了分贝,完全没有要给当事人留情面的意思,更不介意在场围观随时准备看热闹的人们是否会听到。
已经沉不住气的沈静怡脸色早已变得铁青,再加上从她出现的那一刻起,虽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身上,可寒啸澈就像视若无睹般由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
看到她和寒昭南在一起,如果他至少表现出些许的惊讶……哪怕就是鄙夷的话,她心里也会舒服一些。
那样至少说明她在他心中还有那么一丁点的位置,至少可以让她不那么恨他!
可是他没有!
沈静怡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自己想要冲上去撕烂寒月瞳的那张伶牙利嘴的冲动。
不过刚想迈开脚步的她被察觉出她意图的寒昭南抢先一步给拦住。
向来稳重的靳夜铭将一切尽收眼底,扬起一抹笑意,平静的道:“瞳瞳这丫头是被澈给惯坏了,总是这样任性妄为的,寒先生别往心里去。”
简晨溪心领神会,唇角邪魅的勾起:“寒先生做长辈怎么可能和晚辈计较呢?”
骆炎霆则更是夸张,连跟他客套应付的功夫都省去了。
本来还淡定自若的寒昭南在听到他们对自己的称呼后,脸上虚伪从容的笑容多少变得有些僵硬不自然。
这三人和寒啸澈那都是一条船上的,他做为寒啸澈的长辈,理所当然的也是他们的长辈。
可是一声客气疏离的“寒先生”明显拉开了他们的距离,当然也是拉开了他与这三个家族之间的距离。
对他们而言,他寒昭南还没有资格做他们的长辈,不过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存在。
寒月瞳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对寒昭南有一种恐惧的心理。
当年,寒啸澈刚收养了她,带她回寒家老宅,第一眼见到寒昭南时,她就有这样的感觉。更让她难以理解的是,十年来这种感觉从来未曾改变过!
更奇怪的是,那种恐惧的感觉让她总有一种似曾相识感。
可她就是想不起来,有时候刻意去想的时候还会没来由的头痛。
迎面走过来那个穿的花枝招展,涂着明亮的透明唇膏,而且还翘着兰花指的男人显然让她完全没心情去回忆脑海深处的某片空白。
男人看到寒啸澈,兴奋的跑上前,翘着妩媚兰花指的女敕白纤手若有似无的打在寒啸澈的胸口,当然还免不了风情万种的一个白眼。
“澈,你最近是跑哪儿去了?怎么连个电话都不打给人家?”
听到男人细声细语,像极了清穿剧中太监的尖细嗓音,还总是人家人家的,寒月瞳就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从脚指头开始全部竖了起来,就连头发也不例外。
实在无法忍受的她下意识的抱起暴露在空气中的双臂,想以此给自己一点温暖。
看在眼里的寒啸澈轻笑着不着痕迹的将她拥入怀中,这才对妖冶的男人道:“如意,我还真没想到你会来。”
听了这个名字,被拥在怀中的寒月瞳娇小的身躯又是不受控制的一颤。
一个大男人,起个什么名字不好,偏偏起名叫如意!而且还是宁如意!
每次听到这个名字,看到这个人,寒月瞳就觉得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随便抖落一地。
这一次,宁如意没有放过她的反应,妩媚的甩了下头发,用他特有的尖细声音道:“怎么,我叫如意碍着你了?碍着你了?”
边说还边逼近寒月瞳。
这丫头还真是碍眼的很,他得多难得才见寒啸澈一次,可每一次见面都有她在场!
偏偏还是个没眼力劲儿又不招人待见的,每次见着他就跟见了鬼似的!
人家闭月羞花的容貌那可是公认的好不好!
就算是向来任性妄为惯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寒月瞳,碰到这个天敌也只能退避三舍,卯足了劲的往寒啸澈安全的怀里躲。
寒啸澈将她护在身后,轻笑着转移开话题:“这次去法国时装周应该收获不小吧!”
“澈,人家跟你说哦……”闻言,宁如意妩媚妖艳到根本分不出性别的脸上绽开无比明媚的笑容,亲密的挽起寒啸澈的手臂迈开了脚步。
寒月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宁如意这伪娘把寒啸澈从她身边抢走。
反正离酒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更何况她是实在不喜欢这种总是要被人各种套近乎的场合,无心回大厅的她搭电梯去了顶楼靳夜铭的办公室。
成功输入密码后,便钻办公室内间的那张大床上睡着了。
这一觉寒月瞳睡的极不踏实,睡梦中,八岁的她正在像货品一样被交易。
突然就听到有人大喊“着火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无论是那对于她而言的现任父母还是正准备接手她的准父母全都消失无踪了。
一对中年夫妇在看到她后停下了已经迈出安全出口的脚步,男人俯在女人耳边说了些什么,女人温柔的点点头。接下来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再次清晰起来的时候那对夫妇都倒在地上,而男人更是将小小的她牢牢护在身体下面。
她不敢动也没办法动,在男人身下挣扎着抬起头,透过浓烟和熊熊大火,一个身形高大的身影突然回过头,那双愤恨狠绝的双眼在她的注视下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
“啊!”
恐惧万分的寒月瞳从恶梦中惊醒,额头的发丝都已经被冰冷的汗水浸透。
惊魂未定的她大口的喘息着,直到平静下来才发现自己手心紧握着一直挂在脖间的那块玉佩。
她一直都知道当年将这块玉佩挂在她脖子上的那个人就是寒啸澈的父亲寒昭天。
也清楚的记得寒昭天对她的叮嘱——“好好戴着它,千万不要交给任何人!任何人!千万记住!”
突然起火,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无所适从的她站在原地哭泣,倒在身边的寒昭天临死前将玉佩带在她身上,然后寒啸澈冲了进来救了她。
的确是一个很完整的过程,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十年来她一直觉得这中间有些什么重要的事情是被她忘记了的,就好像记忆中断,中间的某一个过程从她的记忆中被剥离了。
可偏偏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定定的看着手心中带着自己体温的玉佩,寒月瞳有些失神。
十年来,除了寒啸澈看过之外,这块玉她从来没有给任何人看过!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寒啸澈将挂着那块玉的链子做成了双层。长的那一层系着玉佩,短的那一层挂着一个漂亮可爱的紫色水晶。
所以,即便她现在穿着低领的晚礼服,也没有人会知道她脖子上还戴着这么一块玉佩。
寒月瞳拭去额头的冷汗,刚刚那个挥之不去的梦让她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会想起什么,害怕寒啸澈父母的死会跟自己有某种关联。
越想越怕,潜意识中就越是想要逃避。
像是经历了一场精神厮杀,疲惫的寒月瞳扶着墙壁慢慢往大厅的方向走去。
经过休息室时,从半掩着的门缝中望过去,里面的画面让她根本没有办法移开视线。
虽然没有了碍眼的镜框,但寒月瞳依旧能清楚的认出,此刻正伏在寒啸澈肩上抽泣的女子就是今天刚刚被她恶整过的岑若男!
“你相信我,我离开并不是因为不爱……”岑若男无助的道。
寒啸澈轻拍着她的背,声音轻柔的道:”我相信!“
“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资格再去爱……”
“我说有资格你就有!”
“……”
寒月瞳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接下去他们说了什么,她完全没有听进去,唯一想的就是,她的小叔和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茫然的回到大厅,就被因寒啸澈迫不及待的避开而正在生闷气的宁如意阴阳怪气的哂道:“哟,怎么你也落了单了?也被澈给甩了?”
“看来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呢!”
闻言,寒月瞳突然转过头,一反常态眯起的双眸冷冷的射向宁如意。
对她性格了若指掌的简晨溪见状,立刻上前善意的提醒道:“小意意,我劝你现在最好闭嘴,否则会死的很难看!”
这丫头露出这副表情,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此刻的她已经被恶磨附体,理智全无。
“她……她……我倒是要看看,她能把我怎么样!”
话虽如此,但宁如意心中已开始犯怵。
这丫头跟一般人不一样,疯起来完全是能把人往死里折磨啊!
想起有一次他“不小心”把颜料洒在寒啸澈送给她的一条白色公主裙上,于是看起来平静无澜的她拿起水果刀,毫不客气的在他美的惊世骇俗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鲜红的印迹。
若不是他第一时间飞赴朝国,他可真就毁容了!
那件事情宁如意就是今天想来仍心有余悸。
更要命的是,那年这丫头才十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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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只能明天开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