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侧妃看见门口突然一起出现的人,脸色僵了片刻,转瞬挂着甜美的笑直直地朝着后面的人迎接上去。浪客中文网舒榒駑襻
“王爷,您这几天去哪了?怎么一直都看不到您的影子?”宝侧妃嘴边含着一抹甜腻的笑容,直接视前面的云惜为无物。虽然看到两人只是一前一后的走进来,并没有多大的交流,可她看着就是不爽,万分的不爽。可是,这又怎么呢?在王爷面前,她还是什么不都要伪装吗?反正一切都要结束了,她不会让这个在嚣张多久呢?
没有得到回应,宝侧妃有些尴尬,还有些气恼。
杨夫人捂嘴偷笑片刻,打起精神向两人请安,“王爷吉祥,姐姐吉祥。”
容霁看着识大体的杨夫人淡淡点点头,其实除了宝侧妃以外,其他的人都很聪明,很懂事。容霁眼里划过一丝激赏,但仅此而已,再无其他。
环视周围的人后,朝着杨夫人询问道,“甘夫人呢?”
杨夫人勉强一笑,“说是有些不舒服。”
“这样啊!去请她过来,孩子们也都叫过来吧!”前句像是自己在念叨,后句便是吩咐给下人了。看着疾走的下人,“慢着,也让世子过来。世子妃就不必了。”
“是,王爷。”
云惜有些诧异的看向他,一进来就喧宾夺主的吩咐了这么多事,到底搞什么鬼?容霁看见了,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示意无事。看及此,云惜立即转头,不想和他再有何牵扯。
容霁笑容一僵,手握紧又松开,颤抖不已。
宝侧妃适时打破了这一尴尬,“云夫人,世子妃的情况那么危险,还有闲暇坐在这里?”她是看着云惜坐在荣王的身侧,她就不舒服。好似她还是他的正牌夫人,还是她们的主母,不知道是谁给的勇气?
云惜厉眼一扫,眼波汹涌,如潮似的冷光直扑宝侧妃,宝侧妃只觉脖颈一冷,不由畏畏的缩缩脖子。看着云惜的目光也渐渐地变得有些躲闪。
“是谁告诉你我儿媳很危险?嗯?”
宝侧妃先是有些躲闪,接着便有些嘲笑的说道,“大家都知道的事,是吧?”
“是吗?”
“是!”
紧张的空气,募地一松。云惜笑了,笑的毫无防备,笑的如流水一般纯净,好看的唇角勾起,“托宝侧妃的福,我儿媳已经没事了。”没有任何的伪装,是的,她是真的高兴,高兴的想看宝侧妃花容失色的模样,果然,不负众望。
“没事了?怎么可能?”宝侧妃一惊,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惊叫出声。
云惜嘴唇抿紧,笑意却偷偷的爬上了嘴边。容霁面色渐渐地冷凝下来,看着宝侧妃的眼光渐渐地生出从未有过的嫌恶。杨夫人张大嘴巴不敢置信的瞧着她,反应这么剧烈,难不成…
渐渐地,发现众人的视线都聚焦在自己的身上,宝侧妃也意识到自己的情况,咬咬嘴唇,声音放轻,与之前的那声怪叫,简直是无法比较啊!“以前我每次有小产迹象时,孩子都不会保住,世子妃可是个有福气的人,想起我那几个流掉的孩子,我的心便忍不住的痛。”眼眶里泪珠不断的打转。
若是,以往宝侧妃这样一抹惹人娇怜模样,王爷早就将她拥入怀里了,可是这次却迟迟不见他起身,云惜看向他,只见他还是冷冷地看着满脸泪水的宝侧妃,面上没有一丝的松动。反而,紧绷着肌肉,似乎极其难忍的想压制住胸口的那团火。云惜淡淡的挑挑眉,什么时候宝侧妃的苦情戏码在他这里不起作用了。尽管心已如磐石般坚硬,此时也不由的偷偷开心,不是因为容霁的态度,而是因为宝侧妃受挫时的幸灾乐祸。是的!绝对是这样!云惜暗自的告诉自己。
杨夫人讽刺一笑,不漏痕迹的远离这个愚蠢的女人,真是不开眼。
谁不知道,她拿着以前那些破事骗了王爷不少的怜惜了,而她也暗暗记恨在心。那次明明她就怀孕了三个月,都已经有些显怀了。不料意外发生,站在王妃身前的宝侧妃突然向自己扑来,结局可想而知。
她,狠狠地摔在地上,血染满了一地,正在万念俱灰时,身上的她,却突然喊疼…
王爷来了,原本还以为他会疼惜的安慰自己几句,不想他眼里只有宝侧妃,疼惜的抱住他,安慰着,“不怕、不怕、孩子我们还会有的、还会有的。”
有谁能够注意到一个真正流产的她。
王妃靠近着她,蹲了下来,轻声安慰道,“大夫就快来了。”当时的她,面上的焦急难掩,可是在她眼里,却是暗下毒手后的紧张和无错!
她推开了满脸惊讶的她,狠狠地说道,“你滚!你个蛇蝎心肠的女人,都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她记得,当时每个人的表情。
王妃的错愕、甘夫人的无措、王爷的痛苦、还有、、、宝侧妃的窃喜。
募地,打一哆嗦。
看着眼前的依旧柔弱惹人怜惜的宝侧妃,这个模样骗了多少人,又骗了人多少年?恨、早已滋生…只是太深,就被掩埋在心底,现在如潮似的喷涌而来。
“大胆刁妇!还不跪下!”容霁突然一脸震怒的发声。
众人都是一愣。连身旁的云惜都有些不解。
宝侧妃挂在脸上的泪珠还透着晶莹,隐忍的哭泣突然卡壳,愣愣地瞧着突然变脸的容霁,满脸不解和质疑。心中万般不确定…
容霁轻勾一个讽刺的笑容,眼睛直直的锁住宝侧妃,声音也透着几分轻轻的讽刺,“怎么?刁妇宝氏珠儿还不跪下!偏要本王提名带姓吗?”
没错!宝珠儿就是宝侧妃的闺名,一个快要被人遗忘的名字。
宝侧妃不知所措的看着此时的荣王,现在的他似乎从来就不是那个疼她爱她的那个丈夫,一瞬间陌生到了极点。勉强挤出甜美的笑容,不由靠近震怒中的荣王。
“王爷,你在和臣妾开玩笑吗?”说完,手便搭在了容霁的肩膀上,欲要按摩平复平复他的心情。
“啊——噗——”宝侧妃的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至门口,‘哐当’一声,撞在门框上跌落下来。血迹如墨般喷洒在门框,染的鲜红嗜血。
门口的人齐齐愣在了原地,带看清地下的人后,一个个吃惊地张开了嘴巴。
容熙一眼便瞧见自己的母亲,竟然被父王摔在门框上,眼里闪过一丝阴霾,急忙走前去,扶起母亲,在身上几个穴位快速的一点。满脸焦急的叫道,“母亲,母亲没事吧!”
容颜也凑上前来,摇着宝侧妃的身子,不住的喊着,“母亲!母亲!”
这时候甘夫人也姗姗来迟,撞上这个尴尬的局面,有些不知所措。用眼神像同样一脸惊恐的杨夫人询问着。而后者也仅仅摇了摇头。
容陌对于眼前的事,眼底没有一丝波澜,视若无睹的跨过门槛,越过众人,来到母亲身旁的位置坐在。
云惜看着儿子眼底那抹青黛,有些心疼的拉着他的手,关心的问道,“君盼怎么样了?见着她了没有,她可好?”这时候,一旁的容霁也转过头,也是认真的等着儿子的回答。
容陌淡淡瞄了一眼父亲,对着母亲说道,“还好。”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还好,还有力气和他生气,这样就足够了。只要她没事,就算怨他一辈子,又有何妨?
歪着头看着下面的情况,虽然他是对此漠不关心,但这样的情况未免太让人不得不好奇,只是下意识的望向容霁,没想到容霁一脸惊喜的道,“别担心。我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其实,他很想说,他想还他们一家人一个清净,一个美好的未来。只是对上容陌那高雅的眼神后,这样的话便不敢说出口了。
“咳——!”云惜被这话给呛住了。
容瑾紧紧地抓住母亲的手,诧异的看向他们这个很是陌生的父亲,这话说的怎么这样诡异。
容陌淡淡的偏过头,对他的话有些啼笑皆非。在容霁看不到的角度,嘴角轻轻勾起。刚才的他怎么像个认错的孩子?这么长时间了,他都不知道这个人变得这般搞笑。
容熙此时抬头,看着上面一家人和睦谈笑的模样,顿时火冒三丈,尽管,他对于自己的母亲非常的失望。以至于,他不想再认这个母亲。可是,毕竟是血亲啊!怎么能说断就断的?看着母亲受伤,他还会第一时间站出来,为她撑腰!以前的她在王府里横行霸道,都不曾受过伤,一切都是由他最亲的父王的庇护之下。可是现在,母亲都成了这个模样了?他竟然在上面和别人谈笑风生。
他,很不能接受!
天堂,地狱。往往只是一念之间。前刻,还在云端,彼时,便深深地跌入谷底。这样的感受很不好受!他也不需要这样的感觉。
慢慢地站起身来,凌厉的视线划过上面的‘一家人’,终是落在他喊父王人的身上,语声掷地有声,声声质问,毫不退让,“父王!何故这般对待母亲?孩儿想讨个说法!”
容霁偏着的身子转正,认真的看着下方这个让他宠了,器重了二十年的儿子。平时的那些疼爱都不似假的,他因着不能明着疼爱容陌,所以便把自己所有的爱都投入在这个儿子身上,虽然一半的感情都是从容陌身上转移过来的。但处了这么久,升出这些父子之情也不全然都是伪装的,多半还是真的很疼这个儿子。
尤其是他是个很值得骄傲的儿子。出色、孝顺、对弟弟妹妹都很疼爱。
但是,他是他;他母亲是他母亲。
手指着那个他曾‘疼爱’了半辈子的女人,淡淡地向众人解释道,“她,毒害王府子嗣,陷害世子妃,其心可诛!”
云惜眼里划过一丝光芒,也有些一丝不解。
容熙也听说了,世子妃昨晚要流产了,情况非常不容乐观,恐怕性命有所难保。想起这个弟妹,一直都是带着淡淡甜美的笑容,虽然长相不是所见过最美的,可是却是他印象最深刻的。想起她,心里便有些温温的,过后又是涩涩的。当时的他,真的是压制不住心里突来的情绪。只想冲进东苑去。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行…
但是,他还是压抑不住心底的那抹悲怆。一个人偷偷地隐在陌苑的那颗松树上,将下面的一切尽收眼底。
包括,神色匆忙的大夫、东苑的人。
也包括,来得匆匆的独伊三人。
也包括,清晨迟到的容陌。
这个夜晚,太多的意外,太多的匆忙…一切的情况都是那么让人措手不及,尽管,这些不干他的事!可是,忍不住的去关心。直至刚刚容陌出了房门的那刻,他才悄悄地隐去。
什么?
是母亲下的毒?就算现在再不肯相信,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还记得他和母亲是因为什么决裂的。
有些沉痛的闭上双眼,母亲,能不能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不知父亲有何凭据?就这么独断不免有失公道。”容熙强忍住心底那失望,他还是不忍看着母亲被人伤害。
容霁看了一眼神色不甘的儿子,便移开视线。不知经此一事,两人的关系肯定会不复以往。就算是这样,他也会义无反顾。因为他生命中还有更重要的人。
“带丫头小绿,城南吕大夫,苏厨娘…还有容颜上前回话!”
容霁身边的小厮带着三个神色不安的人进入了中厅,一屋子的主子,这样的阵势这几人还是头一次见着,早就吓得慌了神,看着一身狼狈的宝侧妃,心里咯噔一声,面上更是忐忑。
容颜突然被提了名,也和这三人一样,面上有些不安,踌躇地上前,等待着容霁的问话。
“说说罢!苏厨娘?丫头小绿?你们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两人的脸都皱在一起,虽然之前对王府的老管家将一切的事情都坦白了。但是现在在王爷、王妃还有这一大家子的面前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容霁倏地沉下脸,带着无限威压的声调,“怎么?不想说?看来容乐太宽待你们呢!”
容乐就是那个领着三人进来的小厮,此时听着王爷的话,无奈的模模鼻子,怎么躺着也中枪啊。若不是因为他的那些‘款待’,这三个人能乖乖地俯首认罪。王爷你也太能扯了…==、
三人齐齐的打个哆嗦,都愣愣的瞧上那个名为容乐的少年,脖子一缩,苏厨娘首先跪倒在地,向着荣王求饶,“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小的这就说…”
“小的财迷心窍,受宝侧妃之托,这些年来一直在众位夫人的膳食里都下了药,所以这些年来夫人们都一直未曾怀过孩子,之前即使有,也会被流掉。”说着,偷偷地看着容霁的脸色,这样的事,对于一家之主的荣王来说,不得不说是个晴天霹雳。他一直宠爱的妃子,竟然在背地里谋害他的子嗣。别说是身为皇族的他们,就连寻常百姓之家这样恶毒的妇人都不会留活口。
可是不知是王爷的神情太深沉,还是眼神太深邃,却是看不到王爷半点的怒气。
语气更加的不安,有些忐忑的说着,“王妃的膳食里更是多了两倍的药剂。”
容霁身上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冷气,前所未有骇人的目光,盯着那个毫无生气的女人,收回视线。这些他不是都知道吗?也再云惜食用那些膳食之前,全部都会撤换。可是,这样…。他还是恨这个女人。
云惜募地抓紧衣襟,眼睛瞪的血红,恨不得立即杀了那个女人。
而除了容熙的沉痛,容颜的忐忑,容陌的漠然,其余的人都是一脸愤恨地盯着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有谁会想到这个一直扮演着乖巧娴静的女人心肠竟然这般的狠,纵使以前经常闹闹小脾气,可那不不值一提。
“但是这样,偶尔还是会有疏漏。”
“在杨夫人怀着小少爷的时候,甘夫人同时也有了身孕。那时候,侧妃娘娘向吕大夫讨要了一副重药。两位夫人一人一副,可是不知是出了什么纰漏,杨夫人的身子保住了。甘夫人的孩子没有保住。”
宝侧妃双唇发白,不住的哆嗦,自这三人进来的时候,她的心便沉入谷底。不——!应该说王爷那毫不留情的一脚,她才醒悟过来。原来,王爷早已经不是以前的王爷了。此时,这些不堪的事实被人一件件的抛出来,冷,冷的渗人。眼睛灰白的毫无焦距的不知盯着何方。
期间,杨夫人几欲跑过来想彻底废了这个女人,甘夫人只是神色难辨的坐在那,只是扶手上的漆已经扣进指甲里了。
“吕大夫?此话可是真的?”
很难得容霁竟然能够保持冷静,对于内宅妇人害死自己这么多的子嗣,似乎一点都没有恨意。样子只是在秉公处理。
“是的,王爷。”豆大的汗珠不住的滚落,颤抖的出声。
“宝侧妃一直都向我的手中,讨要着这些药,从大公子出生到小公子出生,直到最近,才重新向草民讨要,得知消息原来是世子妃有孕了。”
“王爷,你别为难我爹呢!我爹一直都是悬壶济世的老大夫,从来都不会干出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可是侧妃娘娘却拿我做威胁,一直让父亲干这些事。”
“是侧妃娘娘,是她杀死我娘,我的两个哥哥…直到要杀我的时候,我爹才妥协。求王爷求王爷您开恩啊!我爹是被逼无奈的!”
丫头小绿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认罪,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站在宝侧妃身侧的容熙,渐渐地松开了扶着母亲的手,放在身侧,握拳,松开,再握拳。
容霁不理会这哭天喊地的求饶声,转过身子,对着一脸惊怒的容颜轻吟吟的道,“不知颜儿,可曾记得母亲托你送给世子妃的那吊兰!”样子放佛还是以往疼爱她的父亲。
可是眼里的温度不再。
尤其是说道‘吊兰’时,更是冰冷无波。
就是那个东西,不仅差点让儿媳失去孩子,也让云惜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罪,那次她失去了孩子,失去了生育能力。
“父、、、父王,是、、、是。”
“吕大夫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查明那东西的‘功效’。”手指着突然托着毒伪吊兰的容乐。云惜瞪大眼睛,这个东西什么时候到了他的手中?难不成今天是他蓄谋已久的?眼神渐渐地深了。
云惜猜对了一点,蓄谋已久是真的,只是不是今天而已。
“好!好!好!”吕大夫泪眼纵横的感激的答道,接过容乐手中的吊兰。
时间就在静谧中慢慢流逝…
吕大夫猛然抬头,眼里有些不可置信。
“怎样?”
声音也有些颤抖,“如果…不是…偶尔有个机会接触到一位南疆的病人,恐怕它也仅仅是一盆吊兰而已。可是它是南疆…可是南疆,惩罚破戒的圣女的蛊毒啊!”